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收好银票,回了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现在的臭豆腐卖的是很火爆,每天的收益也只是二两银子,太慢了。但是目前的财力来看,还只能先扩展经营种类,这么小打小闹的。
他首先想到的现代餐车,可用马来拉车,到时还可代步,就不用来回的用腿走路了。
不知不觉,华溪画好了最终定稿,日头也偏落西山。盖房的工匠人早就各自回去了,收好画稿的华溪伸了个懒腰就出了屋子。
天色还没完全的暗淡下来,张氏已经让刘氏把灯笼都点上了,照亮了草棚,也照亮了石桌上的饭菜。
华溪定睛一瞧,都是这些日子以来教刘氏做过的家常菜,光看卖相,华溪能打个九十分,可入口。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坐在正座上,欣然的接受着马大东给他倒的酒。
而他不是别人,正是里正谢炎。
他来了,居然没人来告诉他?
马庆儿躲得远远的,压根没往里正身前凑,见到华溪就靠了过来,随口解释道:“他来送户籍文书,娘就留下他吃晚饭。你在屋里忙什么,现在才出来?”
原是马庆儿去里正家的时候,他还在知府衙门里没回来,所以马庆儿算是白跑了一趟。
也不知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非在饭点的时候来送。
华溪无所谓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两天你多注意点马,我要买。”
“啥?马?你想骑?”马庆儿第一个反应就是华溪想骑了,音量不自觉的调大。
第22章
马庆儿的音量大,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会骑马?”谢炎直愣愣的问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人家是富贵家的少爷,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张氏连忙笑着摇摇头,一点不觉得在暴露自家少爷的弱点,“我家少爷从小被马摔下来过,就再也不敢骑了。少爷,你是又想学骑马了吗?”
张氏这话说的,让华溪怎么接?
原身是不会,可他会啊。现代的马场里还有一匹他供养的黑骑将军呢。
“不骑,用来拉车。里正,我的户籍文书?”华溪不想多做解释,走过去就朝谢炎伸出了手。
谢炎愣都没愣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像奖状的本子。
华溪伸手接过心中不由地一动,他在这本古代小说里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但这么一份“身份证”就花了二百两,所以穷人是没资格有身份的么……
“看,正好二百两,我可没多要你一分银子。”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狮子大开口,特意把收据摊开后再递了上去。
华溪没有细看,只扫了一眼,就确定谢炎没有说谎。
“给你办这么个户籍,害我在衙门里足足待了两天,还得兼着跑腿,今天我一拿到手就给你送来了。”说出来的话颇有些委屈的成分,换言之,他一个里正不光跑腿,还要低声下气的听人差遣,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是一般的憋屈。
华溪怔了怔,略微一想脑子里就有了画面,忽然笑了起来,“辛苦里正了。”
谢炎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那我能吃了吗?”他从中午就没吃到饭,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张氏热情挽留,他才不留下吃饭。
谢炎非常健谈,大嗓门一开谁都比不过,和陪喝的马大东你一杯我一杯的小酒下肚后,话匣子就再也合不上了。他一个走镖的,走南闯北自是见过不少趣闻。听得大家伙儿几乎全都被勾起了兴趣,一双双眼睛都亮晶晶的看着他。
华溪就是听一乐呵,权当解闷了。就是没想到一顿饭下来这个男人会喝大了,外形看着彪悍,酒量却不和面相成正比。
华溪有心躲那个酒鬼远点,结果晚了一步,被他抓着了手腕,冲鼻的酒气直扑而来,熏得华溪眉头不住的收拢再收拢。
“别借酒耍疯,放手。”
“老子才不放,咯,你、你就是你,老子在前面披荆斩棘,你、你在后面悠闲自在,你说,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可你连个p都没有。咋、咋地,瞧不起我是不是?”满脸的络腮胡子挡住了大半张脸,更遮住了他红彤彤的脸蛋,只能从他醉意浓郁的眼睛里看到猩红的眼底。
华溪捂着口鼻,朝马大东使眼色,可马大东喝得也不少,虽没有像谢炎那般耍酒疯,可也是站不稳了,刘氏勉强把人扶住。
张氏搀着谢炎,懊恼的直自责,“怪我,都怪我,忘了大东这人实诚。”让他陪酒,他就不会耍滑头的少喝一点,敬一杯喝一杯。
“这怎么办?”刘氏扶着高大的丈夫,险些跟着东倒西歪,幸亏马庆儿眼疾手快过来拉了一把,不然他们夫妻俩都得摔地上不可。
