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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香沉之我家龙后有问题(出书版)——月佩环

时间:2021-07-22 10:06:44  作者:月佩环
  总共就这四、五只鸡,为了阿青就杀掉一只。虽然他现在只是吃了点鸡丝,可是想到都感觉罪恶。
  以后要努力帮大哥干活,努力挣钱才是。
  他身体虚弱,回到床上就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却是到了晚上。他在床上躺着,张茗阳却是躺在一张长椅上睡着。
  阿青朝窗外看了一眼,方圆十里以内,一片漆黑,就他们家点着油灯。
  张茗阳见他醒了,便拿了水给他喝,他只道自己误了饭点,定是没有晚饭吃了,却见张茗阳去了厨房,端了一大碗炖鸡肉出来,还有一碟蒜蓉炒青菜,一大碗白米饭。鸡肉里放了党参、红枣、枸杞,汤清色亮,看着便知道极是清补。
  现在正是秋后,稻谷刚刚收获过,可是这种吃法,哪里挨得到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以前张茗阳是单身汉,或许不担心这一点,可是现在多了他,却不得不为以后考虑。
  阿青身体恢复了一些,勉强可以自行进食。他拿着筷子,只觉得心情十分沉重,张茗阳道:「是吃不下么?想吃什么,明天我去给你买。」
  「不,看着就好吃!」阿青初来乍到,不好多问家里的经济状况,看张茗阳似乎还有余力,可以去外面买别的食物,也就没有多问,低头吃饭。
  因阿青许久没有吃一顿好的,张茗阳便不许他多吃,见他吃了两个鸡腿,一个翅膀,便让他停下了。
  「想吃过两天我们再杀一只,不要一下子吃伤了。」
  阿青有点赧然,放下筷子。他流浪的这些时日,实在没有吃过一顿好吃的东西。
  「我会把家里的鸡吃完的……」
  「吃完了我们再去买。你是病人,多吃一些有什么打紧。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可是……」
  「放心吧,咱们家不缺银子。」
  有张茗阳这句话,阿青放心了许多,又道:「大哥,凳子上不舒服,你到床上来睡吧。」
  「这床不大,你一个人睡就行。」
  「大哥是不把我当兄弟么?」
  张茗阳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听了他的话,睡到了阿青身旁。
  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阿青却觉得,这种情景再自然不过,有心想要做些什么,身子却是十分虚弱,好不容易转过身,却看到张茗阳呼吸徐缓悠长,竟是睡熟了。
  阿青却是辗转反侧。虽说这个男子长相平平,却能谜一般地吸引到他,他总觉得他的言谈举止,总有些不同寻常的魅力。好像他给他喂的那碗黑乎乎的不是药,而是迷魂汤。
  他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醒过来的时候,张茗阳已经起床很久了,不但喂过了鸡,把鸭子赶了出去,还在外面的井里打好了水。待阿青起床时,张茗阳已烧好了热水,给他洗脸。
  阿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没让他服侍,自己洗了脸。
  「隔壁村子有人杀猪,我去秤几斤肉回来。我吃过了,饭菜都放在锅里热着,我给你端出来。」
  张茗阳把早饭放到他床边,便收拾东西出门。
  早饭是稀饭,配菜是香葱煎蛋,凉拌小黄瓜,白灼芦笋,还有一个已经切成两半,油汪汪红润润的咸鸭蛋。油脂比鸡蛋还贵,寻常人家里生病的人,每顿多吃一个水煮蛋都是奢侈,更别提煎蛋了。到底是单身汉不会过日子,还是张茗阳本来就是个富户,攒了不少家底,阿青看不出来。
  阿青睡了一个回笼觉醒了,张茗阳还没回来。
  他有点失落,艰难地起身下床,茫然四顾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一支竹杖,长度和粗细正好可以用来充当拐杖。
  昨天晚上这支竹杖还没出现。
  虽然竹杖用不了多久,底部就会受不住支撑而开裂,但那个时候,他的病多半就已经痊愈了。
  他撑着竹杖出门,发现外面的廊檐下摆了几张高度不同的椅子,正适合他用各种姿势坐着。
  昨天下的雨很大,到下午还没见晴。可知张茗阳是冒着雨给他去请的大夫。
  阿青看着地里整整齐齐的菜,经了雨以后碧绿如玉,并且一棵杂草也没有,看着很是喜人。他依稀能想到,种菜的人是多么地认真,并且对生活满怀激情和热爱。他的心也随之变得温暖起来。
  或许是邻村有点远,张茗阳到了午后才回到家,他手里拎着几斤肉,一扇排骨,兴冲冲地往家里走。
  他随意一望,正看到阿青懒洋洋地在门外的椅子上晒太阳,身上穿着他的灰布衣裳,但他的俊美风流,却是难以遮挡地从他披散的长发,从他白皙的指尖,从他慵懒的姿势中流露出来。
  完全看不出,这居然是昨天那个又脏又臭的乞丐。
  张茗阳的脚步停了停。
  住在附近的村人已看到他回来,遥遥地向他打招呼:「张官人,赶集回来呢?」
  张茗阳答应着:「家里来客人了,买点东西。敏叔,晚上来家里喝酒吧?」
  那人道:「不用了,家里还有菜。」
  阿青原本是躺在躺椅上,听着他们遥声问答,睁开了眼睛。
  这个村庄太大了,并且十分空旷,远近只有几户农家零散地住着,若是每次说话都要走近,可够累的,所以庄子里的人都有点大嗓门。
