叶冉看他走了连忙追上,插话说,“叶荀你要去哪?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你想去就去。”叶荀现在没时间跟她耗,匆忙搪塞了她一句就走到路边,拦起了出租车。
“我肯定要去。”叶冉回了他一声,也走到他旁边拦车。
叶荀没注意到,打到车就坐了上去,对师傅说了地址后就连忙又克制着怒火问铁子,“怎么回事铁子?我不是让你替我照顾好江望吗?他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下跪道歉,求他原谅我……他本来好好的,都答应我了,却突然哭了起来,然后他就止不住了,说要去找你救他。我回家去拿车费,回来他就不见了。”铁子混乱的回答着。叶荀勉强听明白了,因他的话产生了诸多疑惑,现在却也无暇弄清楚,只是问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7点左右。”
“7点。”叶荀看了眼时间,都快接近9点了,生气道,“他都不见两个小时了你才给我打电话?”
“我刚才忙着去找他了,才想起来。”铁子解释。
“那你找到线索了吗?”
“没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没去到城里,我问了今天出去的车,都没有带过人。”
“知道了,你继续找人找着,我马上回来。”叶荀挂断电话。
前面的计程车师傅看他结束通话了,转头陪着笑脸说,“小哥,你要去的地方太偏了,要去的话要加钱。”
“你加。走快点。”叶荀没有询问就同意。
“加800。”那师傅趁机敲诈。
“知道了,快走吧。”叶荀没时间揭穿他。
“好嘞。”师傅应了一声,加快车速,欢快的唱了起来。
叶荀听得越发心急如焚,抱紧手里的向日葵,盯着窗外看了许久之后忍不住呵止他,“别唱了!”
“好。”那师傅一听闭了嘴。隔着后视镜看了又看叶荀,不放心的同他说,“小哥,我刚才说的可是车费在原叫车费用上加800,你没同意错吧?”
“没同意错,你尽管开快点就是了。”叶荀不耐烦回他。
“好嘞。”师傅应下,一踩油门,专注开车,却没安静一会儿,就又叫了叶荀,“小哥……”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话!”叶荀听得心乱,没忍住没回头,喷了他一声。却听那停下车的小哥讪讪说,“那路边的草丛里好像躺了个人。是不是你电话里要找的?”
“哪里?”叶荀扭头,顺着他视线看去,就看见了躺倒在路边杂草地里的江望。他心一滞,连忙打开车门下车,最快速度赶到闭着眼睛,蜷缩在地上江望面前,却极慢的才伸手抱起他。
“江望,江望你醒醒。”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看江望没回应,叶荀吓得连忙把他抱进车里,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扔到前面,对师傅说,“师傅,掉头,去城里医院。”
“好。”好,师傅见状连忙应声,钱也不敢捡了,调转车头就往回跑。
他们行驶的车速过快,叶冉与他们擦身而过时就看到了个车尾。她奇怪于他们的忽然掉头,但现在也没心情问了,径直让师傅把车开到了叶荀学校门口,气势汹汹的就去教室宿舍找了叶荀的班主任。
见到他也没有客气直接问,“是叶荀班主任吗?”
“是的,你好,你是?”班主任本来正在捡菜,她一来立马把菜放下起身。
“我是叶荀妈妈叶冉。”
“你好。进去坐?”班主任说着让开身,叶冉却没有动的意图,冷着脸拒绝说,“不用了,没时间。”
班主任闻言也不强求,只是礼貌的问她,“好,那我们在外面谈。请问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知道吗?”叶冉反问,“王老师,我问你,你是不是让叶荀休学了?”
“是。”王老师闻言脸上浮现出歉疚的神色。
“是,你还好意思说是?”叶冉一听脾气上来了,“你凭什么这么做啊?学生休学,都得要问家长意见才能决定吧?谁给你这个权利越俎代庖?”
