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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辞(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1-08-21 08:25:48  作者:诗无茶
  “那倒不失为一个值当的死法。”长舒脸上浮起一抹冷笑,“长公主双眼无意间被妖物所伤,那将军拿自己的眼睛换给了她,打算就此与长公主归隐,不再过问世事。辞呈还没送进宫,皇帝在明知他双目失明的情况下命他去刺杀邻国皇子。摆明了是要他去送死。”
  “那他死成了吗?”
  长舒摇头:“我没等到消息便被你唤出来了。不过西辽史册有记载,三皇子确实死于刺杀。而那名刺客虽刺杀成功,自身也被砍断一臂,下落不明。想来是没了活路的。”
  容苍道:“那便是没回来了……”
  “不。”长舒将目光放远,凝神道,“应该是回来的了……”
  他记得霁月宫初见长公主时,她头上戴着一只金步摇,同当年她在那家首饰店看中的一模一样,而姜禹也说过要回来娶她。若没有回来,二人现在不会是以夫妻之道相处。
  长舒摇了摇头:“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一切若是那只幻妖所为也说不定。
  “那长舒进入幻境后打算怎么办?”
  “找到突破口,让长公主自行醒过来。现在看来,最方便的突破口就是幻境中的姜禹。”
  “那长舒找到姜禹后打算干什么?”
  长舒迟疑了一下,答道:“杀了他。”
  “杀了他,长公主便能醒过来了?”
  “自然不是。”长舒道,“幻象在捏造的世界里不死不灭,杀了他以后,他也会活过来,一切如常地生活。”
  “有什么用?”
  “什么用?”长舒看了容苍一眼,“被杀之后还能活过来,这足够说明所有了。姜禹很聪明,他意识到这一切后,会做出选择,要不要放任长公主在虚无的世界里和他了却残生。”
  “我想同长舒一起进去。”容苍突然说,“出了事至少能把你带走。”
  原以为又会像往常那样遭到斩钉截铁的拒绝,他都做好了撒泼打滚的打算,没想到这次身旁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只是略微停了下脚步,便对他说:“好。”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昨夜发生的事,一路相随,飞身至霁月宫前。
  四顾无人,长舒对容苍叮嘱道:“之前同你说过,幻妖所造幻境不同寻常,里面的人虽在幻境之中,但只是有一部分东西见到的和常人不一样,其余情况下是和幻境外没有区别的。就像那日我们前去送饭,长公主虽中幻术,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但同样也能和我们交流。换言之,幻境不完全是幻境,它和现实是交叉的,只有关于幻象的那部分脱离现实,其余和真实情况都是一样的。”
  容苍点头:“明白。”
  “进了幻境我们眼前所见便如同长公主所见,届时若到了陌生的地方,亦或是见到陌生的人,要留心区分那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
  见容苍认真答应,长舒便不再多言,只闭眼合指向上,一掌托住那只手,将两指竖起置于丹田之前,口中念诀,最后一臂举起,向空中伸手道:“斩风,召来!”
  宫外忽起狂风,成股地卷起萧萧落叶,呼呼风声中,容苍耳畔回荡着那声“斩风”,总觉得有些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霎时,长舒手中金光一闪,那把在烟寒宫平日总被长舒拿在手里的折扇竟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他掌中。
  长舒依旧并未将其打开,只握着扇柄直指霁月宫大门,喝道:“破!”
  话音刚落,霁月宫上空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呈透明的淡紫色,将整座宫殿笼罩其中。而此时折扇所指的方向,对应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割口般的缝隙。
  长舒收势朝那缝隙处奔去,对容苍道:“跟上来。”
  进了结界,眼前景色陡然突变。
  原本恢宏庞大的宫殿成了一个简陋朴素的木屋小院,他们所站的位置本该是垂花门前辽阔的一方庭院,现在却仅仅不过是一片篱笆围起来的土地,中间一条青石板小路,通向木屋大门,而两侧的厢房也没了踪影。怪不得他们初入霁月宫时,除了正房以外的房间都是大门紧锁,因为那些在萧霁阳的幻境根本都不存在。
  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满院的腊梅和木芙蓉十分繁茂。
  屋中有隐隐嬉笑声传来,长舒精耳去听,是一男一女正在说话,女子毋庸置疑是萧霁阳,而另外那位男子,探查过萧霁阳记忆的长舒很快分辨出那个声音属于姜禹。
  容苍虽没听过那个男声,也不难猜出应该是萧霁阳幻想出的夫君。
  长舒略微思忖了一下,他虽不能完全摸准那幻妖给萧霁阳造的幻境是从哪段记忆开始,又是如何编造故事发展的,但那夜他和容苍扮成太监前去给萧霁阳送饭,对方脸上并无太多讶异,说明在萧霁阳的幻境中,他们“隐居”的这个地方,皇帝是知晓的,并且在姜禹有事来不及赶回家的时候,皇宫就会派人前来送膳,虽说是隐居,但其实她还是有着长公主的待遇。
  长舒沉吟片刻,又将自己变作小太监的模样,眼风扫过去,容苍随后也跟着变成了德海。
  二人在门外跪下,长舒高声道:“长公主殿下,传圣上口谕,急召将军入宫。”
  屋内交谈声戛然而止。
  半晌,木门打开,从内走出一个玄衣玉面的男子,身姿挺拔,虽极清秀俊美,面上却有一个刺目的黥字,眉宇间一片浩然之气。
  萧霁阳站在他身旁,面上带着半分不悦道:“不是说好今天休沐吗?皇兄也不带这么压榨人的。”
  姜禹握了握她的手,眉目柔和道:“定是有急事才会召见。你在家若是觉得无聊,便拿我替你削的桃木剑来玩玩儿,我晚饭前就回来。好不好?”
