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还没有恢复如常,可是第二天酉时前刻,娄钰还是盛装打扮了一番,才乘坐马车往时胥的府邸行去。
待马车在胥王府门前停稳,娄钰才发现,来的人似乎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人。
时胥到底想做什么?
带着满心的疑惑,娄钰在影一的帮助下下了马车。
他一下车,便有一道有几分耳熟的声音,自他身后不远处传来。“下官参见摄政王。”
娄钰回过头去,看向来人。那是一名精神抖擞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身后跟着一名身姿婀娜的美艳女子。
“王爷,是刘御史。”影一不知娄钰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八九分,只当他不知道来人是谁,便在他耳边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娄钰闻言,又将向自己走来的两人打量了一遍。原来这人就是刘御史,那么他身后的那名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女儿了。换而言之,也就是时宴不久之后的太子妃。
“原来是刘大人。”娄钰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在娄钰说话间,两人已近到他跟前。只见刘御史对身后跟着的女子道:“晚昤,快来见过摄政王。”
刘晚吟明目张胆的看了娄钰一眼,大概是知道他眼睛瞎了,她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了些许嘲弄之色。接着,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一步,对娄钰行了一个极不规范的礼节。“臣女刘晚呤见过摄政王。”
“刘小姐不必多礼。”娄钰没有错过刘晚呤毫无恭敬的态度,只是他并未表现出来,他虚扶了一下,道:“刘大人和令千金为何会来胥王府?”
刘御史似警告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才及时答道:“是胥王邀请下官和小女来的。”
娄钰心里迷惑重重,时胥这又是搞什么花样?
没等娄钰想明白,时胥惊喜的声音便从王府大门口传了过来。“阿钰,你来了。”
娄钰和刘御史等人一同回头,就见时胥快步从府门口走过来。他的脸上挂着清俊的淡笑,俨然就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可是,在得知枫晚的死极有可能和时胥有关之后,娄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下官参见胥王。”没等娄钰开口,刘御史便主动向时胥请了安。
“刘大人也来了。”时胥虽然话是对刘御史说的,可是他的眼睛却一刻都没有从娄钰身上移开。
而娄钰则假装看不到时胥那热切的目光,反正他现在对其他人而言,就是个瞎子。
“你今日请本王来到底所为何事?”娄钰的目光并未落在时胥身上,而是某不知名的一点。
因为两人以往关系极好,娄钰也很少在时胥面前自称本王,平日里就算这么自称,也不会如此的严肃。而他现在的语气,就仿佛时胥在他眼里,与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这,让时胥心里隐隐的有些难受。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依旧笑着回答:“我今天请你来。一来是向你赔罪。二来嘛,则是顺便让宴儿和刘小姐见个面,反正再过不久,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时胥这个“一家人”,让刘御史和刘晚昤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
虽然说,两人的婚事是娄钰亲自赐婚。可以说得上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可是这段时间刘晚呤曾不止一次去求见时宴,却都被他拒之门外。
这让刘御史和刘晚昤的这里都有些忐忑,因为他们实在是琢磨不透,时宴对这门亲事到底是什么看法。
而现在,时胥却将他们主动宴请来,并扬言他们是一家人,这岂不是说明了刘晚昤的太子妃之位是稳了吗?
就在时胥说完这话之后,身后隐隐响起了马蹄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影一道:“王爷,太子来了。”
娄钰“嗯”了一声。却没有回头去看。
片刻之后,他便听到了脚步声逐渐靠近,与此同时时宴的声音也跟着传来。“摄政王,皇叔。”
第66章 故意装醉
“宴儿来得正好,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刘御史的千金刘晚吟小姐。”时胥对时宴招招手,向他介绍道。
时宴长相俊美,本身又有一种不凡的气质。刘晚呤仅是偷偷看了一眼时宴,便已经羞红了脸。
她早就听自己的父亲说,当今太子风华无双,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只可愔在娄钰的压迫之下,至今没能登基为帝。
如今一看,的确如此。
“晚呤见过太子殿下。”刘晚吟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英俊男子,优雅的向他行了一礼。
只可愔,时宴并没有买刘晚吟的账。他只是点了点头算做回应。他的目光扫过娄钰,最终定格在了时胥身上。“不知皇叔今日找孤来所为何事?”
