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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请你吃个鬼,”傅辞洲手臂一曲,勒住祝余脖颈,“蜀道难抄完没?”
  他嘴里吃着煎饼,说话一股子香肠味,祝余嫌弃的把脸挪开一点:“就八遍。”
  “昨天打电话问你是八遍,现在又说八遍?”傅辞洲明显不信,“你骗谁呢?”
  “昨天跟你打完电话我就睡了。”
  祝余低头刚想打开包着煎饼的塑料袋,就听见学校门口有校纪委拦住了前面一位吃着早饭的同学。
  他想了想,把煎饼扎结实装进了书包侧兜。
  耳朵边上,傅辞洲还在劈里啪啦地说着:“我去,那时候你就睡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几点才睡!”
  祝余“嗯?”了一声:“几点?”
  “这位同学,”有人在傅辞洲回答之前把人拦了下来,“学校内不能吃饭。”
  傅辞洲一愣,看了眼祝余,发现对方两手空空啥都没有。
  “你煎饼呢?”傅辞洲问。
  “没有啊?”祝余把手一抬,甚至还手心手背拍了拍,“我没有早饭。”
  傅辞洲:“?”
  “你可以进,”纪律委员对祝余说完,又对傅辞洲说,“你不可以。”
  “再见了兄弟。”祝余把傅辞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放下来,极其不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得快点吃,还有两分钟就打预备铃了。”
  傅辞洲眯了眯眼,看到了祝余藏在眼底的笑。
  书包侧兜露出一小截塑料袋,他手指一勾,勾出了那包藏起来的煎饼:“哟,这是啥!”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傅辞洲笑得连牙龈都快给龇出来了。
  祝余当即痛苦面具,直接抬手就要去抢。
  “回来吧你,”傅辞洲勾着祝余的脖子,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是兄弟就陪我一起吃!”
  学校大门熙熙攘攘全是学生,傅辞洲能不要脸在这闹腾,祝余却不想跟这人一起。
  他夺过傅辞洲手上的煎饼,把人推去校门边,两人肩膀撞肩膀,一边对骂一边吃饭。
  “你属牛的?”祝余随口一问。
  傅辞洲哪儿那么大的劲,跟头牛似的,被勒住跑都跑不掉。
  “我属虎的,”傅辞洲说,“你不跟我一样吗?”
  祝余嚼着煎饼,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道:“嗯。”
  “什么反应?”傅辞洲吃完煎饼,咬住吸管一口气吸了半杯豆浆,“自己几岁了都不知道?”
  祝余煎饼吃的只剩最后一口,像是被噎着了一样,从傅辞洲手里把剩下半杯拿过来直接喝:“十七。”
  “我又没问你,”傅辞洲更奇怪了,“我知道十七。”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有人走到祝余面前,递给他两个深蓝色的校徽。
  祝余抬头一看,是他们年级高二三班的风纪委员禇瑶。
  今天轮到三班校门口站岗,估计是远远看到他了。
  褚瑶:“今天有领导要来检查,进校门得戴校徽的。”
  女孩子穿着南淮一中的夏季校服,虽然尺码肥大样式简单,但是从衣袖中露出来的半截藕臂、短裤下匀称的小腿,都可以看出这是个漂亮姑娘。
  “是哦,我忘了,”祝余接过褚瑶给他的校徽,脸上挂上了温和的笑,“谢谢。”
  老陈昨晚好像还特地强调了,他和傅辞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隔天都忘了个精光。
  对于祝余的道谢,褚瑶小声地说了句“不用谢”,顺带着瞥了眼傅辞洲,红着耳根跑开了。
  “她刚才看了我一眼,”傅辞洲的手臂揽过祝余肩膀,绕了个圈捏起校徽,“她是不是暗恋我?”
  祝余一头问号:“你哪儿看出来的?”
  “直觉,”眼睛一眯开始思考,“你不懂。”
  他是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拥有这么不要脸的自信。
  祝余吃完煎饼,把傅辞洲的手臂一扔:“你可要点脸吧。”
  两人胡乱别上校徽进了学校,踩着上课铃坐上了板凳。
  今天的早读是语文早读,学委开始组织起大家背课后必备古诗词。
  祝余把语文书掏出来往桌子上一砸,其中夹着的蜀道难就直接冒出了半个头。
  傅辞洲手快,一把把纸抽出来:“卧槽!你还真抄了!”
