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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娱乐家(近代现代)——关风月

时间:2021-08-05 18:06:03  作者:关风月
  其实当年戚忌到底还是耍了点无赖,提议肉偿,林惊昙没答应,而是一手掏空了他的口袋,一手给了他点额外福利。
  听说师父签了戚忌,忠实支持者甘棠认为这笔买卖做得很成功:“你管住他是为社会除一大害啊林老师!没电影拍的话,他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何况听说他技术不错,不亏!”
  双方都很满意,戚忌很满意醉醺醺的林某人自己向他身上爬,还会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清澈得像块月光石,完全不见白日里半分嚣张;林惊昙则很满意戚忌不缠人,也没有半点安定下来的打算,只需颠风倒月,不必思考任何事。
  戚忌问过他:“既然早睡晚睡都是睡,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答应我的条件?”
  林老师骑在他身上,摇荡间挑眉一笑,恶狠狠道:“我要证明用别的方式也能搞定你。”
  戚忌干巴巴地笑了笑,心里却有点古怪——向谁证明?
  答案不用问,自然是厉南亭,林惊昙一世人都在他面前要强,要证明自己不靠这张脸也能行得通。
  或许正是因为这点古怪,戚忌拍了三部之后就和林惊昙解约,自立门户,林惊昙大方送他走,没有半点留恋,让戚忌更加牙痒痒。
  可日子还是得过,合作也还在进行,直到应启明出现,林惊昙忽然一改作风,按戚忌的话来说就是“千年狐狸装纯”,要开始玩真爱了。
  直到他们终结床伴关系,戚忌都没提出过“我们可以试试交往”,他们似乎注定没有修成正果的养分。
  接下来发生的事连顾霆也耳熟能详,戚导再度试图转型拍文艺片,拟邀应启明助阵,林惊昙看过剧本之后认定不可行,两人因而翻脸,再度和好,是应启明出走之后的事。
  然而林惊昙从没对任何人讲过,应启明出走鼎声,戚忌得到消息,特地打来久违的电话嘲笑他时,他正握着一管氯化钾认真思考——
  遗言该怎么写,才不会显得太丢脸?
 
 
第19章 
  戚忌打来电话时,明显还在记仇,醉醺醺地笑话他:“怎么样?还是让我说中了吧,那小子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至于你呢,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林惊昙看着手中的氯化钾,阖了阖眼,没有出声,也没有挂断。
  他身边所有人都在安慰他,哪怕心里的笑声快要溢出来,至少面上总是挂着同情,他想他是需要这样直白的辱骂,好用愤怒来抵消庞大的空虚。
  事实上,他的愤怒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只是很茫然。
  林惊昙面前循环播放着应启明签约鼎声的官方记者会,应启明看起来很沉稳,但一举一动间有掩不住的意气风发。他的面部轮廓很欧式,有人称赞他是亚洲的阿兰·德龙,此时林惊昙才想起,阿兰·德龙也背叛了一手扶持过他的情人,而她甚至还是《茜茜公主》的女主角。
  罗密·施耐德那样光彩夺目,倾倒全欧洲,尚且不能留住年轻的情人,更何况他?
  应启明穿浅灰色高领毛衣,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刻板印象中的“背叛者”,他望着镜头时十分诚恳,林惊昙虽然是当事人,也忍不住放任思绪抽离了一瞬——以制片人的视角来看,他的表现真是无可挑剔,就算他刚刚杀了人,且已年届而立,仍有大把痴男女会相信他“至死是少年”。
  应启明的嘴唇翕动,那样温柔,对老东家致歉时,像在唱颂声诗,他讲得太好听,几乎胜过从前床边的恋人絮语,老辣如林惊昙,都有那么几秒忽略了他的话术。
  他说这是和平解约,过往恩怨一笔勾销,面部神情隐忍,眼神回避镜头,还下意识抬了抬眼镜,不少粉丝分析,他一定是在同舟受了不公正对待,但念着栽培之恩,忍到今天才发作。
  林惊昙几乎要笑出来,说到底还是怪自己,一边试图逃离厉南亭,一边被他烙印太深,像厉南亭当年给自己自主权一样,也给了应启明太多的自主权。
  半年前应启明的粉丝便总结过同舟“十宗罪”,认为林惊昙有意“吸血”,削弱应启明的资源、逼他带新人、给他接不符合身份的代言,诸如此类。
  这件事林惊昙不过一笑了之,也没激起太大波澜,毕竟在每一位明星粉丝眼中,公司都是十恶不赦,宣发团队都是白拿工资不干活。
  他没想到这只是前哨战,真是太低估了应启明美丽皮囊下的智慧,这么看来,他爱得不够,不是称职情人,被甩也理所当然。
  耳边戚忌还在聒噪:“嗝儿……!你就早该听我的,他有什么好?你都被厉南亭甩过一次了还不知道疼?你是巴甫洛夫的狗?”
