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韦婧一身红衣,站在房门口,轻轻的叩着门。好巧不巧,阙回辰正巧打开了门,首先瞥见的是谢君树走了出来,还是和上次一样光着脚丫,这次更甚,披散着头发,脸颊微红的站在过道里,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们。
方韦婧侧头看了一眼谢君树,嫌弃的把那张娇俏的脸转了过去,走进了阙回辰的屋内。
阙回辰倒是走了出去,看着谢君树的一副如此不堪的惨状,皱着眉头问道:“你倒是习惯经常这样出门见人。”
谢君树恍若未闻,趴在了栏杆上,只觉得一阵头疼,低下头,披散的长发垂了下来,用手拢了拢头发,自言自语道:“我的发带呢?”说完反身进了屋,从床头那拿起那根新的发带把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下,又躺到了床榻上睡了过去,那扇门随着冷风轻轻的左右摆动,嘎吱嘎吱作响。阙回辰叹了口气,又一次把那扇门给关好了。
阙回辰回到自己房里,方韦婧正站在窗前,见他进屋,转过身来,悠悠的道:“你倒是对你这位小兄弟照顾有加。”
阙回辰没接话,进入正题,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韦婧道:“今天我又去了一趟杨家庄,,去的原因不便详说,但去了之后,发现一桩怪事。杨家庄竟然一夜之内所有人消失无踪,我是上午进去的,发现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好像都凭空消失了。我在那等了几个时辰,还是无人进出,回来的路上跟路人打听,都说不知道。”
突然房门大开,阙回辰和方韦婧四道目光齐刷刷的朝门口看去,又见谢君树还是光着脚,头发被发带松散的系在脑后,懒懒的靠在了门框上,道:“那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韦婧又把脸别向了窗外,阙回辰一脸怒容,对方韦婧道:“方姑娘,你稍等。”
说完走到门口,把谢君树给拽回了房内,眼神严厉的看着他,道:“你就是这么见外人的?”
谢君树满不在乎的坐在了床沿上,道:“我又不喜欢她,无所谓,阙回辰,你这么在意,你喜欢她啊?”
阙回辰听完倒是一愣,口气比刚才柔和了一点,道:“没有。”两人静默了一阵,阙回辰又道:“把靴子穿上。”
谢君树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丫,摇了摇头,道:“为何要这么多规矩,我在俞家林一直这样,也没人管我。”说完套上了靴子。
阙回辰道:“把头发扎好,我在门外等你。”说完走出了房间。
谢君树把发带解下含在嘴里,理了理头发,拿起来无意中看了一眼,心想我的发带怎么晚上有光泽了,也没多想扎好了头发。
来到走廊,却直接走进了第一间房,咚的一声响,房门被谢君树一脚给踹了开来。
方韦婧看着阙回辰,问道:“你这位小兄弟,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见过?”
阙回辰回道:“俞道林的大弟子,谢君树。”
方韦婧揶揄道:“嗯,听说过,据说天资修为都很不错,只是这行为举止也很是随意。”
两人刚说完,只见谢君树把刘世远拽了出来。不过刘世远倒是穿戴整齐,只是一副醉醺醺,没睡醒的样子,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谢君树接话道:“我们准备再去杨家庄,你去不去?”
刘世远一听杨家庄,瞬间清醒了,兴奋道:“那我们赶紧走。”
小半个时辰,四个人赶到杨家庄。整个杨家庄静悄悄的,路上亦无行人走动。他们翻上院墙,往里一探,院内黑漆漆的,只有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亮着淡淡的黄色光晕,随风轻轻摆动,四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压迫感。
四人翻入院内,分散开来,穿行于长廊,居室、花园、厨房、正厅皆无动静。
谢君树不由自主地穿过花圃,来到前日看到周武斟的房间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肩膀冷不防被后面来人一拍,顿时瞳孔骤缩,心往上悬,立马转身,一掌劈去,直奔来人面门,来人侧身一躲,险险避过。
谢君树突然手掌一滞,一看竟是阙回辰,没好气的放下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斜风骤雨,转而大雨滂沱,走廊尽头极速跑来两人,正是刘世远和方韦婧,两人皆被大雨浇湿了一边的衣袖。刘世远一边用另一只干衣袖抹着湿淋淋的脸,一边正想说话。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房门自动往里打开,四人往里一看,屋内悬挂的红纱左右摇摆,被大风吹得徐徐落地,红纱满地,凌乱不堪。风势极猛,四人急忙躲进屋内,阴暗的屋子突然亮如白昼,排排烛火瞬间被点燃。
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紫衣人从门外鱼贯而入,分列两旁,四人对望一眼,同时看见屋子周围全是紫衣人,把屋外围的水泄不通。为首一个紫衣男子头戴紫金冠,外披紫色大敞,踩着台阶,踱着方步迈进屋内,看着四人,微笑点头。此人正是岳峰周武斟。
周武斟走近他们,刘世远正想打招呼,一个周字刚出口,周武斟左手甩出一条紫色长鞭,一个蛟龙出海,把三个少年背靠背的牢牢捆在一起,三人佩剑同时落地。几位看似品级颇高的周家修士立即上前拿走佩剑,脸上均挂着轻蔑神情。
方韦婧站在一旁,举起剑尖直指周武斟,道:“周宗主,你这是何意?”