“哎,你说这话就不对了。”班主任没有回叶冉话,人群里有个30来岁的女人听不惯跳了出来。
“你凑什么热闹……”看说话的是自己的媳妇李依然,班主任想让她别掺和,制止的手却被李依然推开。
“你别管我。”李依然呵止他一声,而后挡在他前面反驳叶冉说,“我们家王老师,可没有越俎代庖,你别乱给他扣帽子。叶荀休学这事,他是有试过问你意见的,只是你把他拉黑了。”
“怎么可能?”叶冉反驳了一声,气冲冲的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愣住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有天确实看到了班主任打的好几个电话,只是那时她刚好跟陈稳因为叶荀预支了他念大学的二十万的事吵了架,心情不好,就没有接,还给拉黑了。
叶冉为此无言以对一秒,转瞬又继续说,“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我电话打不通,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就轻易放弃,就同意啊。”
第七十章 报仇
“他也不想啊,但叶荀那时候一天n个电话短信,都影响到他正常授课了,他不同意行吗?他教的可是高三学生,”李依然说到后面声音小了。其实她这是有些甩锅的说法了,叶荀当初不算逼,更算求。但是她不能实说,今天这么多人围观,甚至校长也在,她说了,可能她老公就要丢饭碗了。“经不起半点松懈。”说完,李依然缓了口气,看叶冉面色难看,叹了口气,放柔些语气说,“叶荀家长,我作为老师也同作为高三学生的家长,能理解你现在的坏心情。”
“但是你心情再坏也不能无理取闹啊。叶荀休学这事,归根结底,跟我们王老师,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是被迫同意了,而真正促成这个事的主要还是江望,还是叶荀本身。你要找麻烦,应该去找他们的。”
“这件事江望有关系吗?”叶冉注意到了她说的话里的不对劲,拧起眉头问道。
“有啊,”李依然回她说,“叶荀当初就是为了能照顾江望才提出的休学,作为叶荀的家长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叶冉难以置信的喃呢一声,缓了一会儿,问李依然。
“他为什么啊?”
“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个江望做到这个地步?”
“他心……”李依然想说是因为叶荀心善,但还没吐出两个字,就被因为江望失踪,被迫被村长派出来帮忙寻找,结果撞见了这一幕偷看了半天的赵家来打断。
“因为他不想担上人命官司。”赵家来说完这一句挤出人群,在叶冉的目光下理了理衣服,忽然跑偏话题,指着自己贴着笑脸问叶冉,“叶荀妈妈是吧?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叶冉嫌弃的回了一声,也没心思管他是谁,转而接着他刚才的话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赵家来闻言放下心来。他还记得叶荀之前警告他不准招惹他们的话,要是今天叶冉知道他是谁他就不敢作妖了,要是不知道。那……那天,叶荀欺辱他的仇恨,他是一定要借机报的,即便不敢报在叶荀身上,他也要报在江望身上。
“当初江望被烧伤,没人照顾,他就以自,杀威胁了叶荀。叶荀不想担上人命,因此就提出了休学。”赵家来补充说。
“原来是这样吗?”叶冉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赵家来说得煞有其事,“你要不信,你可以去找江望看看,他身上现在还有他当初以自杀胁迫叶荀休学在他身边照顾他时留下的痕迹……”
“在哪个位置?”叶冉问。
“手上……”赵家来回答,没等音落,叶冉就黑着脸离开了。
赵家来看着她背影得逞一笑,王老师见状觉出不对劲来,问赵家来,“赵家来,你刚才是不是在胡说?江望什么时候用自杀威胁过叶荀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谎言被发现赵家来也不急,反正他目的达到了,于是心情极好的辩驳起来。
“什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王老师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编造的,大声说,“你根本就是瞎话乱造的,江望他就不是会那么做的人!你就是在污蔑江望。”
“污蔑又怎么样?”赵家来靠近他小声却很嚣张的告诉他,“污蔑还不是帮了你?王老师,要不是我污蔑江望,那叶荀他妈今天会放过你吗?叶荀休学这事,本来你就办得不严谨,要是她非计较你,你跟李老师都得丢饭碗。”
“你们好不容易养出一个大学生,见好就收吧,别搞得孩子考得起没钱读。”
“我……”王老师因为他的话沉默好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却没能接着说下去,良久,他才叹了口气,疲惫的转身回到屋里去。
“造孽啊……”一声叹气从屋里传出,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赵家来不以为然的冷哼。
“活该。”
——
“医生,江望他真的没事吧?”尽管送江望到医院医生已经说过一遍江望没什么事,叶荀还是不放心,在医生又来看情况时问了一遍。
“没事,他这只是过于疲惫产生的晕倒,很快会好的。”医生说。
“那他脸上?”叶荀捉着江望的手,不敢去碰他抓得血淋淋的脸,一说话他就忍不住哽咽,“会留疤吗?”
