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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兑换，一边盯着不远处那不知疲倦的大人鱼，想着之前被捅的两次，恶从心中起。
“嘿嘿……”
将兑换出来的小鱼干放在一个干净的贝壳上，白羽便招呼着那条大人鱼回来休息。
对于他的好意，汐是一点都没感觉到，或许是之前经历了食物匮乏的阶段，在看到贝壳上的小鱼干就觉得白羽十分的浪费，明明可以留到以后非要现在拿出来食用。
“辛苦你了，先吃条小鱼干补充一□□力吧！”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白羽笑眯眯的将兑换出来的小鱼干递了过去。
汐睥睨了一眼后无动于衷，“不用，先留着。”
白羽：“！”
从没想过会被拒绝的白羽愣住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心思被浪费，他决定豁出去了，“还是吃一点吧，不然我怕你捡完垃圾就没力气捅我了，还是你真的想被我捅一次？”
说的时候还不忘色眯眯且直勾勾地盯着那摆动的大鱼尾，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已经昭然若现。
汐：“……”
世界上没有哪个生物在自己伴侣嫌弃不行的时候还无动于衷的，只见汐一改刚才的神色，绷着张俊脸捏着白羽的下巴，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喷出来了，“你死定了！”
他夺过白羽手中的小鱼干三两下就解决完了，正准备好好收拾他一顿，就突然感觉一阵从里到外的剧痛，像是要从五脏六腑撕裂开来。
看见汐僵住后，白羽就知道是副作用开始起效了，他略带得意挑眉，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第7章
可渐渐的随着汐的表情越发痛苦，白羽心里倏然咯噔了一下，事情好像往其他方面发展了。他本意是想利用脱胎换骨的小鱼干让汐先痛一痛，之后在看到自己的伤处被治愈后会对自己好一点，至少不会想捅就捅。
“你给我吃了什么？”
宛如锋利的刀子在一片一片削着自己的皮肉一般，汐忍着剧痛双目狰红瞪着眼前的人鱼，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他递过来的那条小鱼干。
他抓着他的肩膀，力气大到快要将白羽的肩膀捏碎。白羽吃痛的眯起眼，甩了甩鱼尾，有些惊慌地说：“鱼、鱼干啊。”
见他不说出实话，汐也不想跟他多费一番口舌，直接用力的将这条小人鱼按在礁石上，张开嘴露出满是锋利的牙齿准备冲那脆弱的喉咙咬去，但余光里瞧见那褐色眼眸的恐慌便停了下来。
他用力甩着鱼尾，那大大的尾鳍把之前分类堆放的垃圾全都扇倒搅和在一起。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冲击力来缓解身体上的剧痛。
海底的礁石大部分都是被珊瑚覆盖住，仅小部分是被各种藤壶贝类侵占。随着海底污染情况严重，那些珊瑚基本上都已经死光了，所以被推搡的白羽直接撞在死掉而变硬的珊瑚上面。
钝痛之下，他还感觉到裸.露的背部不知道是被尖锐的垃圾还是被碎掉的贝壳划伤了，因为伤口实在是太疼了。他不知道其他人鱼受伤后是什么感觉，但就他目前的感觉跟在陆地上用盐巴散在伤口上是一样的，火辣辣的非常疼，疼的他背部都在发麻。
他小心地扶着背后的礁石，眯着眼睛在这片已经浑浊看不清东西的区域里找寻那条大人鱼的身影。终于，在这片浑浊中看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黑色尾鳍。
“汐，你冷静些。”白羽忍着身上的疼痛向那片区域游去，这里的垃圾那么多，他有点怕等下汐会误伤到自己。
白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等到他能完完全全看清汐的时候，他那条满是伤痕的鱼尾已经又添了几道伤口，殷红的血丝正在往外冒，与这片浑浊的海水融在一起。
“汐！”
来不及多想的白羽飞快地朝他游去，刚伸手抓住他就被大力甩在一堆垃圾上。虽然这些垃圾起了缓冲的作用，没有摔在礁石上那么痛，但架不住垃圾里有许多尖锐的碎片。
就这一下的功夫，白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许多道小口子，丝丝血丝顷刻就化在海水里，伤口浸泡在海水里可谓是十分酸爽的。
双手都在不住颤抖的白羽抬头再次搜寻大人鱼的身影，等确定方位后深吸一口气继续朝他身边游去。
这一次的白羽学乖了，没有从正面过去，而是绕在汐的背后抱住他，“汐，冷静点，你受伤了。”
然而陷入狂躁中的汐根本不理会他的喊声，为了挣脱他的怀抱用力地甩着鱼尾。白羽咬牙抱紧，但很快就被对方的大鱼尾伤到了，那一下便让他感到自己的整条鱼尾都处在发麻状态，微微失去知觉的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汐把自己的鱼尾拍断了。
但纵使这样，他都没松开过手，浅淡的下唇已经被他咬出血来。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人鱼，白羽不可免就在心里骂上了系统。
