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被傅辞洲拉着往前走,他有点懵,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打车去了汽车站,他们没有进站,而是在出站口后一段路的路上等着。
“一会儿有一班去隔壁市的,”傅辞洲看了看表,拿出一个口罩给祝余带上,“你别说话,我来说就行。”
不出十分钟,果然有一班大巴经过。
傅辞洲抬手拦下:“去隔壁多钱嘛!”
祝余扭头,被傅辞洲一口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方言给听得一懵。
“四十五!送到汽车站!”售票员扯着嗓子喊道。
“别人都四十你多五块。”傅辞洲推着祝余上车,“我两个人,便宜点。”
“比车站里便宜五块了!”售票员关上车门,大声道,“你外地的不懂,我们南淮就这个价。”
傅辞洲低头掏出一张一百的:“身份证被偷了,带一程吧!”
售票员大手一挥,指向最后一排:“你往里面坐,要是警察检查了,你可要补票!”
傅辞洲拉着祝余走到最里边坐下。
他摘了满满当当的书包放在腿上,从侧兜给祝余拿出来一个橘子:“把橘子皮盖鼻子上,晕车会好一点。”
祝余接过橘子,头一歪就枕在了傅辞洲的肩上。
他想碰他,发疯了地想。
汽车发动,窗外的一切飞快往后退着。
祝余不知道傅辞洲是从哪打听到中途拦大巴车可以不用身份证的。
这个以前连大巴车坐都不坐的人,竟然都能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跟售票员讨价还价。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难受。
“等到隔壁了我们找地方睡一觉。”傅辞洲的手臂垫在祝余颈后,把人揽进怀里,“你先睡会儿,到时候我叫你。”
祝余没有睡着,因为傅辞洲晕车了。
大巴车中途载客,走走停停。
加上汽车后排汽油味超标,连橘子皮都盖不住。
傅辞洲吐了个晕天黑地,祝余想要提前下车,却被傅辞洲死死按住。
“先出市…”他脸上冷汗淌得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没多远了…我吐吐…吐吐就好…”
这个“没多远”一共开了有三小时,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午夜了。
傅辞洲在路边蹲了一会儿就当缓过劲来,又匆匆拉着祝余去找睡觉的地方。
小宾馆,加二十块钱就可以不用身份证。
傅辞洲要了个单人间,随便填了个假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后,再带着祝余进去。
房间很小,就能放下一张床。
浴室狭窄又破旧,采光不好,看起来不是非常干净。
傅辞洲把书包摘下来,用被子盖住放在床铺最里边,转过身抱了抱祝余,捧住他的脸轻轻啄了一口嘴巴。
“先委屈一下,到地方了我们住民宿,哪儿老板我认识,偷偷给我们住。”
祝余握住傅辞洲的手指:“傅辞洲。”
“都跟我出来了,就不要说别的了。”傅辞洲的手指抽出来,低头掀掉自己身上的短袖,“一身的味道,我先去洗个澡。”
他把浴室的门关上,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胳膊。
这个地方实在是有点不行,他刚才就翻了一下被子,那一股霉味就差点把他送走。
什么鬼地方,水龙头看起来都他妈是脏的。
傅辞洲勉强洗了个澡,出浴室的时候刚巧看到祝余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儿了?”傅辞洲连毛巾都没用,只是用手拨了拨自己湿淋淋的头发。
“出去了买点吃的。”祝余提了提手上的包子。
傅辞洲“哦”了一声:“你还没吃饭呢。”
“我先洗个澡,”祝余说,“你有衣服给我换洗吗?”
傅辞洲打开书包,扔给祝余一个短袖:“要裤子吗?”
“要内裤。”祝余说。
傅辞洲又翻了翻:“我没带。”
没带那就没得穿,祝余洗完澡套了个短袖,若无其事地在傅辞洲面前遛鸟。
傅辞洲一口包子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你干嘛?”
“没裤子穿,”祝余一摊手,感觉自己很是无辜,“我把衣服洗了。”
傅辞洲勉强接受这个理由,但是还是有点不适应祝余这样。
虽然说他的衣服比较大,基本可以把鸟遮住。但是不说鸟不鸟的,祝余这光着的两条腿,傅辞洲他也受不了啊!
“咱俩好歹也是那种关系,你这样很难让我不觉得你是在勾引我。”傅辞洲否定叠着否定,说得一本正经。
祝余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把塑料袋往垃圾桶里一扔:“啊?你才觉得?”
