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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繁光出了一声，却不是答应，反而冲着她游去。
沉玉以为他要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立时加了速，往深海中蹿去。
繁光摆着尾巴，片刻就追上了她，但他没有动手，只是绕着沉玉转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沉玉好奇地看他。
繁光在找传感器。
他知道这些看守项目的人或者兽，在致命的地方都会带传感器，用于判断是否通关。
但这人鱼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下身又是满是鳞片的鱼尾，完全没看出来哪里是传感器。
繁光停下来，歪了歪猫猫头，做了个困惑的表情。
直播间的人比他还困惑，弹幕里七嘴八舌，有人惊叹协会竟然请到了海王星人来做项目BOSS，等乐园星开放了一定去打卡，有人则惊讶于那只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上好像哪里都不太普通的猫咪，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在找什么？”沉玉在身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于是抬头好奇问道。
繁光没反应，依然绕着她打量。
沉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道：“你在找传感器？”
繁光停了下来。
沉玉狡黠一笑，道：“传感器不在我身上，你跟着我没用。”
“不过你要是陪我玩一会儿，我就把它给你。”
繁光沉思。
沉玉在一旁围着他打转，时不时用尾巴去撩他。
只是陪她玩一会儿，就能通关，而只要通关，就能见到陆陆。
从逻辑上来讲，好像非常行得通。
繁光有点心动。
沉玉见状，笑的更加灿烂了。
但繁光猛地想起进项目前，那几个人类说的，对于人类来讲，一直在海上漂泊，看不到陆地也看不到尽头，似乎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那此时，在海上一个人漂泊的陆陆，会不会也觉得很孤独呢？
他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有点难过，于是不再和沉玉纠缠，转而闷头向前。
沉玉一愣，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心动了，为何又转身继续游。
她困惑地一边跟上繁光，一边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但紧接着，她的声音一顿，看向远方。
“你……”
“喵——！”繁光突然眼睛一亮，大喵一声，往前扑去。
第57章 传感器。
陆灵森盘腿坐在一个漂浮的木板上，听到那声凄惨的猫叫顿时一愣，接着惊讶地接住从水里飞扑出来的小猫猫。
“怎么回事？怎么从水里出来的？”陆灵森抱住他，蹙眉问道。
“喵喵喵喵喵！”繁光一边猛力蹭他，一边大声告状。
呜呜呜猫猫太惨了有丑鱼鱼欺负猫猫！
他的毛贴在身上，衬的眼睛更加大了，看起来十分可怜。
陆灵森一下就心疼了，正巧沉玉从水里好奇地探出头来，他的视线立刻凌厉地扫过去，眼角眉梢都含着极浓的戾气，声音却十分柔和：“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
“嘤！”繁光像是终于找到人做主了一样，连声音都和平时不太一样，放的又软又黏，像是从鼻腔里小声地哼唧出来一样。
陆灵森顿时以为他被欺负狠了，眼里的凶光愈发浓重。
一旁的沉玉对他不顾事实张口就来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立刻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欺负它？！你看我像是能欺负它的样子吗？它欺负我还差不多！”
陆灵森并不理会她的辩解，只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天光下更显暴戾和阴沉，他顺了顺猫崽子湿漉漉的毛，道：“别怕，我帮你打回去。”
沉玉：“？？？”
她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道：“喂喂喂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协会的工作人员，你胡乱殴打工作人员是要被取消参赛资格的。”