神特么些许疼痛，这简直是剧痛好吗？这要是碰上神经比较敏感的人鱼，估计能当场身亡了。等汐冷静下来后他一定要投诉的，这不投诉不行。
“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
然而不管白羽怎么哀求，汐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仍是不断用力甩着鱼尾，更甚至为了摆脱身后的人鱼，直接撞向后面的礁石。
熟悉的钝痛再次来袭，这一次比之前那一次更重。白羽没忍住嗷叫了一声，本就白嫩的脸庞此时跟张白纸一样毫无血色，后背的剧痛让他眼前一花，不由的松开了手。
感觉到身上的桎梏感消失，汐再次游开，仍是不断向那些垃圾山游去，狂躁地拍打着那些垃圾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只是他身后的白羽这次没能像之前那样快速恢复，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全身上下包括尾鳍都没半点好处。此时的他也终于像这些原住民，满身伤痕了。
因为疼痛，白羽甚至连甩动鱼尾的小小动作都做不到，只能无力的任由自己往下坠，但他的眼神依旧锁定在汐身上，不曾挪开半分。
他不知道这个副作用的持续时长，但从刚才到现在怎么也有十几分钟了，若是再这么持续下去，真的要闹出鱼命了。
稍稍恢复精神的白羽撑在礁石上大口喘气，忍着伤痛开始缓慢朝汐游去。
不管怎么说，人家会变成都是自己的责任，虽然他的初心是好的，但等下那条小人鱼回来看见自己的哥哥变成这样，肯定会被吓到的。到时候他要怎么跟人家解释，而且那小人鱼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好在这次汐的反应没有像刚才那么激烈，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慢下来。发现这一点的白羽欣喜大狂，拖着疲倦的身体快速游过去。
而汐也在胡乱发泄一通耗费了大半的精力后，整个人都处在脱力的状态，失去的理智渐渐回笼。看着拼命游到身边的小人鱼，他再一次发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鱼干啊。”这次的白羽比上次有底气多了，“治疗伤口的，只是有点副作用。但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这副作用会这么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汐摇摇头，他不觉得这是在治疗伤口，反而有种在制造伤口的错觉。而且不仅他多了伤口，就连眼前这条白白嫩嫩的小人鱼也多了好多伤口，看样子大多都是他造成的。
等到两人稳稳落在地面上，白羽这才发现汐身上的伤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好如初了，就连后背那条长长的疤痕也消失了。
没有任何伤口的黑色鱼尾是那样的强壮与漂亮，不同于之前的黯然无色，现在的鱼尾特别的鲜活，每个鳞片上都泛着闪亮耀眼的金色。
发现这点的白羽急不可耐地拍着汐的手臂，指着他的鱼尾让他自己看，“汐，你快看，你身上的伤好了。”
还处在无力状态的汐靠在小人鱼身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自己之前被伤过一次又一次的鱼尾真的好了，那些坑坑洼洼残缺不平的鳞片就像蜕了层皮一样焕然一新，就连上半身丑陋的疤痕也都不见了。
汐撑在地上，新奇地看着白羽，现在他充分的相信这条小人鱼之前说的话了。治疗伤口的小鱼干确实有用，就是过程有些痛苦。
但在看到小人鱼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后，汐亮起的竖瞳逐渐黯淡下去。
“抱歉。”
白羽：“！”
白羽看着眼前的大人鱼眨了眨眼，他刚才没出现幻听吧！汐竟然道歉了？是什么让这个不分场合发情的人鱼垂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汐瞧着陷入呆滞中的小人鱼，觉得他那黑色的椭圆竖瞳一眨一眨的还怪有几分可爱的，一时手痒的他没忍住去捏了一下那软嫩的脸颊，“伤口疼吗？”
终于回神的白羽看着有些自责的大人鱼，闷声在心里偷笑，突然觉得身上也不那么疼了，“还好，也不是很疼，嘿嘿……”
恢复一点体力的白羽小幅度地甩着鱼尾，在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由的感慨了一句，“这下我终于也算是跟你们有难同当了。”
汐顿了一下，眼里那紧缩成针状的竖瞳又瑟缩了一下，他垂下眼眸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指，轻声道：“小傻子。”
白羽：“！”
不带这样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骂人了呢！他哪里傻了！
完全没明白汐这转变的态度，白羽鼓着腮帮子从他身后离开，他才不要给这条不知好歹的人鱼当靠枕呢！
不知道自己的话被曲解的汐还以为他是疼的难受想要离开，便伸手搂着他的腰，晃晃悠悠地往洞窟游去。以小人鱼现在的状态肯定是不能再去捡垃圾了，还是先回住所休息比较好。
