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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他有些过分的瘦了,小小的身体上穿着过于肥大的T恤,衣摆下端拖到了他的膝盖腿弯。
  领口也大开着,露出细弱的咽喉和嶙峋锁骨,一路牵扯到左边肩膀,被祝余抬手一拽,又拽了回来。
  尉霞笑得更开心了,蹲下身给他理了理头发:“天天闹着跟你爸打球,一打就是一下午,拦都拦不住,真是太任性了。”
  接着她笑着转身,朝房里大喊:“老祝,你儿子找你打球呢!”
  此时正是晚饭的点,祝钦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双手握着球拍的祝余。
  祝余似乎有些拘谨,十指紧紧抓着球拍,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祝钦,像是随时要开打似的。
  “六点多了,该吃饭了,”祝钦抬手拍了拍祝余的脑袋,从他手里顺走那一只球拍,“明天再打吧。”
  “你儿子可不由你。”尉霞笑着捶了一下祝钦的肩膀,回头却看到那只球拍已经到了自己丈夫的手里。
  只稍瞬间,尉霞满脸灿烂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转变就在眨眼之间,因为变化太过迅速而有些让人窒息的可怕。
  “你不打吗!?”尉霞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去质问祝余。
  祝余被吓了一跳,急忙踮脚夺回祝钦手上的羽毛球拍:“我打,打的。”
  “你是不是不想打?”尉霞突然抓住祝余的肩膀使劲一摇,声音也跟着变得大声,“你不喜欢打球吗?你以前就算不吃饭也缠着爸爸打球的!”
  “小霞!”祝钦拉着走尉霞的手,把人拉扯着拽进屋里,“你冷静点!”
  “你快去和小余打球!”尉霞抓着祝钦的衣服,像是疯了一般恳求道,“他会生气的,他会生气的。”
  “我会打的,你去睡会儿,我这就陪小余打球…”
  祝钦看了一眼门口的祝余,皱着眉冲他摇了摇头。
  接着他拉着尉霞进屋,男人的声音隐在了房间里,逐渐听不真切。
  祝余还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抓着球拍,连大气都不敢喘。
  “啊——啊——!”
  尉霞的尖叫混着砸东西的响声,像一道卡了倒刺的鞭子,抽筋扒骨一般甩在了祝余的身上。
  他又做错了吗?
  他分明这么听话。
  过了片刻,尉霞像是吼累了,慢慢安静了下来。
  祝钦走出房间,蹲在祝余面前,握住了他发着抖的手。
  “不怕,先进屋吃饭吧。”
  祝余摇了摇头,细着声音道:“爸爸,我们打羽毛球吧。”
  六岁的小男孩离变声期还早,说话跟小奶猫似的,眸子里透着湿漉漉的可怜。
  祝钦心里一软,掰开祝余的手指把球拍拿过来:“不打了,跟爸爸吃饭。”
  餐桌旁的椅子被拉去了客厅,一双筷子也被扫去了桌下。
  祝钦把一切都收拾好,坐在桌前给祝余递去了一碗米饭。
  冒着热气的大白米饭。
  祝余怯生生地拿起筷子,低头往嘴里扒了一口。
  “小余。”
  “我的小余。”
  他听见尉霞在房间里低低地哭。
  祝钦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他一眼。
  “吃饭吧。”
  那晚吃的什么祝余不记得了,尉霞后来怎么样他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条走廊很深很远,祝钦的手很冷,拉着他往前走的时候没有放慢脚步,他要快点跟着小跑才能让自己跟上。
  可是白米饭又很好吃,吃饱了饭,也就不觉得冷了。
  “爸爸,我喜欢打羽毛球。”祝余小声说着。
  祝钦重重叹了口气,也没说话,继续吃着他的饭。
  沉默开始蔓延,不大的房子里,有愁闷的男人和哭泣的女人。
  祝余捏着筷子,像个误闯禁地的入侵者。
  格格不入,且惶恐卑微。
  梦境颠倒,飞速转换。
  院子里,尉霞喊他“小余”。
  他放下手上书本,慌里慌张地喊“妈妈”。
  有时候尉霞会冲他笑,夸他作业写得真棒。
  有时候尉霞会喊会叫,她会变成一个疯子,哭着念祝余的名字。
  像在开彩票一样,几率不定。
  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过去。
  尉霞再喊他“祝余”,他拖长声音“昂?”了一声,然后懒懒地继续回一句:“干嘛啊…”
  这才是正确的回应方式。
  是属于祝余的,回应方式。
  -
  “祝余——!”
