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等到两人赶上来,见马庆儿的脸色如常,但眼神儿却不像以往充满了光亮,一猜就是被张氏的话无意中给伤到了。
真是一个敏感,又倔的孩子。
华溪拍了一下马庆儿的肩,“在村子里你有没有什么好兄弟?”
马庆儿撇了下唇角,戒备的看向华溪,“你想干什么?”
华溪抬手就给马庆儿一个脑嘣,“我干什么?就说有没有。”
“自然有,我最近忙的抽不开身,也没去找他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溪少,是不是想找人帮忙?”刘氏没马庆儿的心思,她一听华溪问这个话,潜意识里就猜出了他的想法。
“有这个打算,刘氏有相熟、人品又不错的人,也可以推荐。”等快餐车做好,人手一定不够,他需要打提前量。
刘氏一下子就想到了娘家人中的小妹妹,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
“别说是你们,以后来帮忙的人,在工钱方面我绝不会亏待,我只有一个要求,人笨点没关系,人品一定要硬。”
工钱两个字,重重的在刘氏和马庆儿的心里砸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华溪。
在他们的认知里,华溪拿了银子出来改建房屋,又给了张氏上百两的家用,而且他们现在吃进嘴里的东西全都是华溪出的钱。更重要的事,他们还跟着华溪学习,提高自己的厨艺。
他们这么劳心劳力,全是出于心甘情愿,也是感恩。从没想过从华溪的手里得到任何好处。
“怎么了?”他说什么了,让两个人这么吃惊?
“溪少,你要给我们工钱?”刘氏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发颤,难以置信的看着华溪。
华溪定定的看着表情几乎如出一辙的两人,当即明白了他们的惊诧,随即笑道:“你们怎么想的,我从没说过让你们做白工,只是日子没到,酬劳没结算给你们罢了。”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了,华溪索性一次和他们说明白。
“工钱是月结,但买卖刚起步,我打算先给你们一个月一两银子,等日后买卖稳定下来,再给你们涨。之后招的人,要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间五百文,过了试用期八百文。一经录用,会签下长期雇用契约,每年年底有奖金,月钱也会根据业绩相应的涨幅。目前,我需要三人,你们回去问问有没有人想来的。”华溪顿了顿,确定他们在消化他的话,配合他们的理解力,放慢了语速继续往下说。
“机灵可以,但滑头、耍心眼的不要,一旦发现,永不录用。你们都听明白了?”
刘氏和马庆儿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听明白了,还不走?”华溪说完,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马庆儿的肩头,便潇洒继续往前走去。
刘氏和马庆儿面面相觑,彼此眼神交流间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继而握紧车把手,推动了小吃车。两人垂下的眼帘内都翻涌着汹涌的情绪,心情跌宕起伏不定,似乎都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
华溪容两人慢慢的消化,顺利的通过城门,赶到集市,走近摆摊的固定位置时,两个衙役装扮的人像个门神似的,手握着官刀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或者说,在等他?
华溪本的摸了一下怀里揣着的官府颁发的经营许可。在决定摆摊的时候,他就办好了许可证,或者说是营业执照,如今那两个衙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模样,难道是他遗漏了什么手续?
正想着,几个推着车的人抢在他们前头,占了那两个衙役站的位置,那几人跟衙役作揖的时候,那手里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借着套近乎的功夫,顺势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看的清清楚楚的华溪,站住了脚没再前进,唇角轻蔑的溢出一声冷笑。
集市里的地方,本就是随意占据,没有刻意被划分为谁的归属,所以当初,华溪也是随便选了一处地方。只是没想到这块区域被他带旺了,就有人眼馋了。
马庆儿有点懵,楞楞的问,“诶?我们的地方被别人占了,怎么办?”