沉玉快委屈死了，哪想到刚刚看着还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猫崽，转眼就使坏告状！
有没有搞错，全星网看直播的人都可以替她作证，分明是她被按着打好吗？！！！
以为她没人护着是吗？
沉玉恨恨咬牙，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她的声音短促又尖锐，不像是人形生物能发出的一样，倒像是一些鸟虫发出的声音。
但这声音传的十分远，甚至有水波也细微荡漾了一下，往深处传去。
几秒后，水波震动起来，紧接着，一个人头猛地破水而出！
“喵？”繁光往陆灵森怀里缩了缩，接着又好奇地探出头来。
那是一个男人的头，一头长发如水藻一样飘在身侧，和沉玉长得有几分相似，但却比沉玉要更加沉稳和冷静。
他打量着陆灵森和繁光，隐隐护在沉玉身前。
但繁光却没有关注他，而是看向远方——
那里有一座海岛。
“喵！”他兴奋地叫了一声，伸了伸小猫爪爪，指了指。
陆灵森也看到了那座海岛，按下繁光的爪爪，看向那一男一女两条人鱼，道：“你们搞的鬼？”
在那男性人鱼出现前，那里还是空荡荡一片，而在他破水而出后，那里就出现了一座海岛。
要说和他没关系，谁信？
更何况，联赛官方不会无缘无故放两个海王星人在这里。
那男性人鱼没说话，只是开口唱起歌来，他的声音低沉又急促，像是擂鼓一样，一下一下地击打着陆灵森的心脏。
也就在他歌声起的时候，沉玉猛地蹿了过来。
陆灵森“啧”了一声，抱着繁光闪了开去。
有协会参与的果然没什么好事，人类又没有办法在海里呼吸，只能束手束脚地在浮木上防守反击。
大部分人的召唤兽是陆生动物，水生的很少，又不受重视，难怪协会设计了好多与水有关的项目。
陆灵森想到昨日那个水汽茫茫的大泽。
他抬手劈开沉玉的手，沉玉吃痛地缩回水下，眼睛却幽幽地锁定着陆灵森。
繁光默默探了探头，被陆灵森按进怀里。
男性人鱼见状，停下了歌声，跟着沉进水中。
两条人鱼都在水下虎视眈眈，漆黑的水面更是看不清两人方位。
陆灵森皱着眉，觉得情况有点被动。
但似乎又比刚刚生熬时间好的多。
要是没猜错的话，人鱼的歌声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对时间和环境的认知，似乎是想要这样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体验一把孤独和无望。
门外的那群人，大约就是连人鱼的面都没见上，就熬不住选择了退出，所以没有一个人和他提起关于这两条人鱼的事。
和陆灵森猜的一样，看过这个项目直播却没见到过人鱼的观众也纷纷猜测，传感器可能安在了这两条人鱼身上，只要打败这两条人鱼，就可以通关这个项目。
繁光挣开陆灵森，跳到木板边缘，盯着水面直看。
陆灵森还有闲心逗他，轻笑一声，道：“看见大鱼鱼了？”
繁光还没来得及回答，水下便有东西飞速蹿了出来。
直播里尖叫一片。
“啊啊啊啊又是这招！是不是傻！偷袭小猫猫怎么可能成功！它可是能把你按在深海里打的暴力猫咪！”
“呵，还是太年轻，没见识过真正的力量。”
“听说这只猫可以下深海，我特地过来看看——卧槽！”
“？？？”
“怎么不是人鱼？！”
和直播里期待的完全相反，繁光只是略顿一息，却压根没管这东西，反而转身猛地向后扑过去。
与此同时，陆灵森那边却是两条人鱼一起蹿出！
电光火石之间，繁光和陆灵森一齐出手，配合默契，两条人鱼的攻击全部被挡了回去。
沉玉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奇袭成功，反而受了伤，血液从伤口中流出，融进深色的水中。
弹幕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两个海王星人应该是在水下有过交流，知道那只猫崽不好对付，所以声东击西，试图用假招术骗过它，先合力控制它的主人。
也是在这时，才有人注意到，那飞出水面的不是人鱼，只是一条普通的鱼类，估计是被人鱼投掷出来的，才有那么快的速度和冲劲。
沉玉和她的同伴又是一击落空，不由烦躁地缩在水中，迟迟不落面。
寂静的夜晚，远处的小岛仍旧若隐若现，天空却不似之间那样是纯粹的夜晚，似乎是人鱼干扰认知的能力消退了一些，繁光隐隐觉得那夜色似乎都淡了许多。
陆灵森和繁光不急，甚至悠闲地划拉着木板，弹幕却要急死了。
眼见着通关就在眼前，两边却互相都拿对方没办法，总不能真在这里耗下去吧，更何况，也没说一直耗着就能通关啊？
天边浮起鱼肚白，似乎是白日快要来了，这里的时间流速看上去要比外边快很多，不过看到人鱼，应该就能明白，这只是他们造成的认知错觉。
两条人鱼似乎沉不住气了，沉玉又冒出了水面，却是离得远远的，气道：“喂，猫崽，以你的能力，为什么要和他结契？自由自在的不好吗，做人类的召唤兽有什么意思。”
繁光不想理她，用尾巴撩水玩。
陆灵森听她当着自己的面就挑拨离间，不由嗤笑一声，道：“他不跟着我，难道还跟着你吗？废物人鱼？”