  张茗阳走到阿青面前,问道:「是不是饿了?做别的菜来不及,我做豌豆杂酱面吧。」
  阿青刚醒,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很饿,看着张茗阳手里拎的肉:「排骨那么贵,怎么买那么多?」
  张茗阳不由得微笑了一下。他猜测阿青应该出身富贵,后来家里遭了难,落魄了,所以身上既有贵气,有时候又懂事得让人心疼。
  「和城里不一样,村子里的排骨其实比肉还便宜一点,因为骨头不能吃,村民们觉得不划算。你呢?你是愿意吃肉还是吃排骨?」
  阿青咽了咽口水。他记得排骨清甜的味道,当然,肉的饱满口感也同样诱人。「可也不能买这么多,太费钱了。」
  「钱的事不要担心,整个田庄都是我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张茗阳起初不想提,恐怕会刺激家道中落的阿青,可是看到阿青这么用心的给他省钱,他便不得不提,又道,「下一次杀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不算多秤。你身体还没恢复,取两根排骨用姜酒腌了,我们今天晚上炖山药吃,另一部分用糖和酱油腌着,吊在井里,等过两天你的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开油锅,炸着吃。」
  「好。」想起油炸排骨的酥香味道,阿青不由得舔了舔唇。排骨裹上酥皮,炸出来金黄灿烂,松脆无比,可以趁热吃一顿,放一段时间软了,还能再做糖醋,做红烧,怎么都好。这么多排骨,已经足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一个肥年了,却只是他们平常的饭食。
  他有点懵,又问道:「既然这一整片农庄都是大哥的,为什么大哥还亲自种菜?」
  这一片得多少地?几百亩?还是几千亩?阿青没有算,看张茗阳一身短打,卷了裤脚,穿着草鞋,和一般农家子弟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自己亲自下地,挑粪浇水……
  普通田庄的庄主一般是怎么过日子?大多是修一座大宅子,再养上一群娇妻美婢,出门带着一群家奴,前呼后拥。这么一比,张茗阳的行为简直是令人费解。
  难怪那位大叔叫张茗阳做「张官人」,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
  「种菜挺有趣的,看着这些菜长大,心情就很好,还可以吃。」
  他为人厚道,乐善好施,别人都争着租他的地来种。每年的租子都够他成家立业了,他却只喜欢住在小房子里。城里虽然有他的宅邸,他却几乎不去那边。
  原来张茗阳种菜像种花一样只为了欣赏,他养鸡鸭也是意思意思而已,并不指着它们生蛋卖钱……
  阿青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心里对他的癖好还是难以苟同。可是,如果他不是有这癖好的话,他们恐怕也没什么机会认识吧。自己推开一户寻常人家的门,可能被赶出去,可能躲了一场雨,最终还是被丢出来。
  张茗阳不知道他心情复杂,自行进了厨房煮面。豌杂面里的豌豆是早就炖得软烂的,他只要煮了杂酱和面就可以。杂酱是酱色的肉沫,再配上碧绿的香菜,闻着就奇香无比。
  知道张茗阳有偌大的家业,阿青便不再有心理压力,他起初还想着帮张茗阳挑水除草,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可听张茗阳的意思,他最好什么事也别干,省得踩伤了他心爱的菜。
  阿青开始过着天天都像过年的生活。他们的花费对于张茗阳庞大的家业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张茗阳有时还能弄点野山参和血燕给阿青炖粥吃,阿青吃得都有点麻木了。
  阿青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已是深秋,没过多久,就到了腊月。
  张茗阳早早就给阿青置办了几箱衣裳,一箱春秋衣服,其余几箱都是冬衣。除了大毛衣服以外,基本上都是青色和蓝色,搭配着穿,越发显得他皮肤白皙、容貌俊美。
  阿青一向来都是张茗阳给什么,他就吃什么穿什么,从不自己提要求,张茗阳的体贴周到也完全让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他将养了两个多月,身上的疤痕都结痂脱落了,身体也康复了大半,穿上这些衣裳,活脱脱就是一个王孙公子。张茗阳站在他旁边,就像是一个杂役。
  他让张茗阳找裁缝做两身好衣裳来穿,张茗阳做是做了,却说穿着不好下地,最常穿的,仍旧是那一套打杂的衣裳。
  阿青只觉得和他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对,便捡了最朴素的几件青衫来穿。
  吃过了腊八粥以后没多久,就到了杀年猪的时候了。
  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一年到头杀一只,小户人家都是卖一半,自己吃一半。吃的那半放不了,一半做成腊肠晒干,另一半重盐腌着,做成腊肉,和蔬菜们一起炒,且切且吃,足足能吃上半年。大户人家就是先做一次杀猪菜,全家人吃一顿新鲜的,剩下的才腊起来。
  张茗阳却极是爽快,杀一头猪,叫整个庄子的佃农都来吃。
