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让周承弋监国,但同时也采取了他的意见,搞了个由太子、丞相、钟离越组成的三权分立局面。钟离越代表武将、丞相代表文臣,分别管两边的事情,这倒是省了周承弋不少的事情。
所幸近来朝中重中之重的事还是边关疫情,其他事情都押后,所以周承弋一开始还是挺轻松的。
然而很快,外头就乱了起来。
坊间流传的“若是掉下一块横梁砸死十个人,七个书生两个衙内还有一个王侯家的”的话,不止在醉春楼适用,放在长安城中,虽不免有些夸张,却也佐证京城的贵人多如狗的事实。
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更别说朝中都闹出封锁沧州这么大的动静了,自然有行商走货消息灵通的人察觉出端倪,随后便不知怎么的传出了“皇帝垂危,太子夺权”的流言。
这也便罢了,周承弋不在意这些,在这种情况下,外面流传这种谣言反倒更好些。
然而期望落空,沧州境内竟然出现大量隐瞒病情的情况!御医们好言相劝,能做的都做了,却依旧得不到反馈,没办法,为了其他没有染病的百姓着想,只能通过用强的手段将人抓起来集中治疗。
结果谁曾想,那群人竟然反了,直接拿锄头的拿锄头拿镐的拿镐,有个杀猪匠更是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去他家的士兵捅伤了跑了!
沧州军方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刻就展开了抓捕行动,然而那帮暴民人是被抓了,瘟疫之事却也被传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萧国人人自危,朝官们担心的哄抬物价、百姓暴动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便连长安城中都起了两起因为争抢粮食的暴力事件,其他城市境况可想而知,而且还出现了一些教派趁机开始搞宣传传教这类事情。
周承弋想到沧州瘟疫一时爆发,肯定会引起一些乱子,但完全没料到能这么乱,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周承弋本来对朝政就不理手,这些一块涌上来,顿时感觉一个脑子不够用,两只手也不够用,恨不能脚一起上阵,随后又发现人手也不够用。
周承弋现在都不管早起睡眠不足了,他是根本睡不着,难得睡着也很快就会被突然到来的“惊喜”给弄醒,金銮殿上完了早朝,转头就踏进听政殿开小会,还跟玩游戏一样,每天都能随机刷新出其他事件。
“父皇,您放我回去写小说吧,我下一本就写破除封建迷信,内容都想好了,写小说也一样造福百姓,不必从政差。”周承弋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了。
皇帝每回都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坚持一下。”
坚持着坚持着,周承弋坚持等到了一个消息——送到边关的粮草、衣物、日常用品等物资不是以次充好,就是数量不对,而那些被替换下来的东西,正在长安等地被高价售卖。
可以判断必定是出了内鬼,可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暂时并不知道。
如果不是符谦在商界有着非凡的人脉,周承弋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户部尚书,给孤说道说道吧,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承弋解了腰间皇帝给他的龙王剑和奏章一起拍在桌上,冷冷的道,“今天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以死谢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七千八,我很努力的敲键盘了呜呜呜。
下章太子激烈的治国手段要上线了,皇帝马上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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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周承弋:放我回去写小说!
皇帝:你做梦。
后来……
皇帝:你回去写小说吧!
周承弋:哼!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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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太子监国
“贪墨赈灾物资数额足有四成有余,起初还只是以次充好,到后面二十辆车能有一半空运,分别在青州、兖州、庆州等地皆设有地铺高价买卖,牟利何止百万两!”
周承弋说着直接将奏章砸了下去,直直落在跪地的户部尚书面前,冷笑道,“东西尽数是从你户部流出去的,钱财也尽入了你们户部官员的私人腰包,这分明是你户部监守自盗,而陆尚书竟说不知道?!”
“你为官不说二三十载,也有十七八载,你乃户部一把手,底下人做了什么动作却完全不知情,呵!孤竟不知这大萧朝堂之上,尽是些蠢人忝居高位!”
周承弋语调讥讽,气势锐利难挡自成威慑,仿若一柄出鞘的宝剑,令人不敢逼视。
群臣恍然间还以为圣上亲临。
陆尚书也没想到数额堆垒竟有这么高,恼恨下手没个轻重的在心里狠狠啐骂一声,嘴上却是一派恭敬道,“老臣立刻去查清楚,必然给殿下一个交代。”
周承弋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矛头直指他,“究竟是查清楚,还是想趁机掩罪饰非销毁罪证啊?”
