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频发被偷袭,疏儿一个人睡军帐我不放心,这几日就请疏儿与我公用一个军帐。”南宫槐说的好像是为李子疏着想,其实他的心思李子疏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子疏反问,盯着南宫槐的眼睛心里惴惴不安。
“疏儿怕什么?我又不会对疏儿如何?”南宫槐轻笑,走到李子疏的身边低下头贴在他的耳边,“即便是如何,我保证,我绝对比秦寻要待疏儿更加温柔。”
李子疏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可是表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我知道你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我困了,睡觉去。”他打了一个哈欠就往南宫槐的军帐走去了。
南宫槐收起了笑容。确实,他现在确实不会,但日后的事谁又能料想得到呢。
在南宫槐的军帐中多放了一张床,李子疏也就将就将就睡觉去了。南宫槐进来后见李子疏背对着他也没说什么,便把蜡烛熄灭,自己也到床上休息。
但李子疏却没有睡着,他眨巴着眼睛把现在的情况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确认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没有错。
可等他们回到了荆城,那局面就不是李子疏可以控制的了。秦寻来南恒就死定了,秦寻不来恐怕南宫槐就要对他采取点手段了。
秦寻会怎么做呢?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南恒国王宫。朝堂上一改沉闷的气氛,每个大臣都踊跃积极地提供各种策略,但真正能做到考虑方方面面的还是只有言照之。
“陛下,现在我们已经快把魏辽军引进腹地,而南宫槐的军队现已经退回荆城,一切都在预料之内。但……”言照之说到一半扫了眼其他大臣。
南恒王立刻会意,随便说了句什么后便直接退朝了。只是单独叫了丞相和言照之到书房。
一进书房言照之就说道:“陛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把越泽王救出来。否则越泽王一直在南宫槐的手中,越泽军是不会出兵的。”
南恒王却叹了口气:“照之,早在南宫槐退回荆城时本王便让人借由夜晚偷袭粮草顺便救走越泽王。可……南宫槐把越泽王一直看在身边,根本无从下手。若是行动的太明显又怕南宫槐察觉会对越泽王不利。”
言照之低头细想了片刻眉头皱起:“南宫槐会如此痛快退回荆城,恐怕是想等越泽军来,再利用越泽王要挟秦寻交出兵权。南宫槐会把越泽王绑在身边应该就是因为此原因。”
“若是真的如此,秦丞相交出兵权的那日,恐怕就是我们南恒灭亡的时刻了。”南恒王话是这么说,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怯懦。
言照之忽然轻笑一声:“怎么?怕了?不像你。”
南恒王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本王又何畏惧?只是不想连累你。若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照之便去越泽吧!我也能放心些。”
“连不累连累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还有帐没算完,在此之前我不允许你死在我前头!否则到了黄泉路上我定会把你推下奈何桥。”说完,言照之轻哼一声转身要离开。
就在言照子准备开门离开的那刻,南恒王道:“好,本王答应你。”
言照之的手僵硬了半秒后,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那件事陛下还没有跟言公子说明?”丞相在旁边看了半天,疑惑地询问。
“还没来得急说。但……原也是本王负了照之,等战事结束后本王即便不要性命也要让照之原谅我,只希望他别再走了。”南恒王深深叹了一口气。
言照之离开不知音讯的那些日子,他生不如死。他真宁愿死在言照之的剑下,也不要被相思之苦没日没夜的折磨着。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南恒怎么办?”丞相一惊,吓得差点就跪了下来。
“本王已经写好遗诏,本王若是去了,便传位给照之。”南恒王却用着及其认真地眼神看着丞相。
“陛下!即便是您同意,言公子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南恒王没有回答丞相的话,只是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丞相想开口劝说,可他知道,这世间能改变南恒王决定的也只有言照之一人而已。
南宫槐的军队重新驻扎在了荆城内等待着越泽军和粮草部队。但每日,南宫槐都会研究魏辽的行军情况。
而魏辽那边似乎现在是已经非常不满南宫槐原地踏步,估计是觉得南宫槐想要先消耗自己的军队和南恒的军队,好到时候再一网打尽。
虽然南宫槐已经派人过去说明了原有,可魏辽军的将军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表面上答应的很好,可实则却把行军速度给减慢了。磨磨蹭蹭地进入了南恒过的腹地。
这种情况南宫槐似乎早就预料过,所以得知后也并没有生气。反正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他必须耐下性子走好每一步。
回到荆城七八天过去了,但传来的消息是,越泽军还在飞沙关停滞不前。传信使来禀报时,李子疏正在看着书,莫名地被南宫槐瞧了一眼,背后一凉。
“疏儿,越泽军现在停滞不前的原因,疏儿可否为我解答?”南宫槐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子疏,模样吓人。
李子疏把书合上放到一旁,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我根本就没跟秦寻书信过,他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应该写信去问他才对。”
第199章 南恒之战(七)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恐怕要辛苦疏儿了。”南宫槐忽然笑意加深,他一把抓住了李子疏的手,拿出腰间的匕首快速的在李子疏的手指上划了一道。血瞬间涌出,他再拿起桌面上已经写好的一封信,把李子疏受了伤的手指按在书信上,血淋淋的指印留在了书信上。
南宫槐的动作太快,李子疏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时,手指上便已经一阵疼,然后血指就按在了书信上。
李子疏立刻抽回了自己手,手指上的血还在不断的冒出:“你干什么!”
