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可受欢迎了,你得看紧点。”
温瑜没什么这方面的概念,想起俞鹤年面对陌生人时的态度,并不觉得这样的情况会发生,也就毫不担心。
“我相信他。”
每次苏延这样警醒他时,温瑜只有这句话。
但被苏延这么一说,温瑜倒是真的好奇起来,问俞鹤年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俞鹤年说是在忙学习,温瑜也就没再多问。
只是偶然得知俞鹤年他们学院开学时课业并不重时,有些许疑惑。
倒不是觉得俞鹤年骗了他,温瑜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俞鹤年会找这样一个随意的理由来搪塞他。
冬末初春的天气湿冷,温瑜的手常常是冰凉的,俞鹤年总是会扣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说是取暖,却爱捏着温瑜的指根摩挲,非要把人弄脸红为止。
俞鹤年似乎非常喜欢看温瑜害羞的样子,每当这时候,俞鹤年眼里的温瑜就变成了一块棉花糖,白色的,又甜又软,连瞪他的眼神都可爱得不行。
温瑜实在受不了俞鹤年看他时毫不掩饰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小孩。
不知道俞鹤年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泛滥的爱意,好像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将他作为男朋友,而是一个小朋友。
齐颂和最近一有空就往俞鹤年那边跑,难得能抓住俞鹤年空闲的时候。
俞鹤年被烦得头疼,嫌弃地要赶齐颂和出去,要齐颂和去别处玩。
可齐颂和看着凄凄惨惨的,整个人跟蔫儿了似的,俞鹤年难得觉得他可怜,之后也就不再管他了。
之前齐颂和也喜欢没事就往他这儿跑。
这人闲不住,一天到晚撺掇俞鹤年跟他出门浪,原本就很难说动,现在俞鹤年谈了恋爱,就更难劝了。
有段时间里齐颂和倒是消停了不少。
那时候苏延总喜欢缠着齐颂和陪他玩,闹得齐颂和很是头大,又实在拒绝不了。
算起来,齐颂和倒是好久没有这样总是来找俞鹤年的空闲时候了。
这么想着,俞鹤年好奇起来,问齐颂和:
“怎么不去陪苏延了?”
齐颂和一听,“嘶”了一声:
“我干嘛要陪他?”
俞鹤年见怪不怪:
“你之前不老被叫出去陪他吗?
怎么了,他最近不喊你,你就无聊了?”
齐颂和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俞鹤年看着他别扭的表情,心里猜测这家伙指不定有那么点开窍了。
哪只最后齐颂和只是颓然地皱着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困扰表情:
“俞哥,苏延他好像……
喜欢我。”
俞鹤年正专注地看着手机,闻言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嗯”了声示意齐颂和接着说。
齐颂和没法接着说。
一想到一直以来当朋友处的人其实喜欢他,他就觉得闹心。
“我真没想过这个,”齐颂和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嘀咕道,“天天换着法地为难我,有他这么喜欢人的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俞鹤年收起手机,道,“让他给你上香供着不成?”
