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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帝都繁华街道最巨大的液晶屏上挂着的璀璨巨星吧。
年有余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口的位置跳得很快很快。
比他年少懵懂时第一次爱慕一个女孩子时，跳的还要更快些……
唯一的不同时，他现在连青春年少都没有。
第5章 嫌弃
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年有余睁开眼，没在床上看见江子离。
他收拾好被褥也出了门。
“你在做什么！”
年有余的声音像是杀猪。
他打开房门发现江子离就坐在他家客厅的长椅上，打开了桌子里的抽屉。
里头没什么贵重东西，主要是他们村的人一般也不会去乱翻。
江子离默不作声。
年有余气恼地走过去，却发现抽屉里真的多了一笔钱，足足好几百块。
“你这是做什么？”年有余怔住，他方才在想什么，难道真的觉得江子离这样的人会偷他的东西？看见钱的时候则是惊呆了：“你昨天给过了。”
“我愿意”江子离的声音冰冷。
那个瞬间，年有余再次涨红了脸，“我、我不要施舍。”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其实是个好人。
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人长得好看，家世也好，外冷心热，岂不是没有一点不好。
完美无缺的人显得他更加拙劣。
感觉自己和他的差距太远了。
当然，本来就是很远的。
“穷讲究。”
江子离发出了一声冷笑，将一样东西放回抽屉。
年有余才发现江子离手边正躺着他的身份证件。
“你比我还年长呢。需要叫你哥哥吗。”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瞧不起人。
可说来奇怪，他叫年有余哥哥的时候，年有余瞬间跟爆炸了似的。
换来江子离一声笑。
是嘲弄吧？
也不太可能是别的。
“钱我不要，拿走。”年有余咬着牙，把钱扔给江子离，看见对方嘴角的嘲弄，他过身去不再理会。
江子离盯着桌子上的那笔钱愣了一会儿。
他不是喜欢和人开玩笑的个性，只是觉得年有余有趣。
他第一眼看他，觉得他瘦弱干瘪，又满身灰尘，分明是站在大街上自己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类型。
可和那个男人视线对上时，他又下意识感叹，这人的一双眼真真纯净。
也许是年纪小的关系吧。
他以为年有余尚且还年轻，所以长得瘦弱，也不高，腰肢都似一只手能掐住。别也懒得和小孩子计较什么。甚至好心地在他们家抽屉里塞了把钱。
“有些脾气。”江子离冷笑。
***
年有余推开门进了父亲的房间。
他爸不太喜欢有人进他房间，可事实上瘫痪之后，他爸一直需要有人照顾。
他给他爸处理大小便，换衣服，擦身体，然后翻身，说了几句闲话。
“不是还有朋友招待吗。”
“嗯，爸，我出去了。”
年有余又从房间出来，发现江子离一个人闲着无聊站在他家门口看风景。
他家这边也没什么风景。门前有一条水沟，不知道算不算。
“饿吗？”
江子离好像没听见。
年有余还是进了厨房。
乌漆嘛黑的小破厨房。
他做早饭的时候才想起他弟弟昨天果然没有回来，不过他弟弟本来就比较野，对于男孩子，倒也没有那么害怕。
他煮了面，也不知道江子离会不会吃。
碗筷洗了好几遍，总怕被对方嫌弃。
第6章 高利贷碰不得！
“年有余出来！”
外边传来一声怒吼。
年有余恰好端着一碗面出来。
谁知道却是一群混混在外边等着他。
至于江子离，似乎早就走了……
年有余的弟弟年有力被那群人按在地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哥、哥你救我！”
砰砰——
手上那碗面摔碎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
“年有余，你弟弟年有力借了高利贷不还，你说说这件事怎么办吧。”一个粗壮高大的汉子冷冷看着年有余，年家村的人都认识他，村子里有名的村霸刘二毛，专门搞坑蒙拐骗的事情，“赔钱吧。”
年有余的脑子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什么高利贷？有力，你怎么会想的！”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你！没想到被他们骗了！”年有力长得矮小瘦弱，皮肤则是有点儿黝黑，看着像是个黑猴子，哭起来更是，“哥，他们说不还钱就要砍掉我一根手指！我要是没有一根手指，那不就更丑了，而且还那么疼，怎么办啊哥！”
“放开我弟弟！”年有余气的脸色发白，“你们是违法！”
“你弟弟都敢借高利贷了，当时就该想到的啊。告诉你，不还钱，你弟弟今天必须流血！还扯什么违法不违法，欠债还钱才是天经地义。”
年有余强撑着才冷静下来，“多、多少钱。”
“二十万。”
“我只借了一万块！”年有力哭着喊着，“你们这群人太坏了，明明就一万块！”
然后重重一拳头就狠狠砸在了年有力的身上，“闭嘴！年有余，你就说你还钱不还钱吧。”
一万块他也是拿不出来的。
他哪里有那么多钱！
简直疯了！
“二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的。”那群人冷冷打量着年有余像是在看着什么商品，“你家的亲戚呢？给我挨个打电话借钱！”
“我们家哪里有什么亲戚！”年有力咬着牙，“要他们肯帮忙怎么会……”…
“妈的，年有力你还敢说话？”大汉一个拳头打在年有力脸上，“实在不行就你让你去卖肾还钱！”
年有余又惊又怒，“我要报警！”
一拳头狠狠砸在了年有余的脸上，“报警？你敢报警的话，信不信我让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年有余被重重打了一拳头，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了。
这群人蛮不讲理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弄他就算了，还想毁了他其他几个弟弟！
“我跟你们拼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朝着那群人冲过去。
面子、自尊，甚至是命，都没所谓了。
“砰砰砰——”
挨打了，一拳头又一拳头。
脑袋上，鼻梁上。
“妈的，发疯了？”
忽然一根棍子狠狠往他后脑勺砸了一下。
