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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古代架空)——春酒醉疏翁

时间:2021-08-17 10:34:08  作者:春酒醉疏翁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乐声慢慢停了,众人的目光慢慢落到跪坐席前的十一皇子身上。
  皇帝点头同意了,十一皇子快速的笑了一下,有些微腼腆的站起来,和旁人借了一个杯盏。
  杯壁与木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
  大佬凝视着那个挺直恭敬的背影,他的眼睛里似乎涌现出了一幅画面。
  空山鸟语,秋深露重。
  他和长大的赵十一在山巅喝酒,红枫铺满地,已经有了醉意的青年靠着他的肩膀,敲着酒坛,一边敲一边低低的哼。
  大佬听的心思微动,手指梳着他的头发,问他唱什么,赵十一说:“八月金秋团圆时,如今,我也有人团圆了。”
  歌谣在大佬耳畔响起。
  一字字,一句句,扣人心弦。
  赵十一敲得很慢,唱的很认真,有心的人听的也入了神。
  想团圆,可到哪里才能团圆。
  刘妃有些怅惘,一直紧绷的情绪仿佛乍泄的水,淹没了理智,情不自禁和席间那个穿着天青色官袍的年轻男人对上视线,男人的嘴唇有些颤抖,似乎嗫嚅着她的小名。
  36.
  曲罢。
  赵无忧听皇帝说了几句不要沉溺玩乐云云,大臣们依然满脸笑意,个别兄弟们则面露鄙薄,交头窃笑。
  赵无忧退回坐席时,刘妃的位置已然空了。
  他稍稍放松了脊背,此计不成,只能再出下策了,他目光掠过帷幄,和一双深沉的眸子对上视线,后背蓦地爬满冷汗。
  37.
  已是亥时二刻。
  刘妃和年轻官员不在席间约有一刻,皇帝高居首座,却迟迟不肯动身。
  能想的都想了,能做的都做了。
  皇帝喝了雪鹿酒,抱着宠妃,听着靡靡之音,赏着天上明月。
  亥时三刻。
  离去的刘妃回到坐席。
  温柔的眼睛里有种怅然又满足的感情,复杂的目光不再与年轻官员对视。
  无事发生,妃子的母族,官员的世家,都不会被牵连,能盼到下一个金秋团圆夜。
  而赵无忧坐在那里,等到了那封来自边关的加急邸报。
  盛宴恢宏,满堂华彩。
  赵无忧望着皇帝逐渐冰冷的表情,暴怒的声音,耳边是嗡嗡的声响。
  他仿佛毙入静谧温柔的湖水,又仿佛没有,皮肤能够感受到烛火的热度,耳朵能听到皇帝的声音,眼睛迎接那带着呵斥,憎恶的目光。
  赵无忧又生出了,自己仿佛只是一只蝇虫的荒谬感。
  他本能的长跪于地,听皇帝说:“把他带下去,朕不想再看到他。”
 
 
第7章 第七章
  38.
  没有下狱。
  而是关到幽寰宫,这又比赵无忧想的好一些。
  时间太短了,很多事来不及做,重生而来的赵无忧,也做不了,他手里的筹码没有办法用,这个世上有一个和他彼此知悉的对手存在。
  一步输,步步受制。
  宫墙外有一株石榴树,火红色的石榴花艳艳怯怯的坠在枝头。
  赵无忧站在廊檐下,拨弄着石榴树的花枝,没有丢了性命,事情便没有那么糟糕,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开始考虑能找到谁帮忙,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条件。
  高高的宫墙隔开了视野,但也隔绝了自己的父亲和豺狼兄弟。
  从另一个角度讲,现在的他也很安全。
  他仰头看着天上明月,目光晦暗。
  39.
