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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时凌羽起了兴致，随口答道。
司曜却没搭茬，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瞧不出有什么情绪，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在意这个事情，时凌羽有些没趣摆摆手：“放心，协议上有写，我如果真有发展的对象了会提前跟你报备的。”
还没等听到司曜的反应，时凌羽一直扔在楼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只得又把司总这个客人丢下跑去接电话。
是影院那边打来的，他今天包了个场子，原本是打算去看看自己正在热映期的这部片子的。
和那边交待了一些细节时凌羽就挂断了电话，屏幕停留在了开屏的界面上，有几条未读消息明晃晃地挂在那。
时凌羽一一点开，除了司曜两个小时前有询问过他工作室的地址和一些工作信息之外，剩下的则就来自时景。
内容更是新鲜，竟然是让他这几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带司曜回家里一趟，名义上是就这次的事情感谢对方，但时凌羽了解自己的父亲，时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诱因是司曜，然后他利落的帮忙解决了就不迁怒对方的人，不嚷着去司曜那里讨说法就算有素质的了，怎么可能还把人请回家。
虽然不清楚时景打得是什么算盘，但时凌羽也想起了从几位老友那里听来的传闻——司曜因为处理司朝歌的手段太粗暴狠厉最近受到了很多议论，集团和家族内部也都在给他施压。
时凌羽倒也知道这父子俩矛盾不可调和，却总觉得司曜这次这般不留情面或许与老司总这次事情做得不怎么光彩以及涉及到了自己的名誉和利益相关。
两人协议结婚这么久，基本上都是时凌羽去司家老宅帮司曜糊弄亲戚，自己这边由于过于对父母开诚布公，时景着实不太待见这个充当医疗器材的假儿婿，司曜竟一次都没被邀请到时家过。
时凌羽看着时景发过来的那几句有些别扭的话，举着手机小跑到二楼的楼梯扶栏处，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之后，笑着朝他摇晃了两下手机问道：“司曜，你喜欢吃鱼么？”
司曜有些不明所以的地点点头，时凌羽笑得更开心了，有头没尾地给时景那边发过去了一条语音：“爸，司曜爱吃鱼，你让阿姨买条东星斑，小爸做得好吃，晚上我带他回去。”
说完便也没理会楼下司曜有些困惑的表情，回到了客房卧室把门一关，过了几分钟就换上了昨天那身休闲装，标志性的漂亮头发照例塞进了帽子里，只不过没戴眼镜。
“我这没换洗衣服，你不嫌弃吧？”他边下楼边和司曜开着玩笑。
话虽然是个疑问句，可语气却丝毫没能让人频出询问的意思，司曜自然也听得出来，便只是靠在沙发背上，用手背轻托着下巴看他，只笑不答。
直到时凌羽走到他面前，顺手捞起来上楼前扔在茶几上的电脑，又自顾自地走到玄关穿鞋。
回头却看见司曜坐在那里不动地方看着自己，眉眼间全是新鲜，时凌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太自说自话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自己身上还带着司曜的临时标记，而两人信息素的匹配度又太高，所以导致只要司曜停留在他身边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他就会由内而外地感到快乐自在。
人体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
但话都说出去了，没法撤回，时凌羽只得轻咳两声掩饰方才的走神，然后抓起鞋柜上的钥匙，在空中朝着司曜的方向摇了摇。
金属碰撞发出了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时凌羽将车钥匙突然一抛，好在司曜反应算是快的，毫不慌乱的稳稳接住。
“我昨天喝酒了，你开车。”时凌羽用相当理所当然的口吻对司曜指使道。
司曜看了看手上的钥匙，又敲了敲门口装扮低调朴素，气质却依然恣意张扬的时凌羽，也顺势起身往对方那边走去。
不仅先他一步打开了房子的大门，还故作不经意似的将一缕不听话散落到小Omega肩上的碎发塞回了帽子里，然后便扬长而去，像是对于担当司机这个角色很是迫不及待一般，只留下了一句“遵命”和擦肩而过时若有似无的花香。
时凌羽有些怔神，倒也分辨不出是因为对方亲昵的举止，又或者是因为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司曜独自往院落里停车的地方走去，那个角落被颇有小资情调的顾泉种满了丁香，昨天深夜大概是下过雨，此时银白色的车顶棚已经落满了藕荷色的小碎花。
时凌羽反应过来后笑着追上去，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边问道：
“司曜，你喜欢看电影么？”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33章
时凌羽早就提前跟人打好了招呼, 两人直接从后门进了私人影厅，路上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就没再碰到过其他人。
在来的路上时凌羽才把晚上要回时家的事情跟司曜说清楚，哪知道司曜立马就要给郭助理打电话好准备些礼物, 最终还是被时凌羽哭笑不得地制止了。
两人在宽敞的皮质沙发上落座, 随着灯光变暗, 片头的音乐声响起，省去了广告环节直接播起了影片。
时凌羽往司曜那边凑了凑, 语气有些好奇：“我爸为什么突然对你示好？”
司曜正在处理一些工作上的消息, 并没有马上回应, 时凌羽也不急, 就捧着一包薯片“咯吱咯吱”边咬边等。
大概是交代完毕了, 司曜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偏过头来对时凌羽低声说道：“伯父对我一向不错。”
等了半天等来了句客套话的时凌羽险些将挂在嘴边的一声“切”直接招呼给司曜，最后还是忍住了, 想着你不说，等晚上回家了自己照样会知道, 就把注意力转移回了大屏幕上。
这是一部带着些灰色幽默的悬疑电影，节奏还算轻快, 也没有什么特别沉重的内核，完全是时凌羽四年前空窗期时随手写的, 没想到能被人看中卖出去。
导演不算特别出名，出道□□年了, 没拍过什么大制作，专门对这种冷门小众电影情有独钟, 基本都是自投自导，大多数时候能把成本挣回来就不错了，但口碑一直不错。
