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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过去，鬃狗落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萌萌！”鬃狗的主人目眦尽裂，惨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怒吼着扑向陆灵森。
陆灵森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他，随后就让他和他的鬃狗并排躺下了。
剩下几人一见，全都咬牙爬了起来，向着陆灵森攻去。
陆灵森游刃有余地对付着几个完全不够看的小混混，注意力却一直放在繁光身上。
那出现在繁光身前的棕熊看起来又高又壮，比他高了大半个身子，站在他身前，能将他严严实实地遮住。
繁光微微仰头。
那棕熊不知是天性暴虐，抑或是受了主人的影响，眼睛里透出一丝残忍又兴奋的意味，熊爪毫不犹豫地兜头挥下——却挥了个空。
预想之中的血肉飞溅没出现，反而因为险些收不回力道而被自己的力气带扑了大半，棕熊错愕地愣在原地。
繁光轻盈地在它身后落下，接着伸手拍了拍它的背，歪头道：“在后面哦，要和猫猫玩躲猫猫嘛？”
棕熊一惊，猛地回身，蒲扇似的熊掌大力挥过，却再次挥空。
“在这里。”繁光落在墙沿上，朝它招招手。
棕熊在原地愣了三秒，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理解的惊惧。
这个人类的实力，远超它数倍。
“你不玩了吗？”繁光站在墙沿上，看着棕熊一动不动，便好脾气地落了下来，道，“那到猫猫的回合咯。”
什……？
繁光的身形消失在墙沿之上，接着，棕熊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只熊便飞砸在了墙上。
“哗啦啦——”墙碎了。
倾倒而下的碎石砖块险些将那鬃狗和他的主人埋个严实。
棕熊瘫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好像都碎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它难以克制地怒吼一声，紧接着，它身下一道召唤阵闪过，便消失在了原地。
“别、别打了，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混混头子见状，立刻求饶道。
他本来是想让棕熊去攻击那个看起来就好欺负的少年来攻敌所必救的，没想到，那人看起来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竟然能将自己的召唤兽耍的团团转。
实力深不可测。
再看那一打五却像是逛花园似的男人，他甚至都没召唤他的召唤兽出来！
混混头子瞄了一眼陆灵森手背上那个漂亮的金色纹理，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问那么多，是嫌知道的太少死得不够快？”陆灵森回到繁光身边，脸色冷冷地盯着他。
“不、不是！”那头目也就是顺口一问，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冷汗直滴，连忙道，“两位大人是想知道那‘神明的垂怜’、哦就是召唤药剂的事情吧？我说，我全部都说！”
他像是生怕陆灵森再动手一样，倒豆子似的道：“那召唤药剂的官方名就叫‘神明的垂怜’，我们嫌它太长又太奇怪，所以统一叫召唤药剂，顾名思义，它的作用就是代替召唤阵。”
“好多召唤失败又不甘心的人，可以通过这个药剂操控异兽，但这种药剂和召唤契约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点，召唤契约会带给召唤师好处，即异兽强大的体质，召唤师的体质也会潜移默化受到改变，但药剂却恰恰相反，它能操控的异兽等级，是由人的体质决定的，如果强行操控超越自己体质等级的异兽，那人就会越来越虚弱。”
“但是谁不想要强大的异兽呢？能咬咬牙操控九级异兽，你会接受废物三级吗？也正是因此，好多服用药剂的人，都选择了越级操控。”
“但这样的后果也很明显，身体越来越虚弱，就好像是生命力在被抽走一样，但此时，再想解除这种联结关系，可就没办法了，再撑不住，也得咬牙撑着。”
“也正是因此，启明药剂应运而生。它没别的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它能快速回复人的精力。但这种回复十分短暂，维持时间全看你和异兽之间的差距，也许三天，也许一小时。”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召唤药剂加启明药剂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仍然不停地有人前仆后继地去使用。”那混混头子嘲讽地笑了一声，接着道，“召唤药剂早就通过了星主审批，能够光明正大地在药剂店售卖，价格便宜，甚至还比不上一顿午饭，您想想，只要一顿午饭的加钱，就能享受到召唤师的能力，成为那令人艳羡的群体中的一员，大多数人能受得了这个诱惑吗？”
