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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行摇头，他双手抱着顾刃峰的后背几乎要将自己融入顾刃峰怀里，抬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像是哭过。
顾刃峰手忙脚乱的抹去莫天行湿润的眼角，发现到自己全身都湿得没法擦干莫天行脸上的水迹时更是皱下眉头：“吓到了？那下次带你去那些旅游胜地看大家都喜欢的风景，文老这里以后不来……”
三年前那场蜜月旅行，在顾刃峰的眼里一直及不上这片海洋的半分。顾刃峰怎么都没想过他会在三年后带着莫天行来看他最尊敬的前辈。
“要来。”莫天行急急打断顾刃峰：“还要来，我也想保护这里。”
文鳐鱼跟他说谢谢了，他要来这漆黑如墨的海底再看看它。
顾刃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莫天行仍旧抱着他……他恍惚发现了什么，将人抱得更紧。
操控室里的水位在下降，两人全身都湿透了，顾刃峰抱着反应过来羞红着耳朵的莫天行坐在了较大张的椅子上，而后者只假装专注地睁着大眼看向室外的海景。
他怎么突然就要顾刃峰过来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这机甲并不是顾刃峰送给他的双人双驱动机甲，这机甲是一款老式机甲拥有极品的海底活动能力机甲，是以一开始就不是设计给两人同坐，更何况是顾刃峰这种比普通Alpha还要高出一个头来的人。
两人坐一块儿便显得有些挤，然而顾刃峰巴不得天天这样，先是亲了亲莫天行发红的耳朵，这才拿起操控台上的头盔戴在了莫天行头上。
机甲重新启动，顾刃峰第一次从机甲操控室里观察莫天行的操控状态，被他遗忘在外的机甲被收入空间扭里，莫天行随着顾刃峰的示意继续反而原地返回。
这颗“星球”太大，即便是以机甲的全速，都无法在短短的数个小时全都游历。回去的路上顾刃峰带着莫天行绕路，来到了一个海中湖。
海中湖的形成极为罕见，那是因为不同密度的水形成了明显的隔阂而导致了湖水与周围的海水从流动性、颜色等各个方面的差异。
“湖很深，检探器下行到十二公里的时候器械被水压挤得变形，我在撤退之前看过检探器镜彻底损坏以前的最后一个画面，镜头是一个橙红色的珊瑚海，会发光，周围都是蓝色扁平的小鱼，都不是星际生物百科中有记载的品种。”
莫天行听得似懂非懂，一直到顾刃峰开口：“我们下去看看？”
莫天行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他不会游泳。
“不碍事，这里有空气丸。”顾刃峰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莫天行机甲的操控台下拿出了一排药剂，打开后塞了一颗进莫天行嘴里。
两人最后还是下了去，顾刃峰抓着莫天行的手来到湖边，莫天行这才发现湖水的沙子隐隐带着绿色的微小颗粒。
两人在湖边坐下，周遭粉红色的水母飘荡在海里，顾刃峰示意莫天行将脚放入湖里，后者在发现到湖水的不一样时候一下睁大了眼睛。
湖水表面看上去平静其实里头波涛汹涌，流动的水域密集大，脚放进去后便明显的感觉到被挤压的感觉。
然而流动性张施有度，这莫名的让莫天行觉得这像是按摩。水流的力道不轻不重，莫天行被顾刃峰抱着避免飘浮起来，一双腿尝试着在里头搅动，撩起泡沫又冲上去打碎，像个小大人似的玩得严肃又认真。
两人在水里不能交流，顾刃峰下巴扣在莫天行肩上看着莫天行的侧脸，双手抱着忙着踢水花的Omega，眼神专注而深邃。
顾刃峰很少看到这样的莫天行。怀里的人像活了过来，不再是刻意弄出来的清冷模样，而是克制着、小心翼翼地试探这片海域。
