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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冥主成婚之后(玄幻灵异)——江为竭

时间:2021-08-04 08:44:26  作者:江为竭
  音频里传来男人的闷哼。
  果不其然,他受了很重的伤。
  再之后又是一片嘈杂,摩擦声,嘶吼声和符纸燃烧声。夹杂在混乱里的,是手机中女人恐慌的喊叫。
  最后的一切,终结在轰然的爆炸中。
  音频播放到了结尾,再无声音。
  再之后就是路迎酒见到的场景了:车辆燃烧,张皓空死在了驾驶位上。
  路迎酒想把录音倒带,再听一遍。可是这个不知名的仪器没了反应,任他怎么折腾,都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路迎酒就把它收好,和画了阵法的符纸放在一起。
  他刚想让毛团子闻一闻车内,就看见黑兽的耳朵一动,猛地伏低身子对着桥边龇牙!
  路迎酒心生不妙,一回头,果然天边又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睁开!
  这次,它的瞳孔中还是旋转的符文,却泛起了点点红光,似是暴怒,又像是贪婪。桥边再次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无数的侍从带着湿漉漉的海水,爬了上来。
  这一轮它们的数量更多,应付起来十分费劲。
  哪怕是黑兽的力量强大,也难免受了些皮毛伤。
  这时候皮毛厚实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幼年的毛团子圆滚滚,浑身都是炸开的蓬松黑毛,如果分百分之一的发量给秃顶程序员都会让他们感激涕零、如获新生……现在的大黑兽也完全不虚,手感厚实,不知道卸了多少力。
  又是一回厮杀结束,地上满是鲜血和断肢。
  两人的体力消耗都很大,黑兽有些气喘,吐出舌头呼呼散热。路迎酒伸手,轻轻理顺它的毛发,又捏了符纸轻扫过它的伤口。
  符纸不能令伤口痊愈,但能缓解疼痛。
  他这么做的时候,黑兽用舌头舔舐他的手背。它的舌头上有类似猫科动物的倒刺,触感像是砂纸。
  路迎酒笑了:“你再用力点能把我的手给划破。”
  黑兽:“嗷呜呜——”没忍住,又舔了一口。
  四周安静下去,只剩海音。
  他们继续往前走,大桥明亮的灯光拉长了影子,落在了一辆辆沉默的车上。
  约莫十几分钟过去,路迎酒脸上有了几点凉意,他伸手,摸到了几滴雨水。
  抬头看去,无数的雨珠自高空落下,每一滴好像都要直直落入他的眼眸中。一阵风吹过,把雨全都吹斜了,海面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越往前,雨下得就越大。
  温度迅速下跌,很快路迎酒的口中就呼出了寒气,白腾腾地往空中升。他只穿了短袖,衣衫湿漉漉黏在身上,靠着符纸来维持温暖。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海面之下有东西在涌动。
  而当他站在桥边往下看,又什么都看不到。
  又走了近十分钟,符纸也抵抗不住低温,风声在耳边咆哮时,路迎酒的手上和脸上开始发疼,再之后是麻木,他几乎感受不到雨点的冷了。
  这是个极其差的征兆。
  气温还在降低,而人体迅速失温是致命的。
  他咬破手指,以鲜血加强了符纸。
  符纸猛地一亮,更猛烈的温暖席卷全身,而黑兽也自动自觉地站在了上风口,用厚实的毛发为他抵御寒冷。
  就这样又走了五六分钟,那浓郁的黑烟又出现了。
  路迎酒加快步伐过去。
  车子缓缓燃烧,驾驶座是炭黑的人。
  他又走了个循环。
  上两次的循环,张皓空的怀表中物品不一样。于是他探身进车内,往怀表原先在的地方摸过去——
  摸了个空。
  路迎酒愣了下,还想往更深处摸去,手上却是一重。
  一只炭黑色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路迎酒:“……”
  他脸上神色不改,默默抬头看去,只见那焦黑的尸体侧身过来,靠着副驾驶的方向,手坚定不移地抓住了他。
  尸体……又或者说是张皓空,看不出五官,所以路迎酒无法辨认出他的神态,只是本能觉得,他正在看着自己。
  双方僵持。
  黑兽猛地裂开嘴龇牙,大有把尸体撕得粉碎的念头,却被路迎酒一手拦下了:“等等!”