周武斟眼角眉梢带着冷冽的阴郁之气,森然的笑着,轻掀衣摆,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小丫头片子,这是大人的事,与你无关。”一挑眉,抬起右手,一掌拍出,隔空直击方韦婧,方韦婧似有雷霆一掌击在胸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她用袖子擦干了嘴边的血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右手捂上胸口,愤怒直视。
刘世远嚷道:“周宗主,你怎么以大欺小。”
周武斟未加理会,对着方韦婧道:“以后要懂得长幼尊卑,不要把剑指向长辈。”然后往边上斜了一眼,道:“缴剑!”两个修士立马上前将她反手绑住带出房间。
周武斟旋身站起,走上前,围着他们三个转了个圈,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扫动,然后若有所思,徐徐转身,朝着门外,道:“怎么少了一个?”
随后门外有一人被推了进来,一个声音响起:“在这呢。”被推进的那人斯斯文文,富贵公子打扮,却是脚步拖沓,神情颓废。
谢君树定睛一瞧,不可置信的喊道:“赵廷立。”
赵廷立恍若未闻,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周武斟身后的人,身后那人人影一闪,闪到了门外。
谢君树有点沉不住气了,道:“周宗主,你是把我们骗过来的吧。”
周武斟饶有兴趣的看着谢君树,道:“何以见得?”
谢君树道:“周宗主,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放出妖化怪人到外面,诱我们前往,我们到时,正巧怪人发作自杀,好巧不巧,那处遗落一块腰牌,又有人提醒我们,那块腰牌是附近杨家庄的人所配。我们赶去杨家庄,你们又造出如此温馨诱人的场面供我们观看。阙回辰和方韦靖恐怕也是你们用什么邪招引诱过来的吧。但你们没想到的是,中途出了差池,我们有了疑心,中途离开。于是你又生一计,诱方韦靖前来查探,不过你们如何诱她前来,其中缘由我不得知,方韦靖发现杨家庄一夜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便生疑虑,定会前来告知我们,我们肯定也会前来看个究竟,然后被你抓个正着。周宗主,你这么大费周章,把我们全数骗来,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们了。”
周武斟走到谢君树面前,盯着看了一会,幽幽的道:“是的,你很聪明。俞道林的大弟子名不虚传,天资修为灵性都很不错。”说着抬起了右手,接着道:“相貌也很不错!”说完顺手用手摸了摸谢君树的脸。
谢君树瞬间血往上涌,青筋暴出,吼道:“我是男人,你摸我干什么?”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请你不要动他。”阙回辰自从进了屋子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来了这么一句,引起了周武斟的注意。
周武斟侧身转向阙回辰,道:“好的,阙公子,看在阙宗主和你的面子上。”
说完,周武斟又转向刘世远,道:“刘公子,别来无恙啊。”
刘世远眼睛斜了一下,道:“周宗主,你把我们绑了,有什么目的吗?”
周武斟甩了甩衣袖,整了整头发,说道:“你们四个也算是你们这一辈修为最高的四个了,这次请你们前来,想拜托你们帮我个小忙。”
刘世远道:“帮忙?帮什么忙?请我们来,是这样请的吗?”
周武斟摆了摆手,道:“不要着急,一会有个人来,会向你们慢慢道来,请稍等。”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转身迈出了房间。
门口走来一个婀娜的身影,正是杨家二姑娘杨立尹,娇滴滴的搂着周武斟一只胳膊,道:“宗主啊,你不喜欢我了吗?”
周武斟道:“怎么可能,你这么好看,我疼你都来不及呢。”
杨立尹嘟起小嘴,气哼哼的道:“我听你说人家好看了。”
周武斟笑道:“他再好看也是男人,我又不喜欢男人。”
杨力尹娇羞的道:”如果他是个女人呢?“
周武斟道:”怎么可能,男人就是男人!“
屋里四人听得这两人说话,好一阵无语。
☆、第 15 章 四根黑线
等周武斟离开,刚刚闪在门外的人迈进了房里,走到他们面前,笑嘻嘻的看着谢君树。
谢君树一脸震惊,道:“你是那个谁,来俞家林的送贴的,赵家门生?”
