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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春心(古代架空)——寒鸦/梅八叉

时间:2021-08-15 08:10:12  作者:寒鸦/梅八叉
  这些在皇城中挣扎着生长起来的瓦上松,变成了救人性命的良药,因此才被唤做长命草。
  过了一会儿,从会极门方向有官员依次入内。
  待走的近了,傅元青掖袖躬身作揖。
  领头的是翰林院的邓譞,因了昨日的事,他走过傅元青时连眼色也无一个,昨日挨了罚的几位侍郎侍读不见,新跟来了一位翰林侍讲,傅元青也认得,是当年同期的进士,叫做饶兴邦,路过的时候,对他也冷着脸,视而不见。跟在最后的是苏余庆,路过的时候,客气的行礼:“傅掌印,傅掌印来了,为何不先入阁?”
  “苏大人。”傅元青笑了笑,抬手回礼,“今日来内阁同议春讲的是否都来齐了?”
  “国子监周祭酒的轿子刚到端门外,我们过来的时候见到的。”苏余庆说,“他应在后面。”
  “多谢苏大人。”
  “学生先进去了。”
  苏余庆说完先行入了文渊阁。
  周博荣果然紧跟着就来了,他眼神不好,又急匆匆赶来,叆叇挂在脖子上没带,往进冲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退后眯眼看向傅元青:“傅元青?”
  “周祭酒。”
  “锦衣卫好的很啊,脱了裤子在午门外打了这么多翰林。我昨夜翻便了圣贤书,也不见先例。你们好的很,好的很。”周博荣生气的骂道,“狗仗人势,狗仗人势!”
  他还在翰林院挂着侍郎的闲职,如今翰林院上下一心,同舟敌忾,自然是万分激动,骂得唾液乱喷,已然用手指指指点点,几乎要戳到傅元青的面上。
  他还想再骂,横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浦颖从吏部赶了过来,道:“周祭酒,你一个国子监祭酒,在此处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怎么做天下学子的表率。”
  “浦大人你——”
  “时辰快到了。内阁开始点卯了。快进去吧。”浦颖推了他一把。
  浦颖推的有些用力,周博荣踉跄了两步,回头瞪他。
  可浦颖入阁,任武英殿大学士,又是吏部尚书,比他一个国子监祭酒不知道位高权重了多少。再有不满,也只能忍了下来,忍气吞声入了内阁。
  “怎么不进去。”浦颖问,“阁里是真要点卯了。”
  傅元青侧身,让浦颖瞧见了那块儿戒碑。
  浦颖一怔,想起了上一次傅元青形单影只的站在廊下的样子。
  “挫磨人的玩意儿,你总不会还在乎这个!”浦颖愤愤道,抓着他的胳膊,便往里去,“上次我还没入阁管不了。如今我入了阁了,以后内阁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谁要敢拦你在外面,就让他来找我。”
  “我是有事要同大人讲。”
  “来不及了,议事后再说。”
  “我说的就是这个……”
  “还有什么好说?”浦颖性子急,直接就对他道,“苏余庆我考察过,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在如今乌烟瘴气的翰林院中难得的好苗子。我就选他了,换了别人我还不要。”
  傅元青见拦他不住,只得急匆匆说:“我知道你想让苏余庆做经筵讲官,若他春讲议题精彩,皇帝夸奖几句,便有了功勋加身,这样春讲结束后他做文选司郎中就是名正言顺的事。”
  “是又如何?”
  “可今日堂屋内於阁老一派,绝不会允许此事。”
  浦颖脚步一顿:“为何?”
  “文选司郎中掌管京官京察。这样扼住咽喉的事儿,断然不会让我们看中的人掌位。”
  “内阁四人,於阁老一门二人,我争取不来。只能去争取衡次辅。衡次辅但凡有一丝清明,便不会站在他们那一侧……哎,也说不好,衡景这个人表面上最是墙头草,可实际心思想什么,看不透。”浦颖深深叹了口气,“我刚入内阁根基不稳,这会儿要强行为之,的确是有些艰难。哎……太急了一些,太急了。我若是脑子早点想清楚,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这不怪你,静闲。”傅元青安抚他。
  “实在不行,一会儿若谈及严吉帆入阁一事。我便松口同意就是。以位换位,一个阁臣之位换一个文选司郎中,还算划得来。”
  “不可。”傅元青说,“严吉帆决不可入内阁。”
  “为什么?”
  “皇上撅升你入内阁,便是要与於阁老抗衡。严吉帆是於阁老的学生,又与东乡党有渊源,你此时同意严吉帆入阁,虽然只是一时退让,却要犯皇帝大忌。触犯龙威的后果,你承担不起。”傅元青道,“更何况,严吉帆入阁,天平倾覆,党争加剧,定后患无穷……”
  “那就难办了。”浦颖皱眉。
  “昨日仁寿宫议亲蚕祭,未曾请衡夫人及衡念双小姐列席。”傅元青道。
  “哦?”浦颖一怔,“太后这是……摆明了要跟於闾丘一条心了吗?”
