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泽鸣先跟他聊了些有的没的,都是些学生时代无关紧要的小事,单泽鸣每次来见他都从大学生活开启话题,净炀承认,确实有些温馨的回忆,少年一起成长的时光中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但是他和单泽鸣其实压根没那么多回忆,再继续听单泽鸣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重复,净炀的耐心早就被磨净。
“听说你最近跟那小孩闹掰了?”
“不算闹掰,有商有量的情况下,和平分手。”
单泽鸣闻言,显然心情不错。
“那现在算是空窗期吗?”
“最近忙。”算是默认。
净炀在想待多少时间再把人请出去合适,心情有些烦躁,遂往后向沙发上靠了靠。
单泽鸣一看,往后靠着的净炀和他的距离近了不少,他笑了笑,跟着一块往后靠,侧头看净炀,“还记不记得以前,每回有女生给我递情书的时候,都是你给拦的,他们都说我肯定很想打你一顿。”
“那是最开始的时候,你不怎么说话,尤其怕女生跟你说话,看你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我以为你有社恐,看你也不喜欢她们,顺手给你拦了。”
其实也是不想浪费时间,那些女生总喜欢在人赶去上课的时候来递情书。
净炀有意远离单泽鸣,“水喝完了,给你再倒杯水吧。”
他起身,单泽鸣也没说话。
净炀半杯水还没倒满,身后突然环过来一双手,他条件反射地就格挡开了那人从背后拥过来的怀抱。
单泽鸣却又环了上来,滚烫的胸膛灼地净炀有些恶心,“净炀,给我一次机会,我这么喜欢你,我从大学的时候就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也能感受到,我认识你这么久,我这么了解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们会是很合适的一对,净炀……”
净炀其实真不是只会坐办公室的弱不禁风的商人。
他在福利院的时候很能打架,包括之后在高中,在大学。
单泽鸣被净炀挣地摔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
他想净炀想地疯了,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喜欢净炀。
每次一块洗澡他都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那股欲念,看着净炀的背影任由那处的欲念一股一股地喷出;每次看着净炀趴着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熟睡,他总是要花大力气才能强忍住压上去将他*醒的欲望。
但是那个时候的环境条件这么差,同性恋连说都不能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排斥同性恋甚至觉得这是病,且他也不知道净炀是不是也是同性恋,他不敢,他不敢跟净炀说他喜欢他、他想跟他在一起。
但是后来却听说净炀当众出柜,并且换了一任又一任床伴,他便觉得自己好似错过了整个世界。
他想如果他当初知道净炀是同性恋,他一定会大胆地跟他在一起,他们现在会是众人都艳羡的情侣。
如今他看着净炀的眼神满是欲望,竟和那日黎忱眼神中的邪火如出一辙,只是比黎忱的纯澈脏了很多,让人很不舒服。
净炀突然很想黎忱。
他那天有没有哭,肯定哭了。
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去,跑去了哪?躲到哪哭了?有没有被人欺负?又有没有好心人安慰安慰他?
净炀难受地抓心挠肺。
后悔没有把人拉回来,好好抱着哄一哄。
他应该用更柔和的方式慢慢劝他,哄着他放弃,他这么小,就得被他这么直接地拒绝、丢弃。
“你连公开自己的性向都不敢,现在说什么后悔?”净炀说。
“大学时发生的事你只记得一半,是谁胆小怕事?出事了是谁把事都揽到我头上?我是因为什么被骂‘死变态’骂了将近两年?”
