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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监护人，我只能问你。”莫天行既然不信任他，顾刃峰在这个时候更不敢利用权力去强行查看Omega的隐私，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谢楚城冷哼一声，又有些放心不下，打开终端正要拨通视频通讯，却被顾刃峰拦了下来：“他昨夜爬楼梯的时候突然昏睡踩空，找来医生看也只说他睡眠不足有失眠的现象。”
“踩空？他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谢楚城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跑到玄关要换上大衣，还未穿上又被顾刃峰阻止了：“他没事，我一直在后面跟着，接住他后也做了检查，身体没伤到只是人已经昏睡过去。谢小姐，天行不能出事。”
谢楚城仍旧不放心莫天行，如若不是顾刃峰说莫天行现在还在睡，她估计早就冲出门了。谢楚城站了好一阵腰有些受不住下意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抬头便看向前一夜让莫天行大方光彩的顾刃峰，是怎么都没发像战航那次指着顾刃峰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你让他把标记洗了吧。”
终生标记这个词语从数千年前沿用至今，然而以现代的医学手段早就已经能成功洗去Omega的标记，是以在这年代人人追崇个人自主的时候，AO之间的绑定与标记就更显得另类。
然而这句话无疑是踩到顾刃峰的底线，他因为莫天行的事本来就不怎么愉快，此时气氛更是冷了下来。
“你问我他怎么了，这就是我的答案。他洗了标记，身体就没事了。”谢楚城根本就不怕顾刃峰，还看着顾刃峰认认真真的开口：“你们Alpha就爱用信息素压制我们Omega，可是你想过吗，如果今天您或他都是Beta，他还会被您这样影响吗？”
人类第一性症是Alpha
Beta或者Omega，第二性症才分为男女，而现如今谢楚城说的话却直接揭穿了一些刻意被忽略的事情：“Omega惯于臣服被占有，我们从成年以后体内的携带的性基因链会让我们下意识想要交配渴望繁衍下一代。不谈历史就谈近几年包括联盟那里发生过Omega被Alpha强制发情引发的祸端，你把占有行哥哥视为理所当然，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先是人，才是Omega。是人，就会想要有自主权。”
顾刃峰从未想过向来张扬风风火火的谢楚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又听小美女继续说了下去。
“行哥哥比我、比我们认识的所有Omega都要坚强自主，可他也是Omega，你的信息素能决定他是否感到安全、能否不害怕、是不是能入睡。他不信你，可身体却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洗标记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谢楚城说完后客厅里静了下来，谢楚城懒得再看眼前人，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未喝下便听顾刃峰开了口：“我跟他之间不仅仅只是信息素。”
谢楚晨翻了个白眼，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一件事情----如若不是信息素，莫天行根本不会再让顾刃峰靠近。
真要探索所有的原因，追根究底只有一句话：莫天行在两人结婚的第一年吃了不少苦。她的行哥哥一直在安慰他说拒绝不喜欢的人本来就要划清界线不留半分念想，就像莫天行拒绝她哥谢浩然那样认真地回绝一切可能产生的暧昧。
这本该是最尊敬对方的行为，可事情真发生在了莫天行身上，谢楚晨仍旧感情先行的对顾刃峰耿耿于怀，因为那是她的行哥哥。
她的行哥哥理所当然地应该得到最好，不给他最好的Alpha都是彻头彻尾的坏蛋。
即便是帝国上将，都是坏蛋。
“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顾刃峰起身，他打开客厅的门时遇见买了早餐回来的高军，还未离开，便听见谢楚晨在身后开口：“我一会儿要跟行哥哥约会，您别打扰我跟他的约会。”
顾刃峰转头看了眼正喝着茶的谢楚晨，明明是毕业就失业的人，可她说话的时候气势实在赫人，自信满满却丝毫不惹人厌，是那些从小到大都备受宠爱的Omega。
是帝国大部分被宠着长大的Omega。
顾刃峰欠莫天行的又岂止是Alpha对Omega的情感？他欠了莫天行一整个童年的宠爱，以及童年时期本该建立的自信心与意气风发。
莫天行的寡言少语，永远都在克制自己限制面上所有的表情，最开朗的小孩成了最内向的成年人，原因也在他身上。
是顾刃峰认错了人。
害了他。
第九十八章 医生
莫天行醒来的时候脑袋仍旧有些昏沉。长年手里正捧着一杯热牛奶笑眯眯地看着他，Omega接过以后喝了小半杯才发现满室都是属于顾刃峰的气味。
“开窗。”莫天行开口，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拿过毛巾便进了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莫天行立刻就被室内的低气温打了一个喷嚏，他将窗口和上的时候便看见谢楚晨正站在楼下等他。
周六一直是他与谢楚晨出门的日子。
莫天行随意拿套衣服就套上，打开门一路快跑下楼，两人相互打了招呼莫天行便坐了进去：“你买了新车?”