傅辞洲头皮一炸:“什么玩意儿?!”
“勾引你呢,”祝余踢了鞋子,踩上床铺,“你过来吗?”
傅辞洲自然过来,他不仅过来,过来的还很积极。
他想起当初祝余穿JK短裙的时候,也是这一双腿,他连看一眼都要赶紧移开目光。
可是现在,他不仅要看,他还要摸。
祝余被傅辞洲扑到床上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手指插进发/里,抚摸着那一小块光秃秃的旧疤。
杂乱无章的吻混着粗重喘息,亲在嘴唇上,磕在牙齿上,激烈又混乱。
衣摆被撩起来,手指一路向上。
祝余叹出一声轻哼,惹得傅辞洲更加用力。
他们互相磨蹭着,两人都是头一次,那是一个比一个快。
“小鱼…”傅辞洲碎碎地念他名字,带着好听的鼻音和喘息。
祝余从枕头下面摸出一盒东西,双臂缠在傅辞洲的颈脖,悬在他的后脑勺上打开包装。
一片东西掉下来,傅辞洲抬手一摸自己的颈脖,捏住了薄薄的一片。
他的脑子里登时一懵,傻了似的扭过头去看祝余。
“你干嘛!?”
跟受了多大惊吓一样,差点都破音了。
祝余把盒子往床头一扔,按着傅辞洲又吻了过去:“做吗?”
傅辞洲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快的进度,他以为是祝余没有满足,于是又用手给他攥出来一次。
“你不难受吗?”祝余的脚踝有意无意擦过某处,傅辞洲连忙避开。
“还行。”他非要嘴硬。
“不做?”祝余又问。
“你满十八了吗?”傅辞洲坐在床边,心跳加剧,“我可不想犯罪。”
“没关系,”祝余勾住傅辞洲的脖颈,仰躺下去把人往床上带,“谁知道呢?”
这时候的祝余非常勾人,尤其是眼尾泛着的那抹绯红。
傅辞洲按着他吻,把那片红色吻开,一路蔓延到耳尖脖颈。
祝余本来就白,此时皮肤里救参着红,变成诱人的粉色,细腻又温热。
“我喜欢你,”傅辞洲一边吻着,一边含糊说道,“我爱你。”
喜欢和爱似乎不太一样。
前者是明媚的光,后者是深沉的海。
祝余动作一顿,突然扣住傅辞洲的肩膀,一个用力就把人掀翻过去。
“嗯?!”傅辞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祝余按着胸口压床上了。
“少爷,”祝余俯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真不来?”
傅辞洲眸子一暗,但是依旧坚持:“不在这种地方来。”
祝余心里一酸,吻了上去。
他记得当初两人去看海,傅辞洲宁愿顶着大雨走上半个小时,也要去正规五星酒店睡觉。
可是现在他却愿意住在这里,一个祝余都觉得不干净的路边小破地方。
祝余轻轻握住傅辞洲。
他好心疼。
“怎么突然就…”傅辞洲撑起上半身,十分艰难的包住了祝余的手指,“疼啊,你轻点。”
祝余平日里很少做这种事,现在来真了的,手上根本没个轻重,更别提什么技巧。
傅辞洲疼得直抽气,耐着性子拉过祝余:“别忙活了,你有那功夫不如多给我亲一口,我自己来都比你这样快。”
祝余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气不过。
有…这么差吗!!
他毫无预兆地松开手,低头直接含住。
“卧槽!”傅辞洲直接疯掉,一句粗口爆的一层楼都听到了。
他仰起下巴,不过几秒就忍不住了。
“你你你你你住口!”傅辞洲推开祝余一路退到床那边,扯着被子惊魂未定道,“卧槽!你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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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刷了牙,漱了口,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傅辞洲要亲亲,却被对方偏过脸拒绝了。
“靠,”他一巴掌把傅辞洲的脸拍过来,“自己的还嫌弃?!”
“我他妈当然嫌弃!”大少爷似乎有些恍惚,“你也真能下得去嘴。”
祝余一眯眼睛,跨坐在傅辞洲的腿上:“那我想要你来,你嫌弃吗?”