“当然不能，所以，这款药剂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畅销了整个星球。”
陆灵森的眉头猛地皱起。
药剂的效果十分熟悉，要是没猜错的话，和林齐淼使用的以及第二轮比赛中那些参赛选手使用的，很可能是同一种。
但是他从未想过，在一些偏远星球，这种药剂竟然已经能够光明正大地售卖了？
陆灵森神色猛地冷了下来，问道：“那启明药剂呢？”
“启明药剂？”混混头子笑了一声，道，“启明药剂，那可是好东西啊。用了召唤药剂的人，根本离不开启明药剂，这可是暴利的东西！多少人铤而走险，就为了买一瓶启明药剂续命。”
陆灵森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测，他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陆陆？”繁光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陆灵森握紧了他的手，却盯着混混头子问道：“你刚刚说，你们的老板新得了一批启明药剂，他从哪里来的？又准备怎么卖？”
“这……”混混头子有点迟疑，但见陆灵森的脸色愈发冷凝，便连忙道，“我就是个下线的下线，高攀了才能喊他一声老板，哪能知道他的货是从哪来的，要是阿斌还活着，你们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哦阿斌就是刚刚那老板娘的儿子，挺受咱们老板看重的，这批货就是他负责安排的，不过可惜，货物差点被劫，他死在路上了。”混混头子叹口气，摇摇头，见陆灵森的脸色仍然很难看，便想了想，讨好道，“大佬，我听说，今晚在‘地洞’、就是地下卖场里，他会出一批货，要不然，我带您们去转转？”
第85章 小花猫。
不管是巡夜鲸遗骨也好，还是那像毒-品一样让人无法离开的启明药剂也好，线索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地下卖场。
陆灵森沉着脸点头，道：“带我们去。”
混混头子连忙谄媚地笑起来，道：“地下卖场晚上十二点才开始，到时我在丽姨的店口等您，您看怎么样？”
“可以。”
陆灵森带着繁光转身，走之前却又停顿了一下，问道：“阿斌的事，你们准备一直瞒着吗？”
“这……”混混头子迟疑了一下，接着才小心翼翼道，“不是我们要瞒着她，而是没人敢和她说。丽姨也是召唤师，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拉扯大，说没就没了，她万一想不通，直接找上我们老板……实话说，以我们老板的能耐，恐怕也不过是再多处理一具尸体罢了。”
“你们是协会名下的星球，为什么会这么混乱？”陆灵森皱着眉，问道。
“协会？”混混头子嘲讽地笑了一声，道，“您不知道召唤药剂的审批，是要递交协会处理才能通过？”
“连那种害人东西都能通过，协会啊，也不是什么好鸟。”
陆灵森想到卓凤宁在协会似乎意外拥有颇大的发言权，看起来远远不是一个只出钱的赞助商就能达到的地位。
正想到卓凤宁，副官的视讯便发了过来。
陆灵森看了一眼，对着混混头子最后交代了几句，才带着繁光往回走。
眼下时间还早，还可以再逛一圈了解情况。
陆灵森接起视讯，副官便神色凝重地开门见山道：“少爷，协会那边发了声明，说……说您畏罪潜逃。”
陆灵森蹙着眉，没说话。
繁光便茫然地重复了一遍：“畏罪潜逃？”接着，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一样，惊讶又无措地看了看陆灵森，“陆陆？”
“协会认为，您在只有您一个人清醒的情况下不配合他们了解情况，又擅自前往巡夜星，加上您从赛事星球回来后，突然成为了召唤师，而那天出现的星兽又明显是个召唤兽，种种证据下，他们认为星兽极大可能是您的召唤兽，而您则是畏罪潜逃。”副官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清楚，但显然十分愤慨。
陆灵森：“……”
“都怪我。”繁光瞬间明白过来，内疚地道，“早知道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他们不会关注我去哪里。”
“和你没关系，”陆灵森冷凝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道，“他们只是想找个理由把我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上罢了，不是这个，也会是别的。”
刀刃杀不了他，那就让舆论来杀他。
把陆灵森和陆家放到风口浪尖上去，把协会置于道德高地，再由苍留通过药剂控制。
既要名，又要利，想要风风光光地完成统治，真是好大一盘棋。
陆灵森冷冷地笑了一下，接着道：“老头子什么反应？”
“家主说知道了。”副官愣了一下，回道。
陆灵森勾着唇，道：“那就不用急。”
“那……还要让人处理舆论吗？”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就这样吧，这些事我们不用管了，你去查一下巡夜星的地下卖场以及巡夜天梭运输公司。”陆灵森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情，便挂了视讯。