顾刃峰想倾身吻住莫天行，却知晓一旦亲上去便会吓到人，会让Omega重新生起戒备的情绪而克制着不敢再玩水。
Alpha实在是舍不得破坏Omega此刻小心翼翼的试探。
深海的光并不明亮，却足够柔和得看得见对方。
他们难得远离了所有人，整颗“星球”只剩下他们。那个装出来的冷漠在一点一点的，用着全世界最慢的速度在消失。
顾刃峰抱着莫天行在看着它的消失。
他想告诉怀里的人他不会再犯错、认错人，Omega也不需要再害怕找任何借口，就连在海里踢水都显得小心翼翼，带了克制。
他还想告诉怀里的人，他不需要五感，不需要味觉、也不需要嗅觉，咖啡的醇香、曝晒的棉被、雨后的天晴……甚至抛开了蓝铃花的信息素，仅仅只是莫天行三个字，便足以让顾刃峰用一辈子去记住这份美好。
想说的太多，却在海里什么都不能说。
想得太厉害了，也只能抱紧了人看着Omega的侧脸，也只能看着。
他在小心翼翼地玩水，他在小心翼翼地看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宇宙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海草突然暗了下来，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莫天行一下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吸了口凉气，下一刻就呛着了海水，海水的咸冲入鼻腔与嘴里，恐慌还未爬上心头，顾刃峰侧身吻住了他。
海水涌入嘴里带了咸、微冷，甚至不是最平常接吻的触感。
没有任何的 Alpha 抑或 Omega 信息素。
他们处于的海底本来就极深没有丝毫的阳光，一片黑暗中周围粉色的水母群突然像是被触及了什么开关，从第一、第二只……数十只的水母一个个“亮”了起来，圆滚滚的顶端是透明的淡蓝色水体，水母体内的构造变得清晰可见，从 正面看上去里头的构造像是亮粉色的眼瞳，唯独中心点仍旧是透明的。
然而最惊艳的却是水母的触角，那数不清比头发粗了些的暗红色触角形成了独特的角度，一根根的绽放在深海里，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不同的海底烟花。
莫天行却看不见最灿烂的海底烟花，他眼里只有顾刃峰专注看着他的那双眼。墨色的眼瞳反映出周遭的海底烟花，本该是最璀璨夺目的时刻，目光浅短的Omega只需要一个转头就能看见数十只水母在他的身旁绽放。
那一朵朵像是被按下静止键的水母群，停留在了绽放时最美好的时刻。
可莫天行却被顾刃峰凝视他的目光盯在原地，他被抱在Alpha怀里，在海底最深处、宛如静止的时光中安静的接吻。
没有任何的Alpha信息素，却还是在亲吻对方。
根本不是调整期需要的触碰与接吻。
为什么没有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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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升上海面的时候已经入了夜，顾刃峰带着莫天行回到了小型战航，让他先去洗澡。莫天行没听，他身上挂着一条特别大的毛巾，上半身都被盖住了，却只依依不舍的看着越来越远的文鳐，拉着在操控战航的顾刃峰：“前辈……”
莫天行话到一半就没说了，他头发还在滴着水，水珠略过眼睫毛似乎又让一双眼变得更大更湿了。
“我们下次再来。”顾刃峰仿佛明白莫天行在想什么，开口回答：“再去看看文老。”
莫天行点头把手缩了回去，却被坐在椅子上擦头发的顾刃峰抓住了：“小猫。”
莫天行下意识看向顾刃峰，而后对上了顾刃峰温柔的神色。莫天行看着顾刃峰有些发愣，重遇后的顾刃峰是霸道不可一世的，而面前会笑的顾刃峰……跟了他二十年的记者媒体，都拍不出这样的一张照片来。
