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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辞(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1-08-21 08:25:48  作者:诗无茶
 
 
第7章 
  7
  凡事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打长舒带着容苍出过赤霜殿后,他便再难安分守己闷在这一亩三分地里。
  于是一睁眼便缠着长舒再带他出去逛逛,要求不高,只要在烟寒宫内即可。长舒起先没理会,被吵得烦了,一挥手解开赤霜殿的封印,让容苍自己出去解闷。
  “只一点,”长舒道,“凡高地、深水处、无人处与设禁之地,不可靠近。”
  烟寒宫甚大,容苍得长舒允许,完成课业后日日有一个时辰可出殿玩耍,一年下来,已同烟寒宫众妖打成一片,幻妖一族语言也学了些皮毛,只因种族不同,所习术法也大相庭径,纵使长舒有心,也不过只能将一些基本的技法略授一二与容苍。
  次年长决再回烟寒宫时,容苍已在大门候着,一见长决便雄赳赳将人拦下:“我知你回来所为何事。”
  “好你个小虫子。”长决挽起袖子叉腰笑骂道,“当真是他教出来的人,越来越没规矩!”
  “今年不许将我丢在九幽。”容苍道,“我要与你同去。”
  “你知道我要去干嘛?”
  “不知。但我听到了。”容苍将下巴扬到一边,俨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年年回来只为一件事,且势单力薄,去年长舒便是因此涉险。”
  “长舒可知你要同去?”
  容苍没答,只道:“你带我悄悄去。”
  “你去了也无用。”
  “为何?”
  “长舒每年需在冬至那月,阴气最盛之日及其前后两天赴卧玉泉闭关以压制体内异障,满月之夜邪魔最易趁虚而入,届时我需在一旁护法三日,那御魔之术你可会?”
  “不会。”容苍道,“何为异障?”
  长决笑得深不可测:“不可说。”
  容苍此路不通再行一路:“你又怎知长舒去年心神不定不是因为将我扔在九幽放心不下?”
  长决嘴角僵了一瞬,这小子说得不无道理。以往数万年他与长舒从未在闭关之时出过纰漏,去年与往常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多了个远在九幽的容苍,而在此之前他从未见长舒对谁像对容苍这般上过心,想来是真把容苍当成了自家孩子。
  说来说去还是怪韩覃太不靠谱,随便寄存个娃娃在他那儿都让人提心吊胆。
  长决思忖道:“若是如此,便更悄悄去不得。”
  容苍道:“为何?”
  “便得光明正大告知长舒,征得他同意方可。否则你人虽同我前去,他却仍旧以为你在九幽,到时你再在卧玉泉搞出什么动静使他分神,岂不是事倍功半?”
  那是容苍第一次见到如此险象迭生的卧玉泉。
  说是泉,其实更像是一面湖。湖面倚壁而卧,山壁上有一道天然沟壑,泉水自沟壑流向湖底,这湖十分奇怪,虽能见泉水流动湖面涨退,靠近些更能听见汩汩水流之声,但却寻不到泉眼,更找不出泉水源头。
  许是看出容苍内心困惑,长舒在入泉之前道:“卧玉泉水,自天上来。”只是自己低低对着湖水这么说了一句,旁人看不出是对容苍解释。
  卧玉泉与烟寒宫有一山之隔,过去困于长舒禁令,容苍最多不过站在后宫门远远看上一眼,只见其仙雾缭绕,茵茵湖水镶嵌在山腰,犹如墨盘中被谁放进的一颗碧玉。虽窥不得全貌,却无数次心向往之。
  如今走进看了,才知那哪是什么仙气,分明是缕缕自湖底升起的寒气!
  卧玉泉所处位置山势陡峭,站在山腰可见山脚,于山脚处也依稀可辨泉水位置。容苍离卧玉泉尚有数里的距离,还未走近,已觉得寒意刺骨冷不自胜,将长舒放在这湖里泡上三天三夜,难怪他去年躺在床上身体冰成那样。如此这般,即便卧玉泉水有奇效,压制得了长舒身体的异障,可那湖里的寒气,却又是从另一方面加害了长舒的身体,这与以毒攻毒又有何区别?
  待入夜,泉内寒气更甚。
  容苍守在泉外,被冷气逼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回头去看泉中的长舒如何。那人背对着他,一头漆黑如墨的头发盖住了整个背影,定坐泉中岿然不动,周身气场宛若隔绝了一切身外之声,使人不敢打搅,细看又能瞧出长舒脊背随呼吸缓慢起伏,像是睡着一般。
  未待他再将长舒的背影仔细研究个透彻,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长决忽然睁眼低声警戒道:“来了。”
  话音未落,不知何时从山脚生出的迷雾暗自漫延到他们脚下,且离卧玉泉越近便越有加速的趋势,直至距他们还有不盈一丈之时,突然呈奔腾之势翻滚而来!
