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晏嘟起嘴表示不满,“哦,你说我蠢,那你成什么了?”
贺琮没有一点犹豫,“我是笨蛋,所以才无可救药地爱上你。”
黎北晏勾着贺琮的脖颈吻他,很久后恋恋不舍地分开,他的嘴唇周围全被亲红了。
“要不把小念接过来,这边上学也方便些,我还答应让他跟着古铖学琴呢。”
“你很喜欢小念?”
“当然了,白捡一这么大儿子,我肯定喜欢啊。”
贺琮伸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这个动作和当年一模一样,黎北晏靠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
良久,才听到他开口,“那个时候……我的私生活很乱,我找不到你,日子没完没了怎么也看不到尽头。打架,飙车,成为狗仔娱记追逐的对象,和乱七八糟的人做,每次宿醉清醒后,我觉得这样的人生一点意义也没有。那天晚上,我在路边看到小念,他刚满5岁,小小一只独自坐在北京深夜的马路边。”
贺琮寥寥几句,把那一年所经历的苦痛,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觉得他无家可归的样子和我真像。我们都被爱的人抛弃,孤零零的一个人艰难活着。”
黎北晏拉着贺琮的手指,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又一下,恨不得把一腔温情全部送到贺琮面前,弥补到失去的安全感。
“我喜欢这个孩子,我会像小时候你照顾我那样,陪贺念成长。”
话落,他被贺琮拦腰抱起,卧室门被锁上。
黎北晏从不安稳的睡眠里醒过来的时候,贺琮已经穿好了外出的衣服,黎北晏没穿衣服,低头能看见皮肤上的星点痕迹。
腰和腿又酸又痛,黎北晏起不来,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拢到后边,一脸惺忪。
“你再睡会儿。”
时间太早了,窗外边黑黑的,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线,有雨水斜斜地划过,像透明的线。
“下雨了,你现在要出去吗?”
“恩,今天要去见大哥。”
黎北晏的心突然一紧,朝着黑暗的晨色望出去的时候,心里对未来没有任何把握。
【作者有话说:贺家长辈们要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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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公报私仇
黎北晏睁着双大眼睛一幅放空的呆呆的样子,贺琮忙完转过身来正好和他撞上。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还会不会回来。”
刚穿戴整齐还没来得及打理头发的男人,摘掉了眼镜走到黎北晏身边,前额的碎发有些长了,遮住他眼角的伤痕。贺琮伸手揉了揉黎北晏的脸。
“把你的脑袋空出来想我,别乱想些其他的。”
“你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去呀,我保证到时候闭着嘴不说话。”
黎北晏从被窝里起来,像条尾巴跟着贺琮进了卫生间。
贺琮拿着剃须刀对着镜子刮冒出来的胡茬,黎北晏倚着门框,眼睛盯着他的侧脸。
剃完了贺琮给下巴擦须后水,透过镜子暼了他一眼。
无奈地笑着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怕大哥和贺爸爸又不准你回来。”
贺琮凑过来吻了吻黎北晏的嘴唇,“他们不喜欢你,你还叫得这么亲热。”
“大哥和贺爸爸以前很疼我。”
黎北晏又跟在他背后从卫生间出去,打开门去到餐厅。
贺琮在冰箱里拿了牛奶,扭过头对他说:“你老跟着我做什么,现在还早,你回床上再睡会儿。”
黎北晏拉着他的外套,问他,“你真不让我去啊。”
“你去了也没用,这是我们兄弟俩之间的事,你去了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黎北晏这才死心,不再缠着他,在餐桌上陪贺琮吃完早餐,听他的话回卧室。黎北晏心里有事,睡是睡不着了,掐着时间送贺念上学,再去琴行打卡上班。
店里只有店长和几个销售,没有古铖的身影,他们说老板还在四楼休息。黎北晏从楼梯上去,看见古铖顶着乱蓬蓬的卷发,穿着Gucci睡衣站衣帽间正苦恼地挑衣服。
“古老板,你这琴行还开不开了?”
古铖看见他像看见了救兵,从架子上取下两套衣服,问,“裴尔,我穿哪件更好看?”
