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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万人嫌(穿越重生)——讳疾

时间:2021-07-25 18:45:15  作者:讳疾
  这个惯例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范围其实只局限在参赛的车手和他们的粉丝之间,提出的要求也不会太让人为难,才一直保留了下来。
  薛慈不算他的粉丝。
  澄一白暗暗地准备钻这个空子,当然也不会提出太过火的要求,他正在思索着要怎么才能让薛慈答应下来时,便见薛慈目光含蓄落在他身上,似乎只是思虑瞬间,便轻声道:“好呀。”
  还没等喜悦冲昏头脑,又听薛慈温温和和地道:“不过惯例应该是‘最后的冠军’才行。澄一白,你和我也比一场吧。”
  澄一白怔住。
  薛慈……也会赛车吗。
 
 
第46章 失控
  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澄一白隐约预感到,薛慈所提出的“要求”或许并不如他意,他对这其中的危险发展十分抗拒,下意识逃避开对自己不利的选择。
  何况赛车也并不是普通的驾驶,就算将其当做生命一部分而热衷追逐的澄一白,也不会去否认其中的危险性。
  “薛慈,”澄一白斟酌地看着他,“这很危险。如果你对赛车有兴趣,我可以先教你一些技巧……”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基础的学习对我而言有些多余。”薛慈平静地看着他,“今天,就现在吧。我们来做一个赌约?落败者要满足对方的任意一个不触及道德和能力底线的要求。”
  原本作为胜利者彩头的小情趣被以一种更加正式的形式提出。出于双方的身份,不管是薛家受宠的小少爷还是澄家的继承人,都让这个赌注变得极具含金量。
  谢问寒在听到这句话后,平静的神色略微波动起来。他沉默地看了薛慈一眼——然后出乎意料地继续保持着沉默。
  他选择尊重薛慈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澄一白应该拒绝薛慈才对。但是看着薛小少爷低敛的睫,他一时心生荡漾,拒绝的话语重新卡在喉咙中,暂无声息。
  这对他而言是危险预兆,澄一白很少去做没有把握的事,但是现在薛慈的话对他而言诱惑力太大了,简直像是恶魔俯在耳边的低语,无数次诱惑他点头。
  不触及底线的……任何一个要求。
  他们私人的感情生活,当然也包括在这个底线里面。
  澄一白并不是个下流的小人,所以他不会提出多么卑劣或者过火的索求来,但是借此延长和薛慈相处、接近的时间,比如试做三个月的男朋友之类……这样的要求当然是被允许的。
  他心动了。
  “可以。”澄一白听见自己胸膛中,心脏砰动的沉重声响。低沉的声线顺着风清晰飘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答应下来之后,澄一白甚至有一种因为“胜之不武”、“趁人之危”而产生的羞愧感。
  听到他的回应,原本在一旁脸色窝火,阴沉着脸教训着某位车手的年轻队长也瞥头看过来。
  喜欢赛车这种刺激竞技的人里面出现“叛逆少年”的几率似乎相当高,这位年轻队长也挑染着一络暗红色的发,深刻英俊的面貌,情绪一向直白的不加遮掩,此时他满脸的不爽。
  而就算他对澄一白再看不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从洲城而来的车手很有砸场子的本事,所以当澄一白被约战的时候,他耐不住好奇地看向了薛慈。
  提出和澄一白对战的那个少年发黑如墨,露出的肤色却皙白,就是从他站立的姿势来看,也能看出少年是家教良好的世家少爷,一幅乖学生的模样。
  这种人对赛车的兴趣说不定还没有对书本的兴趣高。就算有车技,也是烂得出奇吧。
  希光满不在乎地想着。将这场比赛定义成了澄一白哄他小男朋友——噢,或许是未来小男朋友的游戏。
  但是他们接下来的对话,让兴致缺缺的希光,又把头给转了过去。
  薛慈在和澄一白商议赛车的地点。
  澄一白的反应出乎预料的剧烈,鼻子都皱了起来:“在这里?!”
  面对少年分外沉静的黑色眼睛,升起来的音调又渐沉了下去,澄一白很坚决地说道,“薛慈,弯天公路太危险了,对你来说很不适合。我们可以随便选任何一条赛道……但不是在这里。”
  “我记住了它每一段路程,每一条弯道。”薛慈并没有事先背过这里的地图,但是过目不忘的能力发挥了它应有的效用。随着飞行器传来的图像、和用仪器看到的场面,车道在薛慈的脑海中拼接为一张完整的地图。
  薛慈依旧很温和的回应他,“你可以跑完它,我为什么不行?澄一白,这个赌约不是送给你的礼物。”
  但那是不一样的。
  澄一白皱眉,犹豫道,“在今天前,我不知道薛家的小少爷有赛车的兴趣。”
  “那说明你对我缺乏了解。”其实那算是前世的兴趣,他独自实验过无数次技巧。而薛慈将这份兴趣保留下来,到今天仍不为人所知。
  “不管怎么样……”澄一白依旧犹豫。
  然后薛慈打断了他,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澄伯父当初也是这样劝说你的?”
