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仙古岛屿归属,其实只是一票而已,算是通个气,仙古岛屿乃是修炼一道能人异士安身修炼之所,却不是炼药师、炼器师们喜欢的地方,而他之所以次次都到,也是想看看偶尔会出现在这等场合下的器村至圣易明镜本人。
奈何这回没有,甚至阵宫宫主也不在,既是跟神子有关,自然不可能知会器村至圣的。
众教主各种向神庭宗主道贺,这些年神庭对待那老祖的态度,从那老祖有需要也不知会神庭宗主,真要算起来那位老祖和本教的关系,或许还不如外教的他们。
神庭宗主应得很尴尬,能感觉到在场没人真心,主要是各位太宗前辈对那老祖的态度,再加上他自己的漠视,现在再以老祖为尊还来得及吗?
神庭古钺尊者大喜过望,顿觉仙古岛屿归属,他很有希望,在场就他一位当世古尊出自神庭,要知道那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神庭老祖!他们那位神庭老祖竟然近水楼台!
原本沉着脸的天道院院长,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们天道院与之同行的弟子最多,其中更包括他最为看好的天道院大公子。
尽管这次圣山行令他大失所望,让他想回避对方待遇相关问题,可天元修为尽失或许并非纯粹的祸患,而是巨大的机遇,可不能让那些见识浅薄的执教或者弟子们过于乱来,等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便回天道院庇护天元,那时受尽冷落的周天元应该会死心塌地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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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小宗。
陆晏宁气呼呼地瞪着他哥和风光霁月的金天机,想说的话憋了回去,转身就走。
穆芝的纳戒之中,那块积灰已久的通灵阵石也久违地闪现光华,穆芝完全没注意,他的通灵阵石持续闪了一整晚,穆芝老道以为是通灵阵石坏了,嫌魂念吵人,一巴掌给拍了个稀烂。
金天机和陆形云并排躺在床上,起初还很安分,或者说太安分了,满脑子只想怀抱旁边的人睡觉的金天机,心想自己根本不需要睡觉,但很快形儿就要入睡了……
但他睡着了,半夜醒来,怀里成了个竹夫人。
陆形云不在房间。
金天机出去寻了许久,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怎么竟坐在一处不低的树梢上,问:“你在做什么?”
“在看月亮。”
“需要我陪你吗?”
“你也想看月亮吗?”
“不,我想看你。”金天机道。
陆形云一时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身下树枝微微一晃,旁边多了个人。
金天机在他身边坐下,看那并不如他侧颜好看的星空,直到远处地平线隐隐露出鱼白,两人竟就这么坐到了天亮,谁也没再打破夜里的静寂。
陆形云耳朵发烫,身上被凉风吹得很冷。
晨光熹微,算着时间应该有人要醒了,昨晚惹毛了对方,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早饭吃。
陆形云轻嘶一声,道:“带我下去吧,天机,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哪儿麻了,是这儿吗?”金天机按了按他的腿。
“唔……谢谢。”
金天机一把捞起他的腰,直接瞬移到了树下,陆形云站稳才发现有点头晕,往后踉跄一步,背靠着树干,金天机赶紧上前搀扶他,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按着树干,把他圈在臂弯中。
两人离得很近,陆形云背靠着树望向他。
金天机看着他的唇。
突然有种奇妙的,从未有过的冲动。
于是他顺着想要,缓缓垂下了头。
俊颜缓缓靠近,停在了距离他鼻尖半寸处,又有移开的迹象。
陆形云停止呼吸,略微难以置信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想知道神子殿下要做什么,以及他以为神子殿下要做什么,是他在期待什么。
“我可以对你,做我现在万分想做的事吗?”略沙哑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陆形云脑子又是一嗡,心脏漏跳了一拍,完全无法拒绝,心虚到无法看他,十分不自然地道:“……你可以试试?”
金天机握着他的手,打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颚。
陆形云猛地闭上双眼,他的唇碰上了个十分柔软,触感好到令他恨不能窒息的光滑嫩软之物。
金天机捧着他的颈,唇碰上了他的。
陆形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长睫刮动他脸颊,能接触到的面部肌肤也超乎想象的软和,甚至和他接触的手,不是他的错觉,让他感觉自己的手掌粗糙如柴,而对方身体上的一切都在他想象之上。
只是非常点到即止的一触及分。
陆形云却仿佛时间过了一个百年,整张脸揉到了一起,眼睛根本不想睁开,他知道谁正在看着他。
“形儿,是我让为难你了吗?”
