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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傅辞洲觉得祝余这狗人,就是被家里的父母给惯坏了。
  要是他逃课,还是逃期末考,他妈能抄着鞋底把他从家里的一楼打上三楼。
  而祝钦似乎就这么轻飘飘地,毫无惩罚地就把这件事给翻了个篇。
  两个月后,期末考试排名公布。
  没了祝余在上面施压,傅辞洲勇夺第一。
  “你大爷。”傅辞洲觉得这他妈简直就是侮辱。
  祝余在贴着成绩单的公告栏前手臂一伸,勾住傅辞洲的脖颈:“你妈妈这次会给你买飞机吗?”
  “……”
  这人就是讨打。
  看完期末排名,大家回班级听暑假通知。
  老陈把那些破事翻来覆去地讲,无非就是让他们多在家看书少出去玩水。
  傅辞洲旱鸭子一个不会游泳,平时走个水坑都要小心翼翼,这些话听着对他都没什么用处,他掏掏耳朵,看见祝余又在盯着窗外发呆。
  “看什么呢?”傅辞洲撕下一溜草稿纸,搓成团弹他后脑勺上。
  祝余头发留的有些长,发丝软软的蓬着,竟然把那个纸团给绕进去了。
  “什么玩意儿?”他懒懒地用手一挠头发,“你是不是闲?”
  “挺闲的。”傅辞洲实话实说。
  “闲了就找个地儿游泳,无声无息地…”祝余声音越说越轻,最后自己像是也察觉出了不应当,干脆说了一半就把嘴闭上了。
  “你有病?”傅辞洲皱了皱眉。
  祝余点点头,从自己头上把那个纸团摘下来,“啪唧”一下弹回了傅辞洲脸上:“有药吗?”
  傅辞洲被弹得一闭眼,伸手就去推他脑袋:“你等着,我告诉老陈去。”
  傅辞洲嘴上说说,没告诉老师,也没当回事。
  两人一如既往在后排你一下我一下地互殴,而老陈在罗里吧嗦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说到了正事。
  ——文理分科志愿表。
  高一开学的时候他们只是隐约填了个意向,高二开学分班后就要完全分开了。
  所以他们现在填表还有最后的更换机会,但是基本也没人换。
  傅辞洲写好姓名,在理科上画了个勾,选择理由也不知道写什么,干脆填了个“略”上去。
  他写完之后把表格往前排一递,抻着头就去看祝余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祝余竟然选了文科。
  “你选文?”傅辞洲眼珠子都快蹦桌子上了,“你选什么文?”
  他们班本来就是理科预选班,高一科目的教学都偏向物理化学生物,而祝余又是他们理科常年第一,前途一片大好,怎么突然就跳槽去文科了?
  祝余打完勾,连后面的理由都没填,直接抓着表格把手臂往前一伸,淡淡道:“换种心情,换种生活。”
  他说得风轻云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得豁达而又淡薄。
  傅辞洲觉得现在给祝余一把锄头,他都能跟陶渊明去山底下种豆子。
  “……”
  “这关系到你的以后,不是随随便便就做出决定的事情。”
  傅辞洲难得正经,说话时脸上的笑都淡了许多,“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祝余手臂一蜷,又像个蜗牛似的趴回了桌子上。
  他没有反驳,视线垂下盯着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
  “你是不是怕我选文没人陪你啊?”祝余突然问道。
  傅辞洲嫌弃地看着他:“你早滚早好。”
  他就也就是因为惊讶多说几句,才不想关心祝余的破事。
  祝余枕着自己的胳膊,把脸换了个朝向,看向窗外小声嘀咕道:“文理科而已。”
  -
  暑假足足有两个半月,傅辞洲疯玩一通,在开学前两三天抄完了所有的作业——不包括每人都要写的二十篇日记。
  就在开学第一天的早上,傅辞洲还早早地来到教室,抓耳挠腮地水他的第十三篇。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祝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傅辞洲直接手臂交叠盖住了自己的日记本。
  “滚!”