“有什么想要的想看的，像现在这样让我知道，我尽量满足你。”顾刃峰拉着莫天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拿着毛巾擦拭着莫天行的头发。
莫天行低头躲开了顾刃峰不经意间擦拭到的耳朵，像是没听见。
顾刃峰习惯了闷葫芦的性格，他本不是多话的人，这几个月来硬生生改变了许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帝国最远的 一个空间跳跃后有一个地方能看到数十百年前的帝星，我在那里看见了百年前的帝国机甲之父陈浩特。”
机甲之父陈浩特是百年前的一名伟人，如果不是他留学归来的时候从联盟带了大部分求学期做的研究与资料搜集，帝国的机甲根本起不来，更别说对上这么庞大的虫族军队。
这样的伟人在投身研究一辈子机甲的莫天行眼里几乎跟偶像没两样了。
宇宙茫茫，帝国联盟都各自通过不同的研究证实除了“他们的宇宙”，还有“别的宇宙”的存在，而这些不同的存在的边界点，流逝的时间也不一样。
当光影的流逝有所差别，折射在特殊的地点时便能看见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机甲之父。那一个时空的机甲之父仍未逝去，他才刚上大学，正接触着机甲的前身----理论物理。
莫天行下意识地看向了顾刃峰。
“想去吗？”顾刃峰低头看着面色微红的Omega，轻声询问。他不懂乱七八糟的科学理论以及实验，他只是在很久以前看过一次，便让几名时空研究员长年驻守在那里。
Alpha希望坐在他腿上的Omega下一次目光不要放得这么浅，只要一个北霜之星。行星的诞生到死亡、消逝、化作虚无……所有的所有，顾刃峰都接触过。
顾刃峰想带莫天行去看整个宇宙的奇景。
“陪小叔叔去看，好不好？”顾刃峰却没让莫天行开口要求，战航重新进入宇宙，这个战航太小连浴室都没有，是以好不容易弄干了身体，顾刃峰便把拿过来的衣服塞进了莫天行手里：“累吗？”
莫天行低头看着手上的衣服，兴奋劲儿过了以后他确实觉得疲惫，此时被问起便不自觉的点头。
他看着顾刃峰又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这战航为了储备更多的能源武器没有任何的隔间，而每一次的胡来都是顾刃峰在主动。
本来也该习惯了，只是顾刃峰从离开帝星以后就像是打了兴奋剂天天折腾他，他体质再好也没法隔天就把情欲的痕迹全消除，此时更不敢在顾刃峰眼皮底下脱衣服把生出什么事儿来：“不许看。”
他的声音很轻，根本不知道说出的话在命令着自己的Alpha。
“好。”
顾刃峰依言闭上眼睛，莫天行看着他一阵确保他没睁眼便脱了上衣，露出了没晒太阳后又白了回来的皮肤。只是顾刃峰再怎么小心仍然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许是帝星憋得太狠或者是想帮莫天行熬过这个困境，莫天行反正是不信后者的。
上衣穿上后莫天行才脱了裤子，一双白溜溜的腿在晃，还没抖开裤子，战航一下传来剧烈的震荡，伴随着顶头的白灯一下变了红色。
莫天行站立不稳一下往前跌，顾刃峰睁眼迅速地看了眼莫天行，他接住莫天行后带着人一下回到战航的操控台上，迅速的调配各项画面。
莫天行才站稳便发现顾刃峰已经一口气发了三颗能源炮，双眼看着一个个的光幕，一双手在操控台上快得几乎都成了残影，语气却极为轻松：“系好安全带，还不困的话就好好看着，一会儿跟你分析战况和选择。”
莫天行也知道出事了，只乖巧地坐在了战航内唯二的椅子上，才系上安全带战航猛地便往下冲几乎把他抛在半空中，再然后莫天行才看清了偷袭的是七台战舰，联盟的战舰！
顾刃峰面上仍旧轻松，他飞快地操控着战航飞向其中两艘战舰，一路躲闪着对方射击的能源炮，离得进了才突然发了两颗能源弹。
