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去最开始那几天他们在联络感情,在这三个月中,他们后来只见了十面左右。
正巧前一天晚上,他刚得知自己的一个下弦被个小孩子杀掉了,个子不高,年纪也不大,看着就让他生气!
所以鬼舞辻无惨毫无疑问的大发雷霆,让鸣女把那些上下弦全都叫过来,然后一一斩首——最近风声紧,鬼的数量都少了不少,所以他没有直接杀掉没用的下弦们,只能让大家都掉个头以示尊敬了。
掉地上的声音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不过他凶残归凶残,这手段是不可能对他的男朋友用的,所以鬼舞辻无惨明明在前一天失去了自己的得力手下,在今天还是维持着平时的模样来见渡边晴了,绅士又温柔。
他的男朋友渡边晴是个人类,能看得出有锻炼,也许是修习剑道的,手上茧子很多,看上去十分厚重。
但练过剑道,没有日轮刀他是不会怕的,而且都和他在一起三个月了,也不像是什么鬼杀队的卧底。
童磨那家伙就不止一次提过渡边晴会不会是卧底啊——然后被他削了头。
屁/话真多。
是剑士又怎么样,又没有日轮刀,说到底也是个无法被消耗下去的人类。
他对着恋人柔和了表情,现在的他远比三个月前的他更加像个人类:“渡边。”
不知道为什么,渡边晴执意要叫他‘先生’,也许是什么他们所说的情/趣?
但鬼舞辻无惨并不介意这个,所以也由着他叫了。
渡边晴单手虚虚扶着腰部的位置——这是他修习剑道的习惯,鬼舞辻无惨已经听他解释过了。
他微微笑着:“好久不见了。”
鬼舞辻无惨轻轻点头:“好久不见。”
“总感觉月彦先生今天不太高兴?”
渡边晴似乎是疑惑般问了一句,然后又笑起来,自我解释:“啊,应该是我错觉吧。”
还没问起来,自己就先退了一步,不再问起。他又松开了手,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鬼舞辻无惨却直觉有什么不对,但看着对方的模样,他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渡边晴微微笑着:“月彦先生,说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吃东西啊。”
鬼舞辻无惨眯了下眼睛,没有生气,只是些许烦躁——他对渡边晴的容忍度已经高了很多。
他说:“我不喜欢晚上吃东西。”
他竟然还随着心走,解释了一下。
渡边晴又说:“月彦先生,与我见面为什么总是晚上呢?”
鬼舞辻无惨有些警觉了,但过去的相处让他多少有些心软了,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
他刚要说话,渡边晴就继续说了:“不过月彦先生是为了保持身材吧?不像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吃东西呢。”
银发的青年又笑了,继续说——能看的出他一开始就没想要月彦先生的答案:“我有些时候也会想和月彦先生一起看初升的太阳和晚上的夕阳呢。”
“不过这样下去,这也不可能做到了。”
他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悲伤。鬼舞辻无惨略微睁大眼睛,竖瞳在此刻如此明显,盛着怒意,些许的惶恐与期待。
“你想说什么?”他问。
渡边晴笑起来:“月彦先生,我们分手吧。”
鬼舞辻无惨一时之间气极反笑,他哈了两声,直直盯着渡边晴:“怎么?你对我失望了?你对我现在没有一见钟情的热情了是吗?”
“说个理由我听听!”他表情严肃,眉眼上仿佛挂上了冰霜。
渡边晴摇摇头:“虽然并不是这样,但是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样,总而言之,我们分手吧。”
他的笑容依旧是完美的,毕竟他对着镜子练习过了那么多遍,可到现在,他虽是笑着,但眉眼低垂,能看得出他自己其实也很难过,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语气那样,毫不在意。
鬼舞辻无惨当然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好人,不如说,他比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要坏。
要么把渡边晴变成鬼,留在身边,要么就杀了他,让他永远和自己在一起,总之,一直都在失去的鬼舞辻无惨想让某个人陪他一起,成为完美的生物。
不管生,还是死。
但他也不是那种还会挽留别人的人,所以他冷声说:“那就分手,你别后悔。”
不要后悔,因为等下……就会变成鬼了。
只可惜,不管是吃/人的恶鬼还是冤死的厉鬼,渡边晴哪个都不想成为。
他早就提防着鬼舞辻无惨了!