  萧霁阳撇了撇嘴,悄悄瞪了长舒和容苍一眼,转身进屋给姜禹拿了件狐裘大氅,踮起脚替他披上又系好带子,朝门外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后,姜禹同他们走出木屋,待到院子远远落在身后,他停下脚步,语气中有了几分肃杀之意:“你们究竟是谁?”
  长舒二人被识破后并不惊讶,想来平日传旨的人姜禹应该都烂熟于心,突然出现两个陌生面孔,引得他起疑也很正常。
  长舒一言不发,袖中变出一把短刀,容苍见状将他轻轻按住,当着姜禹的面变回自身容貌,无视他眼中的惊骇神色,恭敬道:“借用将军一点时间,给将军看一样宝贝。”
  长舒和姜禹皆是满眼疑惑地看着他。
  对峙间只见容苍手心变出一块小小的镜子,残缺不全,只是一部分碎片。
  容苍拿着镜子对姜禹道:“此镜名叫往生镜,乃蓬莱仙物,这是碎片之一。”
  他将镜片递给姜禹:“将军方才见到在下变身法术,当知在下不是凡人,又或者觉得这不过是障眼法也行。这镜子顾名思义,能照出人的前世。在下也是机缘巧合两千年前在蓬莱捡到一块,从中窥探到几许过往,觉得十分神奇。不知将军可有兴趣照上一照,看看自己前世是何模样?”
  姜禹在稍许惊诧过后很快恢复冷静,百经沙场,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这点风云镇他不住。
  他冷冷盯着镜片,嗤之以鼻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容苍只笑道:“我同将军打个赌。将军照了这镜子,从中能看到长公主和你的前缘。”
  此话一出,姜禹眸光微动。
  容苍也不急,只徐徐劝道:“只一眼。在下所言真假将军便能验证。若是假的,我任凭将军处置,若我所言非虚,将军能瞧见自己与长公主的前世情缘。横竖你都不亏,何不一试?将军赌是不赌?”
  长舒见容苍胸有成竹的模样,暗自收了袖中短刀。他也未曾见过容苍手中的东西,有些好奇地凝目看着那块镜片,静待姜禹拿起。
  若真如容苍所言,那镜子能照出姜禹前世,确实就能免他动手杀人。毕竟对于此时的姜禹而言,同萧霁阳的过往种种,都是前世。
 
 
第32章 
  32
  不信怪力乱神的将军还是拿起了那块镜子。
  原本空无一物的镜面在姜禹看向它的那一瞬仿佛掀开了一个世界,风沙飞舞,卷得小小一块镜片中黄烟滚滚。待平息下来,姜禹眼前出现了两对嗒嗒作响的马蹄,正雄健有力地在路上飞驰。很快,镜中的画面投射出来,极速放大,一息之间,三人宛若身临其境般站在画面外,朝远处正骑马奔来的人看去。
  “咱们和他看见的不一样。”容苍悄悄对着长舒咬耳朵,“凡人看自己前世,能在脑海中飞速地把每一刻都过一遍。”
  “我们呢?”
  “若是旁观,便像现在这样只能看一些片段。”
  “那要是看自己的又如何?”
