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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行回过神来挣脱了Alpha的手，这才开口：“我参加过，知道流程。”
他曾为了接近小叔叔而去了航站接凯旋而归的顾刃峰、也试过翘课去参与国庆的游行、更曾经因为知道顾刃峰顾会负责大赛的开幕，真正地开始学习操控机甲。
他怎么会不知道大赛的流程。
他追寻了一辈子的大英雄。
顾刃峰想起曾与叶城宏讨论的话题，却在最近才明白在他认错人的十多年，莫天行一个人做了什么，此时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我困了。”Omega在一片寂静中开口，他面上仍旧是面无表情，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冲口而出说出这句话。
“那早点睡。”顾刃峰温声开口，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过去十多年的错过，他道过歉了，便不想用再多的“对不起”去抵消。
两人梳洗完毕后各自上床，一片黑暗中莫天行还未睡着，顾刃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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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行隔天是因为窗外的鞭炮喇叭声吵醒，临时建造的营地并不能有效的隔音。他困得不行，只能大清早泡了杯咖啡，喝了两口后便没喝了。
原来赵管家泡的咖啡加了糖。
顾刃峰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两包白糖，一股脑地全倒进了那杯咖啡里。
“我不吃甜。”莫天行看着桌上那杯黑咖没再喝了。
顾刃峰也没逼迫他，转身收拾着两人睡了一夜以后留下的生活痕迹，再一转头便看见了那杯咖啡见了底。
Omega坐在床边耳朵红红的，正低头忙着收拾着唯一一条带出来的睡衣裤，折了一次都没叠好，正在褶第二次。
顾刃峰转身继续忙别的事，这之后空间扭里除了咖啡又多了一包包的白糖红糖焦糖蜂蜜巧克力，就放在他惯用的武器旁。
临出门前把那叠了四次都没叠好的睡衣塞回空间扭里。
两人抵达广场的时候已经聚集了数十万人，大家精神奕奕的为这场盛世助威呐喊，汽水、小吃、哨子、彩带等几乎都是人手一个，热闹得不行。这里随意一场门票都是数十万，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也只有这样才能承受高昂的星级旅游与门票。
舞台上还在放映出一场讲述机甲历史演变的话剧，莫天行没看过这样的盛世，一双眼盯着舞台有些舍不得离开。
顾刃峰拉着他进了包厢，包厢只有两张单人沙发，此时正对一个落地玻璃窗。这里拥有全场最好的视野，中间摆放了茶几，却比外头坐了五十个人的地盘还要大。
顾刃峰的开幕是最后一个“节目”，他难得空出时间来，与莫天行说了几句才发现他已经沉浸到台上的演出。
目光浅短的Omega果然什么都没看过。
太适合勾回家了。
顾刃峰对这样的庆典不怎么感兴趣，他看着面前的莫天行，从空间扭拿出了一本新的画册，熟练的勾出又一个轮廓。
包厢里的寂静与外头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此，莫天行一直看到中场休息，转头便看见顾刃峰正在拿着笔不知道的纸页上画了什么。
“我们几点开幕？”莫天行此时才发现时间的流逝，看着顾刃峰手中的画册，从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爱好。
顾刃峰扬眉看向莫天行，不动声色的把画册收回：“十二点半。”
莫天行皱了皱眉，不懂顾刃峰为什么前一天跟他提起的时候说的是早上十点。
顾刃峰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回答：“星网直播比不上现场来得让人身历其境。”
他带他来参与了这场盛世，让他看一下星际模拟大赛的开幕仪式。莫天行听明白了顾刃峰的意思，一开口却在逃避：“明晚我去小晨家里睡。”
Omega仍旧试图拉开距离。
顾刃峰悄无声息地应下，莫天行不觉间也跟他一样出门会交代行踪了。
两人正聊天的时候服务员走进包厢里拿了吃食进来。两人之间的茶几放下了一些小甜点，莫天行看着杯里的咖啡，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却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一双眼直直地看着服务员从托盘下亮出了一把刀。
几乎就在服务员亮起刀子的那一瞬顾刃峰就暴起抓住人，同一时间他身旁的Omega一双眼盯着刀子，从空间扭抽出了手枪直接打穿了了行凶者的腿。