齐颂和:
“……
倒不是那意思……”
他看俞鹤年的反应,问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俞鹤年一脸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明显的事,傻逼才看不出来,”俞鹤年嘲讽得毫不留情,“难怪你单身。”
齐颂和:
“……”
原本还想讨得一点心灵安慰却反被嘲讽的齐颂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不过多久,温瑜也辗转得知了苏延和齐颂和的事,问起来时,苏延的神色怪异极了。
“本来也没想说,”苏延道,“就那天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他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比我还高兴,说要帮我想办法追人。
我一生气就说了。”
说完之后齐颂和就仿佛成了一颗化石,呆滞地看着苏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
苏延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一天,却万万没想到先跑掉的会是齐颂和。
苏延都替齐颂和感到狼狈。
他自觉也不是那种特别惹人嫌的人,就算齐颂和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样避如蛇蝎。
苏延这段时间简直就是把不开心写到了脸上,整个人都蔫儿了。
温瑜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没有办法,只能闲暇时多去陪陪他。
也正好俞鹤年忙,温瑜才有这样的空闲。
温瑜从不多问俞鹤年到底在干什么。
可时间久了,也不免有些奇怪。
俞鹤年似乎在秘密地做些什么准备,并且不打算让温瑜知道。
尽管温瑜猜测多半与自己有关,却还是因为被蒙在鼓里而感到了微妙的不爽。
终于在某个夜晚,温瑜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他看着苏延发来的那张照片,默默注视了许久。
尽管照片是晚上拍出来的,却并不太影响画质,温瑜凭着熟悉与直觉,几乎一眼就看出来:
那是俞鹤年。
他似乎正从某家店里出来,身后的人叫住了他,他们正在谈话。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看着并不亲密。
但温瑜认出了和俞鹤年说话的人。
尽管只短暂地见过一面,印象却意外地深刻。
是那天在车站遇见,帮他们解围的那个Omega。
上一次见面时,对方既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告知名字。
温瑜只知道是闵然的熟人,看上去还和闵然很熟悉。
原本这些都不是问题。
但照片里两人说话的神态非常自然,并不像是陌生人,倒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苏延还在滋儿哇地控诉俞鹤年,温瑜没心情看,利落地摁灭了手机。
并非不相信俞鹤年。
只是看见俞鹤年和别的Omega这样站在一起的时候,温瑜心里没由来地感到烦躁。
原本苏延这么说的时候,温瑜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这时候真正看见,温瑜才知道,其实他也没有这么不在意。
俞鹤年总说要温瑜只看着他。
温瑜从不这么讲,却不代表他不会这么想。
只是性格使然,许多话难以说出口,只能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在意。
此时的烦躁,并不针对任何一方,单纯是因为想到站在俞鹤年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苏延是和室友出门闲逛的时候偶然看见了俞鹤年。
他认得那家店,之前还去过,是一家咖啡店。
因为里面还卖奶茶和其他饮料甜品,苏延很喜欢去。
他认出和俞鹤年说话的人是这家店的店长,一时警铃大作,当即拍了照发给了温瑜,还让室友先回去,自己在这里默默替温瑜“监视”俞鹤年的一举一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苏延想象中的亲密接触并没有出现。
两人似乎只是说了几句话,俞鹤年全程笑都没露一个,好像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可这么说也不像,看那位店长的表情,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苏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骂俞鹤年。
他这边骂得正欢,抬头就见俞鹤年揣着手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苏延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心虚地握紧了手机,警觉道:
“干什么。”
俞鹤年应付不来苏延这种性格的人,看着他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非常无奈地长叹一气,道:
“你给你哥发什么了。”
苏延装傻:
“什么?
我没给我哥发消息啊。”
俞鹤年没把这句话当回事,直接道:
“骂我来着吧?”
苏延茫然又震惊,不明白为什么俞鹤年一猜一个准,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我哥和你在一起肯定很吃亏。”
他露出苦恼的表情。
俞鹤年:
“……”
算是知道为什么齐颂和一提起苏延总是那么头疼了。
“你别跟你哥瞎说,”俞鹤年道,“大老远就看见你躲这儿看,弄得跟我在偷情一样。”
苏延被人发现了自己偷偷摸摸的行径,一时心虚,偏偏还要嘴硬地嘀咕:
“你不是吗。
有空不去陪我哥,来这里私会别的Omega。”
“?”
俞鹤年对苏延丰富的想象力表达了匪夷所思,“怎么就成私会了?”
犹豫了一会儿,俞鹤年长叹一气,非常无奈地说:
“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但别跟你哥说。”
温瑜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一晚还嚷嚷着要带他“捉奸”的苏延,今天会仿佛失了忆,对昨晚的事半个字都没提。
以苏延这么喜欢念叨的性子,这就很反常。
于是温瑜毫不遮掩地问了,苏延也毫不遮掩地犹豫了。
苏延一心虚起来,说话就不敢看人眼睛。
温瑜都不用问,一眼就能看出不对。
要是别的什么事,温瑜可能并不会觉得值得在意。
偏偏昨晚自己因为那么一张照片胡思乱想了一晚上。
原本打算让它就此沉寂的念头陡然消失,温瑜淡声道:
“不是说要带我去‘捉奸’?”
