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立大声回道:“不是常人,何以见得,你们又要耍什么花招?”
老道叉着腰,恶狠狠的道:“那四颗从你们身上取出的丹药,其中有一颗丹药一直不溶于另外三颗,害的我炼制不成。”
刘世远道:“那是你没本事,于我们何干?”说完不怀好意的瞟向谢君树。
老道道:“居然坏我好事。”边说边走近刘世远,伸手准备抓他衣领,刘世远闪身一躲。刘世远高老道一个头,老道一下没抓到,刘世远边躲边说:“恶事做太多,这不报应来了,炼制什么丹药,简直荒谬!”
老道恼羞成怒,正欲再抓,身后闪过一个人影,刚刚还蹲在角落里的谢君树站到老道身后,一手卡住老道的后脖颈,轻轻一提,另一手叉住了老道的前脖颈,挑眉道:“我们四个人就被你这么耍着玩,你觉得好玩吗?炼什么狗屁丹药,还要祸害多少人,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余光瞥到身后的肖银正欲动作,一个侧身,闪身躲过,提着老道来到床榻边,直接把老道一手摁在床榻上,这时阙回辰一个上前挡在了床榻前面。
门外一阵掌声响起,周武斟走了进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几圈。谢君树看见此景,想起上次肖银第一次也是如此,想必是跟周武斟学的,不禁笑出了声。周武斟停了脚步,道:“少年心性,我喜欢。”
谢君树听了,想到他那天摸他的脸,一阵牙痒,扯了扯嘴角,不与他计较。周武斟又道:“你们如此,大家岂不是很尴尬。”还没说完,阙回辰闻到一阵香味,从床榻上弥散开来,心道不好,猛地转身,见谢君树一手仍掐着老道脖颈,一手扶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拉起谢君树,一脚把老道踹到床榻后面,老道猝不及防,被阙回辰踹了一脚,腾空往后一倒,砰的一声仰躺在了床榻后的地面上。
肖银立马跑了过去扶起老道,老道站起身,一手撑着腰一手指着他们俩骂骂咧咧道:“这两个小子欠揍,赶紧把这两人捆起来。”
周武斟道:“这倒不必,来人,把这两人弄到别院去,四个人在一起不知要搞成什么样,正好两两分开,顺便查出那个异类是谁。”说完走向老道,低下头小声说了几句,又转向阙回辰和谢君树,道:“走吧,两位。”
阙回辰和谢君树被推推搡搡的来到别院,走进屋内,陈设和前面那间屋子不尽相同,同样外面也设了一道结界。人将走完,肖银走在最后。走之前朝谢君树龇牙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色小布囊,随意的甩给了谢君树,谢君树没有去接,任由布囊掉到地上。
肖银见他没接,道:“里面没鬼,你放心,只是我写给你的一张字条,不过我封禁了三天,三天后你可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我上次说要跟你说的话。”说完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走了。
谢君树弯下腰捡了起来,正如肖银说得,确实打不开,只能揣进了衣襟里。躺到床榻上,捂着脑袋,觉得一阵头晕,默不作声的看着天花板。阙回辰走近,问道:“没事吧?”
谢君树回道:“没事,一会就好,还好时间不长。”
阙回辰道:“你先躺会。”说完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安静无声,谢君树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谢君树醒来,坐起身,阙回辰转身走了过来,坐在床沿上,道:“还记得我在凤林湖边跟你说的话吗?”
谢君树道:“哪句?”
阙回辰道:“你的眼睛,瞳仁里面有绿色,那时我觉得你异于常人,但后面也没发现你哪一方面异于常人,但从刚刚结界的事情发现你确实和我们不一样,”
谢君树道:“那你没把我当成怪物吧。”
阙回辰道:“没有,你只是有些方面跟我们不一样而已。”说完看着谢君树,眼睛充满着温暖的光。
谢君树道:“我既然能出去,那我先出去探查一下,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阙回辰似乎在犹豫,没有马上答话,谢君树马上道:“没事,我会小心的。”
阙回辰道:“快去快回,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或者有危险,你就先离开杨家庄。”
谢君树道:“我会回来的,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说完他微微一愣,尴尬的笑了笑。
阙回辰也回了个微笑,目光柔和,道:“那我等你。”
谢君树偷偷溜出了屋子,翻上屋檐,跃过一间间房顶,仔细观瞧,看到右手一间屋子窗户里透出淡淡的黄色光晕,一个红衣少女正趴在窗沿上,看着院子里那一弯池水。
谢君树悄悄跃到屋檐上,趴着往下一看,月光正好洒在少女娇俏的脸上,少女脸上带着些许期盼和向往。是方韦靖。谢君树一阵了然,看脸色不似受伤,也不像被关押,左右张望,四处也没有守卫,心想果然有鬼,好一出贼喊捉贼的妙戏。
正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推门进屋,方韦靖关上了窗,走了过去。谢君树垂吊于窗前,透过窗缝往里一看,正是老道。只见方韦靖向老道施礼道:“师父。”老道呵呵一笑,道:”徒弟啊,今天师父帮你个忙,圆你好事。“
方韦靖满面绯红,娇羞的别过了头,老道哈哈一笑,继续道:”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就让阙回辰乖乖过来。“