两套西装线条流畅,外观挺括,可古铖又不是要去参加总统竞选,没必要穿这么成熟稳重。
“两件都不适合你,你还是像从前那样,穿自己想穿的衣服。”
做个快乐的装逼犯。
最后黎北晏又陪古铖在他豪华的衣帽间里挑了十分钟,才找到令他满意的搭配。
累得黎北晏坐在沙发上,仿佛回到以前和贺琮去超市买菜的时候,他挑三拣四,要么嫌土豆不够圆,要么嫌牛肉切的形状不好看。
如果贺念长大后也这么磨叽,他一定会揍他。
“你什么时候开始招生?”
古铖拿出一叠文件,“这是报了名的学生资料,你帮我筛选,年龄卡在5-10岁之间,其他的不要,名字带[贺〕和〔琮〕的学生直接给我Pass掉。”
黎北晏忍住要拍他的冲动,“古铖你是弱智啊,拿学生来公报私仇。”
“喂喂,裴尔,我才是老板,你管我的招生标准是什么,照着做就是了。”
“你瞎神气什么,现在兴趣班竞争激烈,能有几个人来你这儿报名。”
他翻开资料,却发现报名的人还真不少,古铖得意地冲他眨眼,“我这儿的琴全是世界一流名品,家长就算不认识我,冲着这些钢琴都会挤破脑袋想把孩子送到我这儿。”
行,有钱是大爷。
黎北晏翻着报名表,依照古老板的无理标准筛选学生,给最终确定的名单打电话,通知上课时间。
他端着咖啡翘着二郎腿,语气拽得不行,“来了我还要面试,没天份的我不教,浪费时间。”
拽个屁。
下午贺念放学过来,古铖送他小蛋糕吃,黎北晏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我儿子天份如何?”
“很棒,是我学生了。”
棒个鬼啊,贺念进来到现在,连钢琴都没摸过。
等小孩儿把蛋糕吃完,古铖真带着他去三楼的音乐教室上课,黎北晏在楼下同客人交谈,隐约能听到好听的音乐飘下来。
古铖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优雅就好了,控制住自己,别随便崩人设。
下班后程夏约黎北晏见面,贺琮派司机把贺念接回去,抽空打来电话。
“到了把地址发给我,忙完了我过来接你。”
“好,我不会走丢的。”
黎北晏开车进程夏家的小区,在停车库碰到傅奕,他坐在车里,玻璃窗大开着,头靠着座椅一只手夹着烟。
黎北晏走过去跟他打招呼,看见傅奕脸上难得带了愁绪,眉头紧紧皱着,很担心的样子。
驾驶座烟雾缭绕,不知道大魔王在里边待了多久,他望向黎北晏,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用亲近的语气说话。
“北晏,你帮我上去看看夏夏。”
黎北晏心里预感不妙,颜王傅奕何曾这么颓废过,赶紧上楼去找人。
程夏状态跟他哥不相上下,眼睛被大大的黑眼圈包围,神情恹恹的,阴影里的右半边脸又红又肿。
关上门,程夏甩掉脚上的拖鞋,躺到沙发里,平时充满活力的人这会儿像被谁抽走了魂。
“你脸上是谁打的?”黎北晏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指捏着下巴,凑近了仔细看他是否还受了别的伤。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面,落地灯的光线斜斜笼罩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程夏嘴唇很薄显得冷漠,黑色浓密的头发遮住眉毛。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黎北晏知道程夏是一个内心坚韧,胜负欲强大的人,孤单、寂寞、软弱这种字眼,程夏都是不会用的。
他从不轻易流泪。现在他陷在沙发里,被巨大的黑暗镇压,脸上干燥,却又十分悲伤。
“傅阿姨打的。”
“他们知道你和奕哥的事了?”
“他们看到了。”
黎北晏张张嘴,觉得不可思议,“依照奕哥的性格,他不会是不小心的人啊。”
程夏眉头皱成川字,因为愤怒说话的时候好几个字都破了音,“傅奕带我回去,故意灌我喝酒,压着我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叔叔阿姨回来了。”
“……”
程夏伸手臂把半张脸遮住,“他妈当场就被气晕,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
“我害怕得精神都快崩溃了,傅奕竟然跟我说,因为我答应家里去相亲,所以由他来捅破真相,就当是给我的惩罚。”
被撞破的场景堪比核弹爆破现场,大魔王是怎么想的,竟然说出那种话!