  “我昨夜请神宫监的高勤海去了趟衡府拜谒衡夫人,送去了祭祀的卷宗和祀礼。”傅元青握了握傅浦颖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腕,“衡阁老久在宦海,心思敏捷,今日堂上必有响应。”
  浦颖欣慰:“还是你傅掌印看得高远。好,好。”
  傅元青停下了脚步,有些愧疚作揖:“然而我对不住你。”
  “怎么有此言?”
  “我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可亲传皇上口谕。让苏余庆入文选司不过一句话。”傅元青道,“就算皇帝问起与内阁当面对质,有出入的地方,想办法敷衍过去也并非难事。不止于此,兄在内阁中举步维艰,若以东厂、北镇抚司之权柄辅佐,起步断然不会如此艰难,我将你带入内阁的火坑,心知肚明你的困境,却冷眼旁观……我对不住你,能尽之力只有这些,做些不痛不痒的微末之事,你无须夸奖。”
  浦颖看他,感慨一声:“我近日重读《菜根谭》,有些话参不透,有些话不尽信。看到你便参透了,也信了。”
  “什么话?”
  “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近之而不染者尤洁。智械机巧,不知者为高,知之而不用者尤高。”浦颖抱拳,“你得顾命之责,权势无边,众人无不畏惧惊恐。可你出污泥而不染,明机巧而不用。笑闲,虽世人心神蒙蔽,可公之高洁,日月可鉴。”
  此时,二人已到议事堂外,里面点卯之声响起。
  傅元青拉开了浦颖的手道:“经筵讲官若不能做,未来还有其他机会可选苏余庆入吏部,只是波折一些。可严吉帆,决不可入内阁。”
  浦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尽力吧。”
  堂屋门打开了。
  周博荣在里面阴阳怪气的看他们。
  “大冢宰怎么不进来,在外面与宫人交头接耳,举止亲昵呀。”
  浦颖与傅元青从屋子外看进去。
  诸位红衣朝臣们,齐聚一堂,不约而同的低声笑了。
  浦颖皱眉,抬步而入。
  *
  内阁议事,宫人是没有座位的。
  傅元青在后排站立,旁边许掌司为他设了一张小几,放了碗茶。
  他安静的听着前排诸位大人的议论。
  春讲的安排一一过去,都没有问题,终于到了因卢学贞前一日充军流放,空缺的经筵讲官何人顶替一事了。
  一开始便进入激烈的争论。
  如他所料。
  邓譞想让饶兴邦顶替卢学贞的位置。
  而浦颖则更中意苏余庆。
  邓譞说讲师名录由翰林院出。
  浦颖反驳最终人选要内阁来确认。
  两人争执不下,各持一词,国子监周祭酒等人也加入争论。内阁一时喧嚣入顶,吵闹之声仿佛置身东西集市。又过了半个时辰也没个结论。
  许掌司便送了茶点过来,诸位茶歇闲聊。
  傅元青过去躬身和衡景说了几句,衡景抱拳平揖,邓譞瞧见了,扬声问:“傅掌印和次辅说什么?惹得次辅高兴。”
  衡景身为次辅,自然不愉邓譞质问,放下茶碗,淡淡道:“也没什么。昨日太后召亲蚕祭礼一事。各家命妇都去了,熟知了流程。不凑巧漏了我家内人与小女。昨儿晚上神宫监的高勤海特地把卷宗送来舍下。老朽自然要多谢傅掌印细心了。”
  “您夸奖了。都是内监应做的本分。”傅元青客气回礼。
  不过一个小插曲,然而茶歇一过,再议此事时,衡次辅便已加入战局,为苏余庆说话。
  局势一度拉锯,又攀扯起了诸多过往,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吵闹不休,邓譞等人对於闾丘说:“这等小事还需要这般争执吗?请首辅大人定夺!”
  其他人也道:“对,请首辅大人定夺。”
  喝着茶的於闾丘这才缓缓睁眼,看了在座诸位,又特地瞧了眼站在角落几乎不曾插话的傅元青。
  他沉思一会儿,开口说:“自太祖以来,安排春讲一期,秋讲一期。其中又以春讲最为隆重。三百多年来,虽对经筵讲官无有落于纸面之规准,可大体上说来讲官需‘问学贯通,言行端正、老成重厚、通识大体’,吏部、翰林院共同推举,具名陈奏,报送养心殿,皇上钦定。诸员,可是此规矩?”
