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霸天虎,不是被吓大的。兄弟们,给我砸,敢吓唬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华溪的面色微沉,他到底忽略了底层小人物的挣扎,很多时候,他们也是没得选择。
他忽地叹了一声,展开双臂,将愤愤的马庆儿和急的快要哭的刘氏揽在身后,免得那几人动手,把他们再伤着了。
围观的百姓们生怕惹上麻烦,全都自动的退开老远,一下子将几个幸灾乐祸、谈笑风生的人暴露了出来。
在感受到华溪冷冽的目光时,反而笑的更加猖狂,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模样。
“住手!”一道突入的鞭子声,响彻云霄,只见一身红衣的何云沐英姿飒爽的出现在华溪的视野里。
华溪略挑眉梢,扫了眼他身后停靠的马车。
方脸男的心里却已经在淌泪了,就让他砸一下怎么就那么难。同来的几人早就忘了扮演恶霸的形象,全都一副死气沉沉,生无可恋的看着脚尖。反正,老大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想了,没那个脑子。
“华溪,离了华家,你连骨头都没了?以前的傲气都哪儿去了?”何云沐拿着鞭子怒不可遏指着华溪,一步步朝他逼近,同时也在威慑那几个要砸场子的人,敢砸一下?问问他的鞭子同不同意。
他本不想插手的,他只想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这几日,声名大噪的华溪似乎更胜从前,尤其是茶楼那副无人能对上的对联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接着,他研制出的臭豆腐几乎又在皇城内高调的沸腾了一把,害他都对华溪有些刮目相看,甚至都有些自我怀疑,以前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而今看来,华溪确实变了,变得傲气都被没了。
华溪看着明明是为自己抱打不平的何云沐,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更奇怪的是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偏觉出一股喜剧的味道来。
这个何云沐……华溪笑着抚了两把下颚,“今天穿得跟个红灯笼似的,这么喜庆,是要去相亲么?”见何云沐面上一红,就要恼,华溪继而接口道:“多谢你出言,他们愿砸便砸,我只要知道事后找谁赔偿便是了,我何曾是吃亏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说完,华溪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站在街角边上的几人。
何云沐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当即露出一脸的鄙夷,“以前你们不是很要好吗?”
“你也说是以前了。”华溪露出一抹深意的笑,远处隐约间出现了几抹反光的亮点,便转回了视线,对着方脸男伸出三根手指,“你们还能砸三个数的时间,再晚一点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方脸男几人都有些发愣,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见华溪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接着是第二根,最后到第三根的时候,稳健的脚步声带着铠甲碰撞的声响传了进来。
他们缓缓的转过头去,手上的作案工具一下子脱手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有人滋事?”巡逻队的头领先看了眼已经吓的面色惨白的方脸男,便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了华溪身上。
“那人自称霸天虎,想是兴起的帮派,准备拿我立威,不巧被沐少制止。”按表面看,方脸男确实如华溪所描述的一样,而他们扮演的角色也真是如此。
头领微微皱眉,抱着怀疑的态度再次打量方脸男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白面书生时,神色一怔,随即就要朝人走去,被书生以眼神制止了他的意动,并瞟了几眼方脸男的方向。
头领会意点头,抬起手,厉声喝道:“敢无视我朝律法,在天子脚下闹事,都抓起起来,回去严刑拷问。”
“是!”一小队五人,齐刷刷的应和,动作麻利的就轻松将人拿了下来。
“官爷英明。”华溪扬着笑意,握拳恭维。
头领不在意的摆手,“我等本就是维护城中秩序,尔等只要遵纪守法,自然会受到律法的保护,不用多言。”头领硬邦邦的说完,压着一句话也不反驳的方脸男他们就走了。
看华溪胸有成竹的样儿,何云沐觉得自己就是多此一举了,于是没给华溪一个好脸色,甩着鞭子就要离开,却被华溪一把勾住了肩膀,扬起了脖子,大声宣布,“我华溪在此声明,古家、秦家、李家已列入我溪少的黑名单中,除非付出百倍的代价,休想吃上一口我家出品的任何美食。”
“哼,当我们稀罕啊!”
“狗都不吃的东西,呸。”
古二少拽了拽被刺激的面红耳赤的秦永泰和李子青,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说,他对那个臭豆腐可是吃上瘾了,还是在华溪面前减少点存在感好了。
“今天算你们走运,滚吧。”华溪朝他们几人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就再懒得瞧他们,就那种小儿科的欺凌,他赢得的都没成就感。
“相完亲了吗?”华溪搭在何云沐的肩头使劲拐了一下。
“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手拿开。”何云沐没好气的抖了下肩膀,觉得自己真是中了邪了,特别是听了他刚才就在自己耳边宣扬的话后,他竟觉得格外的解气,以至于都忘了把肩膀上的手给甩掉了。
“你出手帮我,便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照着你。怎么样,我们以前的恩怨,要不要一笔勾销?”单从面相来说,华溪是真的看他很顺眼,再加上是非分明的性子,这人绝对值得交。
“谁是你的人,我们之间的梁子还没解呢。”对和自己突然套近乎的华溪,何云沐心里别扭极了,他还是更习惯和他争锋相对。
“咳,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呢。以前我说你嫁不出去,还不是因为嫉妒你长的英气,我就不喜欢我这副娘们唧唧的样儿。我这人这么心口不一,你会看不出来?得了,我看你也是刚相完亲,没什么事,送我一程,我们聊聊。”说完,华溪也不管何云沐脸上像是见到鬼的表情,招呼呆傻的马庆儿把小吃车挂在马车后面,拐着何云沐往马车上走。
“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的脸皮这么厚。”何云沐表情略显得僵硬,却没有再想过甩开华溪的手。
撇开华溪以往的傲慢无礼不谈,其实他很豪气、大方的,从来不在银两上和谁红过脸。不像其他公子哥儿们,假豪爽、真小气。
所以,何云沐还是很喜欢和华溪接触,就是没想到华溪一张嘴就戳中他的痛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一踏上马车,华溪就放开了何云沐,掀开车帘对着局促的马庆儿和刘氏招手,“来啊。”
“溪少肯定和沐少爷有话要说,我们就不上去了,我和庆哥儿买点东西再回去。”其实到现在,刘氏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完全没搞清楚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马庆儿还好一点,毕竟跟着华溪见识过了几次大场面。
华溪也没勉强他们,丢给他们一个钱袋,就坐回了马车内,便对上了何云沐审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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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算是什么缘分?南宫戎晋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一口将凉糕吃下,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 身着青衣的白面书生踏进了雅房, 脸上还浮着笑。
“那位华溪少爷, 真是个妙人。”白面书生坐在南宫戎晋的对面, 端起茶壶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扬脖就喝个精光。
“是谁找他麻烦?”南宫戎晋敲击桌面的手指忽然停下。
白面书生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说完,末了还加了点自己的想法,“我看是没人能让他吃上亏。我去不去结果都会一样。王爷, 这次可是多虑了。”
南宫戎晋嗯了一声,话题突转,“周福走多久了?”