莫天行看得真切，那不及手臂粗的能源弹直击对方的能源盒，己方战航飞离的时候那两台战航几乎是同一时间爆炸。
宇宙的战争悄无声息，战航毫无舒适度可言，与顾刃峰在操控台前的不动如山相比，莫天行坐在椅子上仍旧被甩得东歪西倒，仍旧死死地看着战场的每一息变化。
顾刃峰似乎在笑，只是眉间仍旧带着怒气，看上去比高军还要凶。
战航在一个个的能源炮里穿梭，莫天行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顾刃峰带他出来的战航这么小，然而他现在却明白了----也只有小巧的战航才能迅速有效的避开一个个攻击。
眨眼之间敌方的战舰又被毁了三架，两架战航见势不对一下分开往两条不同的方向逃跑，顾刃峰往其中一个方向射击了两颗能源弹，追向了另一艘战舰。
第六架战舰爆炸的时候顾刃峰反而让战航停下，只是他仍旧在操控着什么，莫天行盯着光幕，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好像发现最后的能源弹在抵达敌方战舰不足五米的时候突然加快了速度，两颗能源弹一前一后，前端的那颗子弹射入战航，而第二颗能源弹进入了同一个洞孔，紧接着在逃跑的战舰停留了下来没再动。里头的人死了。
莫天行紧紧握着胸前的安全带，他比顾刃峰还要激动，一直到危机解除他松开了安全带，一溜烟地跑到了顾刃峰面前。他看着顾刃峰的一双眼在发亮，战航只消耗了不到 15%的能源武器，激动得手都在抖。
七对一，全灭。
顾刃峰正与赶过来的傅胜隔空交谈，联盟派来的战航型号颇为先进，但作战人员毫无经验的结论。
这是狗急跳墙了。
“联盟这是给我们送科技成果？”傅胜高兴得不行。敌方的战舰一直是双方最好的研究点，只是他们这次带出来的研究人员已经分散在了宇宙各个角落，赶过来仍需一段时间。
两人正聊着傅胜冷不防地叫了一声嫂子：“……嫂子会拆战舰吗？”
莫天行猝不及防的被叫到，下意识的回答：“选修课的时候只接触过理论，没碰过实体。”
“想试一下吗？”顾刃峰转过头看向莫天行，许是太过激动了，他忘了裤子没穿，但好在上衣很长遮住了重点部位，只是顾刃峰仍旧重新摄像头有没有打开。
莫天行转头看向被抓取的联盟战舰，一双眼亮得不行，应了下来：“想试。”
顾刃峰与傅胜聊了几句后便挂了通讯，一手摸上莫天行微凉的大腿：“不冷？”
莫天行吓了一跳才想起自己没穿裤子，他一连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顾刃峰，迅速的拿了裤子盖住了膝盖处被顾刃峰前一晚抓出情欲痕迹来的腿。
顾刃峰经历过偷袭后也没再掉以轻心，他干脆拉着莫天行来到操控台旁的椅子上坐下，眼见莫天行毫无睡意，干脆一心二用询问起莫天行对于那场偷袭时的几个关键点。
莫天行不是传统的那类上战场会高谈阔论舒缓压力疑惑阴沉沉的只想杀死虫族的人，顾刃峰间空看莫天行的时候他总是认认真真的像个学生一样提问回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两个小时内屠杀了上百只的虫族。
顾刃峰对莫天行教得仔细，一直到顾刃峰等了一阵没听见莫天行回答，一转头才发现莫天行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大清早的跑出来，先是屠杀了海面上漂浮的虫族，后来操控着机甲在水下移动飞行，人还没习惯就被顾刃峰拉进海里认识文老，后来看了翅膀看了烟花，出来后又遇上偷袭，如今兴奋劲儿一过，莫天行模模糊糊地便睡了过去。
被擦拭过的头发仍旧有些凌乱，顾刃峰摸着莫天行的头解开打结的发尾，将Omega抱回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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