“会留,他脸上皮肤本来就已经烧废了。”医生有些怜悯,问,“他这是怎么造成的?”
“不知道,应该是他自己抓的,”叶荀回答着想起了刚才铁子电话里的话,猜测着说,“我听朋友说,他今天突然哭了起来,就止不住了,应该那时候太无助了弄的吧。”
“突然哭得止不住了。”医生想着他的话,问,“豪无征兆吗?”
“没有。听朋友说,他本来好好的。”叶荀说着握江望的手更紧了。
“是吗?”医生若有所思,盯着江望输液的带着显眼刀疤的手腕静立半天,问叶荀,“叶荀,江望最近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叶荀否认,又追说,“也不是全然没有,他最近忽然不出门了,也总会盯着一个地方表情多变的看很久。偶尔半夜我醒的时候,他也是醒着的……好像没睡一样……他好像偶尔会变得很敏感,有时候我即使是出门上个厕所,他也会问我是不是要离开……”叶荀总结着,才发现在最近生活的细枝末节里,江望好像多了很多不对劲。只是平时发生的太零散,太偶然,他没能觉明白,那是不对劲。
“最近是什么时候?”医生问。
“上次他自杀之后。”
“他自杀是因为什么?”
“我不确定。”叶荀沮丧的垂眸望着江望的手。他自以为把江望照顾得很好,却关于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能弄明白吗?”医生问。
“能。”叶荀肯定的给了他回答,而后紧了紧握着江望的手,害怕的开口问。“医生,你是觉得江望有什么问题吗?”
“嗯。”医生回他,“我怀疑江望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由他自杀原因引发的。”
“你的意思是说,江望自从自杀以后,就有了抑郁症?”叶荀难以面对的问了一声,一时僵住了。
第七十一章 你知道的
“可以这么说。但我也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你也先别着急。”
“先尽快去弄明白他自杀原因。等他身体好了,你就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到时候如果确定他是有心理问题,那就得知道他自杀的原因,才能找到方向治。”
“我知道了。”叶荀应声,没忍住掉了泪,他狼狈的伸手擦掉,对医生说,“我一会儿就去弄明白。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就先忙去了。”医生安抚拍了拍他的肩,怜悯的看了眼江望,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叶荀听着他的话一句“哎”也说不出,只手上不停进行着抹泪的动作。
重复几次三番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江望变成这样他难辞其咎—他守在江望身边那么久,却不知道江望遭受了什么,却不知道他有可能,有了那么久的抑郁症;他觉得自己一个难辞其咎的人此刻根本不配在这哭。
“叶荀,你怎么不去死呢?”他咒了自己一声,视线触及江望巴皱还布满血痕的脸,心疼的将江望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目光细碎。
不知持续着这样的动作过了多久之后,他才将手放了下来,替江望盖好被子之后,出去洗了把脸。
回来看到江望旁边放着的向日葵,叶荀轻轻抱起,小心将它放到了江望身上,而后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看距离自己到医院给铁子打去电话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又打了过去,没有称呼,直接问他,“你到哪了?”
“我刚到医院,你们在哪个病房?”铁子边关车门边问他。
“我在三楼走廊等你。”叶荀没有回答,告诉他就挂了电话,转而找了护士,请她帮自己看着江望后,才去了走廊那。那里是个吸烟区,地上一地吸剩的烟头,只有一个清洁阿姨在打扫着。
叶荀朝她点点头,弯腰随手捡起了一根烟头。清洁阿姨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嫌弃的停住了打扫的动作,说了句,“真穷酸。”就如避洪水猛兽一样走开了。
25/45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