“我哥的，他最近买了新的，旧的就给了我。”谢楚晨随口回答，她年初就考了自动驾驶的车牌，一直没用上，也是最近她哥看她越来越懒得出门挤公交，把刚还好贷款的飞车给了这越来越娇贵的妹妹，自己又去买了辆新的继续背贷款。
莫天行面色有些柔，开口询问：“他最近怎么样了？”
“老样子呗，他不知道你离婚了，以为你还喜欢上将，最近可能是真的死心了，听了爸妈的劝开始相亲了。”谢楚晨叹了口气：“结果我刚出来，他又跟我打听你。”
飞车还算舒适，莫天行想了会儿开口：“我只会让他难过。不见面不给一点机会，对他才是最好。”
“是啊。我一直觉得这样对不喜欢的人是最温柔的拒绝了，结果我哥一根筋，搞得我连你离婚的事都不敢说。”即使刚收了车，谢楚晨还是敢这么说。她做人向来挺双标的，没办法，她哥没有行哥哥十分之一的美。
莫天行失笑，却又听谢楚晨换了个话题：“上将今早来找我了。你从楼梯滚下来，我们这都快到医院了，结果你还是没打算跟我说？”
“医院？”莫天行一愣。
“我以前不问是因为以为行哥哥会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结果你身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谁都不说，我约了你的主治医生，就半个小时后。”
莫天行后知后觉的发现谢楚晨在生气，不像过去那样气得又吵又闹把大家折腾得又累又头疼，反而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安静很安静的说着话：“行哥哥答应过会让我知道的，结果你从战区回来前前后后去了三次医院你也不说。我看不懂那乱七八糟的医疗报告，行哥哥，我们现在就去诊所，让医生再检查你一次，我就站在旁边听。”
“小晨……”
“行哥哥，我在生气。可你现在是病人，我等你病好了，我才跟你吵架。”
莫天行怎么都没想过娇生惯养的谢楚晨会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他被往日大喜大悲如今气得沉着脸的谢楚晨唬住，又做了一次身体检查。
再然后暴怒中的谢楚晨眼眶就红了：“那怎么办？”
“调整期的症状愈发严重，失眠与焦虑让他无法调养好身体，莫先生下周的发情期体力可能会不足，唯一的方式是压缩发情期，尽早打开宫腔进行终生标记。”主治医生孙康怡已经将近三百岁是一个头发虚白的老太太，人到暮年反而看不得年轻人不爱惜身体，说话的语气像在训小孩一般极为严厉：“莫先生，这是你第三次的发情期。”
“太早打开宫腔会疼死的。”谢楚晨下意识的按住肚子，拒绝。
“他不会答应的。”莫天行开口，他看了眼谢楚晨后才开口：“去年的发情期……被他延长了五天。”
谢楚晨一愣：“人为延长？”
“……官腔打开后……他、他只弄后面。”莫天行从未想过会需要把这事说出来，难堪得低下了头。
诊所的房间一瞬间静了下来，却又在下一瞬被谢楚晨拍响了桌子：“那头禽兽！”
主治医生见过大风大浪，此时也不见生气，只又问了下去：“他弄疼你了吗？你是否愿意被他……弄后面？”
莫天行一下涨红了脸，他没想过面前的老太太问起话来会这么直接，全身都快烧了。
“我对你们之间的床事没兴趣，我只是得确保你们之间是否有存在强奸的风险。”孙老医生安抚了几句，这才听见莫天行羞得一双眼都红了，极为细微的点了点头：“没、没有强奸……他弄得很……很舒服。”
一旁的谢楚晨一下忘了生气，她曾因为见过莫天行这样的神态而失控地偷吻莫天行闯了大祸引来顾刃峰，然而今日猝不及防的再一次看见美人羞红的神态，又有些顾不上矜持了。
呜～又想亲行哥哥了。
不行，她还在生气，以后再亲好了。
“那就好。调整期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再次怀孕失败的话你身体很大可能性会进入绵长、间歇性的发情状态。大脑为了应付身体的高能量消耗先是会失去主见、判断力、注意力、间歇性失忆到最后会进入沉睡，所有决策归于Alpha掌控一直到你成功受孕，这期间即便是更先进完善的社会系统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你们私底下的情趣能适当推后，现阶段不能再让调整期恶化。”医生仔细的把调整期恶化后的结果说了出来，正欲说下去，注意到莫天行苍白的脸孔后莫名的静了下来。
“不会成功的。”莫天行的声音很轻：“孙医生，他不会让我怀孕。”
这话说出来就连一贯处事不惊的老医生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来：“胡闹！”
“行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楚晨狠吸了口凉气。
“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听得仔细了才会发现莫天行的声音在发抖：“他不会要我的孩子。”
连结婚时都不会要的孩子，更何况是离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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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晨又哭红了眼。
她生来好像就是为了代替莫天行落泪。
莫天行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劝说，想了许久才开口：“不是百分百会那样的。”
