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着急上火环顾四周寻找商店时,祝余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大白兔奶糖来。
两只瓷白修长的手臂就垂在傅辞洲的胸前,手指剥开糖纸,把奶糖塞进嘴里。
傅辞洲担心了个寂寞,祝余这不急不慢的动作和他刚才那副着急模样一比简直就是嘲讽。
傅辞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带了自己不会吃吗?非要从我这走个过场开心点?”
祝余又糊里糊涂地“嗯嗯”两下,把脸靠在傅辞洲颈脖继续装晕。
皮肤上出了汗,黏糊糊的,就像涂了一层胶水,贴着不舒服。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正迎着面,让人睁不开眼皮。
“我去,这风,”傅辞洲在原地兜了个圈,“妖风。”
祝余按着傅辞洲的肩膀,“咯咯”笑开了。
“你是不是醒了?”傅辞洲就这还不忘百忙之中抽出点空档质问一下祝余,“不想走路给我装呢?”
祝余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没…”
“还知道回答问题了?”傅辞洲把人在身上颠了颠,“我看你是酒醒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到底也没有真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祝余嚼着糖,慢声细语道:“少爷,我头晕,腿还软,走不动路。”
“走不动就爬,”傅辞洲手掌一兜,又拍了祝余屁股一巴掌,“爸爸可以等你。”
“我就想让你背我,”祝余双臂箍着傅辞洲的颈脖没啥成本地开始威胁,“你背不背?”
傅辞洲喉结上下一滚,没接住这句疑似撒娇:“你少跟我耍无赖,我随时给你扔地上。”
“是我屁股不翘?还是大腿不滑?”祝余又说,“你把我扔这儿,让别人捡去了多亏啊?”
傅辞洲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爆炸了:“祝小鱼你给我好好说话。”
“哦,”祝余瞬间蔫了,“我不想走路。”
傅辞洲额角青筋“突突”的跳,恨不得直接把身上这位嘴巴停不下来的祖宗按地上给亲老实了。
有事没事就撩拨人,他屁股翘不翘大腿滑不滑,傅辞洲又他妈没摸过。
“操,”傅辞洲觉得自己顶着大风走路越来越艰难。他咬着牙,就像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西天取经的白龙马,“我迟早收拾你。”
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傅辞洲第七次原地转圈找方位时,祝余就明白过来他们应该是迷路了。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被傅辞洲走了半个多小时,就这样还不原路返回,硬着头皮也要往下走。
这就是路痴之所以为路痴的理由吗?
傅辞洲从天亮走到天黑,最后歪打正着,终于找到了些有人气的路边商店。
他放下祝余把人按在商店前的小矮凳上,转身进店拿了一包奶糖,又顺了两瓶水。
“要下大暴雨了,”商店老板指指发黄的天空,“买把伞不?”
傅辞洲心想也是,就又拿了把伞。
整装待发后又拎起祝余,祝余看着傅辞洲被汗浸湿了的前额,摆摆手没在让他继续背着自己。
然而傅辞洲嘴上犯贱,非要来找打:“腿滑屁股翘的,我不背着不放心。”
祝余看他一眼,撇着嘴道:“那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两人没好一会儿就来怼,现在怼还怼的不单纯,话里话外都带着点撩来撩去的意味。
傅辞洲永远都比祝余功力次上那么一点,除了被气得自己憋着炸以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傅辞洲把那袋奶糖拍祝余怀里,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一会儿就抽你。”
祝余听后笑得还挺开心,把那一小包奶糖拆了之后又吃一颗。
简单清洗了一下裸/露在外的皮肤,傅辞洲带着祝余继续找酒店。
结果两人还没走出几分钟,“轰隆”一道闷雷把他们都给打精神了。
“卧槽!”傅辞洲感受着这劈头盖脸的强风,似乎瞬间卷走了刚才的燥热,“爽!”