那人双手背于身后,低头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听完后回头看着谢君树,道:“谢公子,你竟然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谢君树转头看了一眼赵廷立,看赵廷立没有反应,问了一句:“赵公子,他是不是你家的门生?“
赵廷立终于开口了,咬牙切齿的道:“不是,是周家的派来的奸细。”
那人继续道:“谢公子,其实我们不只是在俞家林见过,我们还是老熟人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谢君树在上次就觉得这人真的很眼熟,但是真的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那人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小鸡飞上天,就忘了在哪个窝里呆过了。”
谢君树心里一阵烦躁,这人说的什么话,恨不得揍他一顿,只觉得旁边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
那人接着道:“还想不起来吗,我们家可是收留过你啊,不然你就冻死在街头了,你是不是应该跪下来向我磕头表示感激?”
谢君树心往上一悬,脱口而出道:“肖家酒楼,你是肖银?”
“荣幸之至,谢大公子终于想起我来了。”肖银故意拖长音调,道。
谢君树道:“确实,我应该感谢你们家,但是我只感谢你父亲,对于你,我们关系如何,你也知道。”
肖银撇着嘴,道:“哼,凭什么。”
谢君树问道:“什么意思?”
肖银道:“凭什么俞道林看上你了,只看上你,为什么没有看上我,你不就是我们家捡来的小乞丐,为我们端茶倒水,一个打杂做事的而已。”
谢君树道:“修仙学艺要有天赋,师父为什么看上我,我到现在也不知,师父看不上你,我倒知道。”
肖银道:“我从小也爱练剑,他看不上我那是他眼光差。我比你差在哪里?”
谢君树道:“师父觉得你没仙缘,学不了剑。”
肖银道:“他跟你说的?”
谢君树道:“没有,是我觉得,是你为人差!”
肖银鼻子都气歪了,准备上前踹谢君树一脚,刚提起右腿,只觉得一阵酸麻,从院子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现在不能动他们,留着有用。”
一个老道迈进了屋子,道:“小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老道身材瘦弱,个子不高,穿着道袍,戴着道帽,看着很是周正,不似前面见到的那般邋遢滑稽。
谢君树侧头对阙回辰小声道:“今晚真是精彩,熟人一个接着一个。”
“那是你,前面那个我不熟。”阙回辰道。
谢君树被噎了一下,心想,那人也不怎么样,你不认识也好。
老道笑眯眯的接着道:“今天邀请你们来,是有东西要你们还下。”
谢君树道:“道长,你是唱的哪一出啊,前面的戏演的荒唐又可笑,你给我们什么东西了吗?。”
老道哈哈一笑,道:“没事,年轻人脾气大点也是正常,随你怎么说,我的目的达到就行,到该拿出来的时候了,开始吧。”
说完,老道抖了抖袖子,伸出干枯的双手,那根紫色长鞭自行撤去,收于他的手中。
谢君树想,这老道看来来头不小,周武斟的法器竟然还认他为主,真是一家人啊。
老道把长鞭折了几圈,收入袖中。四人不明所以,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四人均有一只手臂被强行抬起,从手腕处飘出一根黑线,缓缓飘于空中,四人脸色均是大骇,暗想,什么时候自己身体里被抠进一根黑线。
老道掌中化出黄色的光芒,那四根黑线化成四颗丹药,发出荧荧的白光,老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精美小巧的药盒,掌心大小,四四方方,黄金打造,闪着耀眼的金光。老道小心的把药盒打开,把四颗丹药装入盒内,随即盖上,收入袖中。
正在这时,周武斟走了过来,老道忙举起药盒奉上,道:“宗主,四颗丹药集齐,三天内我用九魅真火把这四颗至阳丹药炼制成一颗上品灵药,到时宗主享用过后功力将会大增,这世上将再无人能与宗主分庭抗争。”
什么狗屁道士,用的什么狗屁江湖玄术,把周武斟蒙骗的一愣一愣的,这周武斟智商果真不怎么样,脑袋怎么这么不好使,谢君树想着。
周武斟听罢,朗声大笑,一脸喜悦,拍了拍老道的肩膀,道:“甚好,大功一件。”
四人看着他们两人相互阿谀奉承,一阵无语。谢君树道:“既然东西拿回去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该放我们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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