“不过是请宴儿来吃顿家常便饭罢了。”时胥笑着回答。
时宴撇了眼刘御史父女,便知道时胥今天请他来,恐怕不是吃一顿家常便饭那么简单。
娄钰根本没心思听时胥跟时宴在东拉西扯,他不耐烦的道本王有些累了,你们有话就不能进去再说?”
时宴和时胥都密切的关注着娄钰,他这话一出,两人就同时接话道:“我来扶你。”
说话的同时,两人也各自向娄钰伸出的手。
只可惜,娄钰看也没看两人,便直接拒绝了。“不需要。”
而后,他向影一伸出手,示意他来扶自己。
影一见罢,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娄钰伸出的手。
时宴和时胥的手都落了个空,两人也多少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时胥先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招呼着众人道:“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各位随本王进去吧。”
说罢,他便走在前面为几人领路。
待一行人进入花厅之后,时胥才招呼着道:“今日来的都是自家人,大家不必客气,都坐吧。”
说着,时胥又偏过头来,对娄钰道:“阿钰,你随我来坐这边如何?”
刚才进门之时,娄钰就已经观察过了花厅里的情况。厅里一共摆了四张矮桌,分左右两边。
时胥让自己和他坐一边,那么也就是让时宴与刘御史父女坐另一边。看来,他是想让时宴和刘晚呤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亲近亲近。
娄钰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思了片刻。就在时胥忐忑的以为娄钰要拒绝的时候,娄钰却突然开口道:“影一扶本王过去。”
“是。”影一用不轻不重的语气回了一声,便扶着娄钰向时胥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在看到娄钰选择了坐在时胥那边之后,时宴就不受控制的皱紧了眉头。
很快娄钰就在影一的帮助下落了坐,而时胥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娄钰再一看时宴,就见他还僵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刘晚吟便在刘御史的无声的怂恿下,走上前去,对时宴道:“太子殿下,请入座吧。”
时宴回过神来,不满的盯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而后便转过身向另一侧的座位走去。
刘晚吟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脸上那得体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最后还是刘御史见情况不对,主动出声将她唤了回去。
待众人都落了座,时胥突然扬起手拍了一拍。
时胥的举动,像是某种暗号一般。在他掌声停下的瞬间,便有丝竹之声响起,接着,几名身姿曼妙,衣着清凉的舞娘从外面款款进来。
作为一个“瞎子”,娄钰自然不能过多的把视线放在美丽的舞娘身上,以免引人怀疑。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时胥主动开了口。“今日各位能赏脸前来,是本王的荣幸,本王先敬各位一杯。”时胥说完这话,便端起了盛满酒的酒杯。
而娄钰这边,影一则小声的在娄钰耳边道了一句。“王爷。”
“无妨,给本王也倒一杯。”娄钰笑眯眯的摇摇头,对影一吩咐道。
他这次来胥王府,是为了找寻时胥杀害枫晚的证据,只有别人以为他醉了,才最好行动。
影一倒好酒后,犹豫了一下才将其放进娄钰的手里。
而正当娄钰要将酒杯送到自己的嘴边时,却突然被一只手拦了下来。娄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时宴那张带着淡淡怒气的脸。
四目相对,时宴几乎有种娄钰能看见自己的错觉。
可是很快娄钰的话,就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是谁?”