  林惊昙下意识想讲:是我提的分手。
  但转念一想,逞强?好像没必要,赢得盆满钵满的是厉南亭,他笑到了最后。
  哪怕林惊昙再怎么拉黑、拒接对方假惺惺的关怀来电,也不能掩饰自己是个失败者的事实,甚至连繁杂的法务手续都是甘棠在处理,他已经被这起变故彻底打碎了。
  他不再相信自己有得到“爱”的能力,戚忌的讽刺似乎正好印证了这一点,他保持长久关系的对象没有一位会在此时握住他的手,他们只会非常讶异地看着他:“你是没有腿还是没有脑子?这么明显的陷阱也来踩。”
  他是成年人,自业自得,活该下沉。
  林惊昙自始至终没有哭,他流不出什么眼泪,只是茫然。
  他想起母亲精致而冷淡的面容,重又听到她生前讲的谶言:“放弃吧,你和你父亲一样,不配拥有持久而稳定的关系。”
  他正准备和厉南亭一起离开香港,对母亲的话感到非常愤怒,并坚信自己不是话本里涉世未深就私奔的娇小姐,不会被人家骗得失魂落魄。
  当年母亲没再说什么,而现在他连愤怒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戚忌醉得说话断断续续,最后隐约提议了一句:“我这就过来找你,给我开门。”
  林惊昙终于拼命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这通漫长而毫无必要的羞辱中首次开口:“不用了,多谢关心。”
  他似乎已经把礼节刻印到了骨子里,连对着自己都摘不下这层面具。
  最终,林惊昙还是没用上那管氯化钾,他不想让戚忌成为第一个发现他遗体的人,他怕那家伙会笑破肚皮,那场面可不太好看。
  他试图入睡,然而怎么也睡不着,开始感到昏沉时,手一抖扫下了床头的药瓶,这才发现已经空了——自己到底陆陆续续吞了多少粒?
  “厉南亭……你……王八蛋……!”林惊昙一边和朦胧的意识挣扎,一边打120,完全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也不能确定对面有没有获知他的地址。
  结果他最狼狈凌乱的时候,下意识在骂厉南亭——自己的遗言只能是这个吗?太可悲了。
  林惊昙滚落在地毯上,四肢大张,眼神涣散,只觉自己活在戚忌的黑色喜剧里,忍不住大笑出声,试图用笑意驱走逐渐漫上全身的恐惧,他怕自己再也不能醒来,他怕自己即将独自行过幽暗的深谷,他怕疼,怕失去爱人,怕很多很多事。
  就像此刻,他怕母亲的谶言成真,于是绞尽脑汁地试图回忆起父亲的形象,以搜寻证据对抗母亲。但父亲离开的时候他还太小,以至于他惊恐地发现,眼前浮显的只有厉南亭那张儒雅俊美的面孔,他生命里最接近父亲和导师的形象。
  母亲会那般断言,大约是一早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相似。
  林惊昙笑到眼角湿润,半梦半醒中喃喃自语:“好疼啊——”
  一位位爱人光临,一段段缘分加身,段段犹似利刃。
  最疼的不是千万道血痕,而是要拼命忍住,别喊出心底的名字,哪怕遗言是骂厉南亭活该下地狱,也别向他求救。
  这是他摆脱那句谶言的唯一方法——做玫瑰,纵孤独赴死,亦骄傲昂首。
 
 
第20章 
  由于这出闹剧实在太丢人,林惊昙没好意思对任何人提及,连甘棠都不知道他后来时常心悸的真正原因,还以为他瞒着她酗酒。
  林惊昙本想反驳“我不是那种无法自控的人”,但想了想自己之前的行为,尤其是两任前男友兼一位床伴的品格,那真是铁证如山,难以反驳。
  如果戚忌当时直接闯到他家,或许还来得及道歉,来得及“趁人之危”培养感情,然而戚导那不可一世的气焰被林惊昙冷冰冰的语调吓退了,酒醒后他彻底怂了胆,思来想去:“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混账?这时候还是先躲躲,免得他拿我当出气筒。”
  如果这是恋爱游戏,戚导无疑已经把自己推到了死路。
  林惊昙后来听到了他的道歉,只付之一笑:“你会这么想,我一点都不意外。”
  林老师大半辈子都在伺候这些我行我素的男人,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他的生活毁成废墟却不想负责。
  戚忌忐忑地拥住他:“你没怪我吧?”
  林惊昙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将它从肩头扫落:“没有,我知道你说的是醉话。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把每句醉话都放在心里,迟早憋到七窍流血。”
  戚忌长出了一口气,试探而讨好地建议:“你要是想跟鼎声正面算账,我一定帮你。”
  林惊昙失笑,取出一根烟,戚忌连忙凑上前点火,林惊昙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而后继续进行教育:“不要轻易说这种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一整个班底跟着你,赌一时之气容易,发不出钱你就该哭了。”
  戚忌皱眉:“你什么意思?应启明干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你都不打算找他麻烦?!”