  “祝——余——!”
  突如其来的怒吼像一只有力大手,傅辞洲的声音一把扼住祝余的颈脖,把他活生生从那个反复纠缠的梦中扯了出来。
  “哗啦哗啦——”
  祝余仿佛听见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思绪抽离开来的声响,就像是被藤曼缠绕的枯枝断叶,即便大力拉扯,却依旧丝丝缕缕仍被限制。
  逃不开,走不掉,再大力一点,他就要断了。
  “哐哐哐——”
  院外的大门被砸得“哐哐”直响,隐约连带着房子和墙一起微微震动。
  祝余睁眼闭眼反复了几次,半天才缓过劲来,发现已经九点了。
  完了,他今天和傅辞洲约好了八点车站见,现在怕是要被对方打死。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祝余随便裹了件衣服去给傅辞洲开门。
  头有点晕,得扶着墙走。
  祝余牙也没刷,先给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来了来了…”祝余声音哑的不行,说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今天出了太阳,不算太冷,但是风大,祝余开了房门就被吹眯了眼睛。
  他汲着拖鞋,再去开院门。
  傅辞洲听到他的声音,直接在门外开骂:“你大爷的祝余!你他妈看看现在几点了!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你死了吗?!你死了啊!??”
  听这语气,少爷像是快气炸了。
  祝余硬着头皮,把门一开。
  他等着少爷的怒火铺天盖地把他淹没,结果傅辞洲看到他之后,反而愣是停了下来。
  “卧槽你眼睛怎么了?”傅辞洲低下头,看着祝余满是血丝的眸子,“祝余?你没事吧?”
  熟悉的名字又在他的耳朵里过了一遍,像是钻进了大脑皮层,“哐哐哐”撞着他的脑仁。
  祝余头疼得厉害,把眼睛重新闭了起来。
  额头突然被覆上一抹冰凉,傅辞洲扣住他的肩膀:“怎么这么烫?”
  “嗯?”祝余呼了口气,觉得傅辞洲的手凉凉的,贴在皮肤上意外的舒服。
  “发烧了?”傅辞脾气瞬间收敛了许多,“怪不得。”
  祝余不是无缘无故就放人鸽子的人,傅辞洲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更多的是担心。
  他潜意识里就觉得祝余不对劲,所以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重视的不行。
  果然是病了。
  “你这脸好红,就像喝了酒一样,”傅辞洲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把祝余的领口一收,让衣服把脸包的严严实实的,“得去医院。”
  祝余头重脚轻,整个人有点飘。
  但是不得不承认,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不错。
  “我走不动,吃点药就好。”他嚼着糖,心里其实不太想去医院,
  然而下一秒,傅辞洲竟然转身蹲了下来:“上来。”
  祝余眼睛一眯:“你要背我吗?”
  傅辞洲拍了一下祝余的腿:“那么多废话。”
  少年脊背宽阔,肩膀舒展。
  大衣帽沿坠着的那条毛茸茸随着冷风一荡一荡,十分诱人。
  祝余的手掌不自觉就按在上面,接着就被傅辞洲托住臀部背了起来。
  “都还没人背过我。”祝余把脸埋进傅辞洲毛茸茸的大帽兜里,蹭了蹭。
  “我不是人?”傅辞洲背着祝余把屋里的房门关上了。
  祝余有些想笑,但是笑声从肿着的嗓子里过出去,就变成了咳嗽声。
  室外风大,傅辞洲怕他受凉,就把祝余身上那件破羽绒服使劲裹了裹。
  然而没想到的是,只听“刺啦”一声布匹撕裂的声响,祝余的羽绒服在空中炸开了一团洁白的云。
  “我的…”祝余盖了自己一个后脑勺的鸭绒,连嘴唇上都粘了一根,“衣服…”
  傅辞洲看着纷纷扬扬的棉絮,自己也愣了一下:“我去?牛逼啊。”
  早上的太阳还算不错,鸭绒被风吹起,印着暖光,像是下雪了一样。
  祝余眨了眨眼,傅辞洲抬手摘掉他睫毛上的绒毛:“你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不是很习惯别人的碰触,祝余往后躲了躲,也跟着笑。
  他红红的脸,红红的眼,笑得的确有点傻。
  “带钥匙了没?进屋换衣服。”傅辞洲把祝余挂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
  祝余摇摇头:“没带。”
  “唉…”傅辞洲叹了口气,飞快脱下自己的大衣,兜头把祝余给罩了起来。
  坠着白色毛茸茸的帽子卡在了祝余脑袋上。
  他抬手拨了拨,在一堆白毛里去看傅辞洲的脸:“你不冷吗?”