  十七岁的年纪,总觉得自己写的日记是个让人羞耻的东西。
  “写得挺好啊,生动形象,”祝余拉开傅辞洲身边的板凳,慢吞吞地坐下,“身在金秋九月的我都感受到了那炎炎夏日不躁动的不安。”
  傅辞洲这暑假两个月没听祝余阴阳怪气,这刚见面没一会儿,才听了几句拳头就握紧了。
  “你不是不安,你是皮痒,”傅辞洲说。
  “冤枉,”祝余一摊手,“真情实感夸赞你。”
  “那你帮我写篇日记。”傅辞洲给祝余扔了个本子。
  祝余不是很愿意:“我字那么好看,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写潦草点。”傅辞洲说。
  “你两个作业本?”祝余又问。
  傅辞洲有些不耐烦:“我就说一开始找不着了,拿了个新的写,结果又找着了。”
  “高哇,”祝余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就特么会骗人。”
  傅辞洲把笔一摔:“你写不写!?”
  祝余拿了根笔:“那我随便写?”
  傅辞洲又把笔握回去,头也不抬道:“随便写。”
  祝余翻开崭新的作业本,若有所思道:“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教室后排的两位奋笔疾书,分工合作,在交作业的前一刻压着时间线搞定了剩下的七篇。
  其中祝余写了三篇,傅辞洲写了四篇。
  “不错啊,”傅辞洲随手翻了翻祝余帮他写的那本作文簿,“竟然都写满了,你写的什么吗?”
  祝余摸着下巴想了想:“去乡下玩的花花草草猪牛鱼羊。”
  “你暑假去乡下了?”傅辞洲惊喜道,“我老家也在乡下,我一去一群小屁孩跟我后面叫大哥。”
  “你还真是精力旺盛,”祝余歪头翻着新发下来的书本,“我就一人逛逛。”
  “逛什么?”
  “逛…猪圈。”
  -
  新开期开学事儿特别多,作为班长的祝余本应该办公室教室两点一线鞍前马后,可是今天他却像团废物点心,头一歪扎桌子上,撕都撕不下来。
  “大班长,”傅辞洲用书脊戳了戳他,“你今天咱们这么闲,都不用去帮老陈吗?”
  祝余直起身子,用手掌使劲按按眼睛,边伸懒腰边道:“我肩膀单薄,扛不起为同学服务的重担。”
  “班长呢,”傅辞洲用这个身份压他,“以身作则啊。”
  “别班长了,”祝余摆摆手,“今天就让他换人。”
  果不其然,新学期第一节 课老陈就重新选了班长。
  新上任的班长姓徐名磊,是个长得憨憨的小胖。
  他在课下有意来找祝余搭话,祝余听三句回一句。
  徐磊的声线很细,大概是还没到变声期,那声音跟催眠曲似的,把祝余听得直想打瞌睡。
  “你昨天半夜抓鬼去了?”傅辞洲推了一把他的脑袋,“白天在这睡觉。”
  “我不抓鬼鬼抓我,”祝余按住傅辞洲的手腕,“你可别碰我,我最近头晕。”
  “还把你娇上了?”傅辞洲挠了一把祝余的头发,“边儿去。”
  祝余脑袋一歪,哭丧着脸趴回桌上:“我说的可是真的,最近我成宿成宿睡不着,看看这黑眼圈,都是夜里吓出来的。”
  傅辞洲还真靠过来看看祝余眼下,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黑眼圈。
  少年皮肤雪白,被夏末的高温闷出了一点绯色。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祝余是在炫耀他皮肤好。
  “我就不应信你的鬼话。”傅辞洲把身子坐了回去。
  “不信你还问啊…”祝余拖着声音,蔫里蔫气道。
  上课铃响,新班长徐磊出来维持纪律。
  祝余看傅辞洲低头在那戳手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我新手机号你要不要记一下?”
  傅辞洲瞥他一眼:“随便。”
  两人暂时友好的交换了一下号码。
  “我以为你去文科了。”傅辞洲道。
  祝余眸子一弯:“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傅辞洲撇了撇嘴,在备注上写了个“事儿逼”,然后按下了保存。
  他抬眼,目光落在祝余的手机上,隐约瞥见了自己的备注是“少爷”。
  傅辞洲把长腿往桌下那么一伸,他还就是个少爷了。
 
 
第3章 我好虚弱   “我走不动,你背一下我…”……
  开学第一天,先交暑假作业,再发新课本。
  因为分科造成人员轻微变动,所以老陈把班上的班委又重新选了一遍。
  傅辞洲向来不参加这些活动,他翻了翻手机觉得没意思,于是歪了歪身子找祝余说话:“你上学期旷考跑哪去了?”