血流了满地。
年有余趴在地上起不来了，那群人骂骂咧咧，他弟哭个不停……
这时候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是江子离……
他还没走？
他好像看了他一眼。
他是用什么眼神看着他的呢？
第7章 一碗鸡汤换一个媳妇
年有余在最后都在想，一个陌生男人对他的看法，为什么就那么重要？
后来他昏昏沉沉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人就躺在医院。
“醒了？”
年有余艰难地想要坐起来。
身体却无法动弹。
不仅如此，他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
他能听出说话的是江子离，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的声音还挺温柔。
下一刻，年有力哇哇一下哭倒在年有余床边，“哥哥，你没事吧哥哥……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害你眼睛也瞎了。”
年有余的脑子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他的眼睛瞎了吗？
“闭嘴。”
江子离的声音冰冷。
转而又温柔起来：
“你的眼睛只是暂时性失明，不是瞎了。”
年有余惶恐不安的小脸早就惨白一片，他慌乱中不知道捉住了什么，“我、我还能看得见吗？我爹他怎么样了，我还得回去，欠的钱怎么办……”那么多问题，那么多麻烦，那么多负担。
“暂且不要去想这些。”江子离轻轻捉住了他的手，“好好休息。”
年有余仍觉得脑袋很疼，即便想说什么也再力气。耳边偏又是年有力的鬼哭狼嚎，心情越发烦躁。
他呆愣了大概半分钟时间。
思绪一片混乱，整个人跟傻了一样。但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个家只有他了。
又过去很久，突然听见敲门声。
跟着是江子离冷淡的声音，“不是给我。”
助理端着鸡汤一脸迷惑。
江少专门让他煲汤打包过来，结果是要给别人？
闻着鸡汤味，哭了好久的年有力吞了吞口水，但他知道这个鸡汤要给弟弟。
他刚才听见江子离说过的。
助理疑惑了一会儿，心想着，难道是要我去喂那个人喝？
这种事情其实也做习惯了。
助理端着鸡汤要过去，却被人拦住。
“算了，我来。”
江子离又忽然亲自去接过那鸡汤。
可他并不喜欢那个味道，觉得有些恶心。只是之前问江子寻，他弟说：“乡下人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让助理搞一碗鸡汤过来。吃了补，且你送别的燕窝鱼翅他压根吃不出来。”
年有余闻到好闻的味道。
他家过节的时候才能吃点好的，平时舍不得。
跟着听见哒哒的脚步，有人好像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饿了吗。”
江子离觉得年有余的表情还挺可爱。
有点像个不谐世事的孩子。其实第一眼见面他就觉得年有余看着像个孩子。
继而想到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年长三岁。
听着声音年有余才知道，朝自己走来的是江子离。
“是……”
“鸡汤，（让人）给你熬的。”
一碗鸡汤果然打发了年有余，病床上的男人很是高兴。
那双因为脑神经受到伤害暂时无法看见的双眼，迷茫又懵懂，天真烂漫又清澈纯情。
江子离心想着，为什么有这样一双眼的男人，会是他。
年有余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很苦，从小到大过得都不好，又因为弟弟被高利贷骗了和人打了一架，浑身都是伤。
第8章 摸一摸他的脑袋
梦很苦，却又很甜。
因为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其实年有余哪里知道江子离是不是很好的人。
他后来觉得他就是没见过世面。吃的苦头太多了，别人对他好一点都觉得是好，见过的好看的人太少了，偏偏一遇见，就遇见江子离这样的妖孽。
“耳朵也出问题？”
“没……”
年有余只是有点恍然。
还第一次有人，专门为他熬制了一碗鸡汤。那么好的东西，那么好的人。
江子离发现江子寻的主意果然有效。一碗鸡汤真的哄住了年有余。
可他靠近的时候年有余忽然惧怕地哆嗦了一下。
“等下……”
他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是纱布包满了整个脑袋，样子难看的。
其实年有余也没有那么在乎美丑。只是当他对面站着江子离这样的人，下意识地在意起外貌这种东西。
“你看不见我才喂你的。”
江子离将保温桶放在桌上，继而用修长的手指打开保温桶，他的一举一动总是时刻透着优雅冷淡。
年有余看不见却能想象到。
“我不能要，我得回去，我好像没事了……”他又一次语无伦次。
惶恐不安地想下床，却忘了自己现在动也动不了。
“我的耐心没那么多。”
江子离有些不快。
下一刻。
男人已经强硬地用将调羹递到年有余嘴边，冷淡又刻意温柔。
“张嘴。”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旁边的年有力被吓得浑身一颤。
任何人看见江子离此时的表情都会害怕的。
年有余本该拒绝，可在江子离面前，却没来由地听话。
他便和一条温顺的小狗一样被江子离喂着。距离很紧，他能清楚数清江子离漂亮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却原来根本数不清楚。
再往下，是男人精致又笔挺的鼻梁，还有天生凉薄的嘴唇。
他分明看不见却都记得，只看了一眼的人，跟刻在他骨子里了似的。
年有余喝了几口，结果鸡汤到底是什么味道都记不得。
旁边的年有力眼巴巴盯着流口水，也不敢在说什么。
江子离说他是他哥的朋友，他哥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朋友？
要真是那就好了……
时间过得慢极了。
年有余觉得日子很是难熬。
“住院费还有鸡汤要多少钱？”他才喝了几口，忍不住问道，“事情又是怎么解决的。”
江子离好像笑了一下。
“你被打晕过去，他们就跑了。我给你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也没帮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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