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什么都还没有做,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他不相信,绝不相信。
自从秦阙死后,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便落入了张衡之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将娄钰逼死了。
回到宫里之后,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中。
终于,这种状态在时胥派人找上他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在前往胥王府的路上,他整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娄钰和时胥关系交好,众人皆知。现在娄钰一死,时胥便召他去,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被侍卫领进书房,张衡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案几后,低着头的时胥,才走上前去,冲他跪了下去。“属下参见胥王。”
“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本王,若是有一句隐瞒,本王便叫你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时胥眼里充斥着无法掩饰的戾气,那眼神单单是看着便让人不寒而栗。
张衡忍不住抖了一抖,他连忙开口将责任撇的一干二净。“王爷,摄政王的死与属下没有半点关系,属下不过是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前去捉拿摄政王,谁知摄政王竟会选择服毒。”
“是太子命你去包围摄政王府的?”时胥脸色不变,向张衡提出了问题。
张衡连连点头,一丝一毫也不敢隐瞒。“是慕大人带着太子殿下的口谕来的,属下也不敢违背啊!”
时胥双手无意识的握紧。果然,害娄钰丢掉性命的就是时宴。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就不该什么都不做,任由时宴扩大自己的势力。
明明,他完全有实力坐上这北月国的至尊宝座。
时胥不是没有野心,只是在之前,先皇驾崩,朝政便被娄钰一手把控。
他不愿与娄钰闹僵,便选择了退让,安心做他的闲散王爷。
而现在,娄钰已经死了,还是被时宴害死的,他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此安稳的坐上皇位呢?
他一定要取代他,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时胥又问张衡道:“你是亲眼看见摄政王将那毒药服下去的?”
“是,不仅是属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摄政王将那毒药服了下去。”张衡点着头回答。
“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时胥没有再问别的问题,他对着张衡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而时胥这话,对张衡而言就如同赦令一般,他连忙向时胥道了个谢,便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张衡走后,时胥也没有耽搁,他抬起眼帘对恭候在一边的侍卫道无风,你立刻传令守城官,命他严密盘查所有进出的百姓,不准任何可疑的人离开皇城。”
“属下这就去办。”那被称作无风的侍卫道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时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下这样一道命令。只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这样做,若是不然,他便会彻底的失去娄钰。
这一个晚上,不仅仅是摄政王府的灯火一直燃到天亮,就连胥王府也是如此。
整整一个晚上,时宴连眼睛都没有合一下,他一直守在娄钰的床前,就只要他一直看着娄钰,娄钰就会活过来似的。
眼见着东边的天空中出现了鱼肚白,平日里上朝的时辰,也快到了。
在时宴身边服侍多年的太监小权子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推门走了进来,他来到时宴身边,对他低声道了—句。“殿下,早朝的时辰快到了。”
时宴没有回应小权子的话,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小权子担心时宴没有听清,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殿下,该上朝了。”
这一次,时宴终于有一些反应了。他抬起疲惫的双眸,对小权子道小权子,你去吩咐厨房为摄政王准备一些他喜欢吃的菜,等他睡醒过来,就可以吃了。”
小权子看见几乎陷入魔怔的时宴,他想告诉时宴,娄钰已经死了,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可是一想到先前那名太医的下场,他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奴才这就下去让人准备。”说完这话,小权子叹了口气,又转身出了门。
小权子前脚离开,时宴便抬手攀上了娄钰的额头,他在娄钰那已经凉透的肌肤上轻抚着,声音温柔极了。“先生,你为什么还不肯醒过来呢?难道你真的不想再看看宴儿吗?”