至于身后那些已经分类好后又被他搅弄在一起的垃圾，等下他再找时间分类就可以了。
还在生闷气的白羽完全不想搭理对方，但身上确实疼得厉害没什么力气自己游回去，只能冷着脸尽可能的将身上的所有重量全都压在汐身上，以此泄愤。
对于他的贴近，汐则认为他是难受得都不想动，便直接抱起他的鱼尾，让对方尽可能的靠在自己身上。
只能说，好不容易处在同一频道的两人再次凭借着自身的努力又把频道错开了。
到了洞窟，白羽才想起来他们把那条独自去捡垃圾的小人鱼给忘记了，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先把私人恩怨放一边，拍了拍大人鱼的手臂，“崽崽还没有回来，等下会不会找不到我们？”
“没事，我等下去找他。”汐轻轻将小人鱼放在比较平坦的石头上，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不也吃一个那种可以治疗的鱼干？”
白羽：“……”
他又不是有自虐倾向，这种小伤口忍忍就过去，干嘛要受那么大的罪。
如是想的白羽直接别过脸，忿忿道：“不要，你是想疼死我吗？”
第8章
刚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完全没察觉到白羽在生气的汐也觉得像那种千刀万剐的痛楚，眼前这细皮嫩肉的小人鱼肯定会遭受不住，便点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找沧跟食物。”确定小人鱼能独自呆着后，一步三回头的汐这才游出洞窟去寻找弟弟。
在汐离开后，独处的白羽这才难耐地躺倒在石头上。身体上的疼痛渐渐传达到大脑，他现在不仅是外伤疼还有之前撞的那几次内伤也开始生痛了，跟被大卡车来回碾压一样疼得他来回翻滚。
如果不是人鱼没有汗腺，此时的白羽已经疼得全身冒汗了。
他忍着痛点开了手环，划拉了几下终于找到那个用户意见栏，刚要发表意见就发现手指抖得厉害，根本无法输入自己想要的内容。
“艹！”
白羽翻了个身，让颤抖的右手贴着石头借此缓解抖动，可是右手刚稳定一些，就换左手抖了，连带着那个系统面板一起都快抖出残影了。
身体上的持续性疼痛已经让白羽忍受不了了，又加上现在这个问题他已经快要心态爆.炸了，一直不断在心里问候系统的祖宗十八代。
很奇妙的是，当怒气值达到至高点时，身体上的疼痛就会被相对性的忽略掉一些。
白羽在感觉到身体的疼痛稍稍减轻了点后，咬着牙努力控制颤抖的手赶紧在用户意见栏发表自己的意见。本来他是想系统的十八代都写进去的，但身体上的疼痛还是不能忽视的，只能简短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脱胎换骨小鱼干用户体验极其不好，里面的副作用被简略了，实际与描述不符。】
【感谢您的反馈，意见正在上传中……】
看着后面不断循环的六个点，白羽又觉得这口气出的不是爽，感觉有点太便宜系统了。凭啥出了问题是他在这里承担一切伤痛，如果把产品做的好些，他至于躺在这里半死不活连摇鱼尾都做不到吗？
【对于脱胎换骨小鱼干造成的影响后果，我要求申请赔偿，必须得来一款治疗外伤用的无痛膏药，请注意是无痛！！！】
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与决心，白羽还在后面添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他想着如果真的能弄来膏药，那么至少在外伤方面就不用这个该死的脱胎换骨小鱼干了。不然这鱼干用起来好一个伤一个，等同于没用。
【感谢您的反馈，意见正在上传中……】
对于白羽的怒火，系统依旧是那句话。
“嘶……”心中的怒火还没泄一半，被白羽暂时忽略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他已经疼的不敢动了，如果这时有人在他身边就会发现白羽此时全身都在不受控的颤抖中。
白羽无力的耷拉着眼皮，脑子里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渐渐的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白羽这次的课题不错，大家都过来看看……”
“真的诶，白羽好厉害……”
“白羽……”
是教授的声音，还有他们小组队员的声音。那一刻白羽以为自己还在课堂上，坠海变成人鱼似乎是他打盹时做的一个梦。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他听到的那些话看到的那些场景正在渐渐散去，那些不过是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做的一个梦而已。
失去焦点的眼睛正在回笼，白羽就看到了那张被放大的俊脸。
或许是处在海底无光的原因，汐的眉毛很淡有点接近他的发色，就连下面的眼睫毛也是浅浅的颜色。那双琉璃剔透的褐色竖瞳快要紧缩成一根细针，在白羽的印象里一般这种眼睛大多都是出现那种冷冰冰的蛇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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