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搂在怀中,喘息地摸着身体,被喷上一道又一道属于这个人的鼻息。
丁颖一无法回应什么,他只有沉默。
八点多钟,何文溪摸到尽兴,终于下了床。看他去卫生间洗水果的工夫,丁颖一认准时机,立马要去开锁逃跑,但门就在卫生间旁边,他才来就被何文溪拽住了。
“你干什么?”声音一时高上来。他已经被他那样对待过,就好像已经成他的人,对自己的人,就可以不再含蓄,想训斥就训斥。
丁颖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门锁怎么都打不开。何文溪不耐烦地走出来一把捋走他,“陪我过年,别想出门。”
“不是,我,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有什么东西明天上街陪你买,今天先过年。”
“有朋友找我,我出去见下他。”
“什么朋友?你前男友?”
“不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不行,今天晚上陪我,不可以出去。”
何文溪堵在门边,警惕地望着丁颖一,丁颖一没有办法,想着要不就先退回去,等下一次他不留神的时候再跑。
何文溪却好像洞穿他的心思,他思考过后,做出的举动竟然和丁耜一样,二话不说把丁颖一抱起来,粗暴地扒了他的裤子,把他按在火锅边上,“别想出去,今天先吃年夜饭。”
丁颖一是认栽了,默然不语地坐下,守着火锅看它腾腾沸起。
身边唯一让丁颖一有一点安全感的,只剩星黛露。他把星黛露抱在怀里,一点一滴开始垂泣。
简单吃完火锅,又看了半段春晚,两人熄灯睡觉。这一次丁颖一上不去那张西南角的床,直接被推上东北角,星黛露也被他害怕地拎上来。
何文溪又将他圈在怀里,举动猥琐,热乎的气息灌进耳膜,不住地说:“一一,你好美,让我再亲亲。”“一一,屁股真翘,吃什么长得这么漂亮?”“被你前男友是不是操透了?怎么就不让我操一下,过几天肯定要□□你,你跑不了。”“一一,把脸转过来,和我舌吻,快点。”
丁颖一流着泪,只有怀里的星黛露能听见他的哭声。
脸被强硬地扳过去,那人的舌头又挤进来,不顾他反抗地有多用力。
“不准哭,张嘴!”何文溪猛地拍他。
丁颖一一声哭腔被拍出来,何文溪兴奋至极,立马乘虚而入,把自己舌头塞进去,逼丁颖一痛苦地吮吸。
“这样才对。”吻过许久后,何文溪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揉着他猥琐地说:“之前勾引我勾引得那么骚,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到了床上倒装贞洁烈女,我迟早要□□你。”“骚货,真好吃,皮肤都像水做的,我赚大了。”
......
一整晚都在这样的污言秽语中过去,丁颖一被□□得哭到失声,这一晚他恨极了自己,他以为自己是精于计算的那个,原来人人都比他精于计算,他们是狼,却披着羊皮,他是只羊,却自以为是甚至怀有悲悯地装起狼。
世上的人心,还能相信什么。
夜深四点,鬓发凌乱的丁颖一再次醒来,抱着他的那人已经睡沉,他终于不用再受糟蹋。想着想着,他抱着星黛露泣不成声,小声地念叨,“老公,你在哪里啊......老公,老公!”
“老公,你能不能救救我啊......丁耜,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丁耜......”他又哭了。
丁耜,你现在有没有在吃我做好的年夜饭?
饺子怎么样,春卷怎么样?那春卷我还没有吃过呢,样子那么好看,都想留给你,你要是一只也不吃,就白费我的心意了。
今晚风这么大,又是除夕夜,该回家了,丁耜。
别再找我,我已经很不值得了。
☆、信息999+
哭过之后,丁颖一本想趁他睡着溜出去,何文溪却警觉得很,一下子捉住他的手,拽到墙面,脑壳撞了一下。
“还想出去?”
丁颖一忍着头痛,抱着星黛露,瑟瑟发抖。
何文溪大早上看见这样一幅情景,一股冲动却又涌出来,疯狂地扑上去,又攥住他的下巴吻。
荒诞的戏剧直进行到早晨八点,丁颖一再也生不出一点能够逃跑的念想,他颓然无力地坐在墙角,接受亲吻。
早餐仍旧在那家豆浆店,今天是新年初一,这店老板竟然还辛勤地营业。
丁颖一坐在角落,面色如同死人脸,一言不发。
何文溪把油条豆浆都推到他面前,兴奋地叫他吃。
丁颖一摸出手机,看今天又多出什么。微信页面,丁耜的信息已经显示999+,他无力地看着,心底漫过大片如经荒原的酸涩,微微闭眼,把屏幕看去下一条,是邓运明,也显示有两条信息了。
点开之后,首先是一张图片,果然,他们被拍到了,是在海鲜架前亲吻的那张。
丁颖一荒诞地笑了一下,这么说来,还该感谢昨天的自己。让他那样的对待,是得到回报的。
邓运明:换炮友了?!