所有的事情发生不过两秒，莫天行开枪的那一瞬顾刃峰已经压制住行凶者，那行凶者的五官都是被精神力震出的鲜血，嘴里的血连同大腿的都滴落到地上。
Alpha沉着一张脸对行凶者佩戴的微型镜头开口：“你们这种试探有意思？”
顾刃峰把人压了出去，等处理好事情下半场已经开始了，他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他的沙发被推到角落，Omega正坐在他原有的位置上，警惕的看着大门。
莫天行手里仍旧紧紧地握住手枪，却没再向无人星球上那会儿双手发抖。Omega面上平静得只在思考是否需要再开枪，少了害怕。
杨丽这数个月带下来的成果还是可观的。
顾刃峰走到莫天行跟前，Omega一开始坐着的沙发与地上多了行凶者的血，此时被莫天行抛弃了没在坐着。他缩在Alpha原先坐着的位置上，正睁着一双眼看着帝国上将：“又是联盟？”
“很大的可能性。”顾刃峰回答，他看着像要炸毛的莫天行，低声夸奖：“你反应能力很好，也足够冷静，很厉害。”
莫天行一愣。
顾刃峰干脆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把他沙发霸占了的莫天行：“这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
“保护你是我的责任。”顾刃峰开口，这个基地毕竟是临时铸造的营地，安保措施出了纰漏才会出了这样的事：“今日是我的疏忽。”
莫天行沉默了一阵开口：“因为你是上将，所以你要保护所有人。”
顾刃峰伸手牵过莫天行握着枪支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因为你是莫天行，所以我要保护你。”
莫天行下意识地把手枪收回空间扭，一双手缩在双腿间不让亲，声音却是平静的：“我已经会保护自己了。”
第一次被袭击是夏洛之星，他身边都是安保人员连一个灰尘都没挨上，而这一次身体的反应快得连他自己都惊讶，明明开枪射穿了对方的大腿，此时却觉得不舒服。
“我想抱你。”顾刃峰眼看着坐在自己沙发上的Omega快缩成一团了，他知道莫天行一直在跟他拉开距离也不会要他的抱，此时只能睁眼说瞎话：“离婚协议上也有这项条款。”
莫天行安静的看着顾刃峰：“你说过协议作废。”
顾刃峰一拉一带把Omega抱入怀里，两人席地而坐的看着包厢外下半场的盛典，回答：“但是这个条款仍然有效。”
沙发上残留的Alpha信息素果然没有直接坐在顾刃峰怀里的时候来得浓烈，莫天行缓过来后更是觉得身体有些热。
这不是梦境，不是深夜的时候流氓扒他的被单把他抓出来抱着。这是Omega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被Alpha抱在怀里低声说着最温柔的话。
“我喜欢蓝铃花的味道是因为拥有这份Omega信息素的人是你。换做别人拥有同样的气味，我便不会喜欢。”Omega所认为被信息素影响而产生的情感，不过是因为这份信息素代表了他。
莫天行手足无措地坐在顾刃峰怀里，忘了前一刻的袭击也忘了去看窗外四年一次最大的盛典，满脑子只剩下要不要挣扎。
再不挣扎脑袋就快烧坏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提问
莫天行还没想好要不要挣扎的时候，门外便传来通知提醒庆典就要到了开幕仪式。
几乎是门外传来声响的一瞬间Omega就从顾刃峰的怀里跳了起来，他面上余温未退，张口的声音平静得不行：“到时间了。”
顾刃峰看着几乎快弹进墙角的莫天行，他难得能抱一次不会反抗的Omega，此时也不强求什么，只开口：“带你看看黑豹II的结构。”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后台，这里好歹比起前方的声响少了许多，许多人看着顾刃峰下意识就是站直了身体行着标准或不标准的军礼。
星际模拟比赛会热起来几乎全是顾刃峰一人的功劳，战争时期的视频流出、早几年他亲自操控着机甲完成一个又一个的高难度动作、宰杀了无数的虫族，除军队以外，他最受欢迎的地方便是这里。
“上将中午好！”
“旗开得胜！”
“帝国永存！”
此起彼伏的声音，顾刃峰朝那些人对视打招呼，下意识将莫天行抱入怀里。这里刚重新排查了所有人确保并无更多来暗杀的人，可顾刃峰真带着莫天行来到后台眼看着人群便又有些后悔。
他只顾着袭击的暗杀者，却忘了莫天行最是忌讳摄像机对着他拍摄。
前方自有安保人员在开路，有人在拍照，莫天行看着那乌黑的摄像镜头配合着躲在Alpha的怀里，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顾刃峰皱下眉头，他朝最近的安保人员使了眼色，拉着莫天行，脚步又快了几分，一路来到了黑豹前。
早有一群记者在等他：“这是您主持的第四次大赛，有什么想对观众们说的吗？”
“帝国永存。”顾刃峰第四次重复了同样的话。
“哎，莫先生也在啊？你们旧情复燃以后是不是好事将近？您这也算如愿以偿得以怀上上将的孩子了吧？”记者注意到一旁沉默的莫天行顺口问了两句。