这声音太犯规了吧,竟然是带着歉意的。
“没……”陆形云哽了下,缓缓睁开眼,眼里水光潋滟般,实在是给急的有那么一丝狼狈。他体面地用力,轻易地挣脱开来对方的手,自己双手交握,有点自惭形秽,又想到刚才做了什么,他脸红到耳根,偏过脸去,耳朵红得仿佛能滴血。
金天机喉间滚动了下,想舔。
金天机对自己有想要做的事感到亿万分的欣喜,见形云大概是被他的流氓气质给吓到了,恢复正经,道:“你方才是因为不习惯瞬移吗?现在头还晕不晕?”
“还好……”陆形云现在不只头晕,还心跳加剧,不知道怎么看对方,怎么看都跟先前感觉不一样,他头一次尝试这种事,不知道这会发展成怎么样,以及他虽然偶尔对神子殿下有想法,但都在可控制的范畴,现在有点不可控了,他连心脏都没办法放缓。
金天机认真地道:“那你需要和我多多练习,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应,多瞬移几次就习惯了。”
陆形云都快烧红了,道:“我可能只是没睡好。”
“那也得和我多练习,我想要你习惯我,这样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只管开口,而不是客气又客气,询问又询问,”金天机道,“你只要问,我肯定说好,天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多带我一起玩,我空有神力无处施展,也很无聊的。”
“是啊,你都无聊到调戏我了。”陆形云发愁。
“这不是无聊,这是我想亲。”
陆形云视线撞进了对方那双仿佛无情却又无限深情的瞳眸,心脏漏跳了一拍,道:“这不也叫调戏。”
金天机唔了一声。
“我答应你!我一定经常叫你一起玩,直到你嫌烦为止。”陆形云赶紧避开话题。
“那挺难的。”金天机道,“我对形儿的好感度有星空那般深邃,形儿很难让我感到厌烦的。”
“我觉得你说的这是我。”陆形云觉得他对这人的包容度才有星空那么大,大陆那么宽,他觉得不只是他,但凡被神子殿下缠上的人,恐怕都无法拒绝这个宛如长在人隐秘欲望上的存在。
“那便说好了,要经常带我一起玩!”金天机道,“现在做什么?”
“晏宁醒之前,我们下山给全家买早饭吧。”陆形云道,“下山,进城可以用瞬移吗?”
“可!可!可!”金天机拿他没办法,笑着抓狂,“你还问!那我是不是得问你,我能搂你腰带你瞬移下山吗?”
陆形云表情怪怪,除了搂腰不能拉别处吗,但这么问很别扭,意识到对方又在调戏自己,他干脆点头到此为止。
金天机一把搂住他的腰,还是双臂环住他,双手在他身后交叉的那种,陆形云一脸错愕,这不是为对方洗澡的时候他做过的姿势吗,他没这么近这么过火吧……
就好像贴身拥抱一样。
他们回来后把买回的早点摆好,陆晏宁所在的屋子的门开了。
穆芝老道自己造了处金碧辉煌的高楼,外头光鲜,但里头还没来得及雕琢,所以最后他爹娘一间,陆晏宁一人住一间。
瘦小伶仃的身影没找到昨日爹娘换下的旧衣服,却见另一边的枝头上飘着一件件衣袍。
他愣了下,默不作声地来到厨房,打算下山挑水做早饭,却见三大水缸都满了。
桌上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鸡鸭鱼鹅,还有包子,豆花,精致的糕点。
不知为何,一股酸涩之感涌上鼻尖,陆晏宁眼睛泛红,吸了吸鼻子。
陆形云昨晚根本没休息,正躺在藤椅上浅眠,金天机在旁边守着他,时不时拿起那让他颇为新奇的蒲扇,给躺着的人送去阵阵凉风,驱走不长眼的蚊子,就听到一声呐喊。
“哥!”
陆形云唰地睁眼,眼里布满血丝,表情挺茫然,脖子僵硬地翻身,差点没从藤椅上栽下去,好在金天机及时搭了把手,形儿也真是的,又忘了没有修为的事,竟然敢熬一整晚,做那么多事,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是这人忙完以后,可能打算在树上睡半宿,他过去以后,好嘛,坐到天明。
“天机哥哥好。”
“宁宁好啊。”金天机温声道,“不要吵你哥休息,他昨天晚上累了一宿。”
“没有,挑水一点不累。”那话有歧义,陆形云一下子睡意全消,不能宁儿记住后乱想,起身看向来人。
陆晏宁双眼晶亮,好似噙着眼泪,又像带着气,扶膝来到他面前,一身更加鲜亮明艳的衣裙,可双腿岔开,弯腰喘气,看着没有昨天那么少女,但他头上却还是精致的编发,五官怎么看都是美人胚子。
昨晚他一生气,决定以后都这样,再也不变了,别人认错,分明是别人没眼光,他凭本事学会了穿裙子戴首饰扎辫子,为何要因为别人看不穿而放弃不用呢,他开心就行了。
“我昨晚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但听你一说,我一生气,就把要说的话给忘了。”
陆形云正色道:“什么事,竟让你这般着急?”