  “我又不发烧,”傅辞洲重新把祝余背起来,“你冷么?”
  “不冷,”祝余手臂环着傅辞洲的颈脖,把脸枕在了他的颈窝,“不过少爷,我不想去医院,行么?”
 
 
第18章 有些不对   傅辞洲心里生出了那么一点不……
  傅辞洲不知道祝余为什么这么抵触医院,但是他明白有病就得治,不是撒撒娇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
  “我没撒娇。”祝余否认道。
  “你哼唧了,”傅辞洲把他往背上提了提,“你还蹭我,靠,你少蹭我脖子。”
  “我没蹭你,”祝余按着傅辞洲肩膀,把自己的脸往后仰了仰,“呼吸也怪我?”
  “那你别对我脖子呼吸,”傅辞洲动了动脑袋,“痒。”
  冬天的早晨干燥寒冷,发了烧的祝余跟个小火炉似的,一呼一吸间都冒着暖烘烘的热气。
  傅辞洲动动脑袋,后脑勺上的短发扫过祝余的下巴,刺刺挠挠的,像把小刷子。
  他挺着腰没坚持一会儿,觉得累,又趴回去了。
  “你怎么又蹭我?”傅辞洲偏过脸去。
  祝余这回随他说:“我困。”
  “昨天没睡觉?”傅辞洲问。
  祝余闭上眼睛:“睡了。”
  就是没睡好,一个梦做下来跟跑了一千米似的,累得要命。
  “我吃点药就行了,”祝余喃喃道,“我闻不惯消毒水的味道,真的不想去医院。”
  傅辞洲停下脚步,抖了抖自己肩膀:“睡着了?”
  祝余低低“嗯”了一声。
  傅辞洲:“我看你精神好多了,能不能自己走?”
  “不能,”祝余手臂在傅辞洲脖子上一勒,“累。”
  傅辞洲“嘿”了一声,没好气道:“你把我当坐骑呢?”
  祝余闷着头笑:“辛苦了少爷,我头晕。”
  “还是去医院吧,”傅辞洲继续背着祝余走,“你爸爸不是开诊所吗?在哪儿呢?”
  他有些担心祝余的低血糖,万一一会儿头晕加发热,病叠着病,指不定出大事。
  “我真的不想去…”祝余懒懒地晃着小腿,“去了我爸肯定说我。”
  “那更要去了,”傅辞洲看了看四周,“你带不带路?不带路我就问人了。”
  祝余憋了一会儿,抬手指了个方向。
  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头晕,嗓子疼,这么拖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最近的一家诊所就是小区里的社区医院,作为其中唯一一个医生,祝钦在得知自己儿子烧到三十九度时,立刻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怎么烧成这样?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护士给祝余扎了吊针,他坐在休息区的角落,垂着眸子乖巧得厉害。
  傅辞洲站在一边,甚至觉得刚才和自己勒脖子在晃腿的不是这人一样。
  祝钦给祝余拿了一条毛毯,祝余把大衣脱下还给傅辞洲。
  “这是什么?”祝钦捏过祝余衣袖上的绒毛问道。
  一边的傅辞洲正好没事干,就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早就让你买衣服,非不听,”祝钦拍了拍祝余的袖口,把白毛摘干净,“做事情尽快完成,不要总是一拖再拖。”
  祝钦的话祝余一向不去反驳,他听话地点点头,再看着祝钦离开。
  年底似乎是感冒高发期,九点多的诊所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大小小的吊瓶在空中挂了一排,输液管垂下来,跟搭了一片帘子似的,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液体。
  病人大多数都是孩子,被家长抱在怀里睡觉。
  傅辞洲扫了一圈人,看见他们手上多多少少都拿了个暖宝宝。
  统一的绿色包装,像是医院特供。
  他想着要不要给祝余也搞一个,脚跟刚转了个弯,就看见祝钦拿了两个暖宝宝过来。
  人高马大的男人蹲在这祝余面前,先给他手里塞了一个,又在输液管上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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