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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华是一回事，但有愿意赏识这份才华的人，正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嗯。”白诗怀点头，“带我看看吧。”
干部微微侧身，伸出一只胳膊向前指引，“青年说目前通过次条文章推荐引流孵化出若干个公众号，十万粉丝号一个，五万粉丝号两个，矩阵小有规模。”
“转化率如何？”白诗怀问。
干部让员工拿来图表，双手呈上，“不输于业内平均水平。”
白诗怀翻了一页，心中默默计算数据，最终拟合的数字和纸面数字大差不差，才点点头，“盈利水平呢？”
“目前还是欠缺些，”干部低头小声的说，“尚未覆盖员工材料成本、水电租金开支，本月亏损数目大约在十万左右，但下个月起，预计前期在矩阵投入的成本能回收多半，开始盈利。”
“好，下个月你继续跟我汇报。”白诗怀瞥一眼她身上的工牌，“何静娴，我记住你了。”
何静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感谢小姐栽培。”
白诗怀转而看向格子间对着电脑屏幕奋斗不息的普通员工，拿出手机，在工作群里发红包，“大家做的都不错，再接再厉。”
“叮！”有的人手机响了，弹出红包提示。
“没事，大家抢吧，人人有份。”白诗怀又发了几个，就数学期望而言，一个人能抢到一百左右，她清楚小恩小惠一定要惠及到每一个人，才是真正的施恩于人。
又转了一会儿，白诗怀打道回府，玫瑰园是燕京的老牌别墅区，经过十几年的运营，虽然是名门望族，尽管纵享奢华，有着奢侈的园林规模、建筑设计，豪气的不可思议，同时也添着一股老气。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玫瑰园是爸爸买的爸爸辈的房子，她想在燕京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白诗怀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傻乐，“阿芸，我能不能买别墅全靠你了！”
出租屋里，苏子芸看着白诗怀发给她的这条消息，一头问号，“你难道没有吗？”
“成年礼给的那套不算！”
“有什么办法能拉黑这个白富美吗？在线等，挺急的。”
白诗怀：有手就行。
苏子芸：我没有手，医生说我牙口不好，只能吃软饭。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第34章
苏子芸拿着手机，看着画面里母慈子孝的场景，不禁感叹，她家奉行的是穷养儿子富养女的教育理念，可怜的弟弟在家里的地位一直很低，反倒是她，家里没有太多的要求，连催婚都只是每年意思意思一下，似乎早就做好了她单身一辈子的准备。
她叹了口气，给妈妈转过去一笔钱用来改善伙食，或许这样的话，弟弟在家里还能吃上点好吃的，做姐姐的只能帮到这个份儿上了。
……
苏子芸和甘井正在看剧本，按行业术语叫围读，演员+服化道+主创为拍摄做准备的阶段，但现在二缺一，少服化道白诗怀，两个人凑活着研读。
这份剧本是苏子芸向工作室购买的无线文改编而成，只花了两千块钱便买断了版权，其特点是，充满着无脑、小白、装逼、狗血的桥段，例如挖心挖肝、一尸两命孩子是你的、狗窝战神、歪嘴龙王等等。
“这剧情……”甘井不敢批评，再次高情商，“我拍学生身份的情景剧，粉丝或许更有代入感，爱情剧是不是不太适合我简介上的单身标签。”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真想着挣男人的钱吧，二次元骗钱叫厨力真爱党，三次元骗钱就被喊做拜金，”苏子芸撇嘴，“最开始利用男人涨粉做数据差不多得了，真要卖货挣钱还要看女人，男人的消费力连狗都不如。”
“先靠男粉进行号子的原始积累，再演狗血言情文吸来女粉，最后开个直播，名义上是选品带货，实际上是陪伴下沉市场女性晚上的这段时间。”苏子芸说，“看我们直播，总好过看男人直播，男主播有什么好看的，私底下多半都艹粉，骗钱又骗色，我们只是骗钱，不对，呸，我们是在帮她们用有限的钱买更经济实惠的东西。”
甘井一直以来都觉得苏子芸是个好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白诗怀总是在喊她渣女老师，现在她终于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第二天早上，出租屋前
“阿芸一定没想到我来找她！”白诗怀满脸的开心，“什么叫惊喜，这就叫惊喜！”
她拿出苏子芸离校前给她的钥匙，拧开之后看到客厅灯是灭的，房间里静悄悄，心都凉了。
