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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辞(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1-08-21 08:25:48  作者:诗无茶
  越说越说不下去,长舒觉得此番对话实在荒唐,已是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
  容苍这才慢慢走过去,蹲在长舒身旁,下巴枕着他膝头道:“长舒这样过分,我是要讨个说法的。”
  长舒侧目:“讨罢。”
  “都依我?”
  “依你。”
  容苍支吾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长舒都对我做了……鱼水之欢夫妻之实也差不多就是那样罢?”
  长舒犹疑一瞬,僵硬地说:“我不知道。”
  “总之,我已经经了长舒的手,便是长舒的人了。”容苍巴巴地望着长舒,“我看话本子里,那些痴男怨女,与心上人行过那事之后,纵然赴死,也不愿再与别人结秦晋之好。我想那样是对的,我此生若是再与同长舒以外的人同床共枕,才是不干净了。”
  长舒眉梢一挑,心下有些预感,问道:“你想说什么?”
  容苍一擦脸:“我要同长舒结秦晋之好。”
  “不可。”
  那双快顶到上眼皮盯着长舒的眼珠子一下子失了神采,容苍黯然垂下眼,也不去贴着长舒了,只字不吭地,把手和下巴都从长舒身上移开,默默靠着凳子腿抱膝坐着,安静得与刚才判若两人。
  良久,他才细声细气地开口,听起来鼻子里满是水汽似的:“我就知道……”
  长舒暗暗头痛,听着他抽泣,抬手抚上容苍头顶,叹道:“你还小,你不懂这些。”
  “你方才才说我不小了,要赶我出去住……”容苍把头埋进臂弯,背上耸动两下,闷闷道:“我在长舒这里,是可大可小的么……”
 
 
第37章 
  37
  长舒凝目俯视腿边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容苍少顷,眼芒微动,话题一转,突然问道:“你那往生镜是个什么东西?”
  容苍还没等到长舒哄他,一时未来得及从情绪里抽身,被这么兀地一问,根本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黏糊糊地应了一声:“啊?”
  “往生镜。”长舒坐正,右手不知何时变出的折扇一下一下敲打在左手掌心,从容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哦。”
  容苍还是有些懵的神态,但依旧听话地从怀里掏出镜片,捏在指间,一手越过肩膀头也不回地递给身后的长舒。
  “没规矩。”长舒看也不看,也不接,还是手执折扇闲敲掌心,语气暗带了三分严厉道:“起来。”
  幼时熟悉的语调冲击耳畔,容苍被本能驱使着蹭地站起来,立正后还不忘拍拍屁股上粘的灰。
  “坐好。”
  容苍又坐好。
  “拿来。”
  这才把镜子又递上去,长舒眼中闪过一瞬取胜的光芒,方伸手接了。
  这碎片看起来约摸占整个镜子的四分之一,分明是亮锃锃的镜面,长舒拿在手里,将正反两面都看了看,发现它竟照不出任何东西,不管对着什么,镜子里都是一片诡异的白光。
  他为以防万一,没将镜子对着脸,平放在掌心后若有所思问容苍道:“这镜子,你是从蓬莱得到的?”
  容苍“嗯”了一声,说:“是有一日师傅让我替他去岛中小湖捕鱼,在湖底拾到的。”
  “这么凑巧啊。”长舒漫不经心道,又盯着镜子,眼尾扫过容苍,“你说你曾在镜中看见过自己的前世?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
  “你”字还没出口,容苍急急打住,舌头抵住牙关,愣是没泄露半点声出来。
  他岂能告诉长舒他在镜中看到的东西?
  其实不多,镜中长舒还是眼前这个模样的长舒,傲雪欺霜般出尘的气质,绢衣玉冠,不苟言笑,像块寒冰似的叫人不敢靠近。
  除了他。
  镜中的长舒不叫长舒,容苍也不知道里面那个长舒的名字。那里面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长舒长,长舒短地恨不得一天念上个八百遍,只声声都喊对方“哥哥”。
  像什么诀窍似的,每次他一喊“哥哥”,那张惯是面如沉水不动声色的脸上就会有些动容,擅察言观色如他,一眼就看出镜子里的长舒架不住他喊“哥哥”如同现在的长舒架不住他撒娇一样。
  “哥哥怎么不看我?是我不好看么?”