  三日后的滂沱雨夜。
  禁闭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静坐于席的赵无忧睁开眼,瞳孔中凝着一豆灯火。
  急促的雨水里,夹杂着一个平稳,从容的脚步声,从正门走进院落,走过两个盛满水的大缸,满溢的雨声里又出现了缓慢的,滴滴答答的水声。
  雨水沿着伞面滴落,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咔哒。
  这一声轻而短。
  赵无忧微微眯起眼,门吱呀响,屋中进来一个人。
  他先看到斗篷下的一只手,那只手笼在鸦黑色袖管,素淡而骨节分明,将手里的雨伞搁在置物架,回身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俊白皙的脸孔。
  他走到赵十一对面,坐下,弯腰时青丝倾泻。
  赵无忧的眸光动了动,但屋里的光太暗,他的神情被掩映得阴沉,冷漠,看上去智珠在握,丝毫没有被情势囿困。
  不用猜,也不用想。
  记忆开始变得恍惚,眼前尚且稚嫩的脸孔在视线的勾画里逐渐变得成熟,冷峻,那双眼睛在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暖融融的笑意间来回转变。
  赵无忧眼睫颤了颤,维持着端坐的姿势,原本有些垮塌的肩膀忽然被撑起来,绷紧后背,姿势停留在动与不动之间。
  “顾溪棠。”
  声音从清亮的少年嗓音里飘出来。
  “从见到我开始,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大佬没有回答,他总是淡淡的,不透露什么讯号,以前的赵十一从来不需要去猜,大佬总会告诉他,但现在他们不是盟友,不是兄弟,也不是情人,所以大佬变成了蚌,啪的关上了外壳。
  过了会,他点点头说:“是。”
  赵无忧轻轻的抬了下嘴角:“好。”
  大佬望着他,脸色是平静的,没有愤怒,也没有别的情绪。时间在风雨拍打窗棂的间隙里被拉得很长,长到有种停滞的错觉。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窗外的雨又急又快。
  前世,那个逃离盛都的雨夜也如此急迫。
  因为皇帝病重而越来越紧迫的局势,终于在某一个皇子意外坠桥而死时,发生了变化。
  赵无忧不记得那时候算计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隔着一世红尘回想,闪回最多的几个片段里充斥着死亡和血色,里面有无辜的人,有他恨的人,统统倒在计谋编织的罗网里。
  那时候群龙无首,党派倾轧,边关告急的邸报送了一封又一封,盛都却还在争夺储君之位,最高的权利中心乱成一锅粥,相互算计阻拦,边关的百姓和大军如何却无人问津。
  那时的大佬等了一个月,邸报攥在手里,皱了小小一个角,最后他说:“十一,不能等调令了,我们自己回去。”
  所以大佬并不需要一个中风的皇帝,也不需要局势混乱的党争。
  对即将去边关的将领来说,一个清醒的,能够发号施令,稳住朝廷的皇帝才是他需要的,一个没有党争的盛都,才是战时需要的。
  40.
  如今局势明朗,胜负已分。
  边关不会再有接连城破之危,大佬的算计赢了一半,他沉默片刻,从斗篷里捧出了一个黑漆木盒。
  赵无忧的表情很奇怪,他原本应该是固执的,冷漠的脸孔,因为那个盒子变得不太稳固,简直像受到胁迫的兽,弓起脊背,从喉咙里发出忍耐,愤怒的气音。
  大佬不能再久留了。
  他站起身,看着赵无忧,口吻平淡:“都是你用惯了的药丸,你以后长居幽寰宫,可慢慢调理。”
  他转过身,戴上兜帽,拿起置物架上的竹骨伞,然后轻轻的打开门,从不大的缝隙里走了出去。
  一点点风雨洒进空旷幽静的屋子,又很快被隔绝在外,大佬撑着伞,走过摆着两个水缸的院落。
  离宫门只有一步之遥。
  屋内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什么东西被掀翻了,门紧跟着被嘭的推开,满溢的风雨之中,冰冷的,尖刻的声音也隔着朦胧的雨帘。
  “顾溪棠!”
  他没有回头,背后背硬物砸得一痛。
  瓷瓶坠落一地,滚到他的脚边,破裂的瓷瓶里滚出一颗颗的药丸,和青砖上的雨水融到了一起。
  “你我之间,已然用不上这些了。”
  “我要长命百岁做什么。”
  大佬垂下眼睫,慢慢弯下腰。
  知道赵无忧不会要,仍然送过来了。
  当年结发时,二人本该交颈而眠,他忽记起赵无忧忘了吃药丸,起身去拿。
  赵无忧扯着他的腰带,慵慵的眼睛里有笑和醉意,撑在他脸颊两侧。
  冰凉的墨发落在他的脸上,脖颈里,丝丝缕缕的香气绕着旖旎的烛光:“今时此刻,你舍得起来,去拿那破药丸?”
  他不言,仍起身拿了药丸,喂进赵无忧嘴里。
  但那件事过去了很久,红烛的样子都快要记不清了,大佬顿了片刻,直起身,没有在意散落的瓷瓶,重新走进了雨幕,他跨过红漆陈腐的宫门,两个小太监浑身雨水,忙不迭的给宫门落了锁,毕恭毕敬的弯下腰。
  “风大雨急,有劳。”
  小太监不敢搭话,垂手接过递来的荷包。
  41.
  边关告急,皇帝不会再把将领留在盛都。
  朝中的局势明朗,秩序井然。
  大佬脑海里掠过前世种种,他十六岁带着赵无忧逃离盛都的党派倾轧时,在黑暗里看到的盛都高大的城墙轮廓,还有破损了却无人更换的王旗。
  边关一封封的加急邸报,死在铁蹄下的百姓,死在党争中的庶民。
  他记得很多事,但是回忆起来,不过八年,他却觉得那一段记忆太沉,太长了。
  他想,可能到了最后,他也不会杀了赵无忧。
  前世的八年党争,雍朝四分五裂。时局动荡,朝不保夕,赵无忧是和他一起走过来的,大佬最后把他扶上皇位。
  但可能一开始,就是他错了。
  一个没有仁爱之心,狭隘狠毒的人不该坐在那里。
  一个身体孱弱,沉珂难愈的人也不适合坐在殚精竭虑的位置上。
  而他最大的不该,是给赵无忧的时候没有考虑清楚,等给了他,又想把皇位从他手里要回来。
  42.