  “得看上一世是什么。”容苍道,“若上一世是神魔妖怪那种寿数很长的,也只能看到一些片段。如果是凡人,大概率能在脑中回忆一生。”
  长舒还想开口再问,却见驾马之人已奔至他们身前。
  马上是个十分幼态的少年,左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身量远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不少,但双脚也只是刚好能够到马镫。虽说年幼,眼神却如鹰隼一般锐利,直直盯着前方一刻不歇地策马狂奔,身上穿着裁制的盔甲,一派灰头土脸得看不清本来面目,却难掩浑身凌人盛气。
  由于见过他十五六岁的模样,长舒一眼认出,这是更早些时候的姜禹。或者说,这时他还是另一个身份,蒋家那个风华绝代,鲜衣怒马的小世子,不世出的治军奇才,蒋郁。
  姜禹见此也是微微一怔,眼神有些凝固,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黥面。
  这是十二岁时候的他。
  这片地方他认得,前面就是卧龙峡,三万常霆军正在峡谷之上整军以待,等着他将敌军带入谷中,再包抄合围。
  马上的身影看起来英姿勃发,势不可挡,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时的蒋郁早已精疲力竭,鲜血堆积在铠甲中,整个背部伤痕累累,还剩随后一口气撑着。
  很快,方才蒋郁奔来的方向跟着响起如潮水般汹涌的铮铮铁蹄声,还有沸腾喧嚣的嘶鸣吼叫。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敌军正扬鞭赶来,始终与蒋郁保持着一段不远的距离,让人总有种还差一点力气就能追到蒋郁的错觉。
  进了峡谷,马背上的姜禹突然卯了一股劲,拔出腰间匕首,狠狠朝马后臀上扎去。胯下战马仰天长鸣,以甚于刚才许多的速度朝前跑去,须臾便将敌军甩在身后,消失不见。
  万千铁蹄掀起滚滚扬尘,漫天飞舞,三人眼前一片朦胧。
  待画面清晰后,他们已置身天牢之中。身穿囚服的蒋郁抱拳下跪,听得身前那个穿着蟒袍的伟岸背影向他宣判:“自今日起,你便是姜禹。”
  蒋郁浑身一僵,很快低下头,沉声道:“罪人姜禹,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活下去。”那个背影说,“带着蒋氏的罪孽和耻辱,为大晏活下去。”
  蒋郁将头垂得更低:“是。”
  再看身旁的姜禹,眼中已是一片难掩的悲切怆然之色。于长舒二人而言,看到的不过两个短暂急促的场面,而按容苍的说法,姜禹在方才那几刻钟内,已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亲历了一遍蒋家从盛宠冠世到一朝落败的所有过程。
  长舒看着天牢中一立一跪的两个身影,沉吟片刻,转头去问容苍:“大晏现在的皇帝萧启,你可曾见过?”
  “未曾。”容苍看着那个锦衣华服的背影道,“那应该就是吧。怎么了?”
  长舒想了想,决定还是等出去再说,便摇头道:“没什么。”
  接下来便是那些长舒在萧霁阳回忆里看过的场景,悬崖落日,闹市花街,其间姜禹的神色起起落落,眼底多是温和之色。
  再看容苍,像听故事一样聚精会神跟着姜禹的记忆走,情绪也随眼前所见跌宕起伏,一会儿神采飞扬,一会儿满面愁容,像是自己又替他二人将这些悲欢离合经历了一遍。
  长舒静待半晌,终于等来自己上次被迫切断的画面。
  是暴雨如注的深夜,冲得干净一切过往的痕迹。
  姜禹眼中早已浮起沉沉的凄痛之色,皱着眉头,咬紧了牙根一言不发。
  城外,一匹黑马以追风之势朝城门飞驰而来,马上的人用一只手死死抓着辔头,身体好似孱弱无力,跟随飞马的跃进而被颠簸得东倒西歪。
  直至到了城门,他仿佛才来了些精神,被守卫拦下时并不多话,一把扯下面罩,在守卫的惊惶的跪迎中步履蹒跚地下马,等城门开了,淋着大雨走进城内,所过之处,地下雨水皆带了血色。
  身后的守卫看着那个仿佛下一瞬就要昏倒在地的身影,最终没忍住喊到:“将军!您的手……”
  轻衣便装的黑影闻言身形一滞,用仅剩的那只左手摸索寻找着御赐的腰牌。找到之后一把掏出亮向众人,一堆守卫迎头跪下,听得他的声音在嘈嘈雨声中一如往常那般铿锵果断:“今夜之事,不得泄露半字。违令者,斩。”
  长舒余光瞧见姜禹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眼中掠过一抹茫然困惑之色。
  那边已断一臂的将军步步走得缓慢,仿佛在心中不断估算着自己与城门的距离。终于,走到北街一家店铺时他骤然止住脚步,机械地向铺面转身,屋檐下的灯笼照亮他一张被雨水冲刷得异常苍白的脸庞,上面的黥面突兀得好似不该出现在这张俊美清秀的面庞,又和皮肤融合得仿佛生来就刻在这张脸上。
  断臂人抬头面向牌坊的位置,红彤彤的灯笼下,是他薄薄的眼皮,眼皮覆盖着一双空洞的眼眶,里面没有眼睛。
  他伸出一只脚抵住第一层台阶,抬起另一只踏上去,再抵住第二层台阶,如此往复,踏上第四层台阶时,他会心一笑。是了,别家的店铺都是三层,只有这家是四层的,他没走错。
  举起手臂拍了拍门,他试探着喊了两声:“店家,在吗?”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门被打开,原本还在系着衣服,睡眼朦胧的店主被门外的人吓得双眼一瞪,连连退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你你……”
  一句“鬼啊”还没说出口,门外的人扑通跪在他眼前,像是准备抱拳,抬起胳膊的一瞬又想起自己刚刚被斩断了一臂,有些局促又略带歉意地苦笑道:“深夜惊扰,实属无奈。连夜奔赶至此,是想向您求一只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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