白面书生收起脸上的笑, “该有半年有余了。我看他根本是乐不思蜀不舍的回来了。”
“肆无忌惮的花着本王的银子, 若他回来没能学有所成, 本王抄了他的老底。”
“深知王爷的行事作风,料他也没那个胆子。如今大棚虽见成效, 可和大庆国的产量相比,似乎总差了一层。好在各地的储备粮足够应付这次的旱灾。至今没有伤亡传出。就是小生有一事不明,那时安真能那么好接近吗?听说盛将军护他如珠, 连皇帝见上一面都得经得他的同意。”能把一个哥儿宠成如此的男人, 他也是为所未闻了。
“既是商人,必唯利是图,不然你当本王那些银子砸下去听不到一丁点的响声吗?”说完,南宫戎晋站起身。
“王爷说的极是, 是小生愚笨了。”白面书生也站起身,急忙跟了上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大庆的商船抵达后,用臭豆腐招待他们。”
白面书生顿了顿,随意露出一脸坏笑的应了一声“是”
买大庆一个大棚的法子,王爷自掏腰包用了好几万两的银子。他得好好想想,用那臭豆腐能挽回王爷多少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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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马车内,华溪惬意的坐着,坦然的任由何云沐探究的目光扫描。
“如今我和沐少算是朋友了,大量卖盐的话会不会有折扣?”华溪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出口更是自然。
“赖上我的马车,就为了和我说这个?”何云沐差点没跳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华溪。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虽然我那个家也从没让我靠过,但我相信你这个朋友很可靠。怎么样?到底有没有?”这个时代,盐价是最贵的。他想做咸鸭蛋或者是咸蛋黄就要用到大量的盐。
在采购方面,他喜欢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棒的食材,盐,自然不会例外。
“那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名字并没有你想象的好用。”何云沐使劲白了他一眼,一个哥儿在家里在受宠,也只能是个哥儿。
“没关系,反正你这个朋友我已经交了。私房钱够不够多?有没有考虑投资个什么,为自己的小金库扩充一下的想法。”华溪一脸不在意,就像是随口说说而已。
何云沐不以为然的挑眼,“干嘛?想跟我借钱?让我收你利息?”就这?
华溪直截了当的摇头,“目光短浅,放利钱能赚多少?”
何云沐看着华溪眼中流露出的失望,冷不定意识到他所谓的投资指的是什么了。
“投资你,好让你开酒楼吗?就你那小打小闹的吃食,地摊还算勉强,如何能上得了台面。”不是他瞧不起,而是根本看不上华溪弄出来的东西。虽然他没吃过,但他从来不买摊位上的吃食,很掉价的好不好。
“那我便当你是拒绝了,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你。不过,你穿这一身红,到底去见了谁?”华溪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好像仅仅是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罢了,根本没有因被拒绝而受到影响。
“你管好你自己吧。”何云沐立马拉长了脸,甩了华溪一记眼刀便闭上了嘴巴,决定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本来不提,他都快忘了。
护国公的小儿子,说他高攀,想要进门只能作为侍郎,要不是被下人拉着,他早一鞭子甩过去了,他就算嫁个瘸子瞎子也绝不给别人做小,何况他身后靠的还是何家,大昌王朝最大的盐商。他凭什么瞧不起他。
一想起这个,何云沐就一肚子的气,他还偏为了对方的嗜好,穿了红衣,如今看来,他就是个笑话。
瞧出何云沐脸上瞬间染上的怒气,华溪大概也猜出了结果可能非常不理想,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干脆闭目养神起来,马车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坐得上。
何云沐偷瞄没了话音的华溪,心理竟莫名的松了口气,若华溪执意刨根问底,他可能会当场恼羞成怒,把人给抽了。
马车内突然安静下来,何云沐忍不住偷看此时仿佛牲畜无害的华溪,恬静的不似以往。
所以,离开家族的保护,真能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巨大吗?
何云沐不由得深思起来。
马车的速度并非牛车可比,在华溪感觉只是打个了个盹儿,一睁眼就到达了目的地,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么为了节省时间,还得是马才行。
华溪动作轻巧的跳下了马车,朝何云沐随意的挥了下手,“谢了,你现在知道我住在哪儿,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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