丁颖一懒懒地回:是男朋友。
邓运明似乎在线,立刻回:你怎么找个比你小的?还是大学生呢嘛?
丁颖一回:你管我。
邓运明即便同他的身份只是个要账的和被索账的,今日倒画风微变,语重心长起来:侄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丁颖一望着那条信息,捏着太阳穴,垂头望,不知不觉就颤抖着哭着笑起来。
泪水一大滴又一大滴地砸下来,他哭得难以抑制。是啊,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变成这样,不还是你们逼的吗?
可是你们逼的没错,你们是要账的,你们有道理,我这辈子再怎么难也是我前二十年欠下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样了啊。
丁颖一哭哭笑笑,何文溪诧异地看他,有店老板在,何文溪不大说越界的话。
丁颖一专心地望着屏幕,回了一句:操,你就要你的债,别他妈管我私事。别他妈来骚扰我男朋友,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邓运明又回: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原本很乖的,听说也谈过女朋友,你怎么就这样了!
他怎么就这样了?这样也没什么,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在无声无息间,变成了不认得的样子,大家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值得赋予感叹号。
吃完早饭,既然这个人已经被认定为他的男朋友了,其实就可以跟他说再见了,而且路上光天化日,也不用怕他再强来。
但走在晴天朗日下,望着天空成群飞过的鸽子,丁颖一心头又风吹草动过一些灵觉。他觉得,即便是跟着这个人,也没什么。
反正他已经这样了。
走去某个广场,何文溪去给两人买奶茶时,丁颖一坐在墙角,对星黛露说:“丁耜,你怎么还不找到我?你要是再不找到我,我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一行眼泪滚烫地滑下来,声音哽咽,“丁耜,我其实好想你找到我,你救救我。你替我还钱好不好,你救救我的命好不好?”
“丁耜,你就自己走吧,我知道,你会去北京的,以后,也许我也能去到北京,丁耜,这世界上有你,真的是件很好的事,我认识过你,我觉得真的很圆满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爱你,我每一天都会这么爱你。”
“你要好好活着啊,赚到钱,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别再让人欺负了,连把吉他都不许玩,多惨啊,你怎么这么惨啊,,我为什么那时候不认识你......”他哭着哭着,又失了声音,话语哑哑然,沉寂得就像世上连他的声音都不被允许播放。
何文溪走过来时,他的脸已经被擦得很干净,那样一种漠然无衷,冷冽得如霜如雪,如锋如芒。
丁颖一主动牵着何文溪的手,他们穿行在大街小巷,在每一个人多的闹市口拥吻。越来越肆无忌惮,直到后来连王红英都给他打电话。
“小麦,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谢谢啊,王阿姨。”丁颖一抽着烟笑。
王红英没再提债的事,丁颖一把烟头踩到脚底下,却主动提起来,话语带笑,“还有两天是吧,我知道。”
王红英那边静了一下,然后恢复和人谈判的口吻,“钱准备得怎么样?”
他哈哈笑,“我没钱,我一个穷光蛋,能有什么钱。”
“那两天后你准备怎么办,我们几个是无所谓的,李开林你知道不好惹。”
“那我也不知道咯,随便他呗。”
“你那个男朋友什么来历,他有钱吗。”
“我也不知道啊,谈恋爱怎么能问钱呢,多俗啊。”
王红英又静一下,然后说:“你小心李开林的人去找他,你把他藏起来吧。”
丁颖一笑着回头看一眼正拿着鱿鱼串满脸疑问的何文溪,想了一下,笑着说:“好的王阿姨!多谢提醒!会藏好的!”
王红英颇感无语地挂掉了电话。
电话结束后,何文溪问他,“什么人?神神秘秘的。”
丁颖一微笑着,“家里长辈,听说我们谈恋爱,让我离你远点。”
何文溪立马搂住他的腰宣示主权,“别听她的!”