“是孤。”时宴挡着娄钰的手没有收回,只是抽空回答了他两个字。
“太子?”娄钰假装发出惊讶的声音,接着又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身子不适,不宜暍酒。”时宴想起自己昨晚在盛怒之下是如何强占娄钰的,所以今天在胥王府看到他,他才会如此的惊讶。可惊讶的同时,又十分愤怒。他怒娄钰还来找时胥。
“本王倒是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关心本王的身体。不过,本王的身子好得很,便不劳烦太子操心了。”娄钰说着,抬起另一只手,将时宴横在自己面前的手拿开了。
而后,他当着时宴的面,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时宴看着娄钰手中的空酒杯,眉头蹙得更紧了。
娄钰却不以为然,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到了桌子上。
时宴见阻止未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他刚一坐下,离他不远的刘晚呤便向他举起了酒杯道:“晚呤敬太子殿下一杯。”
时宴现在哪有功夫听刘晚吟说什么,他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张嘴将杯子里的酒暍了下去。
期间,他连看都没有看刘晚昤一眼。
刘晚吟又一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也多少有些不痛快了。
她自小便生得花容月貌,备受追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是时宴的眼里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似的,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时胥将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看在眼里,他继续活跃着气氛道:“本王早就听闻刘御史的千金是皇城中赫赫有名的大美人,今日一见,当真是与宴儿般配至极。”
说完这话,时胥还觉得不够,又转过头来对娄钰道:“阿钰,你为宴儿和刘小姐赐婚,真是明智至极。”
时胥这么说,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让时宴知道,如今他已经被娄钰赐了婚。再过不久,他便要迎娶别的女人,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和他抢娄钰了。
娄钰自然也听出了时胥这话里的深意,他似笑非笑的道:“说起来,胥王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让本王做主,也为你说一门亲事可好?”
时胥本来还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娄钰这话一出,他顿时就变了脸色。“阿钰,你明知道我目前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切不可开这样的玩笑。”
“本王没有开玩笑,胥王若不是独身已久,又怎么会如此的饥不择食呢?”娄钰冷哼了一声道。
时胥知道娄钰意有所指,看来,他还没有原谅他。他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
时胥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道:“阿钰,本王的婚事不急。倒是宴儿和刘小姐的婚事需得尽快办了。本王已经命人看过日子了,本月十八就是良辰吉日,不如就挑那一天把宴儿和刘小姐的婚事办了吧,这样一来,也算是了却本王的一粧心事。”
今天是初八,离十八只有十天了。
最先提出反对的自然是时宴,他急切地出声道:“皇叔,孤认为,成亲乃是一件大事实在不宜操之过急”“阿钰,你以为呢?”时胥自然知道时宴会反对,可是他的反对不重要,只要时宴点了头,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娄钰指尖在桌沿上敲击着,那声音缓慢而富有节拍。听到时胥的话,他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道:“嗯,就定在那一天。”
“摄政王。”时宴不可思议的唤了他一声。
娄钰抬头,目光在时宴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道:“胥王说得对,只有太子成了亲,本王才算是了结了一粧心事。”
“那孤是不是该感激你?”时宴双手握得死紧,看着娄钰的眼神变得分外可怕。
娄钰的这个决定,对刘御史父女来说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两人控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当即就对娄钰行了一个礼道:“多谢王爷。”
娄钰没有回答两人的话,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来。
而后他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有些没有精神的道:“本王有些醉了,想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时胥知道娄钰不胜酒力,见他精神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他连忙对丫鬟吩咐道:“送摄政王去休息。”
“是。”丫鬟听罢,躬身对娄钰做了个请的手势。“摄政王请随奴婢来。”
娄钰点了点头,由影一扶着站起来,跟着那名丫鬟向外走去。
三人一起走出花厅,在经过一处荷塘的时候,娄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影一,本王的玉佩好像落在了马车上,你去给本王取下。”
“属下这就去取。”影一望着娄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第67章 先生为何要忍着声音
目送影一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娄钰才对那名丫鬟道:“扶本王去休息。”
那丫鬟微微的点了点头,才上前扶住娄钰的手,带着他向客房走去。
将娄钰送到客房里安顿好之后,那名丫鬟便离开了。
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合上,娄钰才缓缓在床上倒了下来。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头顶上轻薄的纱幔出神。
现在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耐心的等着,看影一是否能从胥王府里找到线索。
娄钰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别说影一了,娄钰连个影一都没有看到。
这让娄钰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影一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被时胥的人发现了?
不过很快,娄钰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如果影一真的被时胥的人发现了,那么现在胥王府里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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