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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岩浆(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1-08-08 11:13:04  作者:伯正
  季容想,可惜他唯一会的乐器是架子鼓,不仅个头大,还不太适合独奏,如果当年再多学一项弹吉他就好了,好歹能给学生们弹几首曲子当伴奏。
  班上的男生也会想让季容陪着他们打篮球,季容问为什么,男生们就说:“沈老师总说自己水平不行,不愿意陪我们打。”
  沈卿安确实没在谦虚,他真的不会打篮球。
  季容苦笑两声,同样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我水平也很差呀。”
  不过季容实在不忍心让学生们太失望,最终还是说:“……你们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教教我。”
  沈卿安下班以后,路过篮球场,就看到了被一群男生围在中间的季容。加洋正在向季容传授自己的防守技术,季容运球的动作生疏,脸上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欢跃。
  沈卿安在球场外看了一会儿,终于走过去,很煞风景地问:“大家数理化作业都写完了没啊?”
  所有人同时猛地一激灵,顿时作鸟兽散,只留下空荡荡的篮球场,和一个站在沈卿安面前的季容。
  “就让他们玩一会儿呗?”季容说。
  沈卿安不搭茬儿,只是往回走,过了半晌,季容才听见沈卿安说:“你现在能剧烈运动了?”
  “对哦,不能。”季容跟在沈卿安身后,心满意足地拽住沈卿安的衣袖。
 
 
第76章 不是满分(一更)
  沈卿安平时虽忙,但周末还算清闲。
  如果没有同学来找他讲题、没有例会要开、没有快递需要去取、没有什么坏掉的器械需要修理的话,确实算得上清闲。
  季容在山里陪沈卿安呆了不知道多少个星期,就没见沈卿安能好好休息一天。
  沈卿安不觉得这有什么,累点就累点,毕竟来支教也是他自己的决定,总要为决定负责。不过季容看在眼里,心里却心疼得要命,他不理解沈卿安干嘛要选择这件事,已经消耗掉了宝贵的一年,以后不知道还要呆多久。明明沈卿安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选择,以那人的学历和能力,回国后就算直接来B市,同样可以轻松找到一份薪资很不错的工作。但既然沈卿安有自己的一番考量,他也跟着沈卿安千里迢迢来了,就尽力让沈卿安过得轻松一点。
  *
  每晚睡觉前,季容都会暗自在心里给自己的表现打分。
  百分制,初始分数为六十吧,毕竟他表现得也挺乖巧的。季容开始默默计算——每天坚持给沈卿安打水,加五分;陪沈卿安的学生玩儿,加五分;有做到每星期给沈卿安买水果,加五分;这段时间他很听话很乖,没给沈卿安造成任何困扰,加十分;他开始给沈卿安做便当后,沈卿安再没吃过酱油拌饭和方便面,加十分……那现在就是九十五分。
  季容翻了个身,在心里想,离满分不远了,加油,季绒绒!
  刚给自己打完气没多久,很快地,季容不免又有些灰心,尽管九十五离满分看似相差不多,但只要沈卿安不喜欢他,他就永远不是满分。
  *
  山里没网没信号,季容陪了沈卿安多久,就过了多久与世隔绝的日子,直到去镇上和县城里的时候,才偶尔和朋友联系。
  在他和景行的几人小群里,其他人每日一问:季容你他妈又死哪儿去了,给句准话,出来聚不?
  搁平时季容早出来和他们一起贫嘴了,结果这回季容一连好久,在群里一句话不说,反倒给群里其他人弄得有点儿茫然。
  直到季容到镇上有了信号,才看到手机里积压的999+的消息。
  季容点开小群,见缝插针地对着大山拍了张照片,接着又点击发送键。
  季容:[图片]
  季容:爷忙着谈恋爱呢,少来烦我。
  发出去还没到半分钟,一石激起千层浪,陆续便开始有人回复。
  景行:?
  狐朋狗友A:?
  狐朋狗友B:?
  狐朋狗友C:三十来岁了和谁恋爱啊?这图里不就一绿色的山么?有没有懂的出来解释下?
  景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狐朋狗友A:如果你没猜错的话……
  景行:估计还是跟那谁。名字不提了,懂自懂。
  狐朋狗友B:馁谁???
  狐朋狗友C:就比绒小好几岁那个。
  狐朋狗友A:……我悟了。
  狐朋狗友B:我也悟了。就是那位靠一己之力扭转季容后半生命运的神秘青年。
  狐朋狗友C:他俩又在一起了吗?
