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倒是信任铃音,只可惜瞎了眼信错了人。
“皇上……您放过他吧……”
“放过?”楚渟岳嗤笑,“只凭你一席话?”
铃音没说话,楚渟岳继续道:“那又如何,结果都是一致。”
楚渟岳并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结果。不管如何,褚清窃取消息当细作,是既定的事实。
“皇上!您……”
楚渟岳没理会容音的声音,转身出了天牢。
雨停了,天色却是阴沉沉的,随时都会再下一场瓢泼大雨。
楚渟岳抬眸望了望天,负手往勤政殿走。
雨后湿润的风吹在脸上,楚渟岳却似毫无做觉,缓缓穿过宫道,回到勤政殿。
一路上,亲信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直到进了勤政殿,才道:“皇上,侍君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
楚渟岳茗了一口茶,许久没说话。
铃音的话或多或少对他产生了影响,但就如他同铃音所说,那又如何,结果都是一致。
“赐鸩毒。”楚渟岳漠然道,嗓音无一丝起伏。
鸩毒,算是他给褚清留下最后的体面。
亲信应下,就要退下。
楚渟岳示意他暂且别去,召来周粥,“你去罢。”
周粥恍然,“……是,奴才马上就去。”
皇上要赐死侍君……为何?
周粥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转身望向楚渟岳,“皇上,奴才……”
楚渟岳眸光冰冷,“还不快去?”
周粥眉头微蹙,应下转身离开,取了鸩毒带着楚渟岳的亲信前往青衍宫。
.
青衍宫,褚清还在生气,发不出咽不下,气的脑袋都疼了。
褚清坐在书案前,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并不知道楚渟岳已经命令周粥带着鸩毒来处死他。
容音传了晚膳,回宫时瞥见周粥带人前来,赶紧跑入宫中,“侍君,周公公带人来了……”
她不解,方才楚渟岳才大怒拂袖离开,怎的他眼前的红人现在又跑到他们青衍宫来,打的是何算盘。
褚清眼睛都没睁开,“来就来呗,稀奇什么。”
“可他带着的人,看着面目不善……”容音嘀咕,“主子不信可以瞧一眼,奴婢估摸着他们已经到宫门口了。”
褚清睁眼,转身将窗牗推开一丝缝隙,往外看去。周粥身后跟着六个黑衣人,各个面色冷厉,的确如容音说的面色不善。
周粥走得近了,褚清能看到他身前托盘上摆的一个小玉瓶,还有侧边叠着的白布。
褚清心里一咯噔,暗道完了。
逃是已经来不及了,褚清放下窗牗,还不待他转身,周粥与他身后之人便已经入了主殿。
“侍君,奴才求见。”
周粥的声音从外传来,褚清睫羽颤了颤,从偏殿走了出去。
“周公公亲自前来,是有何事?”褚清面容平和,淡淡问。
周粥端着鸩毒,神色复杂,眼中是不忍,“皇上命奴才来……送您上路。”
褚清面色巨变,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望着他手上小玉瓶。楚渟岳当真心狠,一点余地也不留。
“得罪了。”
周粥说罢,他身后六位黑衣人上前,扼制褚清。
周粥打开小玉瓶,送至褚清嘴边,垂着眼不敢看他,“侍君服了罢,去的体面,去的安息。”
“轰隆——!”
雷声大作,响彻云霄,楚渟岳负手立在窗前,眺望黑压压的苍穹。
“皇上!”
一道沙哑声音出现,随之出现的是三道黑色身影,楚渟岳回首,便见两人搀着中间浑身伤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暗卫。
楚渟岳皱眉,“怎么回事?”