“我没有你勇敢,我那时候不敢,我家人都把我一个人当成全家的希望,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但是我现在敢了,净炀,如果你同意,我明天就发微博公开我们的关系。”单泽鸣慌不择言。
净炀觉得自己跟单泽鸣有沟通障碍,“单泽鸣,我真对你没感觉,不然早跟你在一块了,我跟你不一样,我要是真喜欢你,大学的时候就会逮着机会找你问清楚,而不是在背后猜,往后边躲。至于现在,单泽鸣,我们都老大不小了,都清楚这玩意毫无营养,不是生活必须,实在寂寞找个伴各取所需,这你应该比我还懂。”
单泽鸣一愣,是的,他开窍地早,他早就开始过现在净炀所过的生活了。
单泽鸣还要说,净炀走近将他从地上扶起,“实话实话,就冲你大学耍的那些心机,够我恶心你一辈子,不说处对象,就是约炮我对你都硬不起来,今天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以后别来找我。”
砰地一声,房门在单泽鸣前落锁,将两人隔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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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心事一件接一件,净炀等单泽鸣离开后驱车去了零度,坐下还没喝两杯,便被扯进了一个事端。
起因是他上一个床伴,疑似被几个稍显高大的男人骚扰。
小孩名叫苏易,乖巧可爱,就是那个想和净炀发展另一种关系尔后被无情拒绝的床伴。
净炀今天心情实在不好,多喝了一点借着酒劲上去给人家解了个围,谁知回头就被另一个男生一拳打倒在地。
“你他妈最好离他远一点。”冲过来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说道。
净炀定神一看。
脑海里一些零碎的记忆开始拼凑,原来是这样。
这个刚出现的男人,正是当初在厕所门口撞他,在出口拦他并且告诫他“小心阴沟翻船”的人。
净炀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起身就回敬了人一拳。
“自己的姘头自己看好。”
“他是老子男朋友,去你妈的姘头。”男人更生气了。
“男朋友,呵,估计都没姘头处地远。”
“你以为谁他妈都跟你一样jing子往脑子里长?”
“你找个男朋友难道不是为了放那些撒开脚往外跑又没地方去的jing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扭打在一块。
苏易在一旁看着,瘦小无辜的他颇为手足无措,扭头看见这酒吧经常摆平事端的男孩,便上前寻求帮助。
阮栀青皱了眉,挨了两下,但是好歹迅速将两人拉开了,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打不了就开始骂。
“没心没肺的狗东西,谁摊了你谁倒霉。”
这会净炀没说话了,是啊,谁摊了他谁倒霉。
“你看着吧,风水轮流转,你这种人,总有人来替老子收拾你。”
说到这的时候男人好似又不生气了,他把苏易搂到自己旁边,换了一副胜券在握、落井下石的嘴脸。
他邪笑着跟苏易说,“你就等着看吧,等着他像条狗一样被别人耍。”
苏易看着那边有些恍惚的净炀,欲言又止。
净炀并未听清他这句话,也没把它放在心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黎忱,委屈巴巴的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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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炀这几天的生活不太平,但是事业上却每每都有好消息。
找了半天的资方终于找到,正是曾经和黄宇对峙、被净炀帮过一把的另一个地产公司,前段时间流动资金周转有些困难,问题解决了便立马来联系净炀。
对方和净炀差不多大,也是和净炀一样自主创业至今,在地产行业的名头也响当当。
对方提议见面谈,净炀欣然同意,事业路上如果能有一个一直并肩前行的同伴,也是一大幸事。
净炀挂了电话。
张秘书走了进来,看着也像刚打完电话。
“黄总那边的秘书打电话过来。”
“怎么了?”
“让净总去接一下人,说净总的人在他那醉死过去了。”
“谁?”