“嫌弃啊,”傅辞洲有啥说啥,“你可别让我来,我这辈子都来不了。”
祝余气得咬他嘴巴,傅辞洲笑着抓他后脑勺的头发,然后滚成一团。
“睡觉,”傅辞洲搂住祝余,盖好被子,“明天还要早起坐车。”
祝余窝在他的怀里,手还不老实的一通乱揉:“咦?不行了?”
“都几次了,”傅辞洲按住祝余的手,“别给我瞎闹腾了,快睡觉。”
祝余龇牙一笑,一条腿搭在傅辞洲的腰上,另一条腿搁在他的腿间:“我们要坐几天的车?”
傅辞洲把唇贴在祝余发上,闭上眼睛轻声道:“三天。”
“今天是第一天吗?”祝余问。
傅辞洲点点头:“明天一天,然后后天晚上应该就到了。”
祝余把傅辞洲搂紧了些:“到地方我们就可以做了吗?”
傅辞洲“嗤嗤”笑了出来:“没看出来啊祝小鱼,你还挺饥渴?”
“是啊,”祝余承认得还挺坦然,“我馋你很久了。”
“馋我的六块腹肌吗?”傅辞洲笑着摸摸祝余肚子,“你一块都没有。”
“还是有点的。”祝余憋了口气。
“闹腾,”傅辞洲拍拍他的小屁股,用手臂把人整个包住,“快点睡觉。”
这一夜祝余睡得很不安稳,隔壁造人声音太大,“嗯嗯啊啊”吵得他头都要大了。
傅辞洲同样不行,他一会儿抓抓胳膊,一会儿挠挠头发,但是每次折腾完之后,都要把祝余重新抱紧。
跟什么仪式似的,无论做了什么,都要有固定的最后一步。
祝余也抱着他,抱着还要蹭着。
蹭着蹭着就蹭出火了,两人又踢着被子闹起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夜没怎么睡觉,光在床上掐架去了。
隔天一大早两人打着哈欠赶车,互相靠着又在车上睡了一天。
不过还好,傅辞洲没晕车。
但更惨的是,他过敏了。
傅辞洲胳膊上腰上腿上起了一堆红疹,被风吹着了痒,被太阳晒着了也痒,必须要用毛巾裹着冰水冷敷,就像是起了痱子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开始出了旅馆,太阳照着汗水浸着,傅辞洲整个人红的像个烤山芋,还非憋着不喊疼。
后来上了大巴车,好在里有空调,温度开得还比较低。
傅辞洲的红薯皮肤渐渐没那么可怕,祝余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给他敷一下贴在车椅上的后背和大腿就行。
“话说…”祝余悄咪咪凑到傅辞洲的耳边,“你身上都起了吗?”
傅辞洲烦躁地挠了一下脖颈:“脸上没起。”
“那儿起了吗?”祝余用大腿撞了一下傅辞洲的。
傅辞洲掀起眼皮,扭头看他:“你是欠c。”
这个词明晃晃的说出来,就有点让人浮想联翩了。
祝余为这事笑了一路,晚上到地方时,他趁着傅辞洲去便利店买吃的,悄悄用自己的身份证去开了一间单价五百的高级大床房。
“你爸妈找到这个地方来我们早就走了,”祝余安慰道,“中转站而已,不至于…而且你看你那胳膊腿,在住一晚还能要吗?”
少爷就是少爷,细皮嫩肉的,傅辞洲忍得了,祝余可心疼呢、
房间已经开好,木已成舟,就算傅辞洲再怎么反对那也成了定局。
为此他直接板起了脸,也不说话。
找借口出去溜了一圈,进了房间倒头就睡,连澡都不洗了。
“起来洗澡。”祝余拉着傅辞洲。
傅辞洲甩开他的手,把人推出去好几步。
祝余光着脚,干脆顺势往地上一坐。
“嘶…”他皱着眉,装模作样地捂住了自己的脚踝,“疼。”
傅辞洲先是几秒没动静,祝余跟他犟,就在那儿喊疼。
喊了好几声,傅辞洲到底还是没撑住爬起来看祝余摔着哪儿了。
“少爷,”祝余双腿一伸,扣住了傅辞洲的腰,“浴室里有浴缸,好大,双人的。”
傅辞洲阴沉着脸:“酒店的浴缸花洒开水壶,你最好都不要碰。”
祝余眨眨眼睛,歪头问道:“为什么呀?”
傅辞洲喉结上下一动,也不回答问题,直接按着后脑勺吻了上去。
一路闹腾到浴室,叠在一起胡乱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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