这风里夹杂着树叶石子,不仅迷眼还带着股咸湿。
祝余被吹得直迷眼,下意识就往傅辞洲身后站。
第一滴雨滴打在地上,就跟个原子弹似的“啪”的一声。
像是响起了冲锋的号角,紧接着“啪啪啪”,豆大的雨珠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倾泄而下。
傅辞洲赶紧撑起雨伞,结果一个手滑没拿稳,那伞直接翻了伞面,被风连着伞骨一并给吹走了。
“卧!槽!”傅辞洲转身看着他的伞就像是长了腿一样跑远,在那一瞬间竟然还想去追。
“傻逼…”祝余拉过傅辞洲的胳膊,拽着人跑向最近的建筑物下避雨。
说是建筑物,其实就是街边服装店的招牌下面。
也不知道是地段不好生意不景气,还是大家知道今晚有暴雨早早关店回家休息,这些店铺竟然没一个开了门的。
而招牌统共也就遮了个顶,进深一米的距离,风大一点就能把雨给吹上腰。
“卧槽卧槽卧槽!”傅辞洲跟个没见识的小屁孩,起一阵风就卧槽个没完没了。
不过也不怪他反应这么大,因为风夹杂着雨水,就像是海浪拍案似的,一下一下全拍他们腿上了。
“我特么,我裤子全湿了!”傅辞洲拎了拎自己的裤腿。
黑色的运动裤面料轻薄,湿了之后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腿上。
祝余这边也没好到哪去,但是他比傅辞洲淡定,即便是雨吹他脸上也能不动声色地抬手抹掉。
“少爷,天要黑了。”祝余眯着眼往前看,“我们随便找个小破地方住吧。”
“不行,”傅辞洲背对着街道戳手机,“住酒店一定要去正规消毒的地方,不然我身上就得起疹子。”
祝余:“……”
少爷不愧是少爷。
“但我们没伞啊。”祝余说。
“你不是想淋雨吗?”傅辞洲收了手机,“我带你淋雨去?”
祝余悠悠看他一眼:“不要。”
他当时随口一说,正常人谁没事干想要淋雨。
“那就…先走着。”傅辞洲顺着街边商铺的牌匾下面往前走,“我觉得就应该在附近了…”
塑料拖鞋踩着瓷砖,发出“噗嗤”一声劣质的轻响。
脚趾趟过浅浅的水洼,带着一点盛夏的凉意。
傅辞洲觉得自己脚底有点打滑,刚准备转身提醒一下祝余,就只听“啪”的一声,祝余先他一步摔了个人仰马趴。
“我特么…”傅辞洲唇角都快飞去耳后根了,分明就是件挺让人悲伤的事情,放在他们两人中间就带着不知名的好笑,“你没事吧?”
“笑容收敛一点,”祝余一手按着地面,另一只手被傅辞洲抓着拉了起来,“也不至于这么开心。”
“瓷砖有点滑,”傅辞洲尝试着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笑意,但是他看着祝余就是收不起来,越看就越想笑,“你走路小心一点。”
“头晕。”祝余站在原地,像个小孩儿似的,拉拉衣摆,又抖抖裤子。
“还醉着呢?”傅辞洲拉过他的手腕,“那你慢慢走。”
祝余的手往里一缩,原本握着手腕的手指就溜去了手背。
傅辞洲心上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就直接给握住了。
他又没想握着手指,是祝余突然往回收了一下,跟他又没关系。
“我身上都湿透了。”祝余皱着眉,有些不高兴。
他的手指蜷缩,也扣住了傅辞洲的手掌。
傅辞洲被拉的脑子里晕晕乎乎,整个人顺着祝余的话就往下说:“没事,会干的。”
“有点难受。”祝余另一只手提了提自己的裤子,上面滴滴答答还往下淋着水。
“你含蓄点,”傅辞洲攥着他的手,往前带了带,“一会儿找到地方先让你洗澡。”
他有些紧张,掌心往外冒着汗。
不过还好这场大雨让整个世界都跟着湿润,傅辞洲的那点紧张就像是混进了带着雨水的大风,“呼啦”一下吹过来,只能感受到噼里啪啦的雨,而忽略了其中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他们拉着手。
不是手腕,不是手臂,是拉着手。
祝余的几根手指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被他握在手里,牵着这个人慢慢往前走,就像是能走一辈子。
祝余怎么能让别人就这么牵着手?
王应牵他他也给吗?
正常哥们谁牵着手啊?