  祝余正趴桌子上想心思,听闻把脸一侧:“去玩了。”
  “去哪玩了?”
  “游乐园。”
  “……”
  傅辞洲皱了皱眉:“你真够土的。”
  在傅辞洲看来,游乐园那基本都是带孩子谈恋爱才去的地方,他们这群飞扬少年正青春,应该去操场,去海边,去天涯海角,去什么游乐园。
  “人真多,”祝余说,“热死了都。”
  “手机还丢了,”傅辞洲不忘嘲讽他一句,“你可真能干。”
  祝余笑了笑,手臂在桌子上字挪,就凑到了傅辞洲的身边:“那天我爸找我的时候很急吗?”
  “不知道,我和老陈一起的。”傅辞洲说。
  他想着当初自己顶着一脑门汗把学校周围翻了个遍,心里就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祝余这人就一瘟神,谁沾上他准倒霉。
  “你也找我呢?”祝余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开心。
  “我找个屁,”傅辞洲一抿唇,“当时不想回家,找个借口在外面玩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祝余枕着胳膊,笑得眉眼弯弯,“那你还得谢谢我呢!”
  傅辞洲无语:“你真不要脸。”
  中午放学,祝余还趴在桌上睡。
  下课铃就像是贴在耳边一样催命的吵,可是他就是死活不起来。
  “喂。”傅辞洲推了他一下。
  祝余的手臂动了动,脸枕在胳膊上面向他:“嗯?”
  “放学了,”傅辞洲隐约察觉不对,弯腰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祝余摇摇头,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小糖。
  他的动作迟缓,像是按了0.75的倍速,整个人显得吃力又疲惫。
  硬糖的塑料包装有些难撕,祝余撕了两下没撕开,手竟然发起抖来。
  傅辞洲看不下去,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帮祝余撕开糖果塞进嘴里。
  “我最近有点低血糖。”祝余嘴里含着糖,说话瓮里瓮气的,“少爷,能劳烦你去给我接杯水吗?”
  教室前面有饮水机和一次性水杯,祝余觉得自己喉咙里的火都快冲破天灵盖了。
  “你怎么回事?”傅辞洲给祝余倒了杯水,“要去医院吗?”
  “不用,”祝余仰头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完事后还有些诧异,“温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傅辞洲看着祝余通红的脸,最终还是抬手盖住了他的额头,“这他妈可以说烫了吧?”
  祝余也摸了摸自己的,两人手指叠在一起,傅辞洲一把拍开了祝余的手:“别磨叽,去医院。”
  校医院中午不下班,傅辞洲扯着祝余的衣袖,就像是扯了块年糕似的,阻力非常大。
  “等等我头晕。”祝余蹲在一片树荫下走不动了。
  “起来。”傅辞洲赶着回家吃饭,异常粗暴地就要把人拉起来。
  “我不能起来,”祝余大喘着气,“我起来肯定头晕…”
  他没拗过傅辞洲,被一把拉起来的同时头重脚轻就往地下砸。
  傅辞洲早有防备,拎过祝余的手臂拦腰把人往自己肩上一架:“你在这蹲着就行了?一鼓作气跑去不行?”
  “傅辞洲你别搞我,”祝余按着心口,像是有些呼吸不过来,“我走不动,你背一下我…”
  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发虚,身上直接起了一身冷汗。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那汗珠竟然都能顺着下巴滴在傅辞洲的手背上。
  傅辞洲没见过这个场面,当即把祝余打横一抱,飞一般跑去了医院。
  “医生!医生!”傅辞洲进了校医院大门就开始喊,“救命啊!”
  大概工作人员都出去吃饭了,这一栋楼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祝余面色苍白,唇上连点血色都没有,就这么弓着腰窝在傅辞洲的怀里,像是醒不过来。
  “祝余!”傅辞洲蹲身把人放在走廊,拍了拍祝余的脸,“祝余你没事吧?你说句话!”
  他怕祝余出事,连电话都掏出来准备打120了,祝余却突然睁开眼睛,握住了他正在拨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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