这部电影上映其实有半个月了, 也一直不温不火，拖了时凌羽那事的福得了一波热度，票房漂亮的不少，各大影院的排片量明显也增多了，只不过宣传语和卖点都更集中在了编剧是最近争议度很大的时凌羽身上。
而且蜂拥而至的观众并不都能懂这种小众题材的艺术性的，没看懂的有，觉得无聊的也有，某点评软件上的评分也从最开始的高分掉了一点几。
对此，时凌羽上次和对方通话时还道过歉，可对方倒是毫不在意，声称这部现在赚的钱，比他之前几部电影加起来都多，不仅反过来谢起了时编带来的流量，还坚持要请他喝一场好好聊聊天。
最后还不忘捎带着安慰一下私密事情被曝光到众人眼前，在网上饱受讨论的时凌羽。
完全没受风波影响的时凌羽挂了电话后，心情确实是怅然的，倒不是为别的，单纯是感慨钱可真是个好东西，艺术家追求梦想的心都能动摇的这么彻底。
随着影片的播放，时凌羽拿着平板记录了一些他观看时觉得可以再增加亮点或者进行细化的剧情，为了不影响司曜的观看体验，还特意将屏幕亮度调到了最低。
就是眼睛稍微有点遭罪。
眼角有些酸涩的时凌羽中途忍不住揉了好几下，忽然听到身边的司曜说：“稍微闭几秒钟，别揉，一会该红了。”
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的时凌羽自然是听取了司曜的建议，他闭着眼睛，脖子向后仰去，结结实实地靠到了沙发背上，开玩笑说道：“待会我红着眼圈回家，我爸见了一定恨上你。”
司曜轻笑一声接过话头：“时先生很疼你。”
“害，独生子嘛。”时凌羽不以为然地随口说道，却在说完的瞬间反应过来，司曜也是独生子，而他那个糟心的亲爹……不提也罢。
“抱歉。”时凌羽赶紧补充道。
司曜却好像并不在意，听起来语气轻松：“你不需要为我的事情道歉。”
他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相反，我需要为他做过的事情向你再次道歉，已经处理妥当了，放心吧。”
时凌羽闭着眼睛摆了摆手，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电影里角色讲冷笑话的声音和司曜说话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你觉得这片子怎么样？”时凌羽说道。
问这话的原因，一是为了转移话题，再就是因为时凌羽确实有点好奇司曜看了自己的作品会有什么样的评价。
司曜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小会便用他那仿佛天生没太多情绪的声音答道：“人物很鲜明，讲故事的方法虽然看起来还有点稚嫩但完整性不错，是你早期的作品？”
得到这个回答，时凌羽心理顿感对司曜又亲近了不少：“司总很懂行啊。”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我这几年进步很大的，新片你绝对满意，肯定让寰世物超所值。”
司曜笑了笑，虽然知道时凌羽闭着眼其实看不清他的动作，但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道了声“我相信你”
“方便我问一个问题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开了司曜的话题匣子，司曜竟然还主动提问上了。
“受宠若惊”的时凌羽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你当初为什么想成为编剧？”司曜语气平和地问出了这么一个很像高三填志愿时辅导老师会钟爱的问题。
不过这个看似泛泛，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个大概模板的问题，倒还真把时凌羽难住了。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他重生到这个身体的时候，自己都在编剧专业读了四年，毕业论文都写了一半了。
那个时候他连记忆都不怎么全，日常生活都不太适应，天天都在拼命接触新知识以及争取不让身边人看出他的不对劲，不延毕就不错了，哪还有闲心思考什么第二梦想。
况且重生之后这个记忆补全的模式就很随机，有的事物见到就补全，有的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虽然时凌羽在这生活时间已经很长了，但司曜问到这个开启自己事业的契机，他还真是有点不知道从哪开始编了。
思考了一小会，时凌羽睁开了已经恢复了清明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不太好说，一开始确实有点迷茫，但现在是因为喜欢吧，我总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点属于我的痕迹。”
其实作为这个身份本身来说，这句话就有点无病呻吟的意味了，但对于清楚知道自己身上有个重生设定的时凌羽来说，其实在适应好如今的生活之前，每天不仅要受揭露前世死亡真相的噩梦叨扰，还总会担心哪一天自己可能就失去这个重来一遭的机会。
想到这里，时凌羽的神情看上去莫名有些落寞，可一双眼睛在荧幕的映照下却依然亮晶晶的。
电影主角此刻也在经历过一系列大起大落后，流着泪剖析着自己的内心，一瞬间，两个人的声音竟然巧合的完全重叠上了：
“一定要找出个理由的话。”
“我只能说大概是命运。”
司曜注视着时凌羽轮廓漂亮的侧脸，眼中满是他几乎从未流露过的眷恋，影片中剧烈的爆破声响起，掩盖住了他脱口而出的话语。
时凌羽没有听见，司曜也庆幸他没有听见。
他像是在和另一个世界线的小Omega隔空对话，那个时凌羽还没有这么出色，不够成熟稳重，甚至被他养得太过娇气，光茫也还没有被世人看到。
独属于自己。
司曜用就连自己也听不清的音量悄悄说道：“不是命运，你很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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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完了自己的早期练手的作品被搬上大荧幕之后，虽然时凌羽列出了一整页密密麻麻的可改进意见，但心情还算是愉悦。
天色渐晚，两人便直接驱车前往时家。
程梓悠是医生，平时工作比较忙，所以时家的位置不算太偏，主要是时景不想让程梓悠每天起太早，美其名曰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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