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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以为我和顶流谈过(近代现代)——不是风动

时间:2021-08-21 08:12:40  作者:不是风动
  “不急休息,各位老师都在练,我看着。不耽误时间了。”
  顾如琢随手带了个特大号保温杯, 到处找纸杯, 男配之一许攸过来给他递了杯子,“顾哥好。现在有时间指导一下我吗?”
  许攸是新晋的小戏骨, 话剧出身,心高气傲,演技倒是可以,为这部戏已经磨了好几年,“敬业”通稿天天发,粉丝也是对《惊梦》这出戏期待很高。
  “好,可以。”他瞟了瞟其他人,程不遇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一个人站着,正瞅过来。
  他也刚从练舞室出来,黑色T恤,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他和程方雪教他们时一样,绑了腿,外边是宽大的丝绸练功裤。
  他对他点了点头,程不遇也点了点头,就当做招呼打过了。
  程不遇随后回到了练功房。
  梁静替顾如琢送资料到程不遇那里去。
  “他那里有几百个T的资料,量太大,你应该一时间看不完,所以他在飞机上帮你挑过了。”梁静把U盘递给他,程不遇接过来道了谢,随后暂时休息,插上电脑后观看。
  这是顾如琢从程方雪那里纪录、整理下来的所有资料。
  他的这场戏,是程方雪当年亲身经历改编,津门连唱四场,场场叫好叫座,打擂赢了老前辈。
  程方雪因为少时不用功,程家家学只承三分,后来的功底都是改造时,荟萃各家融合而成的,当时的影像资料已经找不到了,只有见报的记载和一些旁观者的发言。
  程方雪本人,后来将那时的风格归为北派早期,以“清越”和“活”为主,等到他系统学习昆曲之后,一出《惊梦》,风格才逐渐端稳秀丽,而且与晚年教给徒弟的风格,有较大差别。
  程方雪自己的演出风格循旧,顾如琢是资质越过师父的那种好,到顾如琢时,程方雪就已经开始尝试让他唱出自己的风格,顾如琢上台时,是端、稳、金贵,镇得住场子,曾经他也被另外几派抢过,几乎已经谈妥时,顾如琢没捱过倒仓,惹人叹息了很久。
  到了程不遇这里,程方雪几乎对他不加干预,顾如琢带着他时,也没管过他演成什么样。程不遇的嗓子天生好,乾旦所谓的“金音”,男人唱女声时,一点真音都不能带,甜而亮,他对戏词也有自己的理解,所以干脆任由他自由生长。
  北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被人看好,因程方雪是集众家之长,如果要追溯到程家本家,他们的唱腔是留派,现今也已失传。
  这四出戏,都是程不遇练过的,唱起来倒是不难,一镜到底也不算难——所有的剧目演出,在演出形式上都是绝对的一镜到底。
  对他而言,这出戏的难度在于揣度程方雪年轻时的风格,并区别于之后的风格,怎么演,要自己推敲。
  程不遇专注地看着资料,戴上耳机,去听程方雪早年的唱段资料。
  另一边,许攸的练功室里里外外围满了人,都是来看顾如琢怎么指导的。苏追也在旁边背着手看着。
  大部分人是来吃瓜的,看一眼顾如琢,顺带着再热议一下最近的八卦。
  《辣椒与醋》剪辑完成版已经播出,成功再次出圈,正是这几天的热门话题。
  程不遇练功关起来,可能不知道,但这几天在网上,他又多了一大帮姐姐粉哥哥粉,全是综艺吸过来的,热度一时无二。加上剪长鲸的热度,已经是红的发紫了。
  令人相当眼热。
  “他们俩关系倒好像是真的师兄弟。”
  顾如琢进练功房,和苏追一起看,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着刚刚的会面,“来了没打招呼呢,果然如琢如遇其实是官方营销炒热度?程不遇空降流量,说不定不是小琢爷让的,是挤的小琢爷的位置,小琢爷这才没给好脸色吧。”
  “那他还进组指导?”