“你去哪里了？”白诗怀委屈巴巴的给苏子芸打电话。
“我和甘井来艺校找演员了。”苏子芸说，“怎么你来找我们了？太不凑巧了，这个点……你饿了没，冰箱里有面条，你自己可以下面吃。”
“我大老远的来找你，你居然让我自己下面吃，”白诗怀气冷抖，“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叫外卖？”
她想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向苏子芸要了位置。
“你滴白白正在向你飞速赶来。”
“掉线中。”
白诗怀：？
第35章
苏子芸和甘井蹲在艺校广场的台阶上, 身前用石头压着一块海报，上面写着：诚招都市言情短剧集男主，日薪300, 片酬压一半, 周结, 杀青后结清尾款。
“你好, 请问你们的拍摄周期是多久？”一位看上去小帅的男生友好的前来问询，“我是大三学生，有多次话剧表演经历。”
苏子芸看了看他的脸说，“成片预计在120分钟左右, 具体拍摄周期从一周到一个月不等, 主要看大家磨合还有拍的进展, 如果拍的快的话，不超半个月按半个月结算。”
“是微电影还是网络大电影？”男生戚乐问。
苏子芸一脸正色, “不是，就是短剧集，三分钟一集, 第一部 四十集。”
“呃？”戚乐刚才还在想如果是电影的话，他还很有兴趣, 不过短剧集也不赖, 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既能磨练演技，又能赚上一笔外快，“我能看一眼剧本吗？”
苏子芸说, “哦，甘井把试读给他看一眼。”
戚乐拿起剧本一读，男主女主出场了, 他们相爱了，在一起了，发生误会分手了，复合了，家里人不同意，家里人又同意了，订婚被前任白月光砸场子了，女主手撕白月光后得绝症了……
“这，”戚乐的脸上渐渐戴上痛苦面具，“我可以不演吗？”
苏子芸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看着他淡然地说，“片酬乘二。”
“我演！我戏特别好！”戚乐当场翻供。
“子芸，你就不先试一下他的戏？”甘井戳戳苏子芸。
“演技稀烂也没事，尬土尬土的也别有一番风味。”苏子芸说，“最重要的是，白白快到了。”
甘井：淦！又来了！
白诗怀姗姗来迟，跑过来，“我没有来晚吧？”
戚乐看到白诗怀眼前一亮，很是满意，甚至还觉得自己赚大了，“你是女主角？”
苏子芸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幻想，“不，她本职划水怪，兼职化妆师。”
戚乐面露疑惑，“那谁是女主？”
甘井举起胳膊，“我是。”
戚乐：还是别演了吧。
算了，挣钱要紧。
戚乐上了苏子芸的贼船，一起相约食堂二楼包间。
苏子芸熟练的搭建她的草台班子，按照正规影视公司的流程走，光是影视专用证件和审批就要一二十万，但是她只是在给她的快手号拍段子，“我这二十万不就省下了！”
白诗怀捧场的给她鼓掌，“厉害厉害。”
拍摄需要租用剧组设备，一套一个月也要一二十万，但是苏子芸能用之前买的摄像机凑合，“我又省了二十万！”
“哇哦！”白诗怀再度鼓掌，其真挚情感令在场的艺校学生戚乐都自愧不如，演的这么自如还能让人知道是在演戏，太强了，有日剧那味儿了！
“她真的不是女主吗？”戚乐问甘井。
甘井：“真不是。”
“不过，摄像、场记、灯光、录音、化妆、道具、外联、美术、置景、陈设，这些还是需要专人来负责，我不能兼顾这些岗位。”苏子芸说。
戚乐听苏子芸如此自然的说出这么多职位，意识到苏子芸并不是一个外行，是个懂点行的老板。
白诗怀意识到出来混的还是要还的，苏子芸前面给她省的钱在这里等着她呢，她捂紧钱包，“多少？”
苏子芸笑道，“嘿嘿，不多，我去横店找一圈，花个几万应该能凑齐。”
白诗怀松了一口气，她先前追加的二十万还在能cover的范围内。
戚乐看着白诗怀，“原来您才是投资人，请上大座，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带资进组呢？”
连甘井都震惊了，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一直萌萌哒的白诗怀就是那个白家人，她认为不能逮着一个姓白的就说是白家的，骗她的学长还叫白术呢，最后还不是进局子了。
“拍摄地点在哪里？”戚乐问。
苏子芸说，“去横店啊，横店今年的特色小镇搞得不错，场景全免费，我们可以去蹭，还能就地招群演，组建拍摄团队。”
“那个，有没有差旅费？”
“可以有，但没必要，因为我是包这些费用的。”
经几人讨论，决定购买五天后的特价机票，打折后200-300之间，从燕京直飞东阳横店通用机场，这期间进行正式的剧本围读。
一周后，横店，苏子芸执导的狗血言情剧终于要开机了。
开机仪式很是简单，拉上一个横幅，再摆上桌子红布贡品，插上几根香，依次上香，最后揭开机器的红布，就算开机完成了。