  景行:也就听他那么一说吧,肯定还没追上呢。
  *
  季容冷哼一声,任由别人胡乱猜测,自己则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他关掉手机,和平常一样大包小裹地在镇上采购一番,而后骑着小电驴回到山里——这回他吸取之前的教训,提前一夜给车充满了电。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当天夜里,季容怎么也没睡着,其实他失眠的症状在这两年通过药物已经缓解了不少,当然更因为压在他心里数十年的心结也被解开,整个人活得轻松了不少。
  天气已经入秋,季容仍然躺在夏天时买的凉席上,其实有点儿凉,但季容嫌重新购置一床被褥实在麻烦,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再对付一阵子,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这天他失眠失得实在莫名其妙,好在他如今对此早已心平气和,默默地翻了个身,盯着沈卿安的背影看。
  看着看着,季容便觉得一直在山里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他还能一直在他身边。
  他不知道沈卿安睡没睡着,也不敢贸然出声打扰。他还回想起,他们二人之间这样的时候似乎不少,光是离得近的,季容就能想起来两次。
  一次是在两年前酒店的房间,沈卿安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人谁都没睡,也谁都没说话,共同度过了异常沉默的几个小时。
  一次是在遭遇枪击案后的病房中,两人失眠,于是季容提出玩一个“把对方当作陌生人”的游戏。
  至于更久远的,季容记不太清了。实在过去太久了,季容想,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他和沈卿安分开的时间有足足八年,九十多个月,已经是他们在一起时间的二十四倍。
  *
  季容渐渐感到身体发冷,尽力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无声地发着呆。又过了好一会儿,困意渐渐袭来,季容也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陷入小憩中。结果就在他半醒半梦间,季容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沈卿安从床板上直起身子、套上衣服的声音。
  季容费劲地睁开眼睛,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没什么,就出去随便转转。吵醒你了?抱歉,”沈卿安说着,穿上鞋,“你继续睡吧。”
  “我不睡了,本来也睡不着。”季容从地铺上坐起来,“你要去哪儿?”
  “去山上。”
  “山上?”
  “嗯。”
  “那我和你一起去。”季容说。
  *
  季容也立马换了身衣服,跟在沈卿安的身后,走出宿舍。
  学校周围是一片麦地和树林,而顺着树林继续走,就是通往山上的路。沈卿安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时,会来这边走一走、去山上采风。有时候他和学生聊天,学生们会告诉他,山上长了不少植物,有野花野果儿,也有各种中草药。对此沈卿安颇有兴趣,于是便有热心的学生带他走过一次,教他认了很多药材,又自己采了捧野花扎好送给他。
  自那之后,沈卿安自己也常常去山里转转。
  山坡很陡,也没修路,季容第一次登这座山,每一步都走得很笨拙,他看着沈卿安轻车熟路地走在前头,已经和他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于是季容没忍住,喊了一声沈卿安的名字。
  沈卿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季容小心翼翼道:“这路不太好走,你、你能不能速度慢一点儿?”
  沈卿安没说话,但是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
  季容在他身后勾起唇角笑了笑,轻轻地牵住沈卿安的衣摆。
  两人身影一前一后,步调变得逐渐趋同,季容的心情也在这个黎明变得轻快起来,他忽然想起他们以前也登过山,在山上留下了他们唯一一张合照,在那天,沈卿安还送给他一个草编戒指。
  一想到这儿,季容也扯下一根野草,三两下就编好一个指环。季容举起指环盯着看,又问沈卿安:“你还记得这个不?”
  沈卿安说,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吗?季容不信。
  但很快季容陷入了自我怀疑,沈卿安总能把任何事情记得清清楚楚,选择性地忘掉关于他的一切也说不定,毕竟是段不大愉快的回忆。
  “这样啊……不记得也没关系。”季容没再问这件事是否属实,只是在心里想,关于你的一切,其实我一直都记得。
  之前是这样,现在发生的一切也同样。
  季容脸上笑意未减,他拉起沈卿安的手,趁着沈卿安抽出手之前,快速地把戒指套在了对方指根处。
  草编戒指套在对方玉白修长的手指上,尺寸竟然刚好吻合。
  季容看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得很,小声央求沈卿安:“宝宝,这次多戴一会儿,然后再摘掉,行吗?”
  沈卿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第77章 你想接我回家吗(二更)
  沈卿安采了几株药草,其中几类用于泻热通肠,而另外几样可以缓解头痛。他又从树上摘下来一个叫不出名字的野果,擦了擦,递给季容。
  季容接过来,问:“这个可以直接吃吗?”