  他的佃农很多,一头猪也就勉强够吃,不得不另外去别人家里买几十斤。好在到了年节,杀年猪的人家多了起来,倒也不难置办。
  大块的猪肉放进咕嘟嘟翻滚着的大骨汤里煮,当猪肉煮好了,便提溜出来,让师傅们用刀切成大薄片,薄得几乎透明,一片片地放进酸菜汤里,和着切成片的血肠一起炖煮。
  富户人家在炖煮之前,还会让猪肉过一次油,去一点油味,但这么做,便把新鲜猪肉里的鲜甜味也去掉了。
  他们是在村子里炖的,庄户们不怕油腻,便在汤里多放些酸菜,那酸味直接便融化了猪肉的油腻,又极大地把鲜味凸显出来,猪肉与酸菜在这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其实,既然称之为杀猪菜,那么这股鲜肉的甘美则是必不可少的。
  阿青穿着一件普通的青袄,捧着碗,坐在一群人中间吃着,蓦然看去,和寻常人也似乎没什么不同了,完全看不出他的玉树临风来。
  张茗阳忙着招呼客人,他便低头猛吃。
  他的食量比起刚来时不可同日而语,今天吃得尤其多,旁边便有佃农的农妇和婆子们对他指指点点:「快看,他真能吃!这该是第四大碗了吧!」
  「别指,那是张官人家里住着的客人。」
  「他长得虽然好看,可是吃得也忒多了些,听说好像啥活也不会,张官人不赶他走吗?」
  「所以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张官人虽然不嫌他,可要是等张官人成了亲,张太太肯定要赶他走的。」
  「张官人都二十好几了吧,还不成亲吗?」
  「不知道,听说镇上的刘员外想把闺女嫁给他,他没答应。」
  「想嫁给他的多了吧?一嫁进来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谁不想嫁。要是张官人愿意,咱们庄里想嫁的就有十七、八个,哪里轮得到外村人。」
  ……
  提到阿青时,他们都压低了声音,毕竟这是闲话,可提到张官人,他们个个都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没过多久,有人便开始打趣张茗阳和另一个佃农的女儿。
  那女儿鹅蛋脸,梳着两个粗辫子,十分大方爽朗,被取笑也只是羞红了脸,并不恼怒,显然是早就心仪张茗阳的。若是张茗阳不拒绝,或许便有媒婆过些日子来登门了。虽说身分不匹配,可是做小想必也是愿意的。
  阿青在旁边看得面色十分难看,只觉得这碗杀猪菜越吃越酸,酸得简直吃不下去。
  凭什么啊!明明是他先遇到张大哥的!
  他几乎想一碗汤泼过去,还没等他动手,张茗阳便起身道:「大家不要取笑,王姑娘的闺誉要紧,万一影响她以后议亲,便是我的过错了。」
  他这话便是婉转地拒绝了,那姑娘登时脸色有些发白,张茗阳走到阿青面前,拉着阿青的手站起来:「这是我的远房表弟,叫阿青,大家都来见见吧,以后他就在庄子里长住了。」
  阿青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依言还是抱了抱拳,说了几句场面话。
  像这种村宴,吃完饭以后,自有村厨来收拾,主人家只需要给银子就好。
  宴席散去后,阿青与张茗阳回到屋子里,阿青终于忍不住妒意,开口道:「王姑娘挺好看的,娶回来暖脚也不错,你为什么不要?」
  张茗阳认真地问:「我的脚到后半夜是不是很冷?」
  阿青一愣:「没有。」
  张茗阳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我睡相不好,胡乱蹬腿,冻到了你。等开了春,我就请人在宅子旁边修一个新房子,给你住。阿青长大了,也该是成亲的时候了。」
  阿青冷笑一声:「你不成亲,为什么偏要我成亲?像你这样的身家,娶个十七、八个都容易吧?」
  张茗阳目光闪动,凝视着他,过了许久才道:「我不想养别人,就想养你。」
  阿青「啊」了一声,原本还想逼出张茗阳的心意,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吐露出来,还这么直白。
  「你……」
  张茗阳道:「以后阿青还是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用做,给我养就行。要是战乱了,洪灾了,过不下去了,我种地打工,也会尽量让你过着和现在一样的日子。」
  阿青有些怔住了:「那我要成亲呢?」
  张茗阳的目光登时有些黯淡,除此以外,神情仍然十分平静:「如果阿青要成亲,我们就不能住在一起了,到时大哥给阿青分一半的地,阿青有了当家的媳妇,就不需要大哥横插一手了。」
  阿青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抽,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阿青不想成亲,阿青只想和大哥永远在一起。」
  张茗阳的手轻颤了一下。
  他一直能感觉得到,两人之间对彼此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吸引力,但没有把握阿青是怎么想的。毕竟天底下大部分人,想的和做的相差甚远。他原本想再过几年,阿青如果没成亲,就问问他的打算,可没想到,这个年都还没过,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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