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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话术着实骗了不少脑子不清楚的up主，会做视频只代表了技术能力的强弱，不代表对人情世故洞若观火，真有人脑子一热，为了赚钱，为了混口饭吃跑去待遇更好的黑白胖鸟那里发展。
面对这种情况，苏子芸很清楚，一定要痛打出头鸟，但怎么个打法就是一个技巧的问题——“这人一看就像是卖号了，帮我查查后台他的登录ip变动情况。”
哩站的程序员动作很快，也可能是对方没多想，没使用掩码，轻轻松松就查出来了。
一个发视频回评论的运营怎么会想到要掩盖自己的ip，当然是用公司的网络办公，这下直接连黑白胖鸟也跟着底儿掉。
“近期关于某up主上传有争议视频，我们结合走访结果，他的朋友粉丝纷纷表示与他平时往日行径不符，本着关爱站内up主的想法，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技术人员发现他从某日起登陆ip发生显著变化。”
“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方迅速启动应急备案，联系他在本站留下的紧急联系人信息。”
紧急联系人不是每一个up主都有，只有和哩站签约的up主才有，是为了在特殊或紧急情况下，官方能联系到与up主相关的人，如up主突然离世如何处理遗产转移账号等等，出于以人为本的理念才设置，只用作特殊情况，不会对外透露和无故骚扰。
但这位up主明显是卖号了，虽然没有违反和哩站签署的合同，因为合同没有附属条款禁止这种事情，但账号所属的自然人变更这种事，网站应有知情权。
“经过一番沟通，我们从他的父母那里得知，up主于多日前突然外出旅游至今未归。”
在苏子芸的强烈暗示下，客服人员成功喜事丧办，让up主父母以为自己的孩子是进了传销。
父母一想，也确实是，这孩子平时也没什么钱，怎么会突然有钱出去旅游呢，现在在外面发的朋友圈全是吃喝玩乐，问他钱从哪里来的，不肯正面回答，一看钱就不是从什么正经地方搞到的。
“在其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我们联系了警方，终于在某某城市找了up主并在警方的帮助下使他与父母团聚。”
卖号up主根本没想到自己被偷家了，和父母聊天的时候透露了很多有关行踪的信息，到被天降正义的时候还一脸茫然。
哩站确实报警了，但不是按发现有人疑似进了传销进行报案，而是以他有违约行为提起上诉。
和他进行谈判的是林湛，他一开始就把手机打开录音装置放在一边，“你好，本来你的级别并不够格见到我，但是特事特办，今天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就你之前违约的事情达成一个良好的协商。”
“如果你无法认定我们在这个房间谈下的结果，你大可以走出去，届时将会由法院进行裁定处理，我们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有实质性行为的事情，但你要知道，从谈崩那一刻起，我们的法务团队将向法院递交材料。”
林湛拿出他精英的派头来，up主顿时被吓到了，谈判最要紧的是先声夺人而后痛打落水狗。
up主很快低头承认错误并与哩站签署了第二份协议，刚刚把他请来的几位彪形大汉让他意识到了，这水太深，他把握不住，黑白胖鸟拿他当棋子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哩站与黑白胖鸟比起来虽然下手也狠，但最起码保持该有的礼貌客气与文质彬彬，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
林湛看着up主签字了，没有说他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而是对他说，“你的父母在外面等着你，他们真的以为你进了传销，待会儿表现的开心一些。”
“我的父母……？”up主吃惊的抬头。
“嗯，从多项证据表明，我们合理的猜测你有进传销的嫌疑，现在将你解救出来是一件好事。”林湛说。
up主想起他刚才签的协议，上面写道，他就之前的违约行为可选择三种处理方案来履行自己的责任。
继续承担并履行合同义务这条他已经做不到了，账号都不在他手上了，更别提向黑白胖鸟要回了。
赔偿损失……他一辈子都赔不起哩站在这次事件遭受的损失，见鬼了，怎么会有商誉这种恶心人的东西，什么叫计提商誉减值，好吧，上市公司确实有这种东西。
当协议摆在他面前，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选，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配合哩站宣发工作。