“先前,大概是三个月前,其实有个人说要带我下山,但爹娘不同意。”
“怎么回事?”
“那人上山来找你,说从你以前待过的书院见到你留下的什么痕迹过来,想带你去他们那儿修行还是什么的。”
“长烟道院吗?”
“对,”陆晏宁道,“那个人看起来就跟你给人的感觉有点相似,跟现在的你不一样,又像天机哥哥给人的感觉,说不上来,他说了来历,但爹娘嫌他是村里的来头太小,就给打发走了。”说到这里,陆晏宁挺失落的。
“什么村?”
“好像说器村。”
“???”陆形云整个都不对劲了,敢因器村来头小而拒绝的,天底下所有宗门里可能只有他爹娘做得出来了!
“然后娘问他村里管什么的,好像说是个管灯的。”
“……管灯的,不会是心灯吧。”
“对,就是这个灯。”陆晏宁道。
“……”
“不过被爹娘打发走了。”陆晏宁道。
陆形云笑了笑:“这年头,竟有人敢冒充至圣。”
“什么至圣?”陆晏宁倒吸凉气,“难不成那是个很厉害的人!”
陆形云说:“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可如果是假的……”他眸光一凛。
陆晏宁双目瞪得铜铃似的,又生气又憋屈,仿佛急不可耐般,坐不住了,道:“假的又如何。”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天底下最无耻、下作该死的人。”陆形云毫不掩饰不快。
“现在说这个岂不是很没意思。”金天机有点吃味,“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真是假。”
陆晏宁道:“我恰好在山上,见他站在台阶上久久不愿离去,就偷偷下去看他,他问我是谁,我说是你弟弟,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器村,我想去,是哪儿都行,但爹娘不许。所以我告诉他说我哥很快就会回来,问他要不去镇上等。”
“这都三个月了,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陆晏宁有点迫切。
第26章 这谁顶得住 至圣出,创器村,心灯定乾……
陆晏宁说这话的时候不太敢看哥哥的眼睛,目光躲躲闪闪,站姿不知何时已经两腿并拢站直,双手交握,捏着手指,脑袋埋得很低,脖颈倾斜渗出的热汗打湿了几绺由于太细在日光下显出浅褐色的软发。
陆形云见他完全没有昨晚那么有底气,好像他做了天大的恶事。
金天机见陆形云神情一动,又变回了淡淡的模样,道:“天机,我们下山吧。”顿时方才那点味烟消云散:“走!”
退一万步,就算那人是陆形云最景仰的至圣,但能跟陆形云朝夕相对的是他,能毫无保留相助陆形云的也是他,能死皮赖脸紧挨着他……这个如果长得不好看、没什么内涵可能就有点讨嫌,万幸,想到形儿并不排斥他,他就越发爽利地接受了自己并不融入人群的容貌。
或许也正因为陆形云是能发自内心憧憬至圣并不惜以那个准则要求自己的人。
他选伙伴是看心的,人心能透过眼睛传递出来,他最初是被陆形云的眼睛勾住了好奇心。
乍看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于暗处寂默无声,若迎上光却能一路通透到最底下去——看不见眼里倒映的东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但金天机万年如一日看云卷云舒,感悟天地大道琢磨世间真理,无聊的日子里他旁观着原先这荒山上多了生命,来过人家,发展成村落,村落壮大到慢慢萧条,有的死去有的离开,来来往往,他阅人无数,归类后发现都是无聊的人,而此人不一样,能那般仔细又云淡风轻,一遍又一遍地走在半山腰,不入局而是先观察。
金天机从穆芝的神识画面中纵观整个岩浆险地,以他天成的目力能够看清滚烫气浪互斥中的那道明显的缝隙,但那缝隙是时常变化,甚至落地点转瞬即逝。
金天机则是俯瞰整个岩浆险地发现它的运作规律,搞出这种险地的穆芝眼力有限都没瞧出来,更不用说被困局中无法御空的那些年轻人,有互斥必有交织,交织而成的便是炽热飓风,人人碰上那股炽热飓风都只会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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