时宴的话一说出来,就消散在空气里,而回应他的,只有绝对的安静。
在帮娄钰准备膳食的同时,小权子也让厨房为时宴准备了一份早膳,只可愔,那早膳送到时宴面前,他却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娄钰已死的消息,不过半天时间,便传遍了整个皇城。
问讯赶来的侍卫很多,可是最终全都被时宴拒之了门外。
他就这样不吃不暍的守了娄钰一整天,这一天里,他几乎寸步不离。
最后,连影一都看不过去了,未经时宴的传召,便踏进了房间。
对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宴充耳未闻。
最后还是影一主动开了口。“太子殿下,属下有话想对您说,请您应允。”
一天两夜没有睡觉,时宴的状态很差,他的眼眶青了一片,眼里更是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樵悴,早已没了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长时间没有暍水,时宴的嗓子嘶哑的厉害。
“王爷已经死了,就算您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现在已是盛夏,若是将王爷的尸体继续放在这里,很快就会腐烂。您知道,王爷向来都很重视自己的容貌,难道您真的要让王爷死后还不安生吗?”影一越说越气,对于娄钰的死,他全都归昝到了时宴身上。
“所以你想让孤做什么?”时宴淡淡的反问。
影一没有迟疑,接着道:“王爷曾经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辞官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安享晚年。所以,请太子殿下准许属下将王爷的遗体带回他的家乡安葬。”
“孤不可能让他离开孤的身边。”时宴想也没想,便反对道。
影一听到这里更气了,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差了几分。“王爷活着的时候太子殿下不肯珍愔,现在留着一具尸体又有何意义?”
“除了这个,孤什么都可以答应。”时宴回头看了看娄钰,又道:“唯独这个不行。”
事到如今,他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一点儿念想了,若是连娄钰的尸体都不能留下,那他今后漫长的岁月,该怎么活下去呢?
影一见跟时宴说不通,便也不再多言了,反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至于该怎么办,就看时宴的了。
时宴就这样在娄钰的房间里待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时宴终于主动打开了娄钰的房间门。
门一打开,一直候在外面的影一影二和小权子等人便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小权子唤了一声。
时宴没有去看几人,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不知名的一点道:“让人准备柴火,孤要把摄政王的遗体火化。”
影一影二听到这里,脸色都隐隐发生了变化。
只是,当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宴,并没有发现。作者有话说时宴:来人准备火,孤要给摄政王火葬。
娄钰:那我真是谢谢你啊?白眼!
第79章 他与他的婚礼
他沉默了一下,又说出了另一句话。“只是在那之前,孤还有一件事要做。”
影一影二互视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时宴又想搞什么么蛾子?
可是,没等两人猜测出时宴的意图,他就再次开了口。“孤要与摄政王成亲。”
影一影二惊了,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古怪。
最后还是小权子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太子殿下,这万万不可啊!”
时宴用那双冷到极点的眸子扫了小权子一眼,那眼神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小权子不受控制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去看时宴的眼睛。
“孤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了,立刻下去准备吧。”时宴的态度十分坚决,不允许任何人反对。
小权子心知自己多说无益,只得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小权子的效率很高,不过一个时辰,他就让人将成亲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了。
浴室里,时宴将娄钰的身体抱进了浴池,他一边用水清洗着娄钰的身体,一边对他道:“先生,和孤成亲你开心吗?”