up主眼神晦暗了一会儿，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配合哩站，但是他看到自己的父母穿越大半个华国，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只是为了来救独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崩溃大哭。
林湛默默的看着这演绎出众生相的一家人，没有半点同情，一个人应当为自己的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此事最终以up主误入传销，手机被收走，账号被拿走用作他途做官方定性，吃瓜群众本以为到此告一段落，但公告公布的异地登陆ip地址，复制上网一查，赫然指向黑白胖鸟集团总部，节奏瞬间带起来了，什么黑白胖鸟涉黑，黑白胖鸟向不法分子进行账号买卖。
黑白胖鸟：rnm，退钱。
哩站：先道歉，你为什么要买我们哩站up主的账号，还发那种视频？
第105章
在苏子芸的套路面前, 黑白胖鸟节节败退，愈发无能狂怒，只能加大封禁哩站单链的强度, 但这强大的外部压力作用到哩站身上，哩站扛下来了, 作用到哩站用户身上, 相当于虐粉一样, 使得他们更团结更有黏性的待在哩站这个平台。
而up主大多也明白了一件事——董事长不好惹，不愧是能从叔叔那里偷家成功的女人, 连黑白胖鸟都搞不定她, 还是死了心跟着她一条路走到黑的干吧！
这是在苏子芸并购哩站后，up主们第一次大面积表现出归心的信号, 彻底认同苏子芸统治哩站的时代。
此时哩小将们被苏子芸pua的上头，军心可用，恨不得为哩站冲锋陷阵, 下载一个哩哩自然不在话下，还喊出了槽点满满的口号：“LL：一起成为拉拉人，拯救哩站吧。”“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一定是抖动的小电视。”
苏子芸知道, 仅靠这些哩小将根本没办法和黑白胖鸟抗衡，“傻孩子, 胳膊怎么能拧的动大腿呢？”
但好就好在，哩哩这个短时间研发出来的聊天软件是披皮的, 直接从蚂蚁那边把钉钉项目组收购，包括最重要的线上协同技术，签到打卡上网课功能不在话下。
2018年正是教育部改革，大学学生下载一堆上课软件深受其苦的时候, 这个时候哩哩派出大量地推人员，凭借免费还倒贴的价格迅速挤占市场，把那些用jio写程序比晋江app还拉的软件挤死，软件丝滑不卡顿，功能多多，老师用着放心，再也不用担心出bug了，老板也放心，全都哩哩打卡。
这才是苏子芸的真实意图，通过上课和上班为纽带让用户一直使用下去，“你可以不聊天，但你不可以不打卡，你不是说要抛弃胖头企鹅吗，好啊，那你用哩哩聊天，哩哩也能联系到你的同学同事。”
感觉被背刺的哩小将：苏子芸，你背叛了二次元，可恶，快去请叔叔回来！
苏子芸：叔叔我啊，最讨厌不能赚钱的东西了，呸呸呸，我才不是什么叔叔呢。
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着某一个人运行，个体或许因为自己身处事件中而感觉到时代与自己呼吸，但对于局外人来说，自己所不知情的事情和没发生过是一样的，为公演进行封闭练习的甘井就是如此，她一点也不了解哩站和黑白胖鸟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她只知道工作人员给她开通了油土鳖账号。
她紧急录制了一支向油土鳖观众打招呼的初介绍短片，全程使用较为流利口音纯正的英文，降低传播门槛，比水过4级的某苏强多多了。
苏子芸：？
不只是甘井有这个待遇，入围的其他虚拟形象练习生享有专人打理账号、发布更新的待遇，只是这个专人，到底是八个练习生专一个工作人员，还是八个工作人员专一个练习生账号，就要看人气了，糊糊练习生连工作人员资源都需要和别人共享，这便是规则的残酷之处，强者恒强，弱者恒弱，但舞台的魅力，观众永远是不可控的变量，为比赛的结果增加了许多的变数。
如何把粉丝运营成六边形战士，氪金强、撕逼强、数据强是后援会团队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是需要爱豆个人努力的事情。
但无论哪家团队，都以吸收散粉洗脑为忠粉、狂粉为主要任务。
狂热粉丝是一把双刃剑，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抗压能力极强，能爆发出惊人的氪金力，但外部压力消失，没有一个可以撕逼的对家，本性难移的她们会撕自己，激化内部矛盾，所以需要不断地以仇恨固粉。
粉是巩固住了，圈子内的气氛变得乌烟瘴气，可明星不在乎，职业粉丝也不在乎，不在乎这些被利用的粉丝，她们的内心会变得何等的扭曲，粉丝犹如韭菜，一茬一茬的长大，前仆后继的跳坑，路人对此感到恶臭，避之不及。
第一次公演结束后，注定有很多练习生将黯然离开这个舞台，为此，林湛特地召开了一场讲座。
“其实，专门搞选秀的粉丝很少的，”他说，“身经百战经历多次选秀的老秀粉不是我们的目标群体。”
林湛在白板上画圈讲述自己的战术，下面坐着一百名练习生，这些人基本都是哩站up主、哩站资深用户，身家干净，知根知底，所以他并不藏私搞什么知识垄断，直接找了间类似阶梯教室的大房间，给她们讲课。