“酒香不怕巷子深,招牌响,去哪里都一样。”华溪自信满满,一点不在乎的语气,莫名的让马庆儿和刘氏心中大定,跟着溪少走就是了。
他们这次来的比较早,集市里的人并不多,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认出华溪的模样,但他们统一漂亮的衣服,以及车上挂着写着溪少的小红旗,他们一准认识。
所以有人看见了溪少的小旗子,目光忍不住就跟着走了,更有些人不由自主的跟在了后面。
华溪再次随便挑了一处空地,打开折扇扇风解暑,刘氏他们便张罗摆摊。
围拢过来的人,大多是老顾客,不是冲着臭豆腐,就是昨天想吃没吃上的冷面,可见马庆儿又搬出一个锅来,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猜那锅里八成有什么新鲜的吃食。
果不其然,他们就看见华溪掀开锅盖,顿时一股扑鼻的香味就飘了过来,引出了不少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时,华溪说话了,“如大家所见,今天又上新品,闻起来有点肉香,又和茶叶蛋完全不同的味道,我叫他卤蛋。老规矩,上新优惠,原价十文一个,打八折,八文钱。”
价钱一出,众人哗然,溪少卖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
好家伙,一个鸡蛋才卖两文钱一个,他改了个名儿就十文钱了。这是翻了几番啊。
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有人持观望态度,有点怀疑,还有人啥也不说,就是买。
结果一有人带头,便有人踊跃跟风,迫不及待的买一个尝尝,这一下口,不得了,口齿留香,回味无穷。虽然口感不同,但真有肉香混在味道中。可他们吃的明明是鸡蛋啊。
但凡开始买了一个的,尝了一口后,都迫不及待的又买了几个,要拿回去给家人尝尝。
如此一来二去,一大锅卤蛋,近二百个的数量,顷刻间销售一空。臭豆腐和冷面反倒无人问津了。
摊位上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华溪忙着收钱,一刻没得闲,这会儿可算没人了,他赶紧搬出折叠凳,坐了上去,让刘氏给他弄碗冷面吃,因为卤蛋一个没剩。
在一处隐蔽的巷口里,亲眼目睹了一场火爆场景的华瑞,气的他一脚踹倒了旁边候着的小厮。
“我让你去弄他的方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真是个废物。”说着,华瑞脸露戾气,使劲的去踹倒在地上哀嚎求饶的小厮。
“大公子,冤枉啊,是泰祥楼抢先了一步买去了方子,小的知道的时候,泰祥楼的人把小得给拦了,还把小的揍了一顿。”
“泰祥楼!”华瑞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泰祥楼可是华家的死对头,他是决定要和华家对着干了。
“既然弄不到方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哼,你去找人把他的摊子砸了,不准他再踏入京城一步。”早在华溪开始摆摊那天起,他就该这么做了,不该等到今天,让他溪少的名字传遍了大街小巷,可恶!
小厮苦着脸,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巷子。
“哼,想靠一个摊位就发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华瑞愤恨的甩开袖子就要离开,但但眼前的一幕,让他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站在小吃车的面前,指着华溪就命令道:“我要十块臭豆腐,三碗冷面,做好后送到暖冬阁。动作都麻利地,让我家少爷等久了,小心不给你们银子。”
就他这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登时引起了周边人群的注意,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没有送餐服务,要么你就等着,要么就别买。”华溪才不管他是谁家的仆人,就这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就别想让他有什么好脸。
“你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我家少爷肯吃你做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仆人怒了,瞪着华溪的同时,手指也指向了他。
“你家少爷是谁?说出来让我听听。”有这么一个狗仗人势的下人,其主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家秦少爷的名讳,你不配知道,你到底卖不卖?”
秦少爷,秦永泰?