时宴自然也不指望娄钰会回答他,他将娄钰的身体清洗了一番,又取过干的布巾,为他擦干净身上的水,做完这些,他才从架子上拿过那套叠放整齐的喜服,细心的为娄钰穿上。
他花了好些心思才为娄钰穿戴整齐,将娄钰抱上床,安放好。时宴也跟着在床沿上坐下,他回转过身子,低头看着一身红衣的娄钰,他的脸色虽然看不到丝毫血色,可是那张脸却一如他第一次见他那般,令人惊艳。
在娄钰的脸颊上轻抚了一下,时宴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先生,你真好看。”
说完,他便俯下身子,对着那双漂亮的嘴唇吻了下去。
从最开始的蜻蜓点水,再到逐渐加深这个吻,仅仅过去了片刻时间。
眼见着事情就要失控,时宴苦笑了一声,和娄钰拉开距离。
原来,娄钰对他的诱惑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即便他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依旧控制不住的想要要他。
勉强将自己内心的冲动压制下去,时宴跟着在娄钰旁边的位置躺了下来。
时宴不知道就这样躺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小权子的声音。“太子殿下,吉时快到了。”
时宴并没有睡着,小权子的声音一响起,他便睁开了眼睛,他“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接着便下了床,拿过另一件与娄钰身上一模一样的喜服往自己身上套。
很快,时宴就穿戴整齐了。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娄钰,一边将他从床上抱起来,一边对他道:“先生,我们终于可以成亲了。”
说着,他就抱着娄钰向外走去。
此时的厅内,经过了一番简单的布置,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成亲的架势。
只是,不同于别人成亲的是,这里没有宾客,也没有欢笑,有的只是众人的哀伤与不舍。
时宴就那样抱着娄钰进了喜堂,他几步走到堂前,在喜堂正中央停了下来。
影一影二想要上前帮时宴接着娄钰。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最后,两人不得不退回到原位上。
这次成亲,除了摄政王府的人以及他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因为时宴知道,他和娄钰是不被祝福的。若是他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必定会受到所有人的反对。
充当司仪的,是摄政王府的管家。
他看了眼时宴以及他怀里的娄钰,无声的叹了口气,才扬声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时宴便转过身,面向着门外,抱着娄钰跪了下来,对着外面的天地拜了一拜。
拜完,他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而这时,管家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二拜高堂。”
时宴的高堂早就已经不在,所非要说可以作为他高堂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便只有时胥。只可惜,他那所谓的皇叔,是绝对不可能让娄钰与他成亲的。
时宴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高堂之位,再次倾身跪了下去,拜了一拜。
二拜之后,管家的声音第三次传来。“夫,夫夫对拜。”
这一次,时宴将娄钰从怀里放了下来,他扶着娄钰与自己面对面的跪下,而后他扶着娄钰的肩膀,深深地向他行了个礼。
“礼毕。”管家高声喊道。
时宴并没有立马扶娄钰起来,而是对着他勾唇一笑道先生,你终于彻彻底底的属于我了,我好开心。”
就在时宴说完这话之后,突然有侍卫进门来道:“太子殿下,柴火已经准备妥当。”
时宴让娄钰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他紧紧地搂着娄钰的腰肢,嘴里喃喃的道:“再等等吧。”
侍卫没有办法,只得退了下去。
而说完这话,时宴就扶着娄钰站了起来,他再次将娄钰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喜堂。
他的步伐很快,他就那样抱着娄钰回到了他的房间。
将娄钰安放在床上,时宴紧紧地盯着他那绝美的容颜,眼中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他在床边坐下,笑吟吟的道先生,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时宴这话就像是砸在棉花上,毫无回应。
可是他却不在意,他脱下自己的鞋子,合衣躺在了娄钰的身边,他在娄钰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手也不受控制的紧紧将他抱进怀里。
他将头埋在娄钰的肩头,深深地嗅着属于他的气息。
这一刻,时宴仿佛有种感觉,娄钰并没有死去,他还像以前那样在他身边。
手不受控制的扯开娄钰的喜服,触碰到娄钰那没有丝毫温度的肌肤。他的肌肤还是一如活着那般细腻光滑,让人摸着爱不释手。
慢慢的,时宴的呼吸越来越沉,终于他忍不住了,贴着娄钰的耳朵道:“先生,我想要你。”
在这话说完的片刻之后,时宴接着又道:“若是你不回应,我就当你允许了。”
如果娄钰现在清醒着,他一定会忍不住向时宴翻一个白眼。他现在是一具“尸体”好吧,哪有人会让“尸体”回应?
他这分明就是起了色心,连尸体都不放过。
时宴当然没有变态到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娄钰的身体。他只是拉过了娄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下半身。娄钰的手无法握紧,他便用手握紧娄钰的手,缓缓动作。
那种感觉其实并不算多好,可是一想到这是娄钰的手在触碰他,时宴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点燃了。他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他埋在娄钰脖颈处的额,也被汗水浸湿。
终于在一声低吼之后,他发泄了出来。
发泄之后的时宴,仿佛脱力了一般,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娄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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