  林惊昙揉了揉额角:“小点声,你吼得我头疼。”
  他刚出院不久,他只想要清净,但如果不跟戚忌解释清楚,对方那张嘴里恐怕还会跑出更难听的话来:“厉南亭是那种‘赢家通吃’的类型,这两年他摊子铺得越来越大,主要市场份额都快被他占光了。同行们也不是没有意见,但谁会跟钱过不去?大多数一开始反对的,不过是想给自己谈个更好的价码。”
  林惊昙徐徐吐息,眼看着烟圈凝成戒圈,像一个注定落空的誓言:“我累了,随便他们吧,这两年我会让小棠尽快主事,反正攒够钱提早退休是我的人生理想。”
  事实上,生死关头走过一遭,他找到了很多新视角来开解自己。
  正如厉南亭所嘲讽过的:“就算没有我再婚这件事,你也早晚会找机会离开鼎声。人都是会变的,迟早有一天,你会觉得我送你的不是一朵青云,而是一只笼子,盛不下你的羽翼。”
  以前林惊昙会回击:“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万分之一的例外?如果我不是这么独特,你怎么会选中我?”
  是厉南亭欲言又止的微笑让他恍然,这并不是厚爱,他从来都只是候选者之一。
  既然如此,人何必为难自己:“小棠也到了该独立的时候,我如果硬压着她,反而伤了情分,何不退让一步。”
  林惊昙注视着烟圈消散,微微一笑——如果一切不变,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出于厌倦离开厉南亭。
  他还不想死,做不了化蝶的情圣,那么做个庸人也好,至少还有烟抽。
  戚忌对他这番发言始终狐疑,认为他是唱白脸,让徒弟唱黑脸,在酝酿着针对鼎声的后手。
  林惊昙没去纠正,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必要,他和戚忌仍然偶尔上床,既然彼此契合,不用白不用。在外人看来他们算是和好,只有彼此心知,一道隐形的鸿沟已然划下。
  现在有了顾霆,戚忌的表现便比以往热情,林惊昙有些头痛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人,怀疑戚忌是把他当做了假想敌——但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是食言了,如果那边敢动顾霆,同舟绝对会护犊子到底。
  “你可真幸运啊。”林惊昙十分感叹地揉乱了顾霆的头毛。
  顾霆满脸问号:“我吗?可是我从来没中过刮刮乐啊,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
  林老师挑眉:“要那些鸡零狗碎的做什么,你的福气是积攒着等待遇见我。”
  说罢,他便潇洒地摆了摆手,只留下一个背影:“明天带你去公司,今天早点休息。还有,我刚刚看到你的狗了,没有照片里那么丑,允许你放它出来。”
  而顾霆被这番自恋无比的发言深深震慑,微微张口,许久未能回过神来——
  从这一点来看,林老师和戚导还真是臭味相投。
  翌日。
  甘棠对顾霆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第一时间绕着他转了一圈儿:“啧啧啧,林老师终于舍得把你放出来见人了,马上要正式去见《孤峰》导演了,紧张吗?之前有没有在家被林老师骂哭?”
  顾霆有点难以应付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好在从小见过黑帮砸门催债,被大场面锻炼得定力十足,沉稳道:“我一切都听林老师的安排。”
  甘棠回身对林惊昙道:“不错啊,蛮端得住的,看不出是新人。”
  “你少吓唬他,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给他做做话题,先把风声放出来。”
  甘棠耸了耸肩:“那也得您老给个指示才行,从什么方向入手?”她打了个响指,先前面试成绩优异的年轻人推门走入,“简单介绍一下,这是冯文,今天开始跟你,我和林老师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由他负责。你们两个都是新人,年龄也差不多,应该聊得来。”
  甘棠和林惊昙去谈策划,临走前指点冯文:“教教他怎么对付记者!”
  顾霆起身和冯文握手,神态有些拘谨:“你好,我是顾霆。”
  相比之下,冯文十分热情:“久闻大名,你在《风雨情》里的表现真的很优秀!”
  话音刚落,他便放下手中文件夹,没劳动秘书,而是亲自端了两杯咖啡来,殷切地望着顾霆:“这些是我之前整理的资料,前半本是《孤峰》的设定,后半本是《万事如意》的,不嫌弃的话可以用作参考。”
  顾霆刚接过咖啡,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忙不迭又起身,郑重道了一遍谢。
  二人年龄相仿,但生活经验却是天差地别,冯文看起来家境不错,就差把“积极进取”四个字写在脸上了,顾霆却不太习惯在人前表露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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