沉玉：“？”
哇这男的好过分，怎么可以鱼身攻击？
她气急了，又尖啸一声，伸着长长的指甲扑来。
陆灵森却不紧不慢，微微俯身，手搭在浮木的边缘敲了敲，露出一个无趣的表情，道：“没兴趣跟你们废话了，我看你们还是早点退休吧。”
沉玉的攻击戛然而止，惊慌又难以置信地看他，道：“你——？”
陆灵森停顿了一下，接着抬手抓住两颗直播球，强行塞回了光脑里。
他哼笑一声，道：“完完全全的陆生人类，想要制服的最简单方式，掀翻这个浮木就行了，你们迟迟不敢动，是因为下面放了什么？”
“传感器？”
陆灵森笑了一下，探手摸了两下，便摸到了那颗小小的传感器。
繁光猛地瞪大眼，惊奇地看他。
陆灵森在那颗探头探脑的猫猫头上狠撸了一把，才道：“藏的这么简单，协会也是够无聊的。”
其实协会的想法是典型的反其道而行，被抛弃在茫茫大海的人类，哪敢随随便便离开这唯一的浮木，等熬个几天，人鱼再一露面，就更加不会去想浮木下面会有传感器了。
陆灵森抛了抛那颗小小的传感器，接着在两条人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猛地一按。
第58章 智慧。
繁光坐上飞行器才明白，原来最开始进项目之后，就被人鱼的歌声短暂屏蔽了五感，随后由机器人带着上了飞行器，再投放至浮木上，也是那时，他和陆灵森就被分了开来。
他们坐着飞行器离开大海，回到了项目门口，一出来，就见陆开文焦急地在外来回踱步。
他一见一人一猫出来，连忙松了口气，凑了过来，道：“没事吧没事吧？怎么湿成这样。快快快，擦擦。”
陆灵森接过毛巾，抱着繁光一通揉搓，把他的毛揉得根根翘起，才道：“没事，你那边怎么样？”
“还行，换到了‘信念’。”陆开文打开光脑，把坐标值给他看，“但是智慧嘛……”陆开文皱皱眉，“至今还没有人通过。”
陆灵森擦猫的手顿了一下，道：“无人通关？”
虽然比赛开始的时间还不长，但是九校人才层出不穷，没有一个人通过就有点奇怪了。
陆开文道：“是的，傅焉也没过，他过的也是‘信念’，不过我这个坐标值可不是跟他换的。”
“我怕他向我提出什么不得了的要求，”陆开文暧昧地朝陆灵森挤挤眼，“不过你放心，像我这种义薄云天的男人，才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兄弟。”
陆开文显然还沉浸在论坛和星网上的大三角不可自拔。
陆灵森一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又脑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冷笑一声，道：“少刷星网，脑容量不大就不大了，但也不能全拿去装屎。”
陆开文：“……”
他还有点不服气，狡辩道：“他要是对你没意思，为啥一直追着你！”
陆灵森不想和他解释傅焉和繁光的事情，烦躁地瞪他一眼，陆开文立刻举手投降，道：“算了算了，你还是说说你们刚刚那关吧。”
他这话一出，连周围一直若有若无看着这边的人也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虽然已经有人通关的项目不可再挑战，但是听听那个折磨他们那么久的项目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可以的。
陆灵森却是懒洋洋伸了个懒腰，道：“想知道？”
陆开文点头如捣蒜。
陆灵森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正式开园了自己来玩玩就知道了。”
陆开文：“……”
陆灵森，不愧是你。
陆开文气得牙痒，却不知陆灵森和繁光的直播间里一大批人和他感同身受。
刚刚陆灵森在关键时刻强行关掉了直播，导致他们全都没看到最后是怎么通关的，而直播关掉不久，就出现了全屏推送的通关提示，导致这一批人是抓心挠肺地好奇，纷纷哀嚎他不厚道。
与他们相反，协会和联赛官方却对陆灵森的举动十分满意。
不错，总算有一个项目不用绞尽脑汁换方案了。
陆灵森给繁光擦干了毛，换了身衣服，才道：“走，去最后一个区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协会取名也是十分直白，“智慧”这个区，顾名思义就是要动脑子的，虽然个人赛向来没有禁止非召唤师参与，但每一届参赛的却基本都是召唤师，非召唤师参赛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因为的确，个人赛的设计多数都要求拥有一定的战斗力，而对于非召唤师而言，体质大多数都比不上召唤师，也就谈不上战斗力不战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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