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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在一起在一起，不说了哈，在一起。”夏思源心里很愧疚，利用度桉宇心里的位置来证实自己的存在感，简直是恶趣味极了。
这两个人还不都是自己！嘿嘿。
☆、第 27 章
在冬日的清晨里这么互相抱着很舒服，舒服到连有人按门铃都不想挪动身子去开，可是门铃一声接着一声，弄得怀里人很着急，身体动来动去想要挣脱出去。
夏思源无奈叹气，松了手去开门，度桉宇被放开也感觉透气了不少，于是穿着夏思源大大的睡衣去厨房清理刚才打翻的东西。
门外站着的人穿着很得体，西装衬衫领带，一样不少，怀里夹个公文包，见了夏思源就是一个大大笑脸加上90度的鞠躬：“您好，请问夏思源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
夏思源很少被称为“先生”，他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我就是，你谁？”
“噢噢。”那人递上手里早准备好的名片，“您好夏先生，我是星茂经济公司的舞社项目负责人，我叫Tim。因为之前一直等您来签合约，您都没有来，所以今天有些冒昧，我亲自登门想了解一下情况。”
夏思源没有接名片，双手抱着臂倚到门上看着那个人，表情有些复杂。
那人并没有被邀请进屋，除了意外，还有些尴尬。
好在夏思源还算善良，在和门外的人对看了半天后，侧个身子，示意他进屋。
那人点头表示感谢，进来后环顾了一下屋子，然后站到沙发前，主人没说话，他也不敢坐下。
“坐吧。”
话音虽落，那人也没有坐下的意思，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夏先生，之前去张苒小姐那里找过你，不过她说你的事情她不参与安排，就给了我地址来找您商量，您看，是不是对于和我们公司签约有什么困难，如果有的话，不妨今天和我说说，讨论讨论，也好知道一下解决的办法。”
这时度桉宇打扫完了厨房，往这儿走了过来，这让夏思源莫名的有些心慌。
“我看过金先生您的舞蹈视频，真的是很棒，我在经济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可以说从来没有见过有像您这么棒的肢体控制力，可以说是……完全顶尖的。”
夏思源打断他的话：“我们去阳台上说吧。”
刚想转身，度桉宇却先一步拦在了Tim前面：“你好。”度桉宇伸出手，那人赶快与他握了一下，“你来签思源，去公司的吗？”
“啊……”Tim看了夏思源一眼，不知道现在突然冒出来的人是哪儿来的，回答道，“差不多是这样，只是金先生在我们邀约了之后一直没有来公司，所以今天……”
度桉宇让他坐，看着他稍显无措地坐到沙发上，然后坐到他对面。
“思源是要签的，但是合约上，你们说签约，他的肖像声音版权都归你们，这个不合理。”
“您说的是个人权益，可是作为新人，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这些，不基本，而是你们利用新人涉世不深 ，不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所以他们会同意，而事实上，这不合理，你说是吗？”
“呃……”经济人哑口无言。
夏思源在一旁更是大气不敢出，他们居然就这么聊起来了！当着自己的面，聊自己。而且度桉宇那种资深老派的样子又出现了，说话虽还不流利，但思路清晰，不用说，这些世故东西一定又是那个有钱人家给教出来的。
这种样子的度桉宇虽然陌生，但夏思源经历过上一次的红酒事件，倒也不那么意外了。
“当练习生，你们帮他接个人演出，但收入，全部归经济公司，你们说这是给锻炼机会，锻炼机会，还要给你们保证金？”
“这个……这是我们公司一向都这按这套规章的。”
度桉宇坐得离Tim近了一些：“思源跳舞很好看，是不是？”
“是，是。”
“否则你不会来这里，但他不是摇钱树，思源属于舞台，你有没有，在看他跳舞的时候，喜欢上他？”
这话有没有太过直白？那两个人堂皇地互看一眼，瞬间脸都红到了耳根。
像什么样子！夏思源有些恼怒，这是什么鬼气氛，脸红啥！
他上前将度桉宇从沙发上拉起来，不顾经济人那边又是捂脸又是抓头的，将他推搡进了卧室。
门才一关，度桉宇讲话又开始结巴：“还，没说完。”
“说个鬼。”简直烦燥死了，“你说什么鬼话，谁喜欢上我？上什么上！”
“他喜欢，才来这里，他要你帮他赚钱。”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当经济公司是活菩萨，把我们一个个的签过去都供着，好吃好喝养起来？不把我们培养起来赚钱还能干什么？”
“赚钱，还要你交两万块？！”
