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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婚必须离(近代现代)——顾青词

时间:2021-08-18 14:45:47  作者:顾青词
  “再说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白天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
  他觉着无趣,伸个懒腰要把电话撂下,就听叶扉又说:“我找你当然是因为出大事了!”
  等到叶扉在那边把事情说完,舒桥也不困了,立刻从躺椅上下来一路小跑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去,低声问他:“怎么会这样?”
  “谁给卢雨那□□|崽狗胆,私底下敢做这种事?”
  “他现在人呢?”
  叶扉也要急死了,无奈的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来问你啊!他没去找你吧?”
  “没有。”舒桥眉头紧皱,镇定道:“你先派人继续找着,我也帮着留意一下,有消息了告诉我。”
  等他挂断了电话,舒桥烦躁的倚在墙边想了一阵,也不知道郁柏丞那家伙能跑去哪里,这时候疯疯癫癫的,可别上了什么新闻频道。
  “出什么大事了?”赵姐悄摸的跟出来,担心的看着他。
  舒桥回神,想了会后才道:“赵姐,下午你能不能帮我跟老板请个假?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我前夫不见了,我得去找,万一那家伙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赵姐一听立刻点头:“行行行你快去,这边我给你顶着!”
  有了她的帮忙,舒桥片刻不耽误出了公司。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郁柏丞能去哪,但让他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也坐不到,还不如出去看看,兴许能帮上忙。
  从中午找到下午再到傍晚,舒桥把沿途回家一路上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一点踪迹都没看到,他也没指望像电视里演的那些个狗血剧情那样,以为郁柏丞会跑来找他,又不是爱做梦的小朋友,不会以为自己有多特别。
  叶扉那边也毫无线索,郁流深还在国外出差,郁闻川便逮着在警局上班的朋友,挨个的查看各个路口的监控,期望着能找到点线索。
  直到傍晚,舒露的电话才打来。原来郁柏丞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竟然徒步一个人跑到舒家别墅去了,被下班回来的舒航看到,两人还打了一架,直接把状态不稳定的郁柏丞给打进了医院。
  舒桥来不及骂自己家那个不靠谱的哥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他直接上了五楼,舒航就站在病房门外被舒露骂,一脸的委屈:“我又不是故意要打死他,谁让他忽然从路边跳出来,我以为是咱们的仇家呢。”
  “再说,我也受伤了!”
  舒桥走上前去拨开舒航:“怎么回事?”
  舒航一脸的委屈,“我真不是有意下死手,谁能知道我好好的回个家,他跟个疯子似的冲出来吓人,我就……”
  “你就干什么了?”舒桥有种不好的预感。
  舒露在旁边凉凉的替他回答了:“郁柏丞刚从重症监护刚出来呢,差点被他活活打死。”
  舒桥看了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兄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你自求多福吧,待会儿人家哥哥弟弟来了,要是找你兴师问罪,你自己受着。”
  “我进去看看。”
  舒桥把舒航推开,打开了病房门走进去,病房里一片寂静,因为是VIP套房,所以只有一张病床在里头,郁柏丞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整张脸青紫变形,丑到不忍直视。
  差点没认出这就是自己那美貌绝顶的前夫,舒桥顿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在他身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才在外头他只顾着进来看郁柏丞,这会儿看到了又觉得等他出去了,非把舒航那混蛋痛打一顿,他揍哪儿不好,非得揍人脸!
  郁柏丞浑身上下没多少优点,他还要对着仅存的颜值下手,还是人吗?
  舒家三姐弟打架都喜欢下狠手,如果郁柏丞是正常状态下也不至于这么凄惨,可那时他的脑子都不是很清醒,几乎就是被舒航按着打,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看这个伤势,一时半会人是醒不过来了,舒桥坐了没多久病房又再次被打开,叶扉小心的跟了进来,围着病床转了一圈,眼底有些湿润:“怎么打的这么重?”
