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季夏是被傅沉抱着回酒店的。
第二天一早,季夏还迷迷糊糊睡着时,接到一个电话,告知《燕楚》能提前上映了,就在下个礼拜。
他激动的一下翻坐起来,因为昨晚某些原因,一不小心把腰给闪了。
傅沉早就去拍戏了,幸好临走前给他换了睡衣穿上,他只好打电话让陈潜来送他去医院。
季夏没想到这腰会闪得这么严重,上映当天他还在医院躺着,他去不了傅沉自然也没去,首映仪式只有导演和其他演员去了。
当天下午,《燕楚》就爆了,随之上了热搜的,还有“划桨CP”,正是剧里他和傅沉的角色。
傅沉发了条消息过来:网友想要我们结婚,你呢?
季夏一下从脖子红到耳朵根,把头埋进枕头里。
草。
第34章 跌落 我得去给我的宝贝献花。……
“小喻总,要不我们还是戴这个帽子,好像更隐蔽些。”
季夏手指勾着口罩戴上,抽空回头瞥了一眼陈潜手中的渔夫帽,有些无奈:“我看你干脆给我戴个头盔算了。”
自从《燕楚》爆了之后,他和傅沉的名气直线上升,以前出去都没几个人认出来他,现在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季夏把行李箱推给陈潜:“还不走?”
今天去A市排练,明天就是上舞台的日子。
季夏捏了捏手心,好紧张啊,成败就在此一举。
车子刚发动,季夏就收到傅沉发来的信息。
-晚上我过去。
季夏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傅沉现在正是拍戏的紧要关头,假一般都不太好请。
-你先拍戏,等我这边结束了去看你,好不好?
-恐怕不行。
-我得去给我的宝贝献花。
季夏心跳漏跳一拍,他捏住手机,抬头问正在前面开车的陈潜:“傅沉……他要来给我送花?”
陈潜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哦,对。主办方要求的,最近‘划桨cp’很火,想借一波势,双方都同意的。”
季夏这才放下心,傅沉正在上升的关键期,他不想因为请假来给自己送花,落下一个耍大牌的污名。
-好哒。
-等你哦.jpg
等了一会,对面没有回应,估计是去拍戏了,季夏登上小号打开微博。
-啊啊啊啊啊,姐妹们,每天一遍,绝美吻戏,好欲好绝【视频】
-呜呜呜呜我的小兔子景景好可爱哦,傅沉也太帅了吧,我晕厥了。
-我不管,我磕的cp就是真的。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吗?喻景就是个空有五官的花瓶,之前他在综艺一路垫底最后还出道的事就这么忘记了?
-虽然但是,楼上说的没错,还有傅沉,他之前在机场对粉丝冷眼相待就很一言难尽,还敢粉他不怕寒心?
-有一说一,傅沉是演员不是爱豆,确实有底气不管粉丝。
-哦,傅影帝傅大演员,那请问自从他复出后拿过什么奖没?除了演烂剧恰烂钱还干什么了?
-磕cp就磕,不磕滚出去,在这比比歪歪有事吗?
-关你屁事,反正明天不就是舞台直播,到时候看你们家喻景怎么个丢人现眼。
-喻景的唱跳舞台合集,公开处刑【视频】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麦艾斯,他四肢都是假的吗,好僵硬。
……
这些骂他的话,季夏自己都快背下来了,从一开始的生气到现在的毫无波澜。反正明天舞台好好跳比说什么都管用。
可他就是见不得傅沉被骂,尤其是因为演烂剧、感情太冷,他知道,这些都错不在他。
于是季夏又像往常一样,趁着在车上的时间给傅沉反黑。
之后一个半小时的飞机,季夏到了地方和队员打招呼,练舞。总体来说,季夏跳得比他自己原先预期的要好很多。
等到季夏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一点多,刚进房间,就看到傅沉穿着黑色家居服靠在椅子上看剧本。
傅沉抬起头,扁平的金丝边眼镜在灯光下显得十分禁欲,他下巴向后面一抬:“喜欢哪一个?”
季夏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墙边摆了一排的花束,他跑过去边走边看:“这都是…你买的?”
傅沉靠在椅子上,一双长腿像是无处伸展似的交叠:“除了我,你还想谁买给你?”
“绝对没有!”季夏上次吃亏的教训令他记忆犹新,连忙否认。
季夏指了指:“那,明天就送这个?”
是一束包在黑色鎏金纸里的白玫瑰,傅沉眼眸暗了暗。
季夏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却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弯腰抽出一朵别在自己胸口:“明天我就这样让它陪我上台,好不好?”