哪怕这些人最终有大部分不可能出道，回去继续做up主，但参与这次选秀所学到的东西将会帮助她们更好的在哩站运营自己的粉丝，她们账号的粉丝数变多，提高自身的商业价值，到最后赚的还是哩站。
教材方面，苏子芸给林湛提供了一些方向与提纲，当然，他仍需要搜集资料整理才能理解材料的含义。
毕竟，林湛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关注过娱乐圈的门门道道儿，有一些缺德小窍门不是苏子芸提到，他不会想到。
“做偶像，最重要的是好看，一定要好看，”林湛说，“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虚拟形象，哪怕大家的虚拟形象与本人相似，但不得不说，纸片人极大的提升了诸位的颜值，其次重要的是营造与粉丝之间的氛围感，这是比较有技巧的事情，涵盖话术、才艺多方面，具体情况因人而异。”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几点制造氛围感的技巧——初恋追星。”
林湛在白板上写下四个黑字，转身看向台下坐着的一百名练习生，“联系到我们之前提起的获客目标，仅靠秀粉群体这个存量，不仅人头数少还打的头破血流，所以我们一定要破圈，吸收圈外好骗的粉丝。”
“把你与粉丝之间的关系比作恋爱，那么初恋一定是最美好的事，因为她没有一点经验，你说什么她都会信，你说你很努力，你说你有梦想，你说你很想出道，她就会给你投票。”
“我们要保护这部分初恋追星粉，给予她们较高的地位，比如说自己和她们都是第一次，自己第一次参加选秀成为练习生，有粉丝基础的可以说想要再进一步，没有粉丝基础的就说自己是纯新人。”
说到这里，林湛笑了一下，想起苏子芸在提纲上的留言，她痛斥这种做法和杀猪盘无异。
确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变着法的从受害者口袋里掏钱，但只要粉丝严防死守秉承着‘明星再惨也比我好一百倍’的想法，而不是抱着‘花钱买开心’‘为自己的精神文明建设付费’的撒币想法，就不会中招。
只可惜，这样的人很少很少，而韭菜很多很多。
“大家有什么理解，可以发言发散一下。”林湛点了几个粉丝比较多，他看着脸熟的up主。
被抓壮丁的up主倒是有一点自己的理解，可她不是林湛，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座的全都是她的竞争对手，只能是硬着头皮尽可能少说一点，“嗯……说起第一次，我看游戏区那边经常做初见向实况，看起来大家都很喜欢第一次的仪式感，不过我听说有些人会先私底下打通一次再录制视频。”
“不错。”林湛说，虽然这位up主顾左右而言他，但通过例子提炼共性是基本功，“私底下打一遍再录制视频，是为了提前捋清楚整体流程制造节目效果，观众是真的想看你第一次打游戏的视频吗？”
“不，他们想看的是在第一次这个限定条件下，有趣又不失实力的视频，初见是一种标签，用来突出真实，大家不要被这个词误导，进而发一些无聊无趣的掉粉视频。”
林湛侃侃而谈的样子，刺激到了几个素人，她们感到自己的爱与梦想被当成了天真与幼稚，此时激动的反问，“可是林老师，也有很多和粉丝友好互动相互扶持的正向例子，这个圈子并不是您所讲的充满了算计。”
“呃……”林湛看上去像是被质问住了，然而实际上，他在想如何降低难度的说一些对方能理解的话语，“我所讲的东西都是在帮助大家如何更系统的操作与规划自己的未来发展。”
“人终究不是纯粹理性生物，数据不好会伤心，人气上涨会高兴，看到粉丝给自己应援嘴上说着麻烦了破费了，研究粉丝的心理，让她们粉你粉的更舒服，提高自己的实力，洁身自好，让她们不会塌房也让自己没有失业之忧。”
“这都是划分到职业素养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哪儿有什么天生偶像，生来热情富有亲和力，每一次舞台都完美，常言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但坦白来讲，我这么说，在座能做到的寥寥无几，坚持下去的估计一个也做不到。”
只是一次内部讲座就有一些练习生对林湛很有意见，因为他不提什么偶像是贩卖爱与梦想的职业，开口闭口就是粉丝心理如何营业自己的人设，经过这件事她们知道自己吃不起商业这碗饭，老老实实的认命，做一个兴趣使然不怎么赚钱的up主。
一些较为‘上进’有事业心的练习生很喜欢林湛的讲座，尤其是那些知道自己资质不够只是来陪跑的up主们，她们积极的把参加选秀搞成了联谊人脉会，相约活动结束后友谊长存互推引流。
甘井听了也很有感触，她本来只有甘家军，用来拉群卖货和收徒，但经历之前泼脏水事件，尤其是看着《发现101》的练习生们的粉丝面对爆料一副‘你尽管说，我脱粉算我输’的模样，她好酸，她也想要这样是非不分的狂热粉丝。
林湛：你之前不是跟苏子芸说不需要吗？
甘井：人总是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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