王应牵自己那肯定是不行的。
傅辞洲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想,整个人处于一种比祝余还懵的卡顿状态。
他只想往前走,好像这样的话就有借口拉着祝余的手不放开。
所以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终于看见一家店铺开着店门,向他们敞开。
“有,有家店,”傅辞洲转头磕磕巴巴对祝余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祝余一抬头,看着店门外闪烁的红绿色灯牌,一时间有些语塞。
傅辞洲撩开发了黄的塑料门帘,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
他本想喊一声“老板”,但是里面除了几台自动贩售机就没个活人。
灯光很暗,除了自动贩卖机里面发出的光以外就没有其他照明。
阴阴森森死气沉沉,有点怵的慌。
“没人?”傅辞洲拽拽祝余的手,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也跟着进了店。
“当然没人…”祝余表情复杂,把自己的手从傅辞洲的手里抽出来,“这种店怎么可能有人?”
傅辞洲一愣:“什么店?”
祝余朝着店外一努嘴:“自己去看。”
傅辞洲赶紧又把帘子撩开,探出去半个身子抬头一看,店外红绿色几乎能闪瞎人眼的电子招牌上,明晃晃列些九个大字——成人用品无人售卖店。
第61章 撒娇 “你是祖宗,你说不吃就不吃。”……
傅辞洲好歹跑过不少地方,大城市小小郊区,也跟着他的狐朋狗友随便溜达过。
像这种无人售卖店招牌太晃眼,不是没见过。
可是今天是他第一次踏进来。
而且还是跟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进来。
就算傅辞洲再傻,他也知道这几台自动贩卖机里面卖的是什么玩意儿。
简直太草了。
“我特么…”他把身子缩回店里,“我们,走,走吧?”
傅辞洲往店里一眼扫过去,没看见祝余的人。他慌了一秒,才发现对方蹲在门边自己脚下,正把脑门贴在售卖机的玻璃柜前盯着里面的东西看。
“这什么?”祝余用食指点了点玻璃,“好小一个,两百块钱。”
傅辞洲好奇心暂时占领高地,也顾不着其他什么,也跟着弯下腰去看里面的东西。
是瓶润滑剂。
“靠!”傅辞洲脸上一热,按了一把祝余的脑袋,“你看什么呢!”
“看这个啊,”祝余挠挠自己头发,还挺无辜,“你干嘛?”
“别看了,走,”傅辞洲用脚背踢踢他的屁股,“你裤子不难受了?”
“还行吧…”祝余顺势往后一坐,坐在了傅辞洲的脚背上,“所以说这是什么?”
“是你大爷,”傅辞洲去捞祝余的手臂,“走了走了,别他妈看了。”
祝余挣扎了一下:“外面下雨呢…”
两人正拉来扯去,突然“咵嚓”一声巨响,雷电仿佛就劈在了店门口。
傅辞洲和祝余对视一眼,同时停了动作往门外看去。
一阵强风呼啸着吹来,把塑料门帘燎得老高,傅辞洲用手压住几片,以防他们打着蹲在门口的祝余。
“啊…”祝余轻叹一声,“好冷。”
他的身上湿了个透,这个店里阴森森的,被风一吹,真的有些凉了。
傅辞洲皱了皱眉:“那你还在这里呆着不走?”
“我没看过这些东西,”祝余回答得十分诚恳,“想多看看。”
傅辞洲头皮一紧:“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也没什么好看的,”祝余手臂往后扣着傅辞洲的腿,缓缓站起来,“但是就是觉得,包装挺刺激…”
傅辞洲抬眸扫了一眼售卖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其中一些包装露骨,还特别强调出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词汇。
“啊…”祝余两只手一起贴着玻璃柜,呆愣愣地读着,“持久…”
傅辞洲脑子一炸,兜住对方下巴就把人往后边扯:“持个屁,别看了。”
祝余后仰着下巴,背部贴着傅辞洲的前胸:“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激动个屁,”傅辞洲低下头,认真看着祝余的眼睛,“祝小鱼,你他妈早酒醒了吧?”
祝余酒量不好,啤酒一杯就倒,但是到底没喝进去多少酒精,没一会儿也就清醒了。
之前运动会后在烧烤摊喝的那几杯,祝余在傅辞洲背上也就半迷糊着醒了过来,今天还没那天喝得多,又是打雷又是刮风的,早八百年都清醒了。
“没,”祝余皱了皱眉,整个人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往傅辞洲身上靠,“头晕。”
他觉得自己心眼挺坏,酒醒了也不说,继续装醉逗傅辞洲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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