“都是这样，你能不能不添乱？我也没想真签，也从来不敢想这些，能跳跳舞赚个散钱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没那么贪心的，刚才我都没想让他进来，这都已经够忙的了，如果再去当练习生，我还怎么照顾你？”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你发烧去冲冷水，有哮喘还能把药给弄丢了，你别忘了你今天才刚刚可以下床而已。”
论说话，度桉宇肯定没有夏思源来得利索，他急得组织不出话语，急得直踮脚：“我以前就冲冷水，冲了以后就好了。”
那天的情景又被提起，夏思源的火就这么忽的窜上来了，不仅因为度桉宇又开始犯固执脾气，可那天他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居然还嘴硬，那一身莫名来的伤，一想到心又被揪住了。
他不爽道：“好个屁！怎么没冲死你！”
这话说出来夏思源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度桉宇眼神里闪过受伤的神情，刚才还亮晶晶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思源伸手去摸度桉宇的脑袋，被度桉宇一巴掌拍掉了。
“你担心钱，我有！”说完就转身去翻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两梱钱，被夏思源几步上前给按住了手。
压低了声音：“度桉宇，你差不多得了啊。”
“你放开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当被你包养的么！”
“你别说我听不懂的，什么是包养？”
“包养就是……”夏思源一时间被问住了，他绞尽脑汁地边想边解释，“包养就是，我什么都不用做，你什么都会帮我做，我是个废人，这就是包养。”
“那之前我也什么都不做，你让我住这里，帮我买饭吃，那你也包养我？”
夏思源快被气死：“那不一样！”
“这个一样，你包养我，我也包养你！”
实在没有办法想像这样子的对话是怎么还能继续得下去的，度桉宇根本还不懂包养的意义，还在这儿跟自己抬扛抬了半天。
夏思源怒极反笑：“我说你……”
度桉宇生气了，他才不要理这样气极败坏的人，他把钱揣兜里，不顾阻拦，硬往客厅走去：“你不是喜欢写借条，再写上两万块就是了。”
经济人还是乖乖坐在那儿，看到度桉宇来，马上起身恭敬地站好。
度桉宇带着怒意瞪着经济人，看到他被自己瞪得有些畏缩的样子，才想起来这怒意应该是对着夏思源而不是面前这个无辜的人的，于是度桉宇深呼吸了几下，才让自己平静了一些。
叔叔说过，生气是最无用的人才会使用的办法。
度桉宇抖抖手上的合同，指着上面的一行字：“保证金可以交，但是这里，个人演出收入要按百分之二十收取，版权、肖像权每刊登一次，也要照千分之一收取。”
“这……”Tim探头望了一眼从卧室里紧跟出来的夏思源，他满脸无奈，已是一付放弃发言权的样子，于是也差不多知道，现在面前这个看似稚嫩得只像高中生的人，才是在这个事件里占有主导地位的人，“可是，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可以现在让能做主的人重新起草一份合同，我们这儿有电脑的打印机，你亲自来这里，包里肯定还带了公司的章，如果可以，思源今天就签给你。”
☆、第 28 章
“夕阳西下，夕阳西下……”
夏思源现在面前摆着一纸合同，不知道为何叨念起了这句话，窗外的太阳泛着橙色的光晕，渐渐西落，他边攥着手里快被卷皱的借条，边回味刚才自己就这么“被签”出去的过程。
不能啊……
一生的愿望就这么实现了？平时连做梦做到这个都会绕道去做另一个的梦，就这么实现了？
度桉宇被夏思源抱在怀里一直没松开，刚才送走了Tim，他说话又开始越来越不利索，别说之前滔滔不绝咄咄逼人恃才傲物的气场没了，连说句完整话的劲儿又不见了。
又开始有些害怕自己的样子，只看了自己一眼便马上低着头跑去洗手台那儿想把碗给洗掉，但走半道上就被夏思源给拽怀里，拖到窗口看风景去了。
心里的温暖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这真的和豆豆像极了，小时候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玩耍就一言不发，光笑，最多嗯啊几句，但每次自己被罚站罚打手心，他就立刻会像个斗士一样跳出来维护自己。
结果往往都是两个人都一起挨罚，然后豆豆又变回那个有语言障碍的孩子。
好像现在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但是之前自己真的是太忽略桉宇，包括那些他身上所有豆豆才会有的影子。