“既然秦寻出征的兴致不高,那么只好我来帮他一把了。”说完,他就叫了信使进来,把信交给他让他送去给秦寻。
李子疏看了眼那信使,他几乎敢断定,那名信使要是就这样把信给秦寻他就死定了!
他在脑海中挣扎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你等一下!你记得不要把信直接给秦寻,给他手下的将军,然后给完马上跑!越快越好,记得了吗?”
信使被李子疏这么一说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转头看了看南宫槐,见南宫槐也没说什么后,才答应下后离开。
南宫槐带着嘲笑般的神情看着李子疏:“疏儿如此心善真叫我怜惜不已。只是疏儿,你救得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救得了你自己吗?”
李子疏看着自己涌出血的手指,淡然地笑了笑,眼睛里的灵光闪现,就像是天际间那第一抹的亮光:“我救得了别人为何救不了自己?即便是救不了自己,与我救别人也并不冲突。至于是不是不相干的,那就见仁见智了。
南宫槐伸手掐住了李子疏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疏儿,你可知,现在的你无时无刻不再吸引我,吸引我摧毁你,让你跪在地上哀求我。那场景定是美极了。”
李子疏用没有受伤的手把南宫槐的手拍开,低头淡淡地说道:“不用等了,现在我救可以求你,你在不帮我包扎我的血就要流光了。”
南宫槐大笑一声,立刻唤人进来帮李子疏的手指包扎。其实伤口并不深,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疼是真的疼,尤其是上药的时候。
信使快马加鞭地把信送往飞沙关,在看见飞沙关驻扎的越泽军时,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李子疏所说的话,虽然他还是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他把信交给了一位将领,说是南宫槐送来的,然后转身拔腿就跑,把收信的将领看得一愣一愣的,一瞬间怀疑起这信是不是有毒。
将领把信拿去军帐里给秦寻,秦寻看了一眼后脸色大变,拍案而起道:“送信的人呢!”
将领没见过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了一跳立刻跪下道:“送信的人把信交给末将后就跑了,现在估计已经不知去向。”
秦寻不用细想就知道这一定是李子疏教的,李子疏知道如果信使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现在肯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南宫槐!你敢伤我子疏我定要你千倍奉还!”秦寻把手上的信握在手中,顿时成了废纸。
荆城中,只从信送出后,他就被看守的更加紧了,不管去哪都会有人跟着。不过李子疏也不太在意,每天就躲在树下看看书打发日子。
过了几天,补给的粮草都没有送来,很快,南宫槐便得到消息是有人在路上劫了他的粮草,而在飞沙关的秦寻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粮草一日日的消耗,让军队陷入了被动,南宫槐竟然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只能把怒气发泄在将士们的身上,士气顿时低落。
李子疏原本悠闲地坐在树下看书,忽然不远处传来了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有沉闷的抽泣声,忍不住,他把书放下走上前去看看。
只见三四名士兵被按在地上挨着鞭子,而旁边的其他士兵都低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李子疏随口问了一个领头的士兵道。
“他们在训练的时候肚子叫了几声被南宫大人听见就被罚了一人五十鞭子。”他小声地在李子疏耳边说道。
李子疏叹了口气,这也难怪,粮草不够所有人的口粮都要减少,他每天每什么事吃的也不多还能忍受,可是这些将士们每天都要训练吃不饱肯定是没有体力的。
“算了,别打了,也不能怪他们。”李子疏开口求情道。
领头的士兵为难地小声道:“可是……这是南宫大人的旨意……”
“没关系,如果他问起来就推到我头上。别打了!下去休息吧!现在这种情况每个人都要养好体力,随时应对突发状况。”李子疏说道。
被打到一半的士兵被其他人搀扶着,给李子疏行了个礼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李子疏叹了口气,转身想回军帐中却听见里头南宫槐暴怒的声音。李子疏也不避嫌地走了进去,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子疏的身上。
其中一位将士又继续道:“眼下魏辽军被围困,我们的粮草也即将消耗殆尽,若是再不想个万全之策恐怕……”
南宫槐看着李子疏的目光变得很可怕:“魏辽军被南恒一步步引入腹地现在被围困在山谷中,我的军队竟然在荆城耗费了将近一月的时间,疏儿可知这是为何?”