  “难说,说不定是面子上不能闹翻呢?我现在倒是认为,程老爷子去世前就已经和顾如琢离心了,私生子再不受宠,那好歹是自家血脉不是?要是老爷子遗愿就是过身后,捧着程不遇,那顾如琢也没办法呀。”
  “这两个迟早有一天要闹崩……不如说现在关系估计就已经不怎么样了。离了顾如琢,程不遇应该就没得好混了。”
  “胡老准备七年的电影,给了这么个人演,唉……嘘,小声。”
  在场的演员都是下了苦功夫的,拿了那么多奖回来的人,没有戏曲行的童子功,也有舞蹈的,学起来快。
  顾如琢听大部分人唱了一遍,跟苏追合计了一下,大略给每个人指了指,掰了掰。
  许攸被指出的地方最少,也最好改,他有几分得意,唱完了就过来在顾如琢面前晃。
  顾如琢正坐下来休息,打开了保温杯,往里边倒茶。
  不是普通的茶,琥珀色的液体,加了人参、金银花、胖大海、冰糖和木蝴蝶,倒出来是非常清苦莹润的气息,保护嗓子。
  他一边倒,许攸就在旁边跟他讨论戏,他是下了功夫的人,从《武家坡》说到杨四郎讨令牌,表达了自己对戏曲的喜爱,又想虚心讨教几番。
  顾如琢耐心听他说完,随后说:“没什么了,你做到现在就行了,之前该说的也说了,再说就是……”
  他想了想,望着眼前的茶杯,“保护嗓子吧。”
  “哦,是,是,谢谢小琢爷提点。”许攸羞涩不安,“您一过来就跟我在这儿讲戏,程不遇是主角,你都没往主角那边去,这样小程老师会不会生气啊?”
  “他不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如琢倒了一杯护嗓茶,四下看了看,随口对他说:“再拿个杯子过来。刚你从哪儿找的,我没看见。”
  态度很温和。
  许攸:“!”
  轻描淡写就带过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道其他人说的是真的?
  程不遇在剧组,除了胡轻流和苏追以外,基本还是个全员孤立的状态,没有人看好他,甚至觉得这出戏,多半要坏在程不遇这个年轻演员手里。
  老戏骨也是有老戏骨的鄙视链的。
  他又拿了一个杯子过来,望着顾如琢的护嗓茶,有了几分猜测和期待,正准备开口推辞时,顾如琢倒了第二杯茶,却忽而站起身,两杯都端了起来。
  许攸:“?”
  顾如琢礼貌地说:“谢谢。”
  许攸有点意外:“您往哪儿去啊?”
  “我去看看程不遇。”顾如琢随口说,“我给他带的茶,这会儿凉好了,他要排连唱四场的大戏,伤嗓子。”
  许攸没过脑子,下意识地不想错过这个跟顾如琢套近乎的机会:“那我可以过去看看吗?我想您指导小程老师时,我也可以跟着学一些东西。”
  顾如琢脚步不停,专心呵护着手里两杯茶:“那没必要。”
  许攸:“?”
  顾如琢说:“我没什么可指点他的。”
  许攸:“………………??”
  他震惊地看着顾如琢敲开第一间练舞室的门。
  程不遇出来开了门。
  顾如琢把那杯晾好的护嗓茶递过去:“来,喝这个。”
  程不遇皱了皱眉——他不爱喝掺了中药的茶,他说:“谢谢师哥,可是我不想喝,我这两天没有怎么唱,嗓子没有问题。”
  顾如琢轻轻哄:“我陪你喝,加了冰糖,不苦的,看到没?我陪你喝。”
  他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对他示意:“来,干了。”
  程不遇不太快乐,这才接过来,小口啜饮。
  他一边喝一边皱眉,顾如琢就站在门口跟他闲聊,哄他。
  “这些日子得喝,知不知道?”
  “嗯。”
  “连唱四场是毁嗓子的,我当年就是练习过度……”
  “你肯定是抽烟抽得。”
  “我那时不抽烟,就是练狠了。后边才抽,你别冤枉我。”
  “也别不说话,我跟胡老师聊了,你这场戏打算拍一个月是不是?”
  “嗯。”程不遇点点头,“给我的剧本里是这么写的。”
  “没必要,累演员,你觉得呢?”
  “嗯。”
  “那我去说说,一个星期后直接拍吧,可以吗?”
  “好。”
  ……
  顾如琢温柔得声音几乎能滴出水来。
  许攸被震惊了,他瞪大双眼。
  剧组其他人,也都被震惊了。
 
 
第95章 月风天
  这哪里是不熟或者闹翻前兆, 顾如琢和程不遇,分明就是熟得不能再熟!其他人几乎插不进去!
  一个星期时间,所有人都看见了, 顾如琢几乎不去程不遇那里指点, 每天只在吃饭时跑过去和他凑一块儿, 除此之外,就是在摄影棚那里支了个小炉子, 天天放中药进去熬,熬出来第一炉润桑茶,晾好了都给程不遇送过去。
  渐渐的, 剧组的人哪怕跟程不遇不熟, 不由得也多看几眼——而且因为他的练舞室窗户透明, 就在走廊第一间, 所有人来来去去,都能看见他。哪怕听不见他开腔,但至少能看见他在怎么练。
  “师父, 胡导给调成一个星期之后就直接上了,你说他能成吗?”