爱唱歌的人当上了歌手，手巧的人当上了裁缝，爱大光圈的人成为了摄影师，而他夏思源，成为了一个舞者。
不是四处走穴，不是夜场小弟，不再候场时躲在角落抓紧时间吃盒饭，而是一个真正拥有艺人身份的舞者。
只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度桉宇，还有谁能如此完全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视舞蹈为生命，钱，不允许自己放弃，诡异的自尊心，极力争取……
生命中的一切都有它自己的守衡定律，以前自己守护豆豆，现在换成被豆豆守护，在一开始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情况下，一切就像在做梦。
就像此刻，怀里有牵挂，从此有家，不再四处流浪。
几次争吵，几次嫌弃，又几次犯二想赶他走，差点又弄丢了他，不过好像还好，在这个梦里他夏思源醒得更早些，他比豆豆先一步找到了对方。
“桉宇。”夏思源唤了一声，接着又沉默了。
该说些什么好，这一场大病，让怀里人的又比先前瘦了不少，隔着毛衣都能感觉肩膀的骨头这儿被硌得有些疼，自己从没有照顾好他，他跟着自己的这段时间里，有一餐没一餐，从没吃过一顿好的，有时还要自己做饭烧菜，再静静等着他回来吃。
刚才桉宇激动着一定要自己签下合同时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本来因为病态而没有血色的小脸却涨得通红，现在想起来让夏思源心里很难受，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正好搁到了他的头顶上，碰到鼻尖的头发香香的，这香味让夏思源着迷，一闻再闻，恨不得能把他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夏思源脑子里想着这个，幸福得笑开：“我说我们俩，不如合二为一算了，你住到我身体里，我上哪儿都带着你，我们就谁也别离开谁了。”
夏思源说笑，可是度桉宇却当真了。
他低头把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把手圈成个正方形，然后朝着夏思源肚子这儿比划：“要，缩到这样，才可以住进去。”
“怎么缩呢？”
度桉宇立马蹲下把自己抱成团：“看，这样就可以。”
夏思源童心大起，也蹲下身，紧跟着问：“那不如从我肚子这儿开个洞好不好？”
“不行，可以从嘴里，钻进去，像这样，啊呜。”
装作努力吃东西的样子，再把拳头作势要塞进嘴里鼓出一大块。
“哈哈哈！”夏思源笑得倒到地上，又拍手又打滚，他的豆豆，真的很可爱！
度桉宇看着夏思源笑得这么开心，眨了眨眼睛，也跟着呵呵地笑了，可是地上很冷，他把夏思源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拍身上的灰，就算人又被抱住，他还是只冲着夏思源笑，眼角弯成了月芽状，嘴唇的形状好看极了。
夕阳的橙光照在他脸上，好像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夏思源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呆呆的注视，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正面拥抱？桉宇居然还是完全自然的样子，他有些犯晕。
“桉宇。”再次开口的时候，夏思源的嗓子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看面前的人表情变了，桉宇也不笑了：“啊？”
“你之前说你喜欢我？”
“喜欢。”
深一口气，用手掌托住度桉宇的脸颊，病愈后的眼睛还是有些无神，可是这副好看的眼睛依旧很容易地就让自己沉沦了：“真的喜欢？”
度桉宇式的深思，代表他在很认真的想问题，想了一会儿后再很认真的回答：“真的喜欢。”
浑身都暖，那种空气中温度被升高的感觉又来了，四周那么安静，夏思源感觉自己仿佛被下了蛊惑，那股无形的力量，又在把他往看不见底的深渊里拉。
他们俩从小一起被严格的教条捆绑，可是此时，却无法再隐藏自己的心。
太久了……
“度小子，我现在要吻你。”唇与唇之间被逼近了距离，“如果你不喜欢，就推开。”
太阳西落，街边的路灯纷纷亮起，这夜与这景，一样的美丽。
两瓣唇碰上的时候，度桉宇闭上了眼睛，什么是吻？他不明白，他只知道现在的脑子轰的一下空白了，有陌生的情感还来不及去体会，心脏已加速跳到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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