方才唤他的暗卫开口,“皇上,奴才等照例巡视皇宫,在西门发现的他,他说要立马见您,有要事禀报。”
他说完,意识不清的暗卫清醒了些,仰头看着楚渟岳,“皇上……褚大人……褚大人在西宁街角,重伤……快、快去……有死士追杀,不知褚大人还能坚持多久……”
他说罢,便低下了头,昏了过去。
楚渟岳面色一变,立即吩咐暗卫出发救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亲自带上人出了宫。
他说为何一直收不到褚元宴的消息,无论是安插在南梁的探子还是大楚的暗卫,都没有丝毫关于褚元宴的信息传回,原来是被南梁死士秘密追杀至此。
就连入了大楚,也不敢暴露踪迹,藏的让他也找不到。
褚元宴在南梁到底发现了什么,让南梁兴师动众,死士倾巢而出只为追杀褚元宴。
楚渟岳心神一凛,不敢再往下想,策马奔向暗卫所说的西宁街角。
他到达之时,他先前派出的暗卫一半围着一间破屋,禁止人靠近,一半已经与南梁死士打成一片,刀光剑影,死伤无数。
南梁派遣的是死士,死士自幼训练,身体各项素质皆是一流,忍痛能力优秀,也可说对疼痛已经麻木,受了伤也似没无事一般,提剑而上,如同被人超控的战斗木偶,以一敌二。
尽管他们实力强劲,但人少,受了致命伤也会死,已经趋于劣势。见楚渟岳出现,他们神经为之一震,朝楚渟岳袭来。
暗卫护在楚渟岳身前,死士怎么也近不得楚渟岳的身。楚渟岳绕过刀枪剑影,入了被暗卫重重包围保护的破屋。
“你的人来的真及时……咳咳……”褚元宴浑身狼狈,脸上胡子拉碴,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驳,甚至能闻到酸腐的味道。
楚渟岳在他身侧蹲下,查看他身上的伤,一些处理了,一些没处理,连肉都腐了。
“怎么回事?”
“长话短说,褚清就是小弟。”褚元宴咳了两声,继续道,“我到达南梁多日,一直无法打探到更多信息,变装入南梁皇宫,发现国师李云一……”
褚元宴在继续说,楚渟岳却无法听到更多。
褚清是小弟。
这一句话在楚渟岳耳畔回响,褚清是小弟,褚清就是褚元清,是他的阿清。
可他离宫前,命令周粥以鸩毒赐死褚清,现已过半个时辰,鸩毒想必早已被灌下。
楚渟岳心神巨震,神思恍惚,不行……他得回去,褚清不会甘心被处死……
楚渟岳心乱如麻,蓦地站起身就往外冲,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回到皇宫,径直骑马冲上宫道,直奔青衍宫。
“主子!主子——!”
容音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回荡在青衍宫,哭声悲切痛苦。
楚渟岳攥紧了缰绳,心口紧缩抽痛,下马奔入青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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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被我渣了的小白脸是正道大佬》
一句话简介:别问,问就是后悔!
简介:
沈乔一,臭名昭著大魔头合欢宗宗主座下小弟子,习的是合欢宗最顶级的功法。某日,他功法大成,和师兄师姐一样,下山找寻属于自己的炉鼎。
沈乔一挑来挑去,选了个腰好腿好身体好的小白脸。
他对小白脸哪哪都满意,就是小白脸太能折腾,他就算出自合欢宗也受不住!
沈乔一拖着要断了的腰,酸疼的腿,溜之大吉!
沈乔一回宗门修养了大半年,再出山找新炉鼎时,修真界都乱了套。
那传闻中一剑破山河的xx派仙尊楚长洲家的小道侣丢下他跑了,楚长洲踏遍修真界,也没找到他的小道侣。
沈乔一当听了个笑话,美滋滋调戏刚结识的新朋友,楚长洲从天而降,把他新朋友吓的屁滚尿流。
沈乔一:有病病???
“小混蛋,用完就跑?”楚长洲咬牙切齿,“还另寻新欢?”
沈乔一:(Д)
楚长洲是他前任?!
完球了,赶紧跑啊!!!
第26章
天穹之上,遍布乌压压的黑云,沉重的似蓄满染墨的水的棉花,随时都可能落下。
雨一滴两滴落下,顷刻间变成了倾盆大雨,楚渟岳站在主殿前,怔怔望着其中。
楚渟岳一眼望见面色苍白,已经没了生机的褚清。
他终究来晚了一步……
楚渟岳眸光微动,举步迈上石阶,步入主殿。
他看着褚清,一步一步走向他。
楚渟岳心悸痛,心口收紧,沉重不堪,压的他就连呼吸都会牵连着心口疼痛。
“皇上……”周粥看见他进来,赶忙唤了声上前行礼,面上神情纠结万分,“奴才有罪……”
徐院正神情一喜,皇上来了,侍君有救了,“皇上……”
楚渟岳似没听见他们的声音,拖着沉重步伐走向褚清。
他在褚清身畔跪下,眸光描摹褚清已经没了血色的容颜,缓缓抬起了手。
在楚渟岳指尖即将触碰到褚清脸颊之际,容音抱着褚清,柔荑托着他颈后,让他的脸颊离开了楚渟岳可触碰的范围之内。
容音满脸泪痕,死死盯着楚渟岳,没了以往的胆小与惧怕。
主子没了,她亦不想独活。
主子不喜楚渟岳,定不想让楚渟岳触碰他,她自会护着主子。
她冒犯了圣上,要杀要剐都随他,但只要她在,现在、此刻楚渟岳别想碰主子一下。
楚渟岳手悬在半空,维持着即将触碰褚清的模样,久久没有收回。
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无人知晓其中是否夹杂了他的眼泪,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他的阿清回来了,却被他下令处死。
“赐鸩毒。”
这是他给褚清留下最后的体面。
楚渟岳嘴角微动,他做的都是什么畜牲事。
阿清从地狱中重返人间,却被他处死……
“皇上!”徐院正上前,“您……”
楚渟岳闻声,眸中神色微动,空洞死寂的眼中有了一丝光亮,“徐院正……你医术精湛,鸩毒……有解吗?”