 
 
第8章 
  8
  长决霍然起身,左手拔出腰间弯刀,横跨一步将容苍挡在身后,口中念念有词,右手覆二指于刀脊之上,自头向尾贴着刀身扫去,但见那二指过处有鎏金符文闪现一瞬,很快消退。未及认清,长决手中刀光一闪,刀面照向迷雾,雾中霎时闪现数张狰狞可怖的青白鬼脸,正亮出獠牙作势要朝卧玉泉处扑去,长决刀尖横扫而过,所涉之处传来凄厉的尖叫哭喊,顷刻之间迷雾自散。
  一个回合下来,长决容苍二人毫发无损,回望长舒,依旧静坐卧玉泉中,不为外界半点纷扰所动。
  “别看了,他听不到。”长决饮尽最后一口酒,将酒壶抛向身后,再次念诀,以二指擦过刀脊,将衣服下摆扎到腰带,两脚岔开,打好下盘迎接第二波攻击。
  果然,不过片刻,滚滚浓雾卷土重来,且来势比上次更为汹涌。
  “好孩子,躲好,二叔可顾不了你了!”长决说完,纵身跃到雾前,将弯刀向下在身后土地上划了一条长线,容苍眼前出现一道薄薄的半透明墙壁,是以长决为他和长舒布下阵法设了屏障。
  容苍站在阵法之内,看长决只身力退数波劲敌,越到后半夜,战况越为激烈,打斗与魔物挣扎惨叫的动静几乎声震寰宇,只是泉内之人完全无动于衷,就像那袅袅寒气将卧玉泉包裹成了另一个世界,将长舒与容苍二人所处之境割裂开来。
  直到东方吐白,最后一阵迷雾不击自退,长决收刀,回到阵中,神色疲惫地就地睡下,为第二晚的防御养精蓄锐。
  黄昏,长决自耀目夕阳下醒来,睁眼便看到容苍趴在半人高的石头上面朝长舒的方向发呆,一眼不眨地盯着泉边半个背影,不知这样的姿势在他醒来之前持续了多久。
  长决坐起身,捡起酒瓶仰头朝口中倒去,壶中滴酒未落,他这才想起昨晚就已经把酒喝光了。于是一臂靠在容苍肩头,看向山脚道:“非要跟来,这下怕了吧?怕也没用,没人送你回去咯。”
  容苍不理,半晌后问道:“那雾中是何物?”
  “魔。”
  “什么魔?”
  “心魔。”
  “谁的心魔?”
  问完只听见对方轻笑一声,容苍哑然一刹,顿时了然。
  长决起身去打水,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今夜月满,最为凶险,你去长舒身边待着,若我撑不住了,便将他摇醒。”
  容苍虽不知把长舒摇醒的后果是什么,但知道那定然是他们所做的最坏打算。他不再多嘴问话,只心中暗想,有他在,不会有把长舒摇醒的那一刻。
  夜幕刚至,长决把容苍赶到泉边,将阵法缩小一圈,缩到只有容苍一人可沿泉行走的范围,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到山腰,到容苍看不见的地方,离泉数十丈处,独自一人面对自下而上的涛涛魔气。
  熟悉的战斗声很快在山腰翻腾起来,容苍虽看不见,但听声辨位也大概判断出魔气在把长决逼得节节后退,连绵不绝的咒骂嚎叫从四面八方传到容苍耳畔,定坐泉中的人忽地蹙眉,胸腔发出一声极低微的闷哼,眉间一道细长的赤色妖纹忽明忽灭,接着嘴角很快溢出一丝鲜血,顺着下巴滴入没过胸口的泉水,倏而化开,了无踪迹。
  容苍正欲抬手替长舒擦去嘴角血迹,听得不远处长决急吼道:“容苍!”
  转眼,一道煞气极强的黑雾袭至跟前,直冲长舒后脑勺而来。
  容苍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道:“找死。”
  隐了道行的黑龙此时指尖发力,聚了灵力正要将魔物魂魄打散,长决一个眨眼的功夫飞来挡在长舒身后,生生替长舒受了魔物一击,陷入昏迷。
  容苍初见长决奔来那刻及时挽指收了法力,待看见长决昏过去后方才缓缓起身,踱步朝周围嚣张漫来的雾气中走去。
 
 
第9章 
  9
  长决在容苍背上被颠醒的时候已经是第四晚。恍惚间只见山野丛林在眼前晃荡,待视线清晰后才察觉自己这是在下山的路上。
  他一下从容苍背上撑起来:“长舒呢?!”
  “已将他抱回去了。”容苍见人醒了,便停步把长决放下来,“三日已过,天一黑我就将他带回了赤霜殿。”
  “没人帮你,如何回去?”
  容苍伸了个懒腰:“一步一步走回去的。”
  长决借着天色低头看去,容苍靴底往上全是山路间的黄泥,斑驳得看不出靴子的本来颜色,及至小腿,裤子也沾了不少泥点子。
  长决笑道:“好容苍!长舒没白养你。”
  容苍懒懒瞥他一眼,打着呵欠道:“还不飞回去?难道要我再陪你走一遭山路吗?”