  它伏低身子,勉勉强强止住了杀意。
  张皓空就这样沉默地抓着他一段时间。
  冷雨夹杂寒风,刮过了车子框架,吹得他身上碳化的碎片在空中飘舞。
  也不知多久之后……
  张皓空松开了手,缓缓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他指的是桥边,路迎酒顺着看过去,看到了漆黑的海水。
  “那里有什么?”他情不自禁地问道。
  张皓空没有回答。
  他的手软绵绵地垂下去,搭在座位上不动弹了,又变回了一具合格的尸体。
  路迎酒按照他指的方向,站回桥边。
  海上起了很浓郁的雾气,加上夜晚黑暗,他连海面都看不清。
  他折了一张符纸扔下去,符纸燃烧起火光,照亮迷雾。
  刚开始还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火焰坠落时,发出了“滋啦”一声,像是被直接浇灭了。
  普通的雨水熄灭不了它,但这个高度也不像是碰到了海面——它确确实实是在半空突然灭了。
  路迎酒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片刻后又是咬破手指在空白符纸上涂画。
  这回,他画出了极其复杂的图案,线条扭曲地汇在一起,逐渐构成了一盏抽象的灯。
  他把符纸折成纸飞机模样,轻轻往海中扔去。
  纸飞机乘着风,轻盈地滑过雨水间。
  它的照明范围比刚才的火焰大很多,照亮了那些浓郁的、翻滚的雾气。
  “滋啦!”
  它再次熄灭了。
  路迎酒看得一清二楚,它没有接触大海,而是在雾气中熄灭的。
  能这么迅速地熄灭符纸,只有阴气能够做到。
  也就是说这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少说也有数十公里的黑雾,竟然都是阴气!
  上一次路迎酒见到大规模的阴气还是在百鬼夜行时。而现在……现在恐怕比那时还要严重百倍!
  这迷雾之下,难道藏着什么东西?
  黑兽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对着迷雾低吼,似乎是想告诉他什么。它低下头,轻轻咬住了一张纸。
  正是那前往鬼界的阵法,路迎酒之前把它收好,随身带着。
  雨水迅速打湿了纸张,风吹得它猛地翻折。
  他拿回纸张,再望向黑雾,突然间与黑兽心有所感,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将纸张也折成纸飞机,轻轻飞出去。
  纸张燃起亮光。
  拨云开雾。
  黑雾散去了,只余浅浅的一层浮在半空。而那上头……
  路迎酒的呼吸一滞,那上头是层层叠叠的鬼脸!
  不知多少鬼怪在涌动,它们扭曲着面庞,牛头马面、青面獠牙、身形或佝偻或高大如山岳……它们伸出怪手在空中抓挠,无声地嘶吼,仿佛下秒就要尽数涌出,在阳间肆虐。
  放眼望去,海无尽头,鬼怪也是无穷无尽的,宛若一张地狱的绘卷。
  路迎酒只惊疑了半秒,便定下神来。
  之前的百鬼夜行也没这种声势,这简直像是有人直接把鬼的老家给掀了,再扔出血肉,令万鬼狂欢。
  又或者说,这应该是只属于鬼界的景象。
  他再次细细打量海上的鬼怪,思考了几秒钟。
  张皓空给了这个提示,而他本身死在了布置阵法的路上。
  ——阵法是做什么的?
  是张家为了躲避天道,打开鬼界用的。
  也就是说,出现在他面前的可怖景象,很有可能真就是鬼界。
  在这桥梁之下,是鬼界的入口!
  难道张皓空的意思是,只有去了鬼界才能活下来?
  跳进那万鬼的巢穴中,才是此时的唯一出路?