打印横幅的时候，打印店的店主问苏子芸剧名，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编名字，临时起了个《和傅总结仇后，我拿出了绿茶的本事！》的名字，横幅拿回去之后，白诗怀夸这个名字很有品味。
第一场戏，是男女主相遇，甘井饰演落落，戚乐饰演傅总。
随着苏子芸一声，“action！”剧组上下忙活起来。
落落是一名刚刚实习的大学生，正值公司举办周年庆活动，手头没什么工作的她被派去打杂，核检人员，此时一位身着西装的帅气男子迎面走来，她鼓足勇气上去，“您好，请出示您的入场证明。”
男人听到她的话，不是皱眉，而是微微挑眉，淡淡的用微不足道的语气说，“你不知道我是谁？”
落落听到这句话，一愣，心里想着，你是谁，我干嘛要认识你，你好自作多情，义正言辞的说，“本司正在举办活动，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男人的眼神停留在她胸前的工牌上，微笑，不说话。
拍摄现场众人：“……”
落落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声骂了句，“色狼，臭不要脸。”
“呵呵，”男人笑了，“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拍摄现场众人：沉默。
“傅总，傅总！”一位看起来是跟班的人跑过来，“您没事吧。”
男人摇摇头，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走。
跟班在男人面前点头哈腰，转身看向落落的时候则是狠狠地呵斥她，“没长眼睛啊，连傅总你也敢拦，实习生？！好了，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往前走了几步的傅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跟班皱起眉头，冷哼一声，“辱骂公司员工，你不用跟着我了，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拍摄现场众人：呆滞。
跟班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向前几步抱住傅总的腿，“您不能这样做，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傅总抿着唇，“滚！”
“好的，过了！”苏子芸美滋滋的喊了停，“咱们拍下一条。”
剧组里静悄悄，摄影师的眼角在抽搐，如果不是他职业素养够，他立刻能给苏子芸抠出一套别墅来。
在开拍之前，只有苏子芸、甘井和戚乐知道全部剧本，而现在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令人生草的剧本了，他们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我犯了罪，警察可以逮捕我，而不是让我参加这种剧的拍摄啊啊啊！
“大家打起精神来啊，”苏子芸看向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众人，说道，“好好拍，今天盒饭加鸡腿哦！”
“ohhhhhh——！”
尽管制片人苏子芸一直表示对大家的演技很满意，投资人白诗怀一直在剧组里当吉祥物挂件，但剧组成员对这部短剧集不抱有任何期望，只当这两位是来公费谈恋爱的。
苏子芸从没指望过他们能理解这部剧的真实受众，她只需要对白诗怀负责就好了，幸运的是，白诗怀一直都能很好的理解她的意图，给白诗怀看了一眼无线文畅销榜的数据，再给她指了指快手的图标，白诗怀顿时就没意见了。
说句冒犯的话，无线风这种情节无聊、烂白、套路化严重的辣眼睛小说，是真正意义的上至大妈下至初中生老少皆宜的读物，这种小说毫无版权价值，没人愿意拍，是一片尚未发掘的蓝海。
虽然剧情把人雷的里焦外嫩，但在制作细节的把控上，苏子芸尽她最大可能做到了真实、不穿帮。
白诗怀贡献了大量的真高档品，包括但不限于奢侈高定、独家限量，从衣服、饰品再到豪车，连男主傅总甩女主落落的黑金卡都是用的白诗怀的那张卡，从家里拿来用一用，再放回去，等于不花钱，极大地节约了成本。
其实，苏子芸看这剧情的时候也觉得很无语，但一想到戚乐要一边喊着“这是我演艺事业的滑铁卢”一边装冷酷霸总演戏，她的内心就充满了决心——一定要把这部剧拍完造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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