“老臣冤枉啊太子殿下!”陆尚书老泪纵横的喊起冤来。
“你那好女婿,是姓田吧。”
上头突兀飘来的一句话,却叫陆尚书犹如五雷轰顶。
身后响起动静,他回过头,就见一直不见踪影的钟离越单手提着玄铁长戟,另一只手毫不费力提着一个目测至少有一百四十斤的男人,面色沉沉的走进来。
黑靴踏出的每一步,那浴血沙场的凶戾气顿时扑面而来。
周承弋会查出这些,首先还得从符谦说起。
符谦是长安城最大的商人,京中产业无数,几乎就没有不挣钱的。
知道他名下还有义庄的都是亲近之人,幼学和女学他也是打着四公子的名号组建起来的,只说四公子稿费分文未取,实际上,那笔稿费最多便只能支持半年,后续的运营费用都是他拿云梦剧场半数的盈利填的。
正是因为他做好事做的低调,只留了个爱财如命的印象给众人,才引来无数的猜忌谩骂。
不过符谦本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折扇轻晃,端的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张口闭口却都是钱,“我是个俗人,爱奢华享受,于我而言,捐钱不过是为心安,为积德纳贡,盼望财神保佑往后能赚更多的钱,这只是一桩生意,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事实上,报童的事情证明,他确实有能力将这些付出变成回报。
总之便是这样,所有人都只以为符谦是个奸商,于是拿了最大一批物资打算尽快出手的人便找上了他。
“哦,是吗?你这货当真干净?”符谦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套出不少消息,“原来如此,不过货物有点多,我得点一点资产,当然你若是愿意再降价一成,我当即便全要了。”
“做生意有来有往,小公爷还是莫要太贪心了。”那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告诫符谦。
符谦顿了顿,眼睛笑眯起来,嘴上应承说好,转头将人一送出去,就呵笑了一句“夜长梦多”,马不停蹄的将折子递进了宫。
周承弋看上面说找上他的人拿了户部某一位官员的私印,他顿时就明白这是抓到马脚了,找来负责所有官员档案的吏部尚书一问。
吏部尚书倒还真有些印象,“这人臣知道,曾是沈太师门生,算是天资不那么出众的,三甲之名无以为官,穷困潦倒之时全靠同门接济,后来不知怎么成了陆尚书的上门女婿,终于得了个户部的点籍官,如今已是从五品户部郎中。”
周承弋一听这人还同沈太师和户部尚书有牵扯,眉头就忍不住一跳,当即起身去找了钟离越。
钟离越最近因为此事气的够呛,正愁找不到罪魁祸首,没有犹豫就自请去拿人,便有了现在这档事。
钟离越将男人甩到陆尚书面前,那人本来一直在装死,结果后脑勺磕在地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深知不好,睁开眼就想要跑,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长戟只差半寸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岳父救我!”田郎中一动不敢动,被钟离越这凶悍的气势恐吓的失了分寸,几乎本能的喊道。
陆尚书嗫喏着想要说什么。
就听上首周承弋道,“这人是我叫舅舅去你府上库房捉来的,陆尚书不妨猜猜,他当时在干什么?”
陆尚书沉默半晌,颓然的磕头,“老臣教子无方,请殿下责罚。”
周承弋看他这样是打算弃车保帅了,嗤笑了一声,直接点了刑部尚书,“按照萧国律法,此人应当如此处置?”
刑部尚书上前:“当抄家斩首,以儆效尤。”
“岳父救我!”男人一听要死,便忍不住嚎叫起来,钟离越听的烦闷,长戟直接贴在他脖子上,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若再叫唤,现在就得死。”
周承弋继续引诱的问,“若是有招供呢?”
刑部尚书深知此罪招供那也是只有死路一条,他顿了顿,很配合的回答:“坦白从宽,死罪可免。”
“听到了?你可有什么要招的?”钟离越手微抬,迫使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看了跟他使眼色的陆尚书一眼,咬了咬牙不说话。
“斩首没什么意思,太轻松了。你知道凌迟吗?”