  “咳。”舒桥轻咳一声,替自己兄长道歉:“对不起。”
  叶扉摇头,替郁柏丞盖好被子,叹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卢雨一早开除,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没有卢雨,也会有别人的。”舒桥安慰他,“你我都清楚这个事实,根源不在卢雨。”
  叶扉坐到他身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郁柏丞,叹气道:“流深要是看到他这样,肯定要心疼的。”
  “谁家弟弟谁家疼。”舒桥拍拍他的肩膀,“让大哥别把我哥揍死就行。”
  叶扉低头笑了笑,蓦得又说:“我跟流深结婚这么多年,柏丞基本也算是我亲弟了,他的情况真让人担心。”
  “其实流深也在赌,他不能确定柏丞最后的选择,怕他后悔,因此顾虑着迟迟不敢把卢雨弄走。”
  舒桥神情不变,点头道:“我理解大哥的做法,换做是我,亲弟弟都这样了,也只能两条路一起摆,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活下去。”
  “往后他可怎么办呢?”叶扉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们都不知道柏丞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世界太封闭了,谁都救不了他。”
  舒桥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依然躺着的人身上,眼底也有些黯然。
  对一个情感认知障碍患者来说,他的世界仿佛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墙壁里,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感受不到来自别人的关怀和爱,也不能给别人回以同等的情感,他好似一个被隔绝在黑屋里的人,不能理解人类的悲欢离合。
  哪怕身边的人为他担忧到哭泣崩溃,郁柏丞也只会困惑,不会想起给予对方哪怕一丝安慰。
  他不是有意要这么冷漠,可却实实在在的伤害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乃至伴侣,如果不是有一颗铜做的心脏,任何人跟他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结局。
  “他不要卢雨就算了。”舒桥自言自语着,“本来卢雨那种人也配不上他。”
  郁柏丞这次需要在医院住很久,因为卢雨的乱来,他的信息素彻底紊乱了,如果护理不当,将来可能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对精神方面产生巨大影响。
  医生还说,他早前偶尔也会遇到这种特例,那些alpha们不知什么原因极力抗拒着和他们相匹配的Omega接近,最后无一例外的把自己活活搞出了精神病,最后不得不送进精神病院关起来,免得祸害社会。
  “真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
  主治医生惋惜的摇头走出病房,舒桥看着他离开,回头又看向闭着眼睛的郁柏丞,不知在想些什么。
  郁柏丞还没醒,晚上需要人在这边守夜,叶扉本来想留下来的,可舒桥却说:“你还是回去吧,这家伙万一夜里醒来再发疯,你一个人我怕应付不来。”
  “还是我守着。”
  叶扉本来很犹豫,怕舒桥累着,可一想万一到时候真的有什么意外,他自己确实处理不来,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舒桥忙不迭的把他撵走,“回去歇着吧,大哥明早就到了,你们那时候一起来。”
  送走叶扉,舒露也进来了,“要说郁柏丞这小子,骨气也是真硬。”
  “就是运气差了点。”
  舒桥轻轻的应了一声,舒露扭头看他,见他面色沉静眼神温软,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惊讶的呼出声来:“小桥,该不会你……”
  “姐姐。”舒桥转过头,笑着对她说:“我想喝猪肚汤,明天让琦琦给我做吧。”
  “他还怀孕呢,现在吃什么吐什么,想喝的话我给你炖。”舒露摸了摸他的头,忍了一会儿又说:“小桥,无论你做什么,姐姐都会支持你。”
  “别怕,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兜着呢,我帮你想法子。”
  舒桥低头无声笑了起来,“自从琦琦怀孕,你都变温柔了。”
  “给孩子积德嘛!”舒露慵懒的挑了挑自己的大波浪卷发,“以前那打打杀杀的到底还是造了孽,我得改改。”
  姐弟俩聊了一会儿,忽然床上的郁柏丞手指轻轻动了动,舒桥眼尖注意到了,连忙起身凑过去查看。
  果然没多久,郁柏丞挣扎着睁开眼,那双冷淡幽深的眼睛看着舒桥的脸时竟透着一些茫然。
  艹,该不会这家伙要玩失忆吧?
  舒桥心里咯噔一声,把他骂了千八百遍。
 
 
第23章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医生终于到了,仔细的给他全身检查了一遍说不用担心,郁柏丞现在处于就是精神被重创后的短期记忆错乱,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好好修养几天就能自行恢复,前提是不续让他再受刺激。
  听说不是失忆舒桥也就不慌了,眼下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看护,他没人使唤,只好亲力亲为,叫干啥干啥,怕再刺激他。
  郁柏丞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舒桥身上,像个懵懂好奇的孩子,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眼睛,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张嘴,吃药。”舒桥端着水走回床边放下,又把床摇上去,然后把药丸放在小盖子里让他吃。
  郁柏丞听话的张嘴喝水,又很听话的把又药丸咽了下去,可是眼睛仍然盯在舒桥身上,似乎生怕人跑了。
  被他盯得实在受不了,舒桥把水杯重重的放回桌,不满的瞪他:“你看什么看!?”