“为何?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分军,魏辽与你的军队人多势众,若是直接攻打任凭南恒有再多了计谋都应当势如破竹,只可惜分了军就散了。”李子疏也不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所有将军都用着不敢相信地眼神看着李子疏,可李子疏却显得坦坦荡荡。
南宫槐挥手,让那些将军都下去。将军走之前都用着及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李子疏,似乎是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可现在却是被他导向了颠覆的命运。
“疏儿,我的小疏儿,我如此信任你,你就是如此报答我的吗?”南宫槐像是要气疯了,他一手掐着李子疏的下巴,一手抚摸过他的脖间。
“信任?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所以荆城空城,城门大开时,我越是叫你进去,你就越是不敢进。”李子疏无所畏惧地看着南宫槐的眼睛。
忽然,南宫槐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李子疏的脸上,让他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双手就被南宫槐用绳子捆住。
“疏儿,你太让我寒心了,我的怒气恐怕只能让疏儿用这漂亮的身子来弥补了。”说完,南宫槐转身出了军帐,而后李子疏便听到他对外有的士兵说,“不许给李公子送饭食,一口水都不许送!”
这其实也是李子疏已经预料到的,他知道骗不了南宫槐太久,不过目前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魏辽军也已经被牵制住,南宫槐的军队的也是士气低落甚至连粮草都供应不足,现在他应该是想想怎么把自己弄出去的时候了。
李子疏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的手被困的很紧,而且外面都是南宫槐的人,就算是跑出去了以他现在的体力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来。
脸上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可现在的李子疏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确实像南宫槐所说的,他救得了别人,但是救得了自己吗?
很快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子疏的心跳也跟着天色的变暗逐渐加快。他甚至能预料到晚上会发生的事……他一定要想想办法……
忽然他灵光一现,他奋力地挪到了桌旁把桌面上的茶杯用脚踢落,摔成碎片。他在走到碎片前,拿着一小块的碎片一点点磨着绳子,良久后,他才把绳子磨断解放了自己的双手。
李子疏立刻把一直随身藏在身上的,玉恒给的小锦囊拿出来,打开一看,发现一头有一张纸条,还有几包的药粉,不同颜色的小包药粉都有着不同的功效。
他一看不由得欣喜,幸好玉恒把这个给他了,让他有了一线生机!只要能从这里跑出去,他至少还能找到别人求救。这里离飞沙关不算远,能找到车夫他一定能回去!
夜幕完全降临时,南宫槐才进了军帐,他一进来便看见李子疏坐着喝茶,原本绑在手上的绳子也已经被扔在地上。
但南宫槐并没有觉得诧异,反而一笑,坐到了李子疏的身边道:“真不亏是疏儿,若是疏儿懂得轻功,现在恐怕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吧。”
李子疏白了南宫槐一眼:“是啊!真是可惜。”
南宫槐忽然一把横抱起李子疏把他用力地扔到了床上,不算太乱的床把李子疏磕的七荤八素。还没等李子疏缓过劲,南宫槐就二话不说地压在了李子疏的身上。
李子疏严肃地看着南宫槐道:“你敢碰我一下我敢保证整个越泽都不会放过你。”
南宫槐的笑意加深道:“疏儿可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说完,便埋头嗅着李子疏的脖间,可没一会,居然就晕倒了。
李子疏把南宫槐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才是牡丹!我是越泽王!你想当鬼我是成全不了你了,你就安静的睡一会吧!”说完,还不解气地踹了他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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