钟离越手转动了一下长戟,冰冷的利刃顺着男人的脖子一寸寸滑过,语调轻快缓慢的道出瘆人的话,“一共三百六十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你平时用膳的时候喜欢什么厚度的肉?我手下锁甲军的刑讯司的人都是老手,薄如蝉翼也能割出来给你。你一定想活得久一些吧,你看十二日怎么样?让你多活十二日,是不是很开心?”
令人寒颤的阴森冷风凭空而起,有离得近的官员骇的退了两步,男人的身体在利刃下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钟离越却还在继续,“或许你更喜欢贴加官?还是抽肠?不过抽肠只能最后用,容易死……”
他轻描淡写的道出数种酷刑,还将其描绘的生动极了,末了叹笑一声,“这么好看的琵琶骨不用来穿铁链倒是可惜了。”
周承弋其实也听的头皮发麻,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在舅舅说完之后,一句“来人”成为了压倒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招!”男人颤抖的开口,“我全招……”
户部尚书狠狠的闭了闭眼。
周承弋本来以为此时只是户部的事情,至多拖下一个户部尚书,却不曾想,六部竟然无一幸免,尽数牵扯其中!
虽不若户部那般上行下效千疮百孔,亦然也是藏污纳垢蛀虫满仓!
周承弋人都气疯了,直接叫了羽林军将整个金銮殿围了起来,“查!给孤彻查!孤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到底还能有几个两袖清风的官!”
“一个个清查,没问题的放行,凡查出有问题的,全部下狱!”
第一个被放行的是钟离越,他常年在边关打仗,就算想贪都没得地儿给他发挥;随后便是房丞相,这位十二年前已经抄过一回家了,没有妻子儿子也无法相认,坚守誓言做纯臣;再其后便是回京不足一年的蒋侍郎,便是有问题现在也查不出来;裴明则是时间太短……
如此一番彻查,朝官手下干净的竟然十不存一,裴昇亦受到底下人的牵连,沈太师彻底晚节不保。
一是他弟子众多,孝敬向来络绎不绝;二则是他从先帝时期就为官,如此长的官龄,没点手段又怎么可能稳坐三公。
这一回的听政殿,只有零星两三个人。
周承弋拿着厚厚一沓调查出的东西都气笑了,“这才只是朝官便称得上全军覆没,若是百官彻查,朝堂上还能剩下几人?如此腐败的朝堂,还说为国为民!”
遂下令抄家。
众人原本以为太子殿下只是气上心头的威吓,万万没想到竟然要来真的。
房丞相立刻上前劝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此非常之机,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啊!”
“天下文士多如牛毛,少了什么从太学院补就是。”周承弋道。
“临阵换枪是为大忌!”房丞相拱手语气急急,很是苦口婆心,“边关疫情爆发,蛮夷虎视眈眈,百姓□□不止,此内忧外患,安能行此倾覆大事!殿下不若先待此番事过再惩处不迟,也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的什么功,折的什么罪?”
周承弋猛地倾身,语调并不激烈,却是反唇相讥道,“官者,秉权立世,民供养之,理应为民奔走,为民谋生,而他等享受着百姓的赋税,却不为百姓谋福祉,只知道蝇营狗苟,官官相护!”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国为民本是分内之事,为何到如今,贪污成了寻常,清廉反倒成为美名?”
周承弋嗤笑了一声,“叫他们去将功折罪,只怕是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上首的质问掷地有声,字字珠玑,房丞相等人唯有抿唇。
许久,众人沉默的撩袍跪下,只能叩首,“殿下所言极是,然则朝中沉疴累蔽非一日能除,此等极端行事必将动摇国之根基,恐是汉之王莽、隋之杨广之令,当真不可啊!”
这便是说周承弋这样的政令下达,是要亡国的。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众官伏身叩首。
周承弋看着底下那几人,半晌说了一句,“若国之根基便是贪腐,留待这等戕害百姓的国家朝代,孤宁愿背负亡国之名。”
说罢在喧哗中拂袖而去,房丞相望着太子决然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承弋在东宫见到皇帝的时候半点都不惊讶,别说这些日子这么大的动静,宫中风声鹤唳,想不知道都难,百官在他这里讨不到好,自然会去找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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