  “可以。”
  “哦,好。”季容啃了一口,发现果子又脆又甜,汁水也丰沛,味道竟然相当不错。
  果子几下就被啃得干干净净,季容见沈卿安这会儿也搜集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往回折返。
  下山的路比起上山更难走,依旧是沈卿安走在前面。季容的眼神一心二用,一半用来看脚下的路,一半用来看沈卿安。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沈卿安脚步一顿,猛地按住了腹部,身体也蜷缩起来,方才攥在手里的药草骤然散落一地。
  季容登时心里一惊,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上前拉住沈卿安的手:“怎么了?”
  沈卿安面色泛白,冷汗直掉,眉头也紧紧锁起来:“肚子不太舒服。”
  季容明白,如果沈卿安只说“不太舒服”,那就是“很痛”;如果沈卿安说“很痛”,那就离归西不远了。
  看沈卿安不舒服,季容当然心里更难受,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罗骏给他看沈卿安戒毒那三段视频时,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整颗心像被火烤、被油煎、又被狠狠地捣烂剖碎。那时季容便在心里发誓,永远不会让沈卿安再经历任何伤痛。
  他替沈卿安缓缓地揉了揉刚刚按住的地方,“还能走路吗?”
  “应该没问题。”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到沈卿安感觉疼痛有少许缓解时,才继续向下走。
  由于山路陡峭,他们走得格外缓慢,季容小心翼翼地搀着沈卿安,生怕对方脚底一滑,在这山路上又受什么伤。
  沈卿安一直以来自认是个很能忍痛的人,比如此刻痛得几乎直不起身子,他也觉得他能平平稳稳地走到山脚。
  没想到第二次剧烈疼痛来得很不是时候,下山才下了一半,沈卿安就完全做不到多走一步路。他勉强抽空思考了一下,估计是肠道发炎。村子里没有诊所,最近的在镇子上,顶多治点儿小病小痛,如果更严重的话,还得去县城。
  ……好麻烦,怎么会这么麻烦啊?沈卿安默默在心里嘀咕。他出门在外的时候,从来连生病都不敢的。他虽然早就习惯了孤零零一个人,但还是无法习惯一个人去医院。
  *
  季容也跟着停下脚步,当即蹲下身,回头对沈卿安说:“上来,我背你下去。”
  “……对不起,麻烦你了,”沈卿安趴在季容的身上,闷声说,“你背得动吗?”
  季容险些被沈卿安这句话气出个好歹:“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背不动的,你也没多重。”季容托着沈卿安往上颠了颠,同时还在心里觉得,沈卿安刚才说话的语气和他十八岁时一模一样。
  让季容想摸摸沈卿安的头发,可惜这会儿他正背着人家,摸不到。但他能闻见沈卿安发丝间洗发水的味道,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脖颈、对方的脸颊也贴在上面,触感温温热热,让他心跳很不争气地又一次加速。
  每一步下山的路季容都走得很稳,很小心,毕竟现在背上的人和他的全世界几乎差不多,值得百分之百的珍视与爱护。就好比一件价值连城的美丽瓷器,世人也不会允许它有任何的磕碰和破损。
  直到两人回了宿舍,沈卿安仍旧没有一点好转,季容从行李箱里翻出来止痛的应急药——这也是他来山区之前就备好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见沈卿安乖乖服下了止痛药,季容又当机立断道:“走,我们去医院。”
  沈卿安点点头。
  *
  季容根本不敢把沈卿安往镇上那间小诊所送,所以在他骑摩托载着沈卿安到镇子后,一刻没敢耽搁,两人很快又搭上了开往县城的大巴车。
  在药劲的暂时安抚下,沈卿安的神色终于变得和缓了些,但仍旧面色煞白。季容坐在他旁边,捏了捏沈卿安的手,安慰他:“再坚持一下下,很快就不难受了。”
  沈卿安看着季容,勉强笑了一下:“刚才的事,谢谢你。”
  “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啊?!”听沈卿安这么客客气气地道谢,季容又气了,额角青筋直跳,“你别总这么一板一眼的……我心里特难受。沈卿安,我来这儿不就是怕你过得不好吗?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更不值得你谢谢我。”
  “我就要说。”
  “也成,想说就说吧,在我这儿你想怎么样都行。”季容说完,又叫他小祖宗。
  为了转移沈卿安的注意、更为了缓解一部分疼痛,季容很没话找话地问:“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以后还回不回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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