除了他,华溪也想不出和自己有过节的人了。
华溪看似懒散的往后背椅一靠,气人的笑道:“原来是他啊,他想吃啊,可以,一块臭豆腐十两,一碗冷面三十两,一共一百九十两,先交钱。”华溪一说完,不止是对面的小厮,连围观的人都倒抽了口气。
这位溪少也太敢漫天要价了,明显是要坑人啊。
“你、你说什么?”仆人都惊了,话都有些说的不利索。
“怎么?带来的银子不够,还是吃不起?吃不起就别买,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想吃就自己过来买。”华溪目光凌厉的扫向仆人,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然而,华溪忽地又勾起了唇角,放肆刚才的威慑都是假象。
“不过,他的动作最好快点,我的吃食可不等人,说没卖光就卖光,倒是只等明天请早了。”
“你,你一个臭卖东西的,有什么嚣张的,什么破东西留着自己吃吧。”仆人气哼哼的叫唤完,扭头就跑了。
华溪望着那个仆人的背影,眼神发散,似乎在想什么。
这是,有人见仆人走得不见踪影,才靠了过来,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问华溪,“臭豆腐真卖十两银子一块吗?”
华溪噗嗤一声乐了,随即出声解释,“我只是针对他而已,大家都不要当真,没有涨价。”
很多人一听,当场就松了口气,要是华溪真要和秦少赌气,把两个吃食卖出了天价,那他们普通老百姓从此就没这个口福了。
且不说那个仆人回到暖冬阁的包厢内,如何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华溪这边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在臭豆腐有意减量的时候,最先卖光。并且也告知众人,以后不会再以臭豆腐为主了,那么臭豆腐的售卖数量就会相对的减少。
如此又忙活了大半天,秦少终究没有出现,在收摊的时候,却碰上了一伙儿看起来不太正经的人,俗称地痞。
“你们是想收保护费吗?”华溪没等对方开口,先抢了对方的话。
马庆儿和刘氏,神色一凛,立马站在华溪身边,疑惑的看向那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时安:我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亮、影响力这么大了吗?捂嘴偷笑.jpg,nice!
第26章
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的皇城, 别说什么黑暗势力了,就连鸡鸣狗盗之徒都没有一个,可眼前的几个人虽然穿的流里流气, 而长相明明中规中矩, 偏龇牙咧嘴的扮出一脸的凶相。走路也是一副野兽派的架势, 也许只有普通老百姓能被糊弄住。
然, 在华溪眼里,从头发丝到脚指头,全是槽点, 他忍住不笑已经很给面子了。
被抢了台词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神色明显一怔,纷纷看向为首的方脸男。
方脸男暗暗的倒吸了一口气, 忙不迭的瞪起眼睛掩饰心里的紧张,临时受命,他只能完全按照话本里描写的地头蛇的扮相来。哪里知道第一次干这种事, 就踢到铁板了, 打乱了他的步骤。
但完不成任务, 回去也得受到少爷的惩罚。只能硬着头,心想干脆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了。
可还没等方脸男开口, 又被华溪一阵轻飘飘的语气抢白了。
“不管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敢冒着假装地痞的风险在大街上招摇,就这份精神, 可敬可佩。若我计算无误的话, 巡逻队差不多也该过来了。按大昌律法,地头蛇一旦被抓,轻则仗责一百,重则充军。”说道这里, 华溪故意将他们从头到脚扫了几眼,随即轻蔑的翘起了唇角,危言耸听道:“即便不死,脱层皮是免不了了。你们确定自己的身子骨能抗得住?”
别问华溪怎么对大昌律法这么清楚,都是脑子里现有的信息,也不知道原身是处于什么目的,不仅熟读了律法,还倒背如流。可惜他虽成为书中的人物,却完全是双眼一抹黑,亏!
来吓唬人的反倒被吓唬住了是怎么回事?几个男人是懵了。
方脸男的脸上一阵发白,身后的同伴又不停的用手指头捅他,他一咬牙,脸上的横肉都上赶着抖了一下。
回去是死,但真被巡逻的撞到,他们的屁股也要开花,离死也不差几步了。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回去后他们的饭碗就不会丢。权衡利弊后,他下了决心,撸起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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