“让他家里来个人把他接回去。”这么一个膀大腰圆跟个熊似的,华溪可不愿意费劲把人送回去,万一在半路上耍起酒疯,他可制止不住。
“谢伯伯他们今天不在家,听说是去别的村子赶礼了。”马庆儿解释道,谢家就谢炎一个独生子,要不然也不会使诈把谢炎给诓回去。
那就是说,他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华溪再次把谢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扒拉开,“算了,你们照顾好马大东,我送里正回去。”
马庆儿咬了咬唇,像在做什么挣扎,“我,和你一起送他吧。”
“不用了,我送他。”原身本来就没什么名声,而他也不在乎什么名声,还是他来送最稳妥。
“不行,少爷,你不能单独送他,我和你一起去。庆儿哥,你就在家帮着你大嫂。我们去去就回来。”张氏抓紧了谢炎的胳膊,一脸坚决。有些心疼的想着,少爷既然知道顾忌马庆儿的声誉,为什么就不多为自己想想。
“那我们快走吧。”华溪没有非要坚持,几乎是抓着谢炎的胳膊就往外拽,一点不客气。
得亏他这些天没有偷懒,坚持锻炼体能,不然他还真拽不动这个大块头。
一路上,谢炎根本就不是个消停的,光嘴巴说个不停也就算了,还动手动脚,累的他和张氏俩都气喘吁吁,或拉或拽或骗,总算把人弄到了家门口,哄到了床上后,华溪拽着张氏就逃了出来。
华溪出了一身的汗,不管不顾的坐在了地上,让张氏先回去,等他缓过劲儿来就回去。
张氏原本是不依的哪里放心华溪一个人在外头,但心里惦记着马大东,又不拗不过华溪,最后只好妥协,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坐一会儿就回去。虽然村里头没有什么坏心眼的人,但架不住有来村里的外头人使坏啊。
华溪满口答应,催张氏回去,待人一走,他倒仰的往草地上一趟,望见了漫天的繁星。
小山坡上的青草柔软,趟在上面甚是舒服,再任由微风拂过,华溪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乡间气息。
时至今日,他仍没有真正的融入进来,哪怕是为了生存而努力,也都是为了能活下去的一种本能罢了。
他幽幽的喟叹一声,这会儿,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情怀。
“夜里躺在地上,不怕喂蚊子吗?”似悠远的声音飘忽而至,连绵又充满魅力。
有那么一点熟悉,又有那么一点陌生,不等华溪戒备的坐起身,一张带着金色面具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里,挡住了视线中的璀璨星空。
“你总要这么出其不意吗?出现前能不能来点声音,提醒我一下。”华溪一眼就认出了那张金色面具,试问一个把金子戴在脸上的人,如何能不让人印象深意?除非他有健忘症。
华溪想要伸手把人头挥开,自己好起身,对方似乎洞察了他的意图,在华溪伸手前就离开了他的视野。
“是你太专注于缅怀。”男人坐在华溪身侧,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偏头看着他。其实从他一点不客气的拽着那个大老粗出家门的时候。他就跟着他了。不过,他一点没发现自己的存在罢了。
“你们古代人的眼神真好。”华溪以为对方听不见的小声念叨了一句,继而细瞧眼前的男人,却隐约的发现他的唇角似乎翘了起来。
“你又来打猎吗?这次我可没捡你的猎物。”华溪说话的同时还特意瞄了眼他背后的长弓。
“来找你,顺便打猎。”说着,他从黑影中拿出了一只没有出气的兔子。
华溪伸手接过,肥硕的兔子在手上沉下了几分,“你的反映弧度够长的,过了这么多天你才想起来接受。不过,我说话算话,我的提议依旧有效。要现在吗?恐怕不行,我手边没调料,做不出什么美味来。”
“不,明天这个时候我去找你。”男人从地上站起,不等华溪说话,一把将人也捞了起来,便松开了手。
“喂,你叫什么?”华溪随意的拍了拍身后的草屑,迎着月光,看向背光中的男人,如此,更看不清他的轮廓,又为他平添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戎晋,且记住,别忘了。”说着,一声轻笑从男人的喉间发出,一个看似蜻蜓点水的动作,人便消失了黑夜当中,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华溪嫉妒的两眼冒光,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瞅了半天,仍是没看出任何痕迹。不知是他的眼神不好使,还是眼力不够,总觉得这要是轻功,是不是也太魔幻了些。
第23章
小吃车上放着马庆儿做的简易土灶,一桶冷面汤,一桶清水,以及一盆煮熟的鸡蛋等之类冷面需要的东西,算是把小吃车里面的面积都利用上了。
而为了备好这些东西,赶到集市的时候,比平时都稍晚了许多,老早就有不少在周围转悠的人,远远见到飘着溪少两个字旗子的小吃车时都露出了笑脸。纷纷让道,让小吃车能顺利的停靠进来。
华溪露出国际标准式的微笑,“让你们久等了,今天准备上新的材料,所以晚了些。一会儿的但凡购买新品的顾客,都可享受八折优惠,只此一天。”
“溪少,是什么新吃食?还是闻着臭的,吃着香吗?”