就在现在,他根本忍不住了,因为他知道,现在不出手,死的就会是他自己!
‘锵——’的一声,白光闪过,刀剑猛然出鞘,并非日轮刀的刀冲着鬼舞辻无惨的脖子去了!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月彦先生’立即撕下伪装,伸出手挡住了渡边晴的刀剑,甚至架住,让它抽不回去。
鬼舞辻无惨挡住刀剑的指甲是肉眼可见长而尖利,他神色不耐,还有被欺骗了后的愤怒:“你竟然骗我?!”
青年手里的刀剑是哪来的?!
因为被欺骗了,他现在连周边的人类都不想在意,反倒是呲出了尖牙,眼中猩红不再压制。
哪想到银发青年神色复杂:“没有。”
满格的怒气忽而降到底,鬼舞辻无惨眨了一下眼睛,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给你个机会,解释。”
渡边晴轻笑一声:“月彦先生怎么这么好骗,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他垂眸掩下眼中的复杂情绪:“月彦先生,你难道不是吗?吃人的恶鬼?”
过去的三个月,他好像与对方相处的很愉快,可是再深一层的去想,似乎也没有什么接触,他对对方的情况也还是一无所知。
两个人就像是猫一样,互相伸出爪子进行了长久的试探,不过月彦先生是对自己领地占有欲极强的猫,不愿意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报,而渡边晴是无所谓的、只想着自保的猫,他不想自己再受到伤害了。
然而不是真心,也无法换回真心的。
渡边晴看鬼舞辻无惨眼神闪烁了一下,就立刻明了问题的答案——况且,他只是问一句确认一下而已。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周围的尖叫声姗姗来迟,普通人们四散而去。
夜刀神狗朗的道大开大合、光明正大,他渡边晴的道诡奇刁钻,只为杀/人。
渡边晴把刀从怔愣的恶鬼手中收回,收刀入鞘,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声音极小,却恍若在地上划出了天堑。
他肃着脸,坚毅不可摧:“不论我感情如何深厚,我也拎得清,终究是人鬼殊途——”
“——这是大义。”
一扬羽织,拔刀术骤出,他说:“就算死,我也不会变成恶鬼,与你同流合污!”
第26章 二十六个男友
渡边晴的话似乎给了鬼舞辻无惨很大打击。
他死死盯着青年,似乎要在他身上戳两个洞出来才罢休,说起话来也是咬牙启齿的:“变成鬼有哪里不好?”
渡边晴冷冷道:“哪里都不好。”
鬼舞辻无惨扬声说:“能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渡边晴摇头,痛心疾首:“活着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就想作为人类死去。”
他死后,绝不会化为咒灵,也不会化为怨鬼,更不会成为恶鬼。
他没有留下谁,所以他也不应该去束缚谁。
鬼舞辻无惨永远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宁可死去也要与他作对。
对他来说,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他也永远没办法理解,当初继国缘一为什么要追杀他,现在的鬼杀队又是为什么不放弃杀死他的决心。
气节,在这位平安京出身的贵公子身上竟然是分毫不存的!
“那你就去死好了!”给予别人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酷刑。
渡边晴可没那么傻。
他经历的战斗不知几何,作为业余的咒术师——因为离家,没有进行咒术评级——他所除去的咒灵比很多正式的咒术师还要多!
战斗经验攒足了,而他的老师又是剑术高手,他的剑术当然也不会差。
至于为什么和师弟的路子不一样,一是因为性格原因,二就是因为所面对的敌人不同,三是因为三轮一言的因材施教。
刀光闪过,渡边晴的咒具上已经沾满了血——那是划伤了鬼舞辻无惨手臂的血。
他没有学习过呼吸法,也不会让自己的术式附着于咒具之上,所以理论来说,他是没有办法杀死鬼舞辻无惨的。
所以,他应该跑才对。
可是,师从三轮一言的教导,让他连对自己逃跑都没有报以希望,他总想着要在这里站着死去才好。
——战死是最好的结局。
不然,会有什么样的人会怀念他呢?
死去应该是最简单的事情了,更何况现在他的哥哥也早就死了……
只要他死了,鬼杀队的其他人就能得到短暂的喘息吗?他的实力能让他们得到喘息吗?