谢君树暗道有诈,老道一向诡计多端,马上翻上院墙,一路狂奔,直奔刚来的院子,奈何这个杨家庄院子忒多,心里发慌,竟然迷了路,转了好几个圈,越慌越找不到路,跑的满身是汗,精疲力尽。
谢君树兜兜转转的又跑到方韦靖的屋子,弯下腰,贴墙而行,放缓脚步,依旧来到那个窗户下,忙点开窗户纸,往里一瞧,阙回辰已经进屋,方韦靖走到门口把门合上,闩上了门,阙回辰似乎失去了神志,愣愣的站在屋子中央,目光呆滞。
谢君树边看边跺脚,肯定是那老道又施了什么诡计,前面自己也差点着了道。
这时方韦靖已经换上轻纱薄衣,依旧红的鲜艳,乌发垂于脑后,美目流转。谢君树心想,这女人平时看着英姿飒爽,不料这一身女儿装,倒是个柔美的女子。
方韦靖走近阙回辰,雪白纤细的胳膊搭在阙回辰肩上,道:”阙回辰,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父亲在世多次向你父亲提起此事,你竟然横加阻拦,我也是世家小姐,向我示好的世家公子有多少你也知道,我就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就对我无意,我从懵懂之年就倾心于你,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人,我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说着眼中竟有泪意上涌。
阙回辰面无表情的看着方韦靖,道:”是我配不上你,你别在我这棵树上吊着了。“说完身体绵软无力的靠在了房柱上。
方韦靖听着,美目里流出了委屈的泪水,道:”我不会喜欢其他人了,”
阙回辰一言不发,大口喘着气,双手扶上额头,痛苦的蹲了下来,白玉般的脸庞泛出不正常的红晕。
方韦靖接着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其他世家小姐,是不是你不喜欢女人,你如果喜欢男人,也没见你对你那些朋友有什么过分举动。我就只当你是清心寡欲。”
阙回辰道:“不要胡言乱语。”说完跪倒在地,双手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脖颈。
方韦靖道:“你住的那个小院,从不让外人进去,但是你为何让那混小子住了进去,除非你。”
阙回辰没等她说完,吼道:“不要胡说。”
方韦靖蹲下身,这次双手搂上阙回辰的颈项,阙回辰一个激灵,把方韦靖用力往后一推,自己也往后栽倒,坐在地上,神色间已有霜雪之意。一拳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地板喀的裂成两半,扶着地面咳了两声,竟咳出了两口血。谢君树在外面看着,一阵心寒,胡思乱想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方韦靖一呆,美目圆瞪,脸现愠怒之色,疾言令色道:“阙回辰,你情愿自残,也不愿与我。你真是自作死。”说完走到床前,把床上的被子枕头狠狠的往地上甩去,又走到桌案前,举起一个青花瓷瓶摔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满地狼藉。
谢君树在窗下听得耳膜穿刺,禁不住捂上耳朵。方韦靖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跺脚走出了房门。
☆、第 18 章 情至两不知
谢君树轻轻推了下窗户,一下没推开,继而用力,只听见窗户里咔嗒一下木片断裂的声音,窗开了,爬上窗沿翻了进去,走近阙回辰,看见他仍然四肢无力的趴在地上,地上已有几小摊血,脸色涨的通红,嘴角也挂着血丝。谢君树立马伸出手掌,在阙回辰胸前点了几下穴位,防止他再次呕血,再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阙回辰见是他,惨淡的笑了笑,谢君树道:“你这是又何必呢,也不为好事一桩,把自己搞成这样。”说着朝着阙回辰笑了笑,却见阙回辰对他怒目而视,心道玩笑开过头了,马上作势捂住了嘴,道:“玩笑,别当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说完,扶起阙回辰,把他架在了肩上,感到他周身皮肤烫的可怕,问道:“怎么这么烫?”
阙回辰双眼死死盯着谢君树,眼神灼灼,长睫微颤,语气坚定,涩声道:“不要!”
谢君树道:“不要,不要什么,唉,算了,出去再说。”
沉默半晌,阙回辰讷讷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吐了几口血好点了。”
谢君树道:“好什么,我看你身上这么烫。”两人走到门口,谢君树凝神细听,四周静寂无人。心想,不认识路,在底下走唯恐遇到人,把阙回辰背上肩头,低声道:“你搂紧我,我要上屋顶。”
“嗯。”阙回辰伏在谢君树背上,无力的道。
谢君树背着阙回辰攀上屋顶,举目观看,向东出杨家庄比较近,托了托阙回辰的大腿,跃过一间间房顶,一路上神经高度紧张,一炷香的时间,俩人出了杨家庄,慌不择路的向东跑去。
谢君树背着浑身发烫的阙回辰,满头大汗,汗流浃背,来到一棵大树底下,把阙回辰靠在了树边,揉了揉又酸又痛的身体,喘了一会气,松开腰带,夜风徐徐吹过,扑面而来,顿感清凉,道:“我们休息下吧。”
阙回辰没有答话,谢君树见他没有反应,回头看向阙回辰,阙回辰双目紧闭,五指收紧,双拳紧握,骨节被攥得发白,发出咔咔声响,霍然睁眼,眼底出现轻微血丝。
谢君树不忍直视,微微垂下眼帘,问道:“阙回辰,你知道有什么法子解吗?”