傅沉眼底是翻涌的情绪,他闭了闭眼,尽数压下,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有了些哑意:“这样勾我,你知道明天下台会怎么样吧?”
季夏手背在身后,乐颠颠地跑过来亲傅沉嘴角一口,躲开他伸过来揽自己的手,弯着眼睛直笑:“反正你今天不能对我怎么样。”
确实,季夏明天上台唱跳,需要消耗很大体力,傅沉今晚的确不能对他怎么样。
傅沉眯窄眼缝,手指一下下敲着桌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夏。
季夏眼睫轻颤,脸颊火烧起来,傅沉的眼神太过直白炙热,让他有种已经被扒了个干净的错觉。
“我洗澡去了。”季夏几乎是仓皇而逃。
第二天早上,傅沉起得要比季夏早很多,为了让季夏多睡几分钟,闹铃一响就给关了,趁季夏还迷糊的时候,一件件把人衣服穿上。
季夏意识略微清醒些时,瞥见傅沉正蹲在地上给他穿袜子。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傅沉高挺的眉骨鼻梁,纤长笔直的眼睑在白皙的眼窝上投下一圈阴影。
季夏以为在做梦,小腿一抬,白袜从脚踝滑落,他把脚尖踩在傅沉胸口轻轻的按着那一点:“让你一直欺负我,这是我的梦,总该我扳回一局了吧。”
傅沉穿的棉质家居服很薄,季夏这一脚踩得他眼神瞬间晦暗不明,他抬手抓住季夏的脚踝,一把将人拽到怀里,一条腿还搭在肩膀上晃着。
傅沉把人往某个地方按了按,手指搓揉他的嘴唇:“还是做梦吗?”
季夏瞬间清醒:“那、那个,我,我马上还要上舞台…”
傅沉深深看他一眼,就着姿势帮他穿上袜子:“你等今晚的。”
十分钟后,陈潜过来接人,季夏穿戴整齐跟着出去,陈潜往后看一眼:“傅哥呢?他不跟我们一块走?”
季夏心虚地咳嗽一声:“他有事,等会来,我们先走。”
舞台在市中心的体育馆,季夏到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化妆换衣服,准备登台。
季夏的第一套衣服是件宝蓝色的半身斗篷,有点十七世纪欧洲贵族公子的意思,临上台前,他把一直装在口袋里的白玫瑰别在了耳后。
整场舞台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左右,歌一首一首的切,舞一只一只的跳,观众席上的粉丝都燃到极点。
季夏唱跳得非常漂亮,和队友配合的也很好,比往常还要超常发挥。
最终在粉丝一片尖叫声中,会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音乐声截然而至。
三秒后,一道柔和的金光照到舞台中央,欢快的背景音乐响彻巨大的会场,季夏满头的汗,胸膛起伏的喘气,他小心翼翼拿过耳边的玫瑰,轻轻的吻了一下,场下再次尖叫。
季夏隔着人群和黑暗,对上了傅沉的目光,扬唇笑了下。
队友拍他的肩膀:“厉害啊,看她们叫成什么样,我看以后谁还敢说你草包。”
季夏抿着嘴巴微笑,弯成月牙的眼睛熠熠生辉。
是啊,他这样就也不算拖傅沉后腿了。
傅沉已经从通道上来,黑色西装,肩宽腿长,怀里一大束白玫瑰,台下的粉丝这下真的要晕倒了,《燕楚》播出后,尽管大家都磕疯了划桨CP,但两人从没同框过,这还是第一次。
艹,怎么能不激动。
傅沉注视着站在光和尘交界处的季夏,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第一次演戏是扮演男主的童年时期,七八岁大却心怀光明、救死扶伤的小王子,他从没觉得世上真有这样的存在。
而今,过了24年,他终于遇见了这样一个人,授他与光,渡他上岸。
傅沉把花递给季夏,克制地抱了他一下,与他并排站好。
季夏对他笑了笑,趁别的队员和粉丝说话时,摆嘴型问傅沉:“我跳得好吗?”
傅沉手指按耐不住地动了动,心尖发痒:“嗯。”
终于轮到季夏说话,季夏拿过话筒,向大家鞠了一躬:“从前我不太懂事,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多谢大家愿意包涵我,给我这个机会站上舞台,今天这个舞台就当是我给大家的赔礼道歉,不知道大家满不满意。”
台下有人笑了,然后是此起彼伏:“满意!”