  “……”
  “很好,”澄一白说道,“你说服我了。”
  澄家人一向不赞同继承人做出他们眼中的高危举动,推己及人,澄一白决定不在这件事上再追究。不过松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你的赛车?”
  “还没有准备。”薛慈说,“我可以现在买。”
  “。”
  澄一白重新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薛慈连合适自己的赛车都没有,又是第一次跑这样的高难度赛道,很难不让他生出累赘软弱的顾虑。
  薛慈说现在买就真的是现场买,他向那些车队车手提出了一个很难让人拒绝的价钱后,看热闹得正兴奋的希光说道,“不用这样。我的车可以借给你……当然,我队员的车也同样可以。”
  把车当“老婆”看的车手不算少,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希光为了看热闹也是不余遗力。薛慈感谢后表示愿意付出借用的酬劳,然后挑选了一辆相对而言中规中矩,容易上手的赛车。
  为了将硬件上的差距缩到最小,让这场比赛看起来不是那么的不公平。澄一白同样舍弃了他的猩红,而准备另选一辆赛车。
  在澄一白考虑要借那一辆的时候,希光看他一眼:“你要加钱。”
  澄一白:“……”
  他面无表情说:“好。”
  两人比赛的路段虽然同样是在弯天公路,但是受时间限制,澄一白提出不必跑完全程的需求。他划掉了最危险的中段赛道,只留下最后一截路程,然后略微有点紧张地瞥了薛慈一眼。
  薛慈这次没有反对,看过路程图长短后,点了点头。
  谢问寒看着那一条赛道,也垂下了眼。他面容冷淡,旁人难以猜测他在想什么。
  澄一白的审美一如既往的能在某一点体现出来。他挑选的赛车大体为跳跃的宝蓝色,就像他的座驾猩红那样显眼。
  而薛慈选择的赛车主体为银灰色,车体修长轻巧,具有极强爆发加速设备,是将速度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的赛车。当然,对弯天公路而言,这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优点,轻巧的车形和更快的速度都代表它更容易侧翻或者从山体上摔下去,不稳定的特性带来的是更大的风险而非收益。
  以至于薛慈在选择完赛车后,希光都有点迟疑,绕着车走了两圈——
  怎么看怎么不占优势。
  “这辆车有什么我没发掘的优点吗?”希光摸着下巴道。
  薛慈不介意为他解惑:“离我最近。”
  希光:“……”
  连他都开始怀疑,这个看上去很乖的小少爷是不是真的能比赛了。
  薛慈却已经侧身进入了车里,调节座椅的姿态看上去很专业,让希光暂时打消了疑虑,至少不是第一次碰赛车。他又看着小少爷脸上戴着的东西,叫住了他:“喂。”
  “把口罩摘下来扔了。”希光面无表情地说,“戴着那个,小心被闷死。”
  赛车内的环境和其他时候不一样,身体素质可以不好,但氧气不充足,影响到反应速度的话,就是车毁人亡的惨案。薛慈被叫住后顿了一下,态度良好地反省。
  “我忘记了。”
  他及时补救地,将脸上的东西摘下来,“谢谢。”
  车门合上。
  但年轻的车队队长却呆在了原地,直到赛车的轰鸣声让他醒过神——希光倒退了好几步,最终脸色通红地憋出一个字来。
  “操。”他骂了句脏话。
  刚才他看到的……
  希光顿时明白澄一白为什么会态度如此扭捏了,就算是他,也很难平常心对待才对。
  这个薛慈他怎么……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除了谢问寒,没人注意到刚才希光和薛慈之间经历的小状况,众人的目光都重新汇聚在赛场上了。
  这个地方角度不佳,但是用飞行器和望远仪器也勉强能看清楚全程。
  两辆赛车停留在他们各自的赛道上,等待着发令枪的响起。
  澄一白难得的心性有所变化,就算是他第一次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而在赛车上脾气相当恶劣的澄少爷,自己都没想过,他还有替别人担忧的一天……
  枪响,已经预热完毕的赛车在瞬间疾速奔驰而去,像是被拉张到极致的弓射出的那支箭一样。