  但是生者进入鬼界,是必死无疑的呀。
  路迎酒的思路有些混乱。
  任谁在此刻,都没办法梳理好逻辑与猜想。
  而他并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天边,那巨大的眼睛再次睁开。黑兽龇牙发出吼叫,桥梁两侧传来攀爬声,侍从们又来了。
  这次,它们的数量又多了。
  一张张符纸被点燃,爆发出光芒。
  黑兽的利爪撕碎了躯体,碎肉被雨点打湿。
  等这一轮战斗结束时,路迎酒已是喘着粗气,心跳砰砰如战鼓。
  他的打斗动作依旧漂亮、依旧完美无缺,堪称教科书级别地解决了所有侍从。要是换别人,恐怕早就死在第一轮的攻势中了——又或者说也只有他能撑到这里,还没受什么伤。
  但是耐不住持续下降的温度。
  也耐不住体能的消耗。
  终归是凡人之躯,他不可能和鬼怪一样永不止息地战斗。暂且不提处境带来的心理压迫感,光是数个小时的桥上跋涉,狂风与零度的低温,加上整整三场以少敌多的战斗,已经是太超出极限了。
  黑兽担忧地在他身边蹭。
  路迎酒拍拍他:“我没事的。”
  再往前走,他们再也没见到张皓空的车子。
  张皓空在指引路迎酒发现桥下的鬼界后,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再也不出现了。
  可他指引的道路,也是死路啊。毫无希望。
  侍从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
  从一开始的半小时,到一刻钟,最后只隔了五分钟。
  路迎酒被迫请了神,强大的力量在周身涌动。
  五感被强化,下落的雨滴慢了,溅起的鲜血慢了,就连兵器擦出的火花,他也尽数看得清晰。
  受到请神的反噬,他的眼中也带上了银色光华,额前生出血淋淋的鬼角。他徒手捏爆了侍从的脑袋,又轻而易举地将它们的骨骼踩碎,像踢垃圾一样踢开。
  刀身在手中一转,爆发出微光斩开雨丝,与敌人的喉咙。
  可怖的侍从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他们几乎是摧枯拉朽。
  但是,侍从们可以失败成百上千次,而路迎酒只需要一次失误,便是万劫不复。
  路迎酒不知道自己究竟战斗了多久。
  只记得血把整个路面都铺满了,和雨混在一起足有三四厘米高,在路灯下荡漾、反光,染红了他的鞋子。
  侍从们成堆倒下,尸体消失不见。
  如果它们的尸体还在,恐怕堆得比任何的垃圾堆都要高了。
  循环永无止尽。
  他留在原地,侍从源源不断。
  他继续向前,侍从紧追不舍。
  一轮又一轮,根本就没有喘息机会。
  到最后他和黑兽的身上都是伤痕,混着不知道是哪方的血。
  黑兽吐着舌头。
  它一瘸一拐,左爪被刀刃横空斩断了,只余森森的白骨暴露在外——和所有鬼神一样,它的伤势会愈合,可此刻它也快到极限了。
  它轻轻用大脑袋蹭着路迎酒,发出呜呜的声音。
  路迎酒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都在发抖,但他还是摸着它的脑袋,安抚说:“没事的。”
  他顿了顿,想说“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弯,他说:“你不会有事的。”
  “咔嚓咔嚓!”
  又是一轮新的攻势。
  一张张面庞从桥的边缘探出来,勾出狂笑。天边的巨大眼睛转动,带着冰冷的餍足。
  路迎酒扫视过周围。
  这次来的侍从,数量应当是最多的,就连它们手中的兵器都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他并不觉得恐惧。
  相反,他的内心平静无比,只是漠然地看着敌人。血顺着面庞流下来,他用手背随性擦了擦,感受着低温带来的战栗。
  就在这种时候,他的大脑依旧在理性地工作着,有条不紊地分析所有细节,将敌人的动向收归眼下。
  他的分析从不出错。
  于是此时此刻,他非常理智、非常冷静地判断出——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第83章 少年敬闲
  侍从们轮番倒下。
  雨幕厚重,冷风尖利,海水在狂乱地涌动,一遍遍粉身碎骨地撞击桥梁。
  路迎酒眼前是一片朦胧,努力聚焦,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他在以直觉厮杀,体能消耗殆尽,心脏每次跳动都带着疲惫。
  他本来能请神的时间,就非常短。
  因为体质原因,请神对他的反噬巨大。他鬼化得厉害,从异色瞳孔,到生出的鬼角,逐渐尖利的指甲,再维持一段时间,他要不然死于心力衰竭,要不然直接变成恶鬼。
  ——虽然路迎酒也不知道,哪种会更好。
  又或许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死了,没办法知道答案。
  一把长刀无声地贯穿了他的腹部。
  血淋淋的,鲜红滚落在地,被雨水稀释。
  他并没有感到疼痛,鬼化的效果堪比无数支肾上腺素,他不会冷、不会疼也不会退缩。实际上,只要将刀子折断、丢出去,伤口也能以数百倍的速度愈合。
  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他依旧会死在这里。
  黑兽呜呜地想过来蹭他,可它也没有力气了,一瘸一拐,站立不稳,血液身下蔓延。
  都说临死关头,人眼前会有走马灯。
  生前大大小小的事情,细细碎碎的悲欢喜乐,纷纷要在眼前跑一遭。
  出乎意料的是,路迎酒没想到前26年的人生。
  他到了风雪。
  那场白茫茫的、永远没有尽头的风雪。
  他拉着玄衣少年走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唯有手中的灯光是明亮的黄色。
  “……”他无声地喊了一句,“敬闲……”
  意识陷入黑暗。
  ……
  1528年。
  华陆山。
  青年来到山脚时,村民们几乎是毕恭毕敬地把他迎进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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