阙回辰静默半晌,吐出几个字:“降温,不可沾水。”
谢君树四处张望,竟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上次三人路过的山洞附近,心想,山洞里面有个石盘,那个石盘可是冰爽透骨,再合适不过。于是凑近阙回辰,道:“上次我们三人路过的山洞,还记得吗,我们去那里,那里凉爽。”
“好。”阙回辰回道。
“那我们走吧。”谢君树重又架起阙回辰,路程不远,两人走到湖边,谢君树一直不停的更换着肩膀,累的气喘吁吁,心想总算快到了,突然双膝一软,脚底发虚,两人差点歪到湖里,想起阙回辰不能沾水,跪倒在地上,把摇摇晃晃的阙回辰硬生生的掰了过来,手一脱力,两人齐齐往湖岸倒去,又怕摔着阙回辰,谢君树一个侧身,率先趴在湖岸上,阙回辰一下倒在了谢君树的背上,“哎哟”谢君树痛的惊呼出声,阙回辰闻声艰难的撑起身体,趴向了湖岸的另一侧,谢君树爬了起来,双手摸着后背,不停的抚着。
稍事休息,谢君树蹲下身把阙回辰拉了起来,听到后面轻轻一声,回头问道:“什么?”
阙回辰缓缓抬头,声音低沉的问道:“没事吧。”
谢君树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我是男人,砸下不要紧。”边说边拉着阙回辰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觉得后面有只手抚了抚他的背,知道阙回辰是觉得不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无事,别担心。
俩人跌跌撞撞的来到洞口,走进洞里,一如往昔那么安静,谢君树一手架着阙回辰,一手打着火把慢慢前行。阙回辰突然呼吸急促,凑近谢君树耳边,喘着粗气,谢君树转头一瞧,阙回辰白皙的脸庞带着微红,双目灼灼的凝视着他,谢君树呼吸一滞,也定定的回望着他,安静无声。
相对片刻,阙回辰双手抚上谢君树的后背,一寸一寸缓缓地把谢君树搂入自己的怀中,指尖轻轻摩挲,灼热的温度传进了谢君树的后背,谢君树感觉到一阵酥麻,手里的火把掉到了地上,慢慢地熄灭了。
洞里一片黑暗,只有里面隐隐透出的绿光。谢君树双臂想要碰触阙回辰后背,指骨微蜷,僵在半空。虽然知道阙回辰的□□应该到了发作的时候,也知道阙回辰也慢慢开始神志不清,但还是很享受这一刻。心想,算是帮忙吧,我又不是姑娘怕啥,估计这样也能助他平息心神。
俩人耳朵贴着耳朵,阙回辰把谢君树搂的越来越紧,似乎是要把他搂进身体里。洞壁上的图案和文字比上次见到的新很多,似乎有人重新绘制过,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谢君树感觉到一阵呼吸困难,艰难的带着沙哑的嗓音喊道:“阙回辰。”
阙回辰双手募的一滞,像被火舌撩了一般,把谢君树往后一推,道:“不能。”
谢君树没有防备,被他一推,踉跄了几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洞壁。心想当然不能了,两个大男人这么暧昧的抱着一起,算什么名堂,腹诽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扬。
阙回辰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洞壁上,喘了几口粗气,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低下了头。空气中传达着尴尬的气息,站在原地一语不发,身体一动不动。谢君树上前安慰道:“没事的,就当给你解毒了。”
僵了片刻,阙回辰抬起了头,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道:“我自己走吧。”说完慢慢地摸着洞壁往里走。谢君树摸索着重新点起火把,高高举着,走在身后,心想阙回辰现在肯定很难受,这样努力控制自己的欲望,这要多强的忍受力。
半晌,他们来到大石盘那块空地,谢君树一手扶着阙回辰坐在石盘上,一手摸着冰凉的石面,心想差不多。阙回辰自己躺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了凉意,稍稍平息,双眼紧闭。谢君树见阙回辰躺在石盘一边,双手用力把阙回辰往当中挪了一挪。
谢君树坐在石盘边,这一路下来都快累瘫了,摸了摸脸、脖子、身上全是汗,衣服都被浸湿了,仰躺在一边,休息了片刻,起身跑到洞外,捡了一些枯枝败叶进洞,点起火堆,冉冉升起,谢君树除去上身衣物,坐在火堆边,甩开衣物,对着火边烘烤边道:“阙回辰,你这次可真够累死我了,以后见着那道士可得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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