繁光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他说完，陆灵森一关光屏，就见他小可怜一样地看着自己，立刻缓了脸色，温声道：“怎么了？”话才说完，他又眯眼笑起来，逗他，“担心我？”
繁光捏着他的衣角，垂着眼点点头。
陆灵森一愣，心里像是春水过境一样，不由翘了翘嘴角，道：“没事儿，别担心我。”
“多大点事啊，小猫咪不要操心这些，小猫咪就开开心心的就行了，知道不？”他说着，见繁光还是低着头不动，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弯腰低头凑近看了下，紧接着就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怎么回事？怎么哭了？？？”
繁光抽了下鼻子，一滴金豆豆便顺势落了下来。
陆灵森更慌了，手足无措地翻遍全身也没找到纸巾，只好伸手笨拙地替他擦眼泪。
他那双手明明是握枪握刀的手，力气大得能一拳打飞一只九级巨兔，落到繁光身上时，却轻了又轻，甚至微微颤抖。
“好了好了，别哭了，真没事，再哭就成小花猫了。”陆灵森一句接一句地哄道。
此时他只恨自己怎么没学些甜言蜜语，真到用时竟然一句都说不出。
繁光抽噎了一下，听他这么说便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不是、不是小花猫……”
陆灵森一顿，接着便一脸好笑地道：“你看你哭得满脸泪水的样子，怎么不是小花猫？”
繁光胡乱抹了抹眼泪，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刚趁着陆灵森和副官说话的时候，打开星网看了看，协会发的声明被各大网站都列为了头条，繁光随便点进一个，都能看到那些人类污言秽语地骂着陆灵森。
他好生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上一次他生气，轻而易举地就叫无数人陷入了昏迷，他不敢说不敢做，憋了几秒，情绪便换了一种方式宣泄了出来。
星兽明明是不会流泪的。
陆灵森目光扫过他没有关闭的光屏，顿时了然，他笑了一声，低声道：“替我委屈啊？”
“……嗯。”繁光点点头，往他怀里扑去，把脑袋闷进他怀里。
陆灵森低头，只能看到毛绒绒的熊耳朵，他便顺手捋了一把熊耳朵，道：“好了，小花猫，别哭了，这算什么，早些年我召唤失败时，骂得更难听。”
繁光闻言，顿时想起了自己就是害得陆灵森挨骂的罪魁祸首，哭得更凶了。
陆灵森：“……”
他默默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接着又开始安慰猫崽子。
好在繁光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收了眼泪，认认真真说道：“以后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如果他们欺负你，我就、我就把他们的星星都吃掉！”
陆灵森“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宠溺地扯了扯他帽子上的熊耳朵，道：“好。”
*
繁光和陆灵森又逛了一圈，买了几瓶召唤药剂，便回了酒店，等待夜晚前往地下卖场。
副官很快就把地下卖场和运输公司的资料发了过来。
陆灵森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
地下卖场还真是个地下卖场，建在冰原之下，只在夜晚开放。共分两层，一层卖些寻常特产，是供游客游玩的特别项目，第二层才是真正上不得台面的卖场，没有熟人带路，根本进不去。
用一层掩盖二层，便让地下卖场光明正大地存在了下来。
至于运输公司，明面上是个普普通通给巡夜星运输补给的商队，各项手续证明也都十分齐全，但一些蛛丝马迹显示，这家公司绝不止面上那么简单。
至少阿斌所负责的那批货物，并未出现在公司账上。
陆灵森看过以后，便叫副官沿着这批货的线索继续查，所有启明药剂的源头，一定是苍留组织，既然知道了最上游，从下游倒退回去，还不容易吗？
副官收了任务，又回去勤勤恳恳干活了，陆灵森却带着繁光乔装打扮，出了酒店大门。
他们一路来到白天买香珠的特产店，见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等着，便走了过去。
来人正在抽烟，见到他们立刻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把烟熄了，搓搓手，道：“您来啦，赶紧走吧，今晚那批货抢手，蹲的人可不少呢。”
“嗯。”陆灵森应了一声，扫了他一眼，却突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人似是完全没料到他会骤然动手，一脸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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