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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炮灰养成一只偏执古神(穿越重生)——眠冬雪长生

时间:2021-08-19 09:49:03  作者:眠冬雪长生
  城中村倒没有朝歌想象中那么不堪,怎么说呢,风格有些复古,村里村外似乎交错了十年的时光,不管是房屋建筑还是商店招牌都老旧一点,道路也比较狭窄,通常都是双行道,到巷子里,大概只能双人并行的宽度。
  “余年回来啦,好久没看到你。”
  “长高了,这伙子是谁呀,同学嘛,挺俊的小伙子呀。”
  “余年,我家包了好多饺子,拿给你同学吃。”
  从巷子头进去,一路上都是打招呼的街坊邻居,还有塞水果饼干的,连朝歌的口袋里都被塞了一把五彩缤纷的软糖。
  余年将手里的东西搁到桌上,赶紧收拾了一张干净板凳,打开小太阳取暖器对着朝歌。
  “我爷爷时不时帮街坊看病开药,其实都是小病,但是大家都挺敬重,就是有点太热情了,哥,你就坐在这儿,我打扫打扫,中午带你去一个川菜馆吃,特别好吃,就是我曾经打工的那家,老板手艺特别厉害喔。”
  余年低着头擦拭桌面门板,正午的阳光投射在他脸上,将脸颊边缘的线条完全模糊掉,只能看到高挺的鼻尖,和一扇一扇长长的睫毛,茶色的眼瞳几乎能化成透明的宝石,虽然还带着稚气,但已经有了青年的俊美英气。
  可谁能想到,整天像小狗一样咋呼快乐的余年,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朝歌缩着身子,在取暖器前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口袋里的糖纸噼啪作响,他拆了一颗吃,很普通的柠檬味,酸酸甜甜的,倒也还不错。
  “余年!过来拿饺子!”不知从巷子哪边传来喊声,余年将手下的活放下,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刮出去。
  朝歌一边烤火一边刷手机,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叱骂声,似乎在说房租之类的,骂得很难听。
  女人喋喋不休骂了几分钟,对方才嘶哑的嘟哝了一句知道了。
  朝歌突然觉得心头一紧,莫名后背发凉,声音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是谁,难受的紧,仿佛潜意识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但是又想弄清楚是谁,反正像个钩子一样左右拉扯的疼的慌。
  是韩飞认识的?朝歌有些疑惑,韩飞这样有钱人的孩子,难道还会认识城中村的人,朝歌寻着声音的大致方向走到院子里来。
  余年家是个二层小楼,前头有个小院子搭了一个车棚,周围的楼房乱搭乱建,密密麻麻挨在一块,左右瞧了瞧,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奇怪了,到底谁?
  “铃——铃——铃——”手机铃声差点把朝歌的心脏给吓停了。
  是个陌生号码,铃声还锲而不舍的响着,朝歌疑惑的接通,那头是一个低沉的嗓音。
  “韩飞,你这个兔崽子,赶紧给我回家吃饭。”男声懒洋洋的,腔调漫不经心带着一丝痞气,话说的很不客气。
  是刘楚山,韩夫人的哥哥,韩飞的亲舅舅,算是最了解韩飞的长辈,最主要的是,刘楚山对韩立一向很冷淡。
  “我在同学家,帮忙。”朝歌说道。
  那头“嘶”了一声,刘楚山“气急败坏”道,“是同学重要,还是舅舅重要,你小子心里有没有数。”
  “同学。”
  “韩飞,我看你是皮又痒了,老刘家的荆条又可以拿出来了,赶紧的,我这儿还有一堆礼物给你呢,今天不来就全部送给韩立。”刘楚山就威胁道。
  朝歌拿着手机,就在院子里吹着寒风跟便宜舅舅拌嘴,浑然不知斜后方三楼的阁小房间的碎花窗帘被掀开,露出一道黑色的缝隙。
  一只浑浊的眼珠子里,满是血丝,正一动不动的盯着院子里的青年。
  “反正我不想回家,但是和舅舅的饭我还是要吃的,能不能带个朋友过来。”
  “知道了,我现在你以前废话没有这么多的,地址报过来,一会儿电话联系。”
  朝歌收了电话,高高瘦瘦的余年像一根笔直的电线杆杵在旁边,笑着说道,“哥,是有大餐吃吗?”