  “哥哥既然救了我,就不能不管我。”
  “前瞻往世,后望来生,我都是哥哥的人。”
  “哥哥真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能与之比肩的绝代风华。”
  这些张口就来的情话每次一传到那个人的耳朵,就能在那双定若幽潭的眼中惹出一丝微澜。
  再到——
  “哥哥,放松些。”
  “哥哥张嘴。”
  “哭出来,哥哥。”
  “再挺起来一点,哥哥。”
  “多做几次就好了,哥哥。”
  ……
  容苍想得下腹起火,口干舌燥,眼看着身体就快按捺不住要起反应,灵台被长舒一句话拉回了清醒。
  “你在那镜子,看见了前世的什么?”
  “我……”容苍直愣愣看着长舒,痴傻道,“我看见了……”
  “嗯?”
  “我看见了前世……”
  “……”长舒哭笑不得,说道,“我知道你看见了前世。问的是你看见了前世的什么?”
  “看见了前世的我。”
  “……”
  长舒愣神一刹后便泰然收声,抿了口茶,微笑道:“容苍,看来你确实长大了。”
  学会打太极了。
  “有时间我定要去拜访拜访你蓬莱那位师傅。”长舒眉尖覆上冷意,却还是慢悠悠地说道,“看看是什么样的高人能把你教得如此灵光。”
  “长舒……”
  “罢了。”长舒起身,将镜子推到容苍跟前,一副还给他的姿态。须臾后白影轻晃,衣袂飘动,已施施然到了房间门口,“你不说我也不逼你。该去办正事了。”
  容苍跟上去,二人由于今早你来我往的问责推脱,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其间容苍几次试着想要搭嘴,都被长舒漠然的神色硬生生给挡了回去。
  他心下凝噎,且不说做妖的在一整块镜子中都只能窥得一些过往片段,更何况他得的还只是那么一个残角。那往生镜给他看到的确实只有那么一丁点东西,半个字都不不好透露给长舒。
  说什么?
  说看到我前世叫你哥哥,你表面绷着脸,心里其实欢喜得很?
  怕又是一顿好打。
  说你在我身下承欢,面红如潮,身上光洁得像颗白玉珠子,叫声软得像修了媚术的猫妖?
  怕当下就直接被一扇子送去九幽见韩覃了。
  容苍是斟酌又斟酌,掂量又掂量,觉得只字不提固然让长舒生气,但总的来说还是保命要紧。
 
 
第38章 
  38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跟着长舒到了一处宫殿前,砖角瓦缝亦是磅礴四溢的气势,恢宏模样比之霁月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色已褪,蒙蒙亮的天边好似盖着层薄薄的灰雾,明明是不早的时辰,却始终未见本该悬空的旭日。整个皇宫寒意瑟瑟,从宫内进出的太监宫女脸上是同天空一样麻木的灰白,像一个死气郁郁的牢笼,青天白日下的皇宫仿佛处在一片昼夜交替的昏暗之中。
  宫门有两个华服太监阴着脸上跨步出来,窃窃私语被裹挟在寒风之中刮过长舒和容苍的耳畔。
  “又不上朝……到时候面对一堆问责谩骂的还不是我们……”
  “可不是……折子也留中了十天半个月,看都不看一眼……”
  “这天啊,是说变就变……人也一样……早些时候还勤政得很……自从那妖女……”
  “说什么呢!不想活了是不是!没那……那医官!咱今儿能不能见到圣上都还说不准!”
  “他这幅样子,见和不见有什么……”
  “住嘴!脑袋搁你那脖子上嫌重得慌就自己拔下来找个地儿活埋了!别连累我!”
  ……
  长舒目光幽幽地看着那两个背影走远,开口道:“闻见了吗?”