  苏追的徒弟李武安说道,他望过去, 有点不屑一顾。
  他的角色叫小月风天,和程不遇有一场非常重要的对手戏。这个角色非常重要, 也是他的第一个大荧幕角色,如果这个角色演好了,他以后前途无忧。
  透过窗户, 程不遇正在坐在椅子上, 低头绑脚——硬跷,几乎与地面垂直的一块木头, 脚放进去后用布死死地缠住,站起身来脚背完全绷直,全身重量放在脚尖处,要能站稳,能小跑。
  这东西非常痛,跷功最初是为了还原古代女子缠足的三寸之貌,二十世纪之后逐渐被倡议废除,但跷功已经突破原本的表意,被行内人视为另一种腿功、童子功。
  尤其是旦行,多多少少都是要踩跷练的,练好了,步法、身段上去了,才成真正的轻盈、稳定,行动时又有水波感。
  《贵妃醉酒》老一辈版本里,多数都要踩跷,蒲剧《挂画》(京剧也有)有一出令人叫绝的跷功戏——花旦跳上太师椅,再跳上太师椅寸长的扶手,如蜻蜓点水,灵动逼人。票友人人叫绝,称“宁看挂画,不坐天下”,就是这个场景。
  北派纳各家之长,程方雪早期腔调偏传统,留派的痕迹还比较重,注重“形”美而忘神,贴金纸,描扇面,重行头,凡是“美”的一应收纳,唱不露齿,腔行四平调,虽然清丽温文,是有些单薄的。
  程不遇这第一场戏,就是要“形美”。
  程不遇绑好后,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天光透入,他站姿稳而标致,练功服这么丑,都能被他穿得像是绸缎挂上了脆嫩新枝,确实清丽。
  看旦的风骨扮相是不用看行头的,人站在那里,瞥一眼就知道了。气质、眼神,少一分都不是那个味道。
  李武安透过窗看了看,不由得一怔,甚至隐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还想继续看,下一刻程不遇就低头笑了起来,跟旁边人说话,看嘴型不知道是说什么,周围来了人,他也不好久留,只能走一眼回头看一眼,先离开了。
  一个星期后,程不遇第一场戏正式开拍。
  行头是顾如琢帮忙选的,他和胡轻流早在几年前拿了程方雪早年的旧戏服,一比一地仿刻做旧,当中还有程方雪本人的建议。
  红团凤女蟒,平金绣,披肩四合云纹,腰裙是白底蓝粉花枝,北派爱用三凤冠,老式的,后边饰凤尾,珠滴子做得比较小,鬓边用翠和珍珠贴坠,金碧辉煌,大气贵重,更衬演员,不像现在的“大篮子”。
  程不遇闭上眼,任由妆造师忙弄,旁边一堆人紧紧地盯着他。
  胡轻流一到拍戏,也是个戏疯子,他在化妆间走来走去,比演员还要紧张,周围人吭声都不敢。
  “眼不要那种画法,太妖,过来,我给他画。”
  程不遇闭着眼,忽而听见顾如琢的声音,他刚睁开眼,就望见顾如琢低下头凑了过来,一边拿粉墨,一边低声说:“闭上眼,乖。”
  程不遇温顺地闭上眼。
  顾如琢是上过好几年台的,亲生父母出事前,就已经在跟着程方雪学东西,七八岁时就跟着程方雪上台,被带着一起唱。
  他见过顾如琢画粉墨面,很美,不是妖,是很艳,很贵气的扮相,北派不兴把眼睛勾成熊猫眼的妆面,所以演员就得长得漂亮。
  顾如琢指尖搭着他的肩膀,动作很小心,化妆间里很安静,两人彼此之间,只剩下静热的呼吸。
  “画完了,你起来看看,给大家看看。”
  片刻后,程不遇听见顾如琢的声音。
  他睁开眼,站起身来,望见顾如琢含笑着望着他,往后退了几步,让众人见到。落地镜里出现了粉雕玉琢的一个旦角,丰致嫣然,活色生香。
  第一出戏唱“形美”,四场各有情致,是程方雪初登台时,青涩间对“美”的第一层理解,一种带着纯洁□□的外在美,让人沉迷形色,把人的感官刺激到最大。纸醉金迷,暖宫圆月,梅花寒香,歌舞余韵。
  无声不歌,无动不舞,程不遇走在台上,立在那里,就是一个已经拨出的音符,水波一样,每一个动作,前边的韵味带到现在,又能从中看见往后的步态,曲折回留,但并不矫揉造作,成就杨贵妃的“醉态”。
  这种醉态是无神的,但是是美的。
  导演打了板子,镜头一放到他头上,唱腔婉转响起,其他所有人都在这一刹那意识到:程不遇,稳了。
  罗绮垂要连演四天,在津门。
  津门久不演戏,看客倒是吃他这一口——所谓要成角儿,必须来天津唱一场,这里的观众眼最利、嘴最叼,哪里起嘎调,袖子搭哪边,他们比演员还清楚。
  罗绮垂练了十年,等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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