  “谁惜得骗你,”祝余把那几张纸又拿回来,“给我。”
  “你抄就抄了,还他妈抄得跟字帖一样?”傅辞洲看着祝余那一行行标准的字体就头疼,“老陈不批我批谁?”
  “写字好看怪我咯?”祝余嘚瑟地“啧”了一声,“你这是嫉妒。”
  傅辞洲骂骂咧咧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破本子来,祝余凑过去一看,鳖爬的字写了足足两页。
  “好丑…”他由衷发出感叹。
  傅辞洲脸上一黑:“我特么让你看了吗?”
  祝余身体一歪,整个人就凑到了傅辞洲身边:“昨天作业什么?借我抄抄。”
  “又不写?”傅辞洲把练习册在祝余面前晃了晃,“叫声爸爸给你抄。”
  “爸爸,给我抄吧。”祝余没点尊严。
  傅辞洲觉得一点意思没有,直接砸祝余脸上:“开学到现在你就没写过作业。”
  “不是有你吗?”祝余不急不慢地开始抄,“学霸同桌,不抄白不抄。”
  常年被压位居第二的傅辞洲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难受,就像是被故意嘲讽:“你下次月考又不考?”
  “哪能啊,”祝余转了转笔,“我爸非得教育我。”
  旷考一次就该教育了,还等第二次?
  换了傅辞洲,皮都被他爸剥下来挂墙头了。
  “哎,”傅辞洲弓腰趴在桌上,偏偏八卦道,“你上次为什么要旷考?就为了玩?”
  “嗯…”祝余抿着唇,一副内有乾坤的模样,“叫声爸爸跟你讲。”
  傅辞洲:“……”
  他惜得听。
  昨天留的作业挺多,祝余抄了一个早自习才抄完。
  下课该交作业交作业,该吃早饭吃早饭,每个人都忙碌着干自己的事。
  祝余把褚瑶给他的校徽用纸巾擦擦,准备去三班还了。
  “我跟你一起,”傅辞洲勾住祝余的脖子,“好兄弟就是要黏在一块儿。”
  祝余动了动肩膀,鄙夷道:“你恶不恶心?”
  他不说还好,一说傅辞洲就跟故意恶心他似的,一路挂在祝余身上被拖去了三班门口。
  祝余往班里探进去个脑袋,对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礼貌说道:“同学你好,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褚瑶吗?”
  “你直接喊不就行了?”傅辞洲嫌费事。
  下一秒,那位同学转身应了傅辞洲的话。直接一嗓子吼了出来:“褚瑶——祝余找你——”
  嘈杂的班里爆发出一阵起哄的唏嘘,褚瑶低着头,在一众嬉笑注视下跑出了教室前门。
  十七八岁的年级,男女生多说几句话都能引起班里发生巨大骚动,像褚瑶这种班花级别的女生,和任何一个男生有多交流,那都能引起同是雄性的异常关注。
  祝余知道这些,但是他不在意。
  “谢谢你。”祝余像是没一点在意,道谢道地大大方方。
  但是傅辞洲觉得有点儿别扭,他挠挠头发,也跟着祝余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褚瑶低头捏过那两块校徽,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上学期期末没考试吗?”
  祝余“嗯”了一声,似乎不愿多说:“有点事儿。”
  “那,那就好,”褚瑶松了口气,“当时大家都去找你,我还以为,以为出了什么事。”
  “大家?”祝余瞥了眼身边的傅辞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褚瑶,“他去找了吗?”
  褚瑶抬眸看向傅辞洲,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和陈老师一起把学校附近都找了一遍呢。”
  傅辞洲:“……”
  他为什么要跟来?
  “这么爱我的吗?”祝余眼睛里满是笑容,“还不让我知道。”
  “滚蛋,”傅辞洲把祝余推开,“我爱你个屁。”
  课间短短十分钟,三人简单说了几句就互相告别。
  傅辞洲勾着祝余的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她怎么知道我找你的?说明她跟踪我?”
  “您歇歇好吗?”祝余用手肘捅了捅傅辞洲的肚子,“说明她那时候也跟着你们找我了。”
  傅辞洲觉得祝余这个思路有点儿奇特:“是这样吗?她又不是我们班的,为什么找你?”