  长决畅然一笑,拉住容苍起身腾云飞回了宫。
  甫一落地,容苍便急急朝殿内走去。
  长舒还如刚被他抱回来时那般沉睡不醒,浑身冷得像冰。容苍烧了热水,将帕子浇湿轮换着敷在长舒额头,效果不过杯水车薪。
  入夜,容苍仔细收拾了白日被自己踩脏的地板又换了套干净衣裳,小心翼翼爬上床,翻到内侧,坐在长舒身边看着一旁双眸紧闭的人不知所措。
  这次又要睡多久?容苍愁得眉头都展不开。
  他拿手背抚上长舒额头,发现脸上已经回温不少,想来是自己今日不停用热帕子湿敷的缘故。但长舒身子仍是冷的。
  总不能把长舒衣服脱下来泡过热水之后不停给他换吧?那样没事也得换出事来。
  有什么可以一劳永逸地让长舒始终被热气围绕的法子?容苍暗忖许久,脑中灵光一闪,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扒到最后只剩一套里衣,容苍一咬牙,将自己剥个精光。
  然后迅速躺下钻进被子里,趁着自己一身热气,赶紧蹿腾过去贴着长舒。想了想,又大着胆子,把长舒抱住。正纠结要不要把长舒衣服也脱了的时候,容苍放在长舒衣结上打算将其解开的手被一把按住,长舒毫无温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在干什么?”
  一抬头,对上身边人冷若寒霜的眼神。
  “我……”
  没等他开口解释,长舒低声打断道:“下去。”
  “长舒……”
  长者语气中已显露出不欲掩盖的怒气:“穿好衣服,下去。”
  容苍不言,从长舒身上一点一点收手,又撑着起来,极缓地将自己衣物穿好,翻过外侧的长舒走到床下,短短几个动作,容苍却是做得漫长又难堪。只是身影穿过长舒视线的时候,卧床之人指头突然一凉,不知哪里来的水珠滴到他的手上。长舒挪动目光,看见了容苍从未如此难过过的眼神和月光下被泪水拖出几条泪痕的一张脸。
  容苍光脚站在床下,向外迈两步,吸了声鼻子,一抹脸,转身小声问道:“可是长舒,你要我去哪里呢?”
  长舒不答,连眼睛都不看他。
  容苍鼻子一酸,泪水涌上来连榻上的长舒他都看不清楚。他转身,趁眼泪再次落下之前疾步离开。
  殿中大门被他“吱呀”一声打开,榻上心如铁石的人在此时开口问道:“你方才,究竟想做什么?”
  容苍在门口伫立许久,嗓子抽搐得说不出话,低着眼睛等眼泪停不下来的这阵过去,才带着浓浓的鼻音结结巴巴开口:“我……怕长舒冷。”
  榻上之人眼神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后慢慢垂下眼帘,灯火照向他苍白如纸的脸庞,睫毛投射在眼下的阴影遮挡住了他此时眸中的动容。
  容苍并未再听到长舒说话,收拾好情绪,看着天外皎洁的月色,黯然踏出了寝殿。
  过了不久,容苍走远,长舒静卧殿中,却听见偏殿之中传来少年人稚嫩嗓音所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听起来委屈至极。
  这孩子……走出去时,还未穿鞋吧?
  长舒心底滋生出一分难以言喻的后悔和自责。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所言所行不过是依着自己心里最单纯的想法来,又能对他起什么坏心眼?他长他六万岁,竟将容苍抬到了同龄的位置去让自己审度一言一行。容苍心性纯善,且不说他只是将他带回家给口饭养着,这世间舍得为人脱衣暖身的能有几个?况且他们之间还不是至亲至爱。不过是因为去年一句童言无忌,他便对自己养的孩子起了提防,当真是糊涂。
  思虑至此,长舒一颗数万年固若铁石的心竟也生生有了股剜痛感。
  这晚,正殿偏殿,皆是一夜未眠。
 
 
第10章 
  10
  容苍一连几天没有踏出房门。
  原本他也不需要吃饭,以往不过仗着长舒娇惯他,天天嚷着吃这吃那,一来是想多在长舒跟前晃悠,二来是自己嘴馋。这下和长舒闹起别扭,心里哪哪不舒服,还有什么心思考虑吃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谁也不见,就赌气这次要长舒来哄他。
  长舒倒是出去了一次。
  那天天明他一开殿门就看到长决抱个木桶在院子里正卖力洗刷着什么,身边溅了一圈泥污水渍。他走过去,站在长决背后突然发声问道:“何时这么勤快了?”
  “吓死我了!走路都不带点声的!”长决整个人先是惊得脖子一缩,手上的东西扑通一声落入桶中,转头见是长舒后嗔怪了一句,又继续从木桶里把东西捞起来,低头专注手上的活,徐徐说道,“给容苍那小子刷鞋呢!好家伙,洗了我整整三桶水还没洗干净!你是不知道卧玉泉上的那座山有多难走,泥都粘在那孩子脚上一指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你一步步给背回来的。昨儿到了我让他早些歇息也不肯,非要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才上床,说怕你醒来见床脏了不高兴。要我说,都累成那样了还管这呢!可惜孩子长得快,合脚的鞋才新做了这么一双,只能将就着穿进殿了。唉我说,你今天醒来见他把殿里边踩脏了没骂他吧……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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