莫天行看着举到他面前的话筒却没有答复，只反问了一句：“我怀上了？”
围观的群众不知是谁来了一句：“要不是这样你还有资格站这里？”
群众几乎是默认能留在顾刃峰身旁的唯一原因，是因为Omega怀孕了。
顾刃峰面色一沉，他对媒体向来不喜，此时一把抓住正飞在他俩面前的摄像圆球，将之抛在另一头的摄像圆球，两颗飞球眼看是坏了。顾刃峰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私事无可奉告。”
莫天行抬头看了眼重新将他拥入怀里的顾刃峰，大厅静悄悄的无人敢说话，而他身后是他眼馋了很久的黑豹II。
“现在就去。”顾刃峰知道莫天行要什么，他没忍住让一旁的涵斌将整个大厅的摄像头都卸下来。
大厅人多，却没人敢说话了。
莫天行转过头无意中对上其中一名记者，那记者激动得开口：“正君也要上机甲吗？”
莫天行闻言点头，抬头看着沉着脸色的顾刃峰，包厢里的片刻温情更是衬出Omega此刻声音的冷静：“还拍吗？”
“不会再拍摄了。”顾刃峰回答，本来只是一手圈着莫天行，说完这话后他干脆连另一只手也圈在莫天行腰侧，盯着身边的人将正拍摄的摄像头都撤了。
“上将的保护欲真重。”一名戴眼镜的记者试图缓解气氛：“正君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莫天行没明白那记者口里的幸福，表情有些空白，木然的看着顾刃峰。
“正君要研究机甲内部结构也不是这个时候吧？”不知谁说了一句：“大赛开幕仪式这么重要，浪费了上将的时间……”
那人剩余的话没说完，一旁的安保人员已经找到他，正将他请出大厅。
“走吧。”顾刃峰开口，前方自有人挤开人群，他只需要护着莫天行便顺利的将剩余最后的几步路走完，来到了黑豹II前。
这是第二代的黑豹，比上一代小了两米三，却更为灵便快速，也是顾刃峰这一次出征用的主机甲。四年一次的大赛本身就是为了宣传与震撼人心，提醒一等二等星球的平民他们仍旧处于战争时代的最佳方式，而今日顾刃峰操控的机甲也有隔空向联盟示威的意思。
莫天行看着黑豹II好一阵，想了一阵开口：“启动黑豹。”
沉睡中的巨大机甲仿佛活了过来，先是豹眼发出亮黑色的光芒，而后处于豹刑状态的机甲长出了大口，低着头提供了一个出入口，从里头发出了一个电子声音：“正君中午好。”
两人在周围人的骚动中一同走进了机甲内。
黑豹本来应该是一人操控的机甲，顾刃峰人又生得牛高马大，此时机甲操控室挤了两个人，便更显得拥挤起来。
“你坐。”顾刃峰指着操控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
“我不会手动操控。”莫天行拒绝，他上星网自学那会儿也只学过脑控机甲，这里的操控平台他虽然认得出来，却不怎么熟悉。
“我在。”顾刃峰还是让他坐下，打开了操作平台。机甲操控室一般起码会有四个个不同大小的屏幕，其中两个屏幕是挤着四个方向的广角摄像头，而两个屏幕是机甲各项数据与敌方的数据分析。这些屏幕都会补抓到操控者的眼睛瞳孔借以放大或缩小屏幕呈现不同的角度或数据，而顾刃峰做为上将，他的操控室的屏幕即使在非战争的状态之下仍旧有高达十个屏幕，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更多。
他的操控台也更为复杂----机甲的、战航的、宇宙间各个停靠站的战火调配、自毁系统、紧急核武器、帝国各个星球战力调配所需要的认证等全挤在了黑豹上。
长年的设计在黑豹面前就像个玩具。
莫天行低头看着那面代表整个帝国的战斗调配操控台，嘴唇都吓白了。
这是帝国整个核心。
“手续认证很复杂。”顾刃峰站在莫天行椅子身后仅剩的一点空位，弯着腰越过椅子上的人启动了机甲。
“我不应该在这里。”莫天行还未站起就被顾刃峰重新按在了椅子上。
机甲已经启动，顾刃峰双手操控着机甲，几乎像过去几个月一样抱着人，让机甲飞往开幕仪式的中心。
典礼上观众几乎是在拼尽全力的呐喊欢呼，然而莫天行只看见了他们的喜悦，耳边听到的只有顾刃峰的声音：“全手动最为复杂，但是可以更细微的支配……”
主持人似乎在说什么，黑豹停靠在了舞台的正中心，莫天行抬头看了眼说话中的顾刃峰，低头看着那双比他还要大的手正握着他的手，拉着他去操控全帝国最为重要的机甲，没有之一。
大材小用。
主持人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机甲内，莫天行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顾刃峰即使在教导他的时候仍旧在注意着周遭的事物：“……第四次的重复主持大赛是否会觉得无聊呢？”
“不会。”顾刃峰低头看着莫天行，缓缓地开口回答。
视频里的主持人透过麦克风大声的询问观众：“你们会不会想要别的人来主持开幕仪式啊！？？”
这是一场盛宴，所有的人几乎都喊破了嗓子，声音沙哑且难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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