  “对,我舅舅突然回来了,不去吃肯定要烦死我,川菜留到晚餐再去吧。”
  既然都答应余年来家里“帮忙”,朝歌自然不会丢下人不管,这可是自己最贴心的小弟,自然是要罩着的。
  余年左手拎了好几个袋子,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朝歌刚刚打电话的右手,少年温暖的大掌,像是蕴含了一个小太阳,从来没有任何负面的东西。
  “好,我把东西放好就一起出门,这里汽车不好进来。”余年快跑进去,将袋子放到桌上,锁好门窗。
  朝歌心里想着一会儿见面的事情,垂着头若有所思,少年伸手理了理青年的短发,将毛线帽给他戴好,活脱脱一副兄友弟恭的温情画面。
  少年突然转身向后看,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视线宛如箭矢一般射向阁楼偷窥之人的,铺天盖地的无形压力几乎能碾碎眼球,老人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噪音。
  “什么声音?”朝歌抬头问道。
  余年睁着一双浅栗色的眼睛,压了压朝歌的帽檐,“可能是夫妻打架吧,没事。”
  花白头发的老人蜷缩在地上,枯树皮一样的双手颤颤巍巍摸向自己的眼角,触到温热的液体,他眼前的世界被一层血色笼罩。
  “是你,韩飞,是你害死我儿子。”
 
 
第三十三章 
  “你外婆要是知道你能醒过来,肯定心疼不得了。”刘楚山把朝歌两人接到刘家老宅里吃饭。
  韩飞的外婆刘老夫人已去世七年,老夫人本来年事已高,身体添了许多毛病,得知韩飞被绑架又重伤变成植物人,精神大受刺激,勉强支撑了一年便去世。
  “外婆最疼我。”朝歌这话说的不假。
  韩立是个唯利是图的,刘老太太早将公司产业交给大儿子刘楚山,小女儿刘爱琴出嫁得是珠宝房产和股份分红,从不参与公司管理,刘楚山若是结婚有了子女,韩立这个侄子当然得不到多少东西,与其讨好了手上无权的老太太,自然是讨好韩家夫妻获利更大。
  韩飞倒是随性真诚,对和蔼可亲的外婆自然是亲近的很,愿意陪着老人说话,心里有些委屈也只愿意跟外婆说。
  “要是妈在,不得把你爸妈骂个狗血淋头。”刘楚山掸掸衣领上不存在灰尘,英俊的脸庞上满是调侃的笑意。
  “你妈就是个耳根子软,没个主见的,你爸说什么是什么,当时妈是瞧着韩亚平有担当,对你妈是真的好,才勉为其难把女儿嫁过去,果然还是出了事。”
  刘楚山脸上的笑意消失,“韩立是儿子,你也是他们的儿子,让你一个人在外头住着,信那个什么狗屁大师,现在还敢动手打你,绝对是韩立那个兔崽子在中间作梗。”
  舅舅,你真是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韩立的反派角色。
  “舅舅,从醒过来,我一直有个想法,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想问下你的意见。”
  朝歌蛰伏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韩飞一睡八年,失去太多的先机,想从韩家夫妻那得到机会,太难了,韩立肯定看得死死的。
  但是刘楚山不同,朝歌只能冒险试一试。
  “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八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我已经追不上这个世界了,今天我还好好的活着,但脑子的伤就跟个□□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掉了。”
  朝歌斟酌着语气,“我对很多事情不满意也不甘心,舅舅,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别这么说。”刘楚山的眼睛里透出几分苦痛,“飞飞,不要悲观,
  “我知道。”朝歌苦笑着点头,“毕竟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我完成自己梦想,虽然曾经我并不敢奢望去完成。”
  “那个游戏设计吗?”刘楚山反问道。
  朝歌点点头,这当然是韩飞的梦想,哪个男孩子不爱打游戏呢,初中偷偷跑去参加游戏比赛,虽然并没有赢过韩立,两兄弟还一齐被韩亚平狠狠批评了一顿。
  从此韩立再没碰到什么游戏比赛,韩飞心中虽然热爱,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追求,只能偷偷的自己设计,期待大学毕业能自己做主。
  可惜韩飞没有等到大学毕业的那一天。
  刘楚山坚毅俊朗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鄙夷怀疑,一般有钱人家,孩子成年后就会给个小公司或者岗位,多锻炼锻炼,不说闯荡一番事业,能多积累一下管理经验也是好的。
  游戏事业和别的事业也没有什么差别,刘楚山一口便答应了,韩飞有梦想总比等死的好,一个游戏公司罢了,破产也损失不了多少钱。
  果然还是得从舅舅这里入手,朝歌不能被动挨打,毕竟韩立目前的优势太大,等朝歌上完大学再建立自己的事业,就太晚了。
  “过年不回去就不回去,现在我回来了,你就在我这儿住着。”刘楚山至今未婚,韩飞在他这儿跟自己儿子也没有区别。
  朝歌点头,“我得跟我同学住一块,你这儿人家住得不方便,他没有什么亲人,只有我这个朋友。”
  “真是奇怪了。”刘楚山扬眉,“原先你和林然也没像这样形影不离吧,说吧,舅舅给你把把关。”
  “真心换真心罢了。”
  青年说这话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鹅蛋的脸庞柔和没有攻击性,漆黑双眸微微低垂,眼尾斜斜上飞,好似一个历尽沧桑的人,一眼就看破凡尘。