  容苍心有灵犀地点头答道:“腐魂。”
  “还有。”长舒说,“那只幻妖,就在此处。”
  他朝紧闭的宫门看了一眼:“进去吧。”
  雕梁画栋金砖玉瓦的殿中没有一个旁侍宫女,遑论左右护卫。两人畅通无阻直达龙榻面前,帷帐纷飞,轻纱后面有一袅娜背影立于床前。
  越走近,腐魂的味道就越浓厚。
  容苍轻拨纱帐,侧身待长舒进去再紧跟其后,将眼前景象看了个清晰了然。
  织龙绣凤的明黄锦被下安睡着一副呼吸轻缓的身躯,看样子体量高大,眉目舒朗,若睁眼站于人前,该是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只是此时榻上之人面色红润,双眸紧闭,陷入了一场极安稳舒心的沉眠。
  如果忽视眉间团团氤氲死气的话。
  长舒观察得细致,正欲将萧启体征再仔细看看,却感觉到后侧方的人无论是目光还是身体都在凝目过来那一刻明显一滞。
  他主动向后侧伸手握住容苍,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掌,缓声道:“别怕。只是长得像,你不是他。”
  “他当然不是他。”
  沉默良久的紫衣身影终于出声,嗓音清冽如百尺冰泉,又似寒兵冷剑。转身,还是那双狭长的吊梢狐狸眼,眸底一片波澜无惊的泰然,不卑不亢屈膝行了个礼,“长舒殿下。”
  受礼的二人双双一愣,若说凭借灵识试探彼此的修为,从而推算出他是幻族之主长舒也不奇怪,毕竟世间像他这般岁数又功力深厚的幻妖屈指可数,可这声“殿下”实在来得猝不及防。别说容苍在他身边时数较短,就连长舒自己,自烟寒宫醒来那么几万年,都从没听人称呼过自己一声“殿下”。烟寒宫众除长决以外皆不及他年长,或是出于敬重,或是迫于辈分,人人都尊他一声“君上”,只有容苍是个例外,一来是他娇惯,疏于管教,把容苍养得肆意妄为,二来这孩子整日跟着长决学嘴,跟着二哥长舒长舒地喊,他也懒得去逼人改口。
  眼前女子修为难保不齐在他和长决之上,断然不会是族中小辈,唤他一声“殿下”,是尊称,也是暗示自己并无敌意。
  反应未及礼数先到,长舒收了袖中随时准备召出斩风的手势,脑中回忆着女子曾在萧霁阳记忆中自我介绍过的名字,颔首回礼道:“紫禾姑娘。”
  来人闻言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十几万岁的老太婆,担不起这声姑娘了。”
  长舒面上不动声色,手下彻底收了法力,别说自己现在这副半残身躯,加上个容苍也不是紫禾的对手,更何况身后这个小拖油瓶还指不定能不能帮上忙。总不能到时候打起来让容苍哭给紫禾看,逼对方认输罢?
  长舒悄无声息横跨一步,全全将容苍护在自己身后,对着紫禾说道:“前辈长在下数万年的见识,所作所为本轮不到我来置喙。只是前些时日在下有位在冥界当差的朋友,说是人间有一亡魂迟迟未收归鬼界,手下行职又多次遇阻,无奈只能亲自前来查看。岂料一看完就找到了在下,说是牵扯到了幻族,拜托我帮他这个忙,在下就应了。”
  言毕没有等到紫禾给出回应,便望向床畔继续说道:“幻族禁术‘魂契’本是要在一死一活的前提之下才能施行,相当于肉身内原魂离去,将前主记忆本性留在躯体,幻妖自身命魄再分给已死空躯,以命续命,二者因此同生共死。可阁下未待萧启死去便施此秘术,强行挽留他体内亡魂,阴魂久不归冥界会受不了人间阳气腐烂不说,于阁下命魂也是百害而无一利。遑论生死轮回之事,于人间秩序而言,乱一人便是乱一界,若本该投胎的生灵到了时候还滞留于轮回道中,引得后面万千亡灵皆错了良时,必定天下大乱。此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望阁下趁着他转世期限未过,早日收手,放他一条生路。”
 
 
第39章 
  39
  “他没有什么转世期限了。”
  紫禾敛眸略略低头,像是在笑。那笑的意思是长舒方才说的这些她全知道。
  “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世。”
  长舒一怔,想来也是,十几万岁的老妖怪,生得说不定比这些秩序规矩本身就还要早。于是不再反驳,静待紫禾下文。
  她不再面对他们,而是转过去看着榻上的萧启,指尖触到他衣襟口上方一个半月牙状的胎记,一双向来看不出温度的细长眼竟涌上些许暖意。
  紫禾目光遥遥,似是在透过那张和容苍极度相似的脸庞回望记忆中早已泛白的旧事:“天界玄凌帝君,骊龙族主,东海水神,只有半片逆鳞。”
  紫禾眸光一停一转,好像又看到十几万年前那个连崖边碎石都光洁得能倒映出半片月色的山洞。
  那年她三千岁,是世间第一只历劫化形的幻妖。
  幻妖原本生而无形,是无数幻象执念所化之灵,那夜本该是月明星稀的好天,她一如往常在山谷中游荡,岂料雷声轰鸣风起云涌只在一瞬之间,眨眼天色突变,云海之中暴起厉厉寒芒,震谷巨响之后是数道直直朝她劈来的天雷。慌乱奔逃之中她躲进一个山洞,却仍被穷追不舍的天雷劈中灵体,险险寻了个避难之处,再没有行动的力气,听着头顶轰鸣的爆裂之声,她只能生死随天。
  眼看护身之处被劈出丝丝缝隙,处处泄入天光,接着身前洞口轰然坍塌,她已是死路一条。还未化形的小幻妖闭上眼,等着自己被未知的某一阵天雷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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