楚渟岳声音嘶哑,转头看向徐院正。
徐院正顿了顿,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回答楚渟岳的问题,“鸩毒乃是世间剧毒,服下便毙命,无解。”
无解……
楚渟岳垂下眼睫,他既知道结果,又在期待什么。
望着被容音护在怀中的褚清,楚渟岳悬在半空的手落下,眼中仅剩的一点光也消失殆尽。
徐院正人老,眼睛却不昏花,见他这般反应,心知他是知道了什么,也误解了。
“皇上,侍君还未服下鸩毒,没有性命之忧!”
徐院正道,昨日替侍君查看后腰淤痕,看到后背一片刺身痕迹,他便觉得怪异,回去翻阅典籍,又同京城有名的刺青师傅请教后,琢磨到了褚清身后刺青的原因。
以他的能力,可以清楚从刺青表面窥见其下的疤痕,以及其下欲掩藏的东西。
徐院正得了几个可能答复,想在今日以检查伤情再看一次他身后刺青,提供一些细节给刺青师傅,却不想撞上周粥带人处死褚清。
若他猜测成真,得以求证,那侍君就是元后,处死不得!
哪怕仅有一丝可能,徐院正也不能让褚清死在眼前。
他冒死打翻了鸩毒,拖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拖到皇上前来。
徐院正吐出一口气,“皇上,侍君很可能就是元后,千万不能处死啊,请您三思,收回成命!”
楚渟岳眸光微动,“那他……”
“侍君体弱,许是惊骇过度晕了过去,容臣先替他把脉。”徐院正在褚清身侧蹲下,替他诊脉。
“快,你替他诊脉……”楚渟岳让开位置,殷切地望着徐院正。
容音红着眼看着徐院正,神色迷茫懵懂,徐院正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可连成一句话她就听不明白。
……主子没饮下鸩毒?主子没事?
可她从偏殿出来时,分明看到装鸩毒的小玉瓶落在地上,鸩毒洒了一片,主子被两个亲信抓着,已经没了意识。
怎么……
没事好,没事就好……容音扯了扯嘴角,擦掉眼泪,红彤彤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徐院正,等他开口。
徐院正诊了脉,眉头微蹙,又伸手在褚清额头贴了会,褚清额头滚烫,徐院正收回手,“侍君昏迷,一是气急攻心,二则是染了风寒。先把侍君放回床上,臣去配药。”
容音聚精会神听他说话,听闻他最后一句,忙要将褚清搀扶起来。
褚清虽然身行瘦削,但始终是男子,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扶不起已经没了意识的褚清。
“我来。”
楚渟岳手穿过褚清腋下膝弯,把他抱了起来。
怀中之人很轻,与记忆中上一次抱他时相距甚远,褚清脑袋倚在他肩上,眸子紧闭,连呼吸都是微弱的,楚渟岳垂眸,近距离看着褚清,感受着从身上传来的热度,感受着手臂承受的重量,心痛难当。
楚渟岳抱着他,穿过珠帘入了偏殿,将他小心放在榻上,牵了锦被替他盖上。
容音见他抱着主子离开,愣了愣,不知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但还是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跟进了偏殿。
楚渟岳坐在床边,垂眸静静望着褚清,一动也不动。
容音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她想说她来照顾主子,可她已经没了方才的胆量,面对楚渟岳,根本开不了口。
而且,楚渟岳的状态很奇怪,看着主子时神色痛苦,周身气息沉闷压抑,让人望之便能感同身受。容音不敢打破这一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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