张秘书观察了下净炀的神色,“他说是净总的‘小朋友’,我猜应该是黎忱。”
第28章 想亲就好好亲。
去kareu的路上,净炀已经通过张秘书的转述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黎忱接到一个需要和黄宇助理交涉的任务,他做完自己的工作之后多说了句话,谎称自己手上有黎元均的资源,想跟黄宇谈个合作。黎元均在A城乃至全国的名头都响当当,有跟他合作的机会,不论真假,是个人都会想来试试。
黄宇到了地方才发现被这小孩摆了一道,黎元均的二儿子原来是来给净炀当说客的。
他觉得被戏弄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稀奇,但是被戏弄的愤怒终究占了上乘。
黎忱被灌了不少酒,直接醉死过去。
黄宇没把事做太绝,离开的时候通知了净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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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炀刚进包厢便扑面而来一股冲天酒气,一个服务员在收拾满桌子绿的白的棕的酒瓶子,黎忱躺在软座上不省人事,旁边推搡着他的服务员对于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却依旧颇为无奈。
他们转身见着净炀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
“来接他的。”
那两人立马给净炀让了路。
黎忱双目紧闭,侧着趴躺在软椅上,双颊被酒精熏地通红,眉毛拧成了条,久久不能舒展。
净炀拉了黎忱一只胳膊,旁边看着的两服务员立马上前,“先生我们帮你吧。”
“麻烦了。”
那两人帮着把黎忱架到了净炀的背上。
黎忱其实不重,正常身高正常体重,恰好在净炀背地动的范围之内。
“哥……”黎忱无意识呢喃了一句。
净炀没说话,背着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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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黎忱搞回家不难,黎忱家是指纹锁,曾经某天他缠着净炀把他的指纹也录进去了。
把人扔到床上,净炀才确信方才的呢喃不过是梦话。
平日从不喝酒的小孩今天不知道喝了多少,醉到颠簸了一路都没有醒,睡死了沉地跟只猪一样。
净炀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床上人的脸颊,滚烫的,坚毅的。
看到那两条皱地跟麻花似的眉毛,净炀不自觉地用大拇指去给他揩平,慢慢往下,挪到那双薄唇的时候,停了停,尔后用指腹轻刮了一下。
净炀叹口气,起身准备去给人擦擦洗洗。
不料起身的瞬间右手被身后的人扯住,方才还昏地不省人事的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地他一踉跄,下一秒便往后倒去,净炀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在床上撑了一下才堪堪坐稳。
身后立马环过来一个充满酒气的拥抱。
“哥——”他委屈道。
“我是不是在做梦……”
净炀没说话。
黎忱收紧胳膊,贪婪地嗅着净炀领间的气息,“我肯定是在做梦。”
“你找我明明很方便,但是你一次都没想过来找我,你不会来找我,我死了你也不会管我,你……混蛋……渣男……”
黎忱咬他,刚开始很狠,后来又舍不得松了劲。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做梦都舍不得用力……”
“你是不是连梦都不会梦到我,你是不是第二天晚上就去找了别的小男孩……”
“哥……我真想……我真想杀了你……”
……
身后人越说越离谱。
净炀听他念梦话念叨了会,但是身后人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净炀去扒拉他的手,想着先把人收拾一下再说。
黎忱抱地紧,净炀用了点力才把人挣开,这一挣直接把人往后甩到了床上。
净炀接水回来,黎忱还是刚才被甩在床上的姿势,一动没动。
净炀半跪在床上,俯身去解人的扣子。
只不过第一颗扣子还没解开,净炀便下不去手了。
他的小孩看着他,又哭了。
眼眶红了一圈,蓄满的泪从两边往下流。
黎忱嘴里含糊念着词,净炀听不见,凑近了些才听地清。
断断续续,一席话像被刀砍了一样,支离破碎。
“连做梦你都不肯再多看我一眼……”
“我不是小鬼,我也能喝酒……我也可以应酬……我也能帮你做很多事……岑岩、单泽鸣行的,我也行……黄宇说了,把他喝开心了就答应给景盛投资…我也能帮你的…我不小…”
“是不是傻?喝点酒就能拉到投资、谈下项目,这么简单不还谁都跑去做生意?你连人家的真实意图都搞不明白,连保护自己适可而止都不会,拿什么帮我?醉了还得我过来接你回家,收拾乱七八糟的你。”净炀气从中来,骂了他一顿。
黎忱反驳不了,手足无措,但是又不肯就这么放走净炀。
“…对不起……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好不好…”说到最后几乎已经哽咽地没了声音。
净炀再忍不住,俯低了身子堵了他的呢喃。
“我果然是在做梦……”
净炀在黎忱惊愕到失去表情的注视下,贴近着又吻住了他。
“不是做梦,宝宝,不是做梦,你也不用做那些,我也不嫌你小,之前骗你的。”
那些说接吻时会有电流流经全身一点也不夸张,双唇相触的瞬间,净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被羽毛轻挠了下,又痒又舒,让人忍不住往深了再贴一会。
他这会已经思考不清‘为什么床都上过那么多回,接个吻居然还会有这种反应’的问题,只是下意识地开合着唇,吮了一下黎忱的下唇。
净炀一边吻他,一边柔柔地安慰他。
天旋地转间,净炀已经被黎忱压在身下。
“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俯身啄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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