  薛慈透过车窗和投映的屏幕,将面前弯弧极大的公路状况尽收眼底,脑海中也绘制着相对应的地形图。
  他精心测算好每一条距离,每一个弯道。
  手上的赛车触感极其陌生,薛慈的大多数经验,也远只停留在前世。但仅需要一小段距离的疾驰,曾被打磨的无比熟练的手感在那一刻尽数回归,薛慈仓促地进行完磨合,计算着现在的速度与动力加成。
  他的运算速度极快,眼底只有漫长延伸的公路,在这一过程中,甚至完全忘记澄一白的存在。在即将抵达第一个大弯道时,轻巧迅速的银灰赛车瞬间借由摆身加速。而从后视镜看到这幕的澄一白在那瞬间心跳微微失衡——
  太快了。
  薛慈的速度快的简直失去控制,根据澄一白的经验,他仿佛已经预见赛车会在阻力失衡后,疯一般地脱离栏杆桎梏,跌落山崖的场面,一时脸色无比难看起来。
 
 
第47章 了断
  他一时受内心贪欲蛊惑,答应了这场比赛。
  却从没想到这可能害的薛慈因此丧命。
  无尽的懊悔像地狱烹起的烈火般焚烧着澄一白的心绪,他面容微微扭曲,颤抖的手指攀在方向盘上,努力保持着精微的操作不出现失误,车体微微倾斜,阻挡在薛慈的车身侧边,试图通过撞击来产生阻力,阻挡薛慈的车身向外飞出的危险趋势。
  但薛慈驾驶的银灰车辆像鹞子一般,飞速掠去。
  澄一白的车辆落空,车轮的摩擦力几乎要溅射出火星,在空荡山谷中发出鹤唳般的轻鸣。
  这些意外也被其他人尽纳眼底。
  京市车队的车手们纷纷议论起来:“赛车好像失控了。”
  “不会出意外吧。”
  “情况不太妙,‘银星’的速度太快,要冲出赛道了——”
  “银星”是薛慈驾驶的赛车,而无需他人再解惑,就算不懂赛车的谢问寒也看的无比清晰。
  他手中紧握着望远镜,仪器上某个锋利边角深陷入他的掌心中。那双黑色的眸在瞬间覆盖上一层淡淡血色,而他的脸色苍白的如同鬼魂。
  疾驰着像是下一瞬间就会冲出赛道而腾空的赛车,让他全身的血脉都翻滚沸腾。又因为那危险趋势与可能,血液重结成冰,冷冽冰凌划破他身上每一寸皮肤,无比的疼痛剧烈。
  这些都没有让谢问寒畏惧什么。
  唯独远距他数千米,薛慈可能发生意外的几率,形成了巨大阴霾笼罩着他。
  “薛慈。”他用几乎听不清的气音,像是要将名字刻入骨血中的冷戾语气,“薛慈……”
  如果现在那些专心于比赛的车手们,有谁不幸地走神看到了此时的谢问寒,恐怕都会因为他那恶鬼般苍白可怖的神情而生出极大的心理阴影。
  但好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赛道上的激烈形式所攫取了,他们的目光大多都凝聚在“银星”上,看到它那几乎称得上失控的速度,也不免为之心惊胆颤,眼睛几乎要落出来。
  是危险情势带来的血脉偾张。
  在众人目光下的薛慈,反而很没有被瞩目的自觉。
  他没感受到命悬一线的危机,或者是想起和澄一白的赌约而激发好胜心。
  贯穿向前仿佛望不见尽头的道路和在一旁的宝蓝色赛车是他视线所能触及的全部,而压在操作杆上的手都用力的有些发麻。
  在肌肉因为疲惫而松懈前的一刻,薛慈完成了最后一步的操作,“银星”保持着高速甚至加速的状态漂移过弯,占据了大部分的道路。
  在来到第一个弯道时,精确压住那一条底线,险而又险地没有侧翻出界,反倒是保持着“银星”非同一般的速度通过了弯道发挥。
  这一幕来的太快,太稳了。许多人觉得只是眨眼的时间,好像危机就被化解完毕,薛慈的赛车已经抛下那条危险弯道疾驰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不同于澄一白超高难度和技巧的炫技,使所有人心跳加速为之捏汗。当薛慈完成漂移的那瞬间,观看比赛的人员都有一种……“就这么简单?”的感觉。
  倒不是说薛慈先前的状况就不危险、不让人心跳加速,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高速下代表的危机,推测出会发生的意外。但薛慈就是相当平淡地处理完了赛车多余的速度,发挥稳定出奇。简直像是在普通的驾驶而不是刚做出高难度的山道过弯那样……
  要用具体的词形容,就是“精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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