  诸位大臣道:“便是如此。”
  “既然如此,讲官一职还需争执吗?”於阁老咳嗽了一声,缓缓问,“自然是能者居之。”
  傅元青听到这里,心里暗叹一声。
  於闾丘忽然自中庸而刚坚,勿怪乎在侯兴海贪墨一案中,多有他的党羽被查办。如今他在朝中损失过重,更需要启用可信之人。
  如今搬出此等规矩,无人可有质疑。
  看来苏余庆走春讲出任文选司郎中一事,应该只能作罢。
  他想到这里,抬头去看浦颖,浦颖眼底也写得明白。
  可就在此时,随众翰林来内阁,站在最末位的苏余庆出列,行叉手礼问於阁老:“若如此,学生任经筳讲官,当之无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於阁老看着堂下的年轻人,眉头终于微微皱起了:“小子何出此言。”
  苏余庆规规矩矩说:“学生不才,可所述所著,也算是学问贯通,通识大体。学生已备好讲义,可与阁老及诸位大人审阅。”
  他说着竟真的从身侧背着的布包里拿出了十几分讲义,一一发放。
  他所注内容,引自《通鉴纲目》,又博古论今,引经据典,所书所写虽然朴实无华,可句句切中命要,精辟流畅,振聋发聩。
  邓譞看完,把讲义扔在案上,铁青着脸冷笑:“一篇讲义,翰林院人人能写。又凭什么当讲师?!”
  苏余庆回道:“因陛下钦定。”
  “什么?”
  “你说什么?!”
  堂内众人都吃惊了。
  “陛下听了学生的课。”苏余庆说,“又看了学生写的讲义。陛下同学生亲口说:春讲时,一定要让翰林院选你做经筳讲官。朕想请朝廷诸位听你讲演。”
  *
  讲官之争,便如此措不及防的结束。
  经筳讲官的替换人选非苏余庆莫属。不止如此,按照陛下对他的青睐程度,未来文选司郎中一职也不难猜测花落谁家。
  诸位散去时,兴许是因为宫门即将落锁,脸色仓皇走得匆忙。
  苏余庆将讲义收回放入布包中,背上要走,就听见有人叫他。
  “苏大人留步。”
  他回头去看,傅元青和浦颖正从后迎上。
  “浦大人,傅掌印。”苏余庆行礼。
  傅元青问他:“我知大人平日都在内书堂讲课,陛下事务繁多,不知道陛下是何时听了大人的课?还请大人赐教。”
  苏余庆客气的笑了笑:“今日上午,陛下召我入养心殿,听了半个时辰。便如此说了。”
  今
 
 
第50章 锁链(修)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傅元青从狭窄陡峭的石阶而上,还未上去,便听见了少帝的吟诵,等他终于扶着栏杆走上观星台的时候,诺达的苍穹出现在他的眼前。
  天空高远。
  星汉缥缈。
  观星台仿佛是一页扁舟在这片星海中悄然漂泊。
  少帝在观星台上席地而坐,手里提着一小瓮米酒,仰头而饮。
  他今日微服,着藏青色深服,戴淡灰色幅巾,除了耳边一朵精致的蓝灰色绒花,再无其他装饰。可年轻人便是如此,无须过多的装饰,已经十分俊美。
  年龄是最奢侈的装扮。
  他擦了擦嘴角的酒,回头看傅元青,依然微醺,问:“阿父,你去过碣石吗?见过沧海吗?”
  这样的对话似乎曾经出现过。
  傅元青依稀记得,在某个夏日夜晚的西苑,在崇智殿外的钓鱼台上,十来岁的赵煦拎着鱼竿,妄图钓虾。可明月高挂,夜已深沉,也没有什么小虾上钩。
  少年有些寂寥,趴在汉白玉的栏杆上,看苍穹。
  银河从太液池的那一角升起,亿万星光璀璨,横贯苍穹,落在了东方。
  “阿父,你去过东边的碣石吗?”赵煦问他。
  “去过。”他在赵煦身边回答,“碣石山就在广宁卫,离山海关并不远,若策马沿着驿道快走,不消时日也就到了。山体青黑,十分险峻。”
  赵煦有些向往:“那沧海呢?沧海什么样啊?”
  “沧海……”傅元青仔细回忆,“若登上碣石山,便可远眺沧海,海水无穷,自眼前到天边……远处的海极温和,波澜壮阔安宁祥和。到了下午,便有渔船从海天一线出缓缓出现,带着满载的海产归来。桅杆皑皑,不可胜数。然而到了岸边,互相挤搡又像是着急要上岸似的,碧波泛起了浪花,浪推浪涌,抵达碣石山下时成翻着白花的巨浪,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掀起数尺高度,拍碎在焦岩上,接着迅速消融退了回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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