“……
玩笑话,别当真嘛。”
苏延慢吞吞地说,“指不定有什么误会……”
温瑜看了他半晌:
“你昨晚骂得跟真的一样,可不像有误会的样子。”
苏延答应了俞鹤年不告诉温瑜,此时有话不能讲,憋屈极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温瑜,心里祈求温瑜能赶紧把这事儿忘掉,生怕自己无形之中成了挑拨离间的大恶人。
可温瑜显然并不想遂他的意。
他看了苏延许久,突然道:
“那家店在哪儿?”
“……
啊?”
苏延愣了愣,谎话张口就来,“我忘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温瑜没有说话,短暂的醋意被苏延这句“忘了”猛地敲醒了。
不可否认,昨晚看到照片的时候,温瑜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情绪的。
他从不觉得俞鹤年是那种会勾三搭四的人,也亲眼目睹过面对陌生人的有意接近,俞鹤年的态度多么不热络。
但正是因为这样,温瑜才对那张照片更加在意。
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不应该还在陌生人的范围吗?
可是俞鹤年和他讲话时神态那么自然,显然并不是真的只见过当初那一面。
可现在,温瑜的小情绪又有了烟消云散的势头。
俞鹤年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论是因为什么而瞒着他,都是有理由的,他不该这样胡思乱想。
可道理温瑜都懂,却还是无法抑制想见俞鹤年的心情。
并不是单纯面对面的见面,这样的见面他们之间每天都会有。
温瑜想要的,是像上学期里那样的见面。
有拥抱有接吻。
那样的见面才有温度。
时至今日,温瑜才猛地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习惯了俞鹤年一直待在他身边。
以至于只是离开这么一点距离,都会让他有种即将抓不住的错觉。
温瑜不喜欢这样。
千躲万躲逃不掉,温瑜最终还是知道了俞鹤年在干什么。
熟悉的店面,熟悉的对话人。
苏延发来的那张照片里,这些都出现过。
然而真正见到的时候,温瑜还是忍不住愣怔地打量了好久。
估计连苏延自己都已经忘了当初这一茬,拖着温瑜出来玩的时候也不知道选选路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走进了那家咖啡店的区域。
苏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温瑜就已经率先发现了店内的俞鹤年。
或许是因为俞鹤年身量高,或者他们之间确实有奇妙的感应。
尽管店内有很多人,温瑜还是依言就看到了俞鹤年。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看上去像是店员制服。
站在柜台后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冷漠极了,是温瑜许久没再见过的表情。
俞鹤年面对温瑜时总是满含笑意。
温瑜一直知道俞鹤年是耀眼的,却在此刻才最为清晰明了地感受到了这种耀眼。
即使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带着最冷淡的表情,却依然无法让人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连这种冷都成了一种迷人。
那个在火车站遇见的Omega站在离俞鹤年不远不近的位置。
仍然没有任何亲密接触,却仍然让温瑜觉得刺眼。
苏延心虚地窥了窥温瑜的表情,默默咽了口唾沫:
“……
哥。”
温瑜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淡淡“嗯”了声,像是早知道苏延知晓内情,问道:
“他在干什么?”
苏延从温瑜脸上看不出多少内容,摸不准温瑜有没有生气,怂巴巴地抿着嘴说不知道。
“……”
温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吧,我没生气。”
这哪是苏延不想说。
他都答应了俞鹤年不能告诉温瑜,像是想给温瑜惊喜。
苏延自然懂得欣赏这种小浪漫,但眼下情况,要是真的不做任何解释,这份惊喜可能得成惊吓。
苏延正支吾着思索要怎么开口,就见那位店长抬起了头,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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