谢楚晨扑进莫天行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莫天行低声安慰着，结果安慰到最后自己也红了眼眶：“我已经签署手术同意书了，真那样的话，把所有的Omega性症都切除，我、我……”
莫天行说不下去了。
谢楚晨擦了眼泪，一下站了起来：“我去跟上将说，他说喜欢你的，他不可以……”
“他喜欢的是这幅皮囊，贪得是情欲。”莫天行打断谢楚晨的话：“这是掌控全局的机会。”
谢楚晨哑口无言，她突然想起那一个清晨顾刃峰对他说的话：“我确实只要拿他发泄欲望，因为我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调整期的事如果真的被帝国上将知道了……谢楚晨突然也不敢想下去了。在亲眼目睹两人的离婚收场后，谢楚晨信顾刃峰能给帝国带来最大的利益，却也不再信帝国上将能给莫天行什么。
她难过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莫天行。
“你别哭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她的行哥哥还在安慰她，连一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谢楚晨低头看了眼平坦的腹部，深深地吸了口气：“婚礼在下个月，行哥哥一定要好好的。”
“会好好的。”莫天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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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行下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累了，他在顾府不知不觉已经住了第三个年头，此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让赵管家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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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是一个干净且空无一物的地板，可莫天行仍旧记得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的冰冷。顾刃峰前几天抓着他跟他道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将要道歉，明明是他闯入了古念庭打扰了两人之间的事。
客厅静悄悄的，莫天行坐了一会儿便觉有些困，起身回房后进了浴室梳洗，没想到打开门的时候顾刃峰正站在窗边处理着手头的事情。
满室都是霸道的信息素，莫天行惊得下意识退了一步，顾刃峰却没给他逃跑的时间，一个踏步把人抱起。
“我就抱着你，你得睡觉了。”顾刃峰身手本来就好，此时也不给莫天行反抗的时间，一下就把人带上床。
“什么意思，你怎么……”莫天行剩余的话被压进棉被里，顾刃峰撑着他的后脑勺靠在胸膛上，打断了他的话：“小猫，睡了。”
莫天行挣扎中不经意扯到顾刃峰的衣裳，忙乱间发现顾刃峰手臂上都是一条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划伤，又细又长的伤痕几乎布满了整条手臂。
莫天行一下忘了挣扎，他直愣愣的看着那些伤痕，想不明白帝国的首都有什么可以伤害到面前的人。
“不碍事。你不能再失眠了。”顾刃峰拍着莫天行的背，他去了一趟山林飘车，毁了四驾摩托全身上下都是细细长长的树枝鞭痕，皮肤裂开又止了血，确保身上的血腥味不重后就回来家里了。
疼痛让他保持清醒，深刻的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
顾刃峰没打算让怀里的Omega知晓任何事，拉下了衣服盖住了伤痕开口：“你就当在履行协议，不要想别的。”
离婚协议的每一条条款都不要了，可是拿来哄一下怀里的人还是可以的。怪离婚协议也好怪他都行，莫天行生病了，而他的信息素能让Omega睡得好一点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有失眠。”莫天行趴在顾刃峰的身上，轻声否认：“我只是不想睡。”
“是小叔叔想抱着你睡。”顾刃峰从善如流，手上有节奏的轻拍着莫天行的后背：“你只是逼不得已。”
不能再从楼梯上滚下来了，下一次不在旁边的话怎么办？
莫天行还想开口否认，却在下一刻被顾刃峰下了精神暗示：“合上眼，不许说话。”
室内静了下来，莫天行趴在顾刃峰的胸膛上只听见强劲的心跳声，他呼吸的每一口气息都带有清新的土骚味信息素，恍惚中像是回到了无名星球的坟葬之地。
他的母亲、爸爸妈妈，就连他的小叔叔都永远地停留在那里。
迷糊间身下的人哼着一首歌，那旋律悠长而熟悉，莫天行脑里一团浆，怎么都想不起来那首歌在哪里听过。
再然后莫天行就睡了下去，是了，那是小叔叔以前为了哄他睡觉的时候唱过的儿歌。一定是做梦了，才能听见小叔叔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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