  祝余心情复杂地看了傅辞洲一眼,懒得说了。
  到达教室门口,第一节 上课铃打响,老陈站在讲台上,瞧着这勾肩搭背的两人就来气。
  “上课铃都响了,你俩还慢慢悠悠的!”
  祝余加快了脚步,身体往前一窜,傅辞洲手臂底下就空了。
  “傅辞洲!”老陈特地把他的名字拎了出来。
  傅辞洲脚下一顿:“啊?”
  “我还没找你!”老陈在讲桌上翻了翻,翻出傅辞洲那一本薄薄的日记本,“你看你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傅辞洲一头雾水地接过本子,打开随便一浏览,发现这是祝余替自己写的那三篇日记。
  第一篇猪圈玩猪屎,第二篇放牛捡牛屎,第三篇下河捞鱼屎。
  傅辞洲把本子“啪”的一合,自己脸上也有点烧。
  “河里哪来的鱼屎?”老陈的声音洪亮,几乎贯穿了整栋教学楼,“你还捞起来玩?!”
 
 
第7章 大白兔糖   好好的男生怎么就长了这么张……
  如果说杀气可以实体化,祝余估计早就被傅辞洲身边散发出来的狠戾秒得骨头渣都不剩。
  “有一说一,”他的脑袋被傅辞洲勒在腋下,憋得满脸通红,“是你让我随便写的!”
  傅辞洲怒道:“你怎么不写我在牛屎里打滚呢!?”
  祝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咳咳咳…我喘不过气了!”
  傅辞洲暑假在屎里遨游这事儿被老陈一嗓子吼出来,全班明着笑了有十分钟,而且隐约还有往年级散发的趋势。
  那一个月里,傅辞洲在走廊里都觉得别人看他的目光有那么些微的不同,像是已经和某些东西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这股子屎味附在傅辞洲的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足足有一个多月才勉强被同学遗忘。
  九月底,第一次月考提前了几天到来。
  祝余这次没跑没逃安分参考,只是超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他的名次竟然掉出了年级前十。
  这回不仅是震惊了傅辞洲,还连带着震惊了老陈老李老孙等一干老师。
  祝钦在短短三天被请来学校四次,祝余也几乎下课就要去办公室被老陈单方面谈话。
  傅辞洲找不着祝余,开始每天骚扰前排的王应和许晨。
  只是前后排隔了张桌子,终究不好下手互殴,没了点肢体语言混合,感情总差了那么点味道。
  傅辞洲一人在教室难免有点寂寞,只能在上课的时候凑过去多烦烦自己的同桌。
  下午的第一节 课上,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
  傅辞洲跟条虫似的趴在桌上,脑袋随着手臂一歪,就拱去祝余身边:“你没事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同桌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但他一定知道祝余不太正常。
  “头晕。”祝余用两个字打发傅辞洲,一副不是很想搭理对方的样子。
  虽然他直着脊背,靠在椅背上,但脑袋耷拉着,那张总爱笑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下巴几乎要戳上锁骨。
  “你是不是又中暑了?”傅辞洲的手直接伸向祝余的桌洞,他记得这人总喜欢装一罐藿香正气喷雾,指不定现在还带着。
  他就这么闭着眼一抓,竟然抓出了一个药瓶来。
  傅辞洲拿出来想看看是什么药,只是来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就被祝余握住瓶身拿了回来。
  “不要翻我的东西。”祝余声音低沉,带了丝沙哑,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音色。
  傅辞洲手上一顿,整个人也坐回了自己得位置上:“你生病了?”
  祝余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累极了睡着了,动也不想动。
  这几天祝余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傅辞洲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受到了考试成绩的影响。
  但后来他又想想,一次考差算个屁,祝余整天嘻嘻哈哈跟个傻子似的,心理应该没这么脆弱。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傅辞洲越发觉得不对,心里的问题就像是热水壶烧开水似的“咕嘟咕嘟”往外冒的热蒸气,没一会儿就把他憋得不行。
  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傅辞洲还是忍不住用手背轻轻敲了一下祝余的胳膊:“你是不是不舒服?”
  可是下一秒,祝余却抬手搭上了傅辞洲的手臂。
  他的身体像是重心不稳,猛地一晃。
  皮肤相贴,两人体温相差巨大。
  傅辞洲甚至有一种被烫着了的错觉。
  下课铃声在此刻响起,傅辞洲一把攥住祝余的手腕:“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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