季夏看了傅沉一眼,这个决定他没和傅沉说过,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季夏笑了下:“满意就好。”
“从今以后,我就退圈了。我已经有了别的想做的事,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季夏语气太过平淡,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会场短暂的安静一瞬,台上的其他队友也愣了,直直看着他。
季夏没有多说别的,在一片喧哗吵闹中把话筒递给了下一个队员,但由于季夏的消息太过劲爆,台下一直安静不下来,队员脸都涨红了,一句话也没说成。
场面似乎到了难以控制的阶段,傅沉抬手把话筒拿过来,随意拍了拍,冷冽的眉眼一抬,沉声道:“安静。”
傅沉身上有一股震慑人的气场,话音刚落,台下瞬间安静。
傅沉视线环绕一周:“喻景的决定只是通知,不是让你们支持,希望大家能清楚自己的立场。”
说完,他也没管台下人的反应,把话筒递给下一个队员。
一贯的不把粉丝当回事。
季夏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傅沉会觉得他太过鲁莽。
所有队员讲完之后,就是《燕楚》的营业时间,上来了个主持人来问问题。
这一环节原本也是这场演唱会的亮点,有不少人就是为这个来的,自然也非常乐意。
主持人问了一通问题后,便是游戏时间,模拟剧中一个抛球的场景,剧中傅沉没有接到,剧外接一下解解CP粉的馋,了却他们心愿。
傅沉往边上走了几步,动作突然变得有些缓慢起来,季夏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又恢复往常的模样。
季夏观察几秒再没发现刚才的状况,手一抬,球刚抛出去。
系统:【任务目标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对。】
但已经迟了,球是从右面飞过来的,傅沉却是往左面跨了一步,盲人一般地挥了两下,什么也没碰着。
傅沉的动作十分克制,但不正常的太明显了,台下议论纷纷。
季夏:“傅沉……”
他眼睁睁看着傅沉踩错位置,掉下三米高的舞台。
那一瞬间,季夏的心脏似乎都停跳了。
他等的今晚,终究不会再来了。
第35章 我在 因为我是为你而来的,所以只有你……
台下粉丝尖叫连天,会场白炽灯“哗啦”全开亮如白昼,工作人员大喊着往事发地赶。
季夏耳朵嗡嗡一片,浑身像坠入冰窟窿,他冲过去扒拉开人群往前挤,手心全是汗。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他想过很多次未来有一天傅沉告知他生病的场景,或许永远不告诉也没关系,这样陪他一辈子也很好,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撞破。
还是为了给他献花。
季夏眼眶通红,手指忍不住发抖,都怪他。
傅沉掉下去的位置有些特殊,下面有个小搭台作为缓冲,几乎没怎么受伤。
季夏跑到台下时,看到傅沉好好地站在那,猛松一口气,腿都吓软了,要不是陈潜过来扶他一把,差点跌坐在地上。
可他不敢再往前,密密匝匝的心疼和愧疚压得他透不过气。季夏嘴唇咬出一圈浅白的痕迹,只站在人群后面小心翼翼观察他受没受伤。
傅沉头发微乱,垂下来的发丝压在高挺的眉骨上,眼睑半垂,嘴唇苍白。他微低着头,站在一圈黑压压的人群中间,有一种断剑插雪的苍白凛冽。
大概是看他没事,趁救护车过来的空档,新闻媒体先是关心,渐渐发现傅沉的异样:无论话筒从哪里递来他都不接,甚至被强光照到也没什么反应,就像是看不见了。
大家心里猛地一沉,又隐隐兴奋起来,这是一个大新闻,比得就是谁先拿到独家内容。
“这次事故归根究底是你给喻景送花,你后悔吗?”
不知道是谁故意问这么个智障问题,季夏眼皮一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抬腿就往人群里挤,可还是迟了,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傅沉突然伸出手,但伸手的方向显然和话筒来的方向不一致。
人群寂静一瞬,接着是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和闪成一片闪光灯。
季夏趁这空档终于挤进来,抓住傅沉伸在空中的手,一把拍掉话筒:“都他妈的给我滚!”
“谁问的问题?!刚才谁问的问题!”
季夏挡在傅沉前面,眼尾通红,声音几乎劈了叉:“他刚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你们还在这问,到底是不是人?!”
“他要是有事,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季夏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恨不得把眼前这些只知道抢最新消息的记者全部打出去,握着傅沉的手臂抖个不停。
“宝宝,”傅沉握住他的肩膀,冰冷的手心似乎带着无穷的力量,“别怕,我在这里。”
这句话像一剂强力镇心剂,季夏心里是安稳了,可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他咬着嘴巴拼命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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