  刘楚山心头一颤,韩飞是他看着长大的,曾经的少年多么飞扬灿烂,如今却只剩这一副孱弱的身躯,和生死之间的顿悟。
  男人伸手在青年肩上拍了拍,“小孩装什么大人,这样老气横秋的,随你怎么折腾,我还能不答应,在外头住缺什么就直说,别委屈自个了,知道嘛。”
  刘楚山就是这样的脾气,他跟韩亚平截然相反,韩亚平喜欢别人守规矩讲礼貌,刘楚山则是跟你关系越好,越是平等对待。
  余年站在院子里看花呢,刘楚山出国半年多,宅子虽没了主人,佣人却还是打理得好好的,此时一丛山茶花开得正好。
  少年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白色羽绒服,俊美的五官,脸上似乎没有忧愁,整个人像是游乐园里的棉花糖,整个都带着快乐的味道。
  “说完话啦。”
  “嗯,待会回家吧。”
  余年喜欢听到回家这个词,纵然他知道韩飞不是那个意思,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将那个小小的公寓,理解成两个人的家。
  少年俊美的面庞上荡开笑意,白皙的肌肤上镶嵌两颗茶色水晶的眼珠子,干净又柔和,满眼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好,回家。”
  刘楚山回来的消息传到韩家,反应最剧烈的无非就是韩夫人刘爱琴,刘父早早就去世,那时混乱的刘家都是刘老夫人一个人撑着,后来便是大儿子刘楚山撑起公司,也算是长兄如父了。
  韩夫人对哥哥是信赖有加,韩亚平对这个大舅哥也是敬重不已,夫妻两个马上邀请刘楚山明天来家里吃饭。
  韩夫人拨通了小儿子韩飞的电话,意思无外乎是你舅舅最疼你,这次从国外回来,你一定得回来吃个饭。
  “舅舅一回来,我们就见过面了,我想父亲的气应该还没消吧,大年三十这样的好日子,我也不想让他生气,提前祝一句新年快乐。”
  韩夫人怅然若失的挂掉电话,乖巧的小儿子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她私下底怎么劝都于事无补。
  韩立瞥了一眼母亲伤心的模样,“妈,你别打电话了,让爸知道了,又该发脾气了,上次韩飞把爸都气得发病了,您不记得了?”
  刘爱琴怯怯的看了一眼大儿子,指尖摩挲了一下手机,“团圆的日子,怎么能少个人呢,你弟弟就是气这个,他总觉得我们偏疼你,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唉,也怪我以前粗心大意。”
  “今天是大年三十,您也别叹气,多不吉利,等晚上吃了饭,我就去看看飞飞,再好好劝劝他。”
  韩夫人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说开了就好,飞飞是个小孩气性,你爸又个倔牛,其实心里一直担心,你去说和说和,让飞飞服个软,你爸也有个台阶下。”
  韩立笑着点头,笑意却没有直达心底,果然是亲妈,甭管韩飞怎么发脾气闹性子,还是放不下小儿子。
  自己在家里得任劳任怨的当和事佬,在公司里得鞠躬尽瘁的完成项目,还有人说他是靠亲爹。
  大年三十的饭桌上,气氛无论如何都是融洽不了的,韩飞跟家里闹翻的事情,刘楚山肯定是知道了,韩立谈工作事业,刘楚山就谈韩家兄弟的童年往事。
  韩亚平晚上喝了几口酒,脸上并没有酒意,但已经有些醉了,话也不多说,听到大舅哥谈韩飞小时候跟外婆的趣事,心头不免也涌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老人家就是喜欢追忆往昔,阿立肯定觉得特别无聊枯燥,年轻人坐不住,亚平你就让他出去玩耍玩耍,今天是三十,也别拘在家里。”
  刘楚山话一出,韩立就觉得不对劲,这是要赶自己走,不过韩亚平都点头默许了,韩立也只能笑盈盈的离席。
  他将自己的玛莎拉蒂开出大门,引擎的发动声在安静的山间回荡。
  宽敞明亮的饭厅只剩刘楚山三人,连佣人都一并离开了。
  “要是妈在,今天飞飞肯定是要在场的,我虽然心疼小侄子,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强压着你们做事。”
  刘楚山饭前就脱下薄绒外套,只贴身穿了一件淡灰色的条纹衬衣,他年纪比韩亚平小两岁,也是五十许的中年人了,但常年保持锻炼,今年便是甩下一应公司事务,出国探险,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刘爱琴赶忙说道,“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亲哥,爸妈都去世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什么话都能说。”
  韩亚平倒是慢慢开腔,“是为了飞飞的事情吧。”
  刘楚山点头,“刘家就剩下爱琴和两个小子,飞飞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心胸狭窄,是不是飞扬跋扈,你们作为父母应该比我这个舅舅还清楚吧。”
  “哥,亚平得忙工作,是我做妈妈的疏忽了,飞飞一向都很懂事的,以后我肯定注意他的感受。”
  刘爱琴宛然一副无脑宠爱的妈妈形象,她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这几十年是真的没有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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