丁颖一笑着,“是啊,怎么能听她的呢。”
两人黏在一块,毫无分开或者藏起的意愿。
晚上回到宿舍,何文溪又是那一种迫不及待的姿势圈住他。今天丁颖一竟也不反抗了,主动地回抱着他,缠绵无比地索吻,甚至喊他老公。
何文溪脸色赤红,满心惊喜,直接把两人扔到床上去,丁颖一吻住人的样子痴情柔软,何文溪躁狂地就要进行下一步,却被丁颖一按住,坐直在他身子上,啄着他说:“这么急啊?还想再过几天呢。”
“不要,一一,听我的,现在就做。”
双腿蹭在那人身边,示好似的,发出甜腻的娇嗔,“等等呀,你是不是不爱我?”
何文溪连连说:“爱!”
丁颖一的身子伏在他的怀里,一手在他的腹部画圈圈,画得他如飞上云霄,“那就听我的,好不好。”
‘嗯嗯好。“何文溪捉住他,又爱不释手地吻下去。
三点钟,丁颖一抱住星黛露,已经无泪。
大年初二这一天,是2月13号,正好是情人节前一天。
其实丁颖一已经没什么要紧事干了,在这世上,该成全的都成全了,最后,无非是等着明天被打而已。
他不愿出宿舍,在床上缠着何文溪,媚人至极地抱着他,“别走啊,陪我再呆一会儿。”
何文溪这两天被他勾得三魂丢两魄,哪里还有别的念头,攫着他的双足,色情无比地回亲他,口里说尽不干不净的话,丁颖一听了倒也受用,眼前看着的,却不知是何文溪还是丁耜。
“老公,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他娇笑着问。
何文溪倒难住了,一时游走的手停下来,迟疑地,“要回我家吗?”
“嗯,怎么?”丁颖一笑着,挑上一个媚眼。
何文溪停顿了一会,感觉到气氛的变化,终极强硬着说:“好,等疫情结束就带你回家。”
“哦,疫情结束啊,好多求婚的人都会这么说呢,那你不是好爱我吗。”
“嗯,爱极了。”何文溪过了这一关,疯狂地又开始亲他。
丁颖一再笑着问,“那,什么时候结婚啊?”
何文溪再度僵住,思考了半天,反应出来:“一一,中国是结不了婚的。”
丁颖一娇笑着,将腿从他的怀里挪走,佯装受伤,“明明还有外国的嘛,新西兰就很好啊。”
何文溪赶紧把他的腿捞回来,想了半天,“可是,国外疫情很严重......”
“哦,一会儿等疫情结束,一会儿疫情很严重,我知道了,你是想先不说,到时给我个惊喜,是不是?”
何文溪恍然大悟,连连说,“是,就是这样。一一这么可爱,我要娶你的。”
“我也要你娶我。”丁颖一贴到他的身上,再度吻了下去。
黏糊到下午,两人出门,本来没带着什么任务,只是吃个饭而已,没想到在篮球场附近一条街上,变化猝然而至。
李开林没亲自来,来的是他几个手下,之前打过丁颖一的那几个。
为首的绰号猴哥,大着嗓子冲丁颖一喊,“小子,别来无恙!”
丁颖一站在阳光底下,无风无浪,无晴无雨,只是随意地说:“不是还有一天么。”
“李总让我带兄弟们先来问候问候你,省得明天再打,叫他看了闹心。”
丁颖一站着,左手抱着星黛露,右手在口袋抄着,不说话。
何文溪在边上都快吓哭了,藏身在丁颖一背后,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问,“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一?”
丁颖一笑了一声,没回话。
猴哥注意到何文溪,又大着嗓子问,“听说你谈了个男朋友,是他么!”吩咐旁边两个把照片取出来对比,一看,就是他。
猴哥立马说:“小子!你给我出列!”
何文溪腿一软,不得不出列。
猴哥说:“你既然是他的男朋友,他的债也该你还了!”
何文溪抖着腿,“什、什么债啊?”
猴哥拧了拧眉毛,“你他妈的不知道?你当个屁的男朋友?真他妈闹心。”
何文溪快跪了,使劲拉丁颖一,丁颖一却冷笑着,不动,不走。
猴哥说:“你们他妈今天是免不了一顿打了,不然咱爷爷不好交差,打完还要拍照片的!”他瞥了一眼两人,指定说:“兄弟们,给我打那个男的!”
一帮兄弟立马问:“大哥,都是男的,打哪个?”
猴哥摸了一把发尾,发觉言语有误,说:“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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