“现在京城里,就溪少的臭豆腐吃了不仅没事,更重要的是美味,别人家的,诶,我可不敢再乱试了。害我差点就住进茅房里出不来了。”有人自嘲说笑,便有人跟着哄堂大笑,惹起周围一阵阵的笑声。
马庆儿和刘氏俩人停好小吃车,摆上架子,放了两块木板,铺上白布,一张桌子就布置好了。然后才开始把车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往下取,一点儿不参合对外的事。不过看着其乐融融的气氛,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天越来越热,油炸的臭豆腐吃多了必然上火,所以用来解馋就好,切不可多食。今天推的新品叫冷面,也是为了这炎热的夏季而研制的。面条劲道顺滑,配上冰凉的汤汁,爽口清凉,大家一试便知。”华溪坦然的解说了一番,刘氏和马庆儿已经准备就绪。
和臭豆腐相比,冷汤冷面要多了好几道工序,首先要煮面,然后过凉水捞出在放冷汤,再放配菜。而臭豆腐只要过油炸一下,撒下椒盐往油纸袋里一装就完了。
他们就三个人,以往华溪只坐镇,今天他得上场收钱,不然手忙脚乱的容易出错。
因为臭豆腐已经给溪少这个招牌做起了口碑,冷面一出场,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不管味道如何,有臭豆腐前车之鉴,今天都得买一碗尝尝,不然日后想买的时候又不知道会涨成什么样。
当中有些人可是吃过这个亏的。
“今天就打八折吧,原价三十文一碗,便是二十四文,过了今天恢复原价。”华溪并没有把价钱定的太高,马庆儿说街上一碗普通的阳春面是二十五文,里面有蛋有肉丝。
他卖的冷面里虽然没有肉丝,但有半个蛋和黄瓜丝搭配,另有骨头做汤底,重点是调味料上,酸甜口,也可放辣来调试口感。
特别是早上新做出来的辣椒油,一拿出来,顿时引起了爱辣人士的垂怜,冲着这个辣椒油也得来一碗尝尝。
所以价钱一出,很多人都能接受这个价格,纷纷掏出铜钱来购买。
抢到第一个买到的人,没讲究那么多,接过碗筷站着就吃上了,酸甜的味道一入口,根本顾不上给旁人反馈,狼吞虎咽的就吃光了。说是冷汤,其实并不是很凉,出奇的是,胸腔竟能感觉到凉爽之意,真是妙啊。
华溪并没有把晾晒好的冷面条都带来,只拿了一半想试下市场的反应,没想到一碗接着一碗,赞不绝口的声音一个跟着一个,半个时辰没到就卖光了。反而是臭豆腐被剩下了,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臭豆腐才销售一空。
其实,过不了几天,买了方子的那家肯定要规模性的拓展臭豆腐的售卖线。以他的经验猜测,对方可能玩价格战把他给顶死,形成垄断的局势。那么他也得多扩宽几条生财的路子才是正道。
就是冷面上架上的急了些,张氏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碗筷,桶里那些各式各样没洗的碗筷,都是昨晚张氏先去借的。所以碗筷是必须要买的,另外他要订制餐车里,还需要添置一副薄铁板,再加上拉车的马……
他总觉得刚进账的二百两的银子根本不抗花。
不管怎么说,该买的一律不能省,钱就是要花才能赚得更多。
碗筷在杂货铺里都是现货,薄铁板需要先打,但也不费事,一天就能做好,就是在买马上,马庆儿发表了自己不同的意见。
马太贵了,又不是用来骑,只是用来拉车的话,驴和牛都合算,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买头马回去。而且养一匹马,不光是只给吃喝就完事了,平时还要养护的。
华溪一听马庆儿这么说,就歇了买马的心思。马要怎么养,他还真不知道,以前只要拿了钱给马场,自然有专业人士照看。
但想到餐车还没影儿呢,也不急着买拉车的牲口,就先买了碗筷和预定了铁板,三人才往回走。
按照华溪原先的设想,等刘氏和马庆儿完全上手,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就不需要再天天跟着了。现在只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日后再上新的话,显然就他们两人还不够用。
如此,他还需要多发展几个可用的才行。
刘氏和马庆儿为了照顾华溪的脚程,非常默契的放慢了行走的速度,特别是他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马庆儿还以为华溪在为刚才他反对买马的事而烦心,纠结了好一会儿,差点就要松口说,不用管他的意见了。
就看见村口一颗老槐树下,里正东张西望的表情,见到他们后,径直的就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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