  郁柏丞被他吼得有些无辜,顿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没看什么。”
  舒桥无奈的扶额,也不知郁柏丞现在是什么年龄段的错乱记忆,只要自己一凶他就这个德性,好像谁对不起他似的,叫人看了就心烦,想揍他一顿。
  外头的天早就黑了下来,舒桥打算在病床边的小床上睡一夜,可他刚躺下,郁柏丞就开始作妖了:
  “我想喝水。”
  这不是才刚吃过药,喝个屁!
  舒桥暗骂着,想起医生叮嘱的最好顺着他不要让情绪波动太大的事,只能憋着气爬起来给那龟孙倒水。
  结果水杯端来,郁柏丞喝了一小口就推开了:“要冷的。”
  “这里是医院,没有冰水!”舒桥头冒青筋,都快半死不活了还这么多破要求,骂道:“爱喝不喝!”
  郁柏丞见他面色不好,只能屈就着将水喝完。也不是他非要娇柔故意让人伺候,主要是他身上的伤确实很重,舒航下手处处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狠,导致郁柏丞现在手不能抬腿不能动,跟个残疾没什么区别。
  舒桥喂他喝水有些急,还洒了不少到他的病服上,不过郁柏丞这次没有嚷嚷。
  舒桥看他不作妖了重新躺回床上,设了个闹钟就要睡觉。
  可惜郁柏丞就不让人省心,没过几分钟他又开口了:“我想吃饭。”
  “忍着。”舒桥没好气的翻了个身不想理他,“医生说明天才可以进食。”
  郁柏丞不出声了,过了很久又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舒桥觉得郁柏丞不只是记忆错乱,他这根本就是被人魂穿了,从他睁眼到现在就一直哔哔赖赖不停的提要求,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这么一想,原来的郁柏丞简直好了一万倍,起码不会跟个苍蝇一样让人恨不得拍死他。
  “你这个大个人了不能自己睡吗!?知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舒桥没能忍住,他困得要死,这都十二点了,还被这龟孙使唤一晚上,他现在就想鲨人。
  昏暗的灯光下,郁柏丞的神情有一丝的挣痛苦挣扎,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却又紧紧抿着嘴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舒桥暗道要遭,在心里骂了一百遍怎么就控制不住他的狗脾气,医生都说了不能刺激,就说离婚这种事,对现阶段的郁柏丞来说是大禁忌,因为他很明显排斥这一段记忆。
  “没离婚。”郁柏丞固执的闭着眼睛低声回他,无比坚定的重复:“没有离婚。”
  舒桥走到他的床边弯腰企图看清他,昏暗的床头灯下,郁柏丞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在给自己催眠。
  在那一瞬间,舒桥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
  医生说他的情况不算坏,只是潜意识中把一些不想要的记忆暂时撇开了,这是人类在危急时刻会选择的下意识行为,因为那些不好的记忆对他们来说或许才是最痛苦的东西,所以只能选择麻痹自己。
  郁柏丞记忆混乱精神不济,却唯独对离婚这件事抱有巨大的敌意,提都不能提,这就是说……他潜意识里不想承认这件事。
  “郁柏丞,你后悔跟我离婚吗?”舒桥站在床边喃喃自语着问他。
  郁柏丞当然是后悔的。
  可是,这份后悔是因为失去了安稳的人生而产生,还是因为……别的?
  舒桥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而郁柏丞哪怕没有精神错乱也不可能回答得出这个问题。
  一夜就这么忐忑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舒桥睁眼的时候发觉有人在注视自己,一扭头果然就看到郁柏丞正沉默的看着他,也不知醒了多久。
  “早。”舒桥习惯性的跟他问安,伸了个懒腰下床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收拾干净后又走了出来:“昨晚睡得如何?”
  郁柏丞点头回道:“挺好的。”
  “我能吃饭了吗?”
  舒桥看了看时间道:“待会儿等医生来查房了才能知道。”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被打开,郁流深沉着脸走了进来,见了他舒桥后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舒桥赶紧摇头,心说要不是他亲哥把人打成这样,他也不会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这家伙。
  郁流深走到病床前冷着脸跟郁柏丞对视,完全没有亲哥来探望受伤的亲弟的温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仇家来踩尾巴了。
  “没出息!”郁流深大约是气得不轻,一来就火力全开,“一个Omega就能把你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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