——好不甘心啊。
——真的好不甘心啊!!!
渡边晴眼前的画面又变成了黑白两色的,他自然也不知道眼睛变成了兽瞳,竖起的野兽般的瞳孔令人生畏,他比那鬼舞辻无惨看着还像是恶鬼!
他想回去,想回家。
“……月彦先生。”
他微微笑起来,之前咬紧牙关的好像不是他了一样。
“我们一起死好不好呀?”他从微笑变成了大笑,最后逐渐猖狂起来。
牺牲自己,为鬼杀队的剑士们迎来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看到了。
鎹鸦悄悄地飞走传信。
——等来剑士们的话,他的牺牲就有意义了。
而且,他可是稀血啊!
他什么都不会,只有一身剑术和身为王的身份为自己加持,但是即便是这样,只要他在这里拖住……
说到底,鬼舞辻无惨会在这个时候死去吗?他是不是插手导致时间变了,他应该转身就跑才对。
不想留在这里了。他想回到自己的年代。
可是,又想杀了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和和平的年代……
被改变的过去……
渡边晴全然笑不出了。
他收回刀剑,反手冲着自己的左胳膊上划了一刀,并不深,稀血的香味却猛然涌出!
他是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就连血都比人家的香上那么一点。
圣域霎时间展开,把鬼舞辻无惨拦在外面,咒具上沾染的不只是渡边晴的咒力,还有王权者的力量。
在这个年代,他没有氏族,他是孤独的王者。
没有要庇护的氏族,没有要引领的人,没有前进的方向。
王与氏族是相辅相成的,可这也不代表没了氏族,王就不能前行。
氏族是拖慢王步伐的枷锁,可也是王为之停留的家。
但可不要忘了,王终究是王。
渡边晴的圣域没有什么用,只能挡住鬼舞辻无惨的各种攻击,像一个透明的牢笼,扣住了他自己。
只不过,不知道关住的是外面进不来的攻击,还是他自己。
也许他才是那个更加需要牢笼的野兽。
巨大华美的无色达摩克利斯之剑逐渐出现,高高悬挂于天空之上,隐藏在夜色之中。
细微的碎片从上面掉落,散在旁边的地方,不曾真的与剑分离。
这就是王权者的象征,这就是——
“嘎——”是鎹鸦的叫声。
——王啊。
渡边晴低喝一声,刀剑高高扬起,顺着鬼舞辻无惨的脖子横切而去。
这次,经由圣域加速和咒力加持的刀剑,成功的划开了鬼王的脖子,可与此同时,被划开的脖子竟然随着切开而快速闭合!
不可能再成功了。渡边晴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但是,有其他人到来了。
这个城镇处于交界处,按理来说会有两位柱在附近巡逻,但是渡边晴只有一只鬼杀队给他的鎹鸦,而且逐渐被他养的‘尊贵’起来,有时候都懒得自己去狩猎了。
“喂!你没事……”,来人似乎想说他没事吧,但是一看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又忽然哽住了,“你小子,很厉害啊!”
渡边晴回头看了一眼他,那个人大概是个柱——不,这个强度,一定是个柱无疑了。
白色短发张扬的飘起,眼尾上挑,眼睫毛倒是很长,渡边晴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而他脸上疤痕很多,裸/露出的胳膊上也全都是疤痕,看上去分外可怖。
渡边晴略微点头:“初次见面。”
“打架的时候不要——!”,看起来十分暴躁的白发老哥‘啧’了一声,躲开来自鬼舞辻无惨的攻击,“来得正好!不愧是……”
“等等,他好像是鬼王鬼舞辻无惨?”
一向在战斗中理智又冷静,用外表掩盖自己心细如发的暴躁老哥不死川实弥愣住,他猛然抬头看向比他高了一大截的白发青年。
他们都是白发,只不过渡边晴的白发更加服帖一些。
渡边晴点头:“是。”
他昨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位月彦先生很可能就是鬼王,所以他在前一天听说时透无一郎斩杀了下弦成为霞柱的时候,已经提前派遣他的鎹鸦去通知一边的柱了。
所以和这位暴躁老哥前后脚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两边还有蝴蝶发饰,粉色的眼眸温温和和的,笑起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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