“被傅叔叔打了后我就清醒了,叔叔阿姨根本没有出去旅游,他在骗我。”
其实傅家父母早就对傅奕和程夏有怀疑了,单纯的资助和被资助关系,根本不可能联系得这么紧密。
所以傅家联合程夏的爸爸,一波又一波地安排相亲,催两个人结婚。
道理讲不通,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傅奕快刀斩乱麻,给父母一垒重锤,直接把他们一直回避的事实残酷地摆到眼前。
黎北晏不能对这件事给予评论,讲真的,两个人都被家庭逼到了崩溃的边缘,随便落根稻草都能把他们之间的感情硬生生压断,傅奕如果不这么做,他和程夏就永无出头日。
可这个方法太疯狂,把一向乐观的程夏吓到了。
“现在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程夏靠过来,拿额头抵着黎北晏的腰,沙哑地开口,“北晏,我家里穷,小时候差点连书都读不上,我爸帮我把厂都找好了,是傅奕伸手把我从漩涡里拉出来的。他要什么我都愿意给,可是……可是我不能伤害他的父母。我不想做一个没良心的小偷。”
黎北晏扶着程夏的肩膀坐起来,去打了水拿毛巾把他的脸擦干净,再拿棉签蘸了药水,轻轻点在脸侧和唇角受伤的位置,慢慢上药。
等程夏稍微从复杂的情绪里解脱了,黎北晏再缓缓开口,“奕哥在车库,一直没有上来。”
程夏没说话,显然是知道大魔王一直守在外面。
“那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觉得这辈子我都得和傅奕栓在一起,怎么挣扎都没用。”
给程夏脸上上完了药,黎北晏揉了揉他的头发,“既然你明白,那就不要怕,所有事情最终都会朝好的反向发展,只要熬过这个坎儿。”
“如果我熬不过去呢?”眼眸无意识地看过来,精神散乱所以无法聚焦。
“怎么会,你要相信奕哥。”
“嗯。”
“他肯定不会放手。”
“我爸凌晨的飞机到北京……我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别怕,夏夏,奕哥会处理的。”
“我不敢见我爸。”
“程夏,你记住了你没有做错事,谁都不要怕。”
对方迷茫的表情显然没有把他刚才说的话听进去,黎北晏只能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夏夏,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最后却什么都没做成,手机响了,多年未见的贺爸爸打来电话,让黎北晏过去。
程夏朝他摆摆手,可能是为了不让黎北晏担心,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他催促黎北晏赶快出门,“去吧,我们俩是难兄难弟,各自都有一大堆头疼的事等着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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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去贺家
外面是连绵不绝的雨,地面湿漉漉地反射着路灯的白光,空中那些纷乱的雨丝中间,偶尔夹杂着树叶。
车开到警卫亭,有人过来检查证件,黎北晏的手指搭在玻璃窗上,无规则地敲着。
熟悉的贺家别墅就在眼前,前面的挡着的栏杆抬起来,车在雨幕里慢慢开车滑过去,靠着兰博基尼边停下。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路灯下,打着雨伞的贺琮,高大的身影走过来,把伞遮过黎北晏的头顶。
黎北晏勾着他的手指,问:“大家都在里面啊?”
贺琮看着黎北晏说:“你不要害怕,如果觉得不开心了,我们马上就走。”
黎北晏对着他笑了,“我不怕。”
只要有他在,黎北晏就找到了温暖和勇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退缩害怕。
黎北晏以为屋里坐了满满当当的人,进去后发现,房子还是熟悉的摆设,贺妈妈一如往常地拿着剪刀修剪花枝,贺爸爸坐在他的专属位置上,和对面的贺瑾谈着话。
只是大家都被时间光顾,眼脸添了沧桑,贺琮看到黎北晏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手贴着他的后背,屋子里的人朝他们看过来。
黎北晏看见贺瑾略微带着薄怒的脸,心里像是有潮水一阵一阵打上来。
“都坐下说话,别傻站着。”贺妈妈把插花放下,语气不冷不热地招呼着。
黎北晏挨着贺琮坐下,紧张得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
贺家三人,背直挺得像钢板一样,各自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
“你要和我儿子在一起,谁阻止都不行?”冷着脸的贺爸爸开开门见山。
“是。”
“那当初我们认同这份感情的时候,你怎么毫不留情走得如此干脆?”
黎北晏迎着他的视线,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贺琮抢先说道:“是我先伤了北晏,他难过躲开,也是理所应当。”
贺妈妈声音里全是心疼,“可是儿子,你为他受了多少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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