  朝中局势明朗,老皇帝下令虎威军驰援边关。
  大军即将开拨,一应事宜皆需准备,最快还有三日才能动身。
  大佬拟好奏折,推波助澜,准备以为大军祈福,安定军心为由,带着小皇弟一起离开,避开盛都的汹涌暗流,蛰伏边关。
  但事情刚走出一步,又忽然乱了套。
  老皇帝病了,一下子病的很重,仿佛五十年的岁月走到了尽头,只余下细细的一线,躺在龙床上进气多,出气少,话也说不出来。
  皇宫陷入重重封锁,几个有势力的皇子一下子冒出头,争着抢着要去床前服侍父皇,为此不惜大打出手。
  这病来的蹊跷,来的突然。
  它打乱了所有人的准备,使局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原本抚平的口子崩裂,暴露出更大,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恶疾,党争之势,竟然以比前世更迅疾,更夸张的方式扩大开来。
  无数人将目光投注在这里,不知多少家族,多少势力,将目光瞄准圣人之位。
  而在突然混乱的局势中,大佬却没有时间停留,大军开拔在即,皇帝却病入膏肓。没有哪个皇子敢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可若是留下来,芜杂的局势又充斥着重重危机,充满了各种变数。
  一个尚且稚嫩,还没有雷霆手段的十二皇子赵瑢,能够应对吗?
  世上已出了他和赵无忧这样的异数,那么会不会有其他人,同样得天眷顾,知晓前世。党争,乱象,雍朝的根基就已然烂了一半,如今即使大军成功开拔,后续军需供应,敕令下达,都不能避免卷入权利之争,要平稳的走过去,已经不可能了。
  大佬想了很久,翻来覆去,最后独自一个人去了幽寰宫。
  那里坐着天下唯二了解当下局势的人,坐着一个阴险狡诈,没道义,却重承诺的人。
  赵无忧一个人在下棋,大佬走过去,自然的拿起另一盒白子。
  没有叙旧,没有争执,他们彼此凝视,揣度,猜忌,棋子却在棋盘上厮杀。
  赵无忧不再伪装,他阴沉,冷漠,下棋的样子没有什么感情,落子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步步紧逼,不容许退,不容许逃,只要稍有疏忽,白子就会被撕咬得越来越紧的黑子彻底吞没。
  他激进,强横,一往无前,在一片混乱中杀出一条路,将阴谋撕碎,同时铺下更大的阴谋。
  白子温吞如水,冷眼旁观,静待着合适时机,一步步趋近,和黑子的势力胶着。
  一盘棋,下了两个时辰。
  等到棋盘再无空位,仍未分出胜负。
  大佬落下最后一子,抬眸:“帮我扶持赵瑢,盛都只需要他一个储君,雍朝只要他一个太子。”
  赵无忧闻言,意味不明的冷冷发笑,但接下来的半句话,让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你从前欠我的种种恩情,如此,便可一并勾销。”
  “一并勾销?”
  “一并勾销。”
  赵无忧动了动唇角,似乎想笑,但又没有笑出来,脸上的表情逐渐沉默,情绪从那张脸上消失了,只余下寒冰似的冰冷。
  他合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我答应。”
  大佬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他和赵无忧已然无话可说,便连最后的情谊,也拟做交易了。
  43.
  虽然皇帝病重,但边关之事干系重大,何况敕令已发,绝不容许半点差错。
  几个皇子争着主持践行宴,大佬启程赴边,他骑着高大健壮的马儿,走出盛都的城池,回望身后的猎猎旌旗。
  盛都的城墙高大,巍峨。
  皇子们站在城墙之上,和他遥遥相望,里面却没有赵无忧。
 
 
第8章 第八章
  44.
  赵无忧没有去送行,能让他名正言顺的离开幽寰宫,就废了一番功夫。
  眼下他越低调,才越不打眼,因此只是心里哼哼两声,走回王府。
  泊涛没有他的皇子身份,原来已经下了诏狱,很是遭了一番罪,被大佬从狱里捞出来,大难不死的主仆二人在门口重逢,都有几分执手相看泪眼,恍如隔世之感。
  泊涛低头擦眼泪,还要亲手点个火盆给他跨过去,赵无忧抬头看了看天,狞笑:“不用,泊涛,从今往后,咱们的好日子,谁也夺不走。”
  45.
  京城局势复杂,老皇帝看着命不久矣,但却迟迟没有龙御归天,龙子凤孙在御塌前号丧都号了几回,愣是没把皇帝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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