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流开了不得了的脑洞:“难不成两边会用圣杯战争来决出胜负?”
太宰治拉了拉赤松流的袖子,他抬眼看赤松流,那双鸢色的眼眸里明亮极了,满是兴奋和期待:“维吉莱尔,圣杯战争是七个人的战斗,如果是两方大规模混战,七个名额要怎么分配?”
赤松流缓缓说:“会变成七对七的红黑大战吧。”
太宰治幸灾乐祸地说:“哦,愿上天保佑伦敦。”
赤松流抬手扶额,这样的混乱可是远超他最初的想象,只能说幸好他下来了!!
不过算算纸面上的力量,有韦伯和乱步先生的智慧,再加上莎士比亚、雨果和魏尔伦这样的战斗力,即便参加圣杯战争,也有远坂凛这样的外援,她可以召唤金星女神,哪怕在从者位阶中,金星女神的位格依旧是极高的,怎么都不会输吧?
算了,这种事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赤松流在心里为费奥多尔点了一根蜡烛,就将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现在他需要安抚的是眼前的太宰治。
在将注意力从实验转移到勾心斗角上后,赤松流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太宰治的状态有点小问题。
太宰治似乎心情不好,但他又好像心情不错。
赤松流心里转悠着几种可能,面上很自然地说:“礼装快做完了,总算完成了与远坂家督的契约,地下灵墓的咒体果然比我想的多。”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后嘴角下撇,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赤松流身前,他将赤松流放在桌子上的情报拢了拢,卷成一束握在手上:“那你知道咒体走私吗?”
“知道啊,哈特雷斯不就是在做走私吗?”他们还是通过哈特雷斯的渠道下来的。
“不,我是指官方走私。”太宰治最近刚搞到的新消息。
赤松流果然不知道,他抬眸看向太宰治,一副虚心的样子:“哦?愿闻其详。”
太宰治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之前输掉的挫败感总算消散了点。
于是他滔滔不绝地说起各个派系塞到秘骸解剖局的间谍,末了总结说:“我觉得要不了一两年,之前布局的民主主义派系的君主就要收网了。”
“秘骸解剖局提供的咒体数量减少,但是走私数量却持续走高吗?”
赤松流记下了这个消息,事实上作为咒体材料的长期采购者,他早就发现市场出现了诡异变化,否则也不会想着直接来地下灵墓看看现场挖掘情况。
“我知道了。”下一秒赤松流陡然换了话题:“你看起来比在地表开心了不少,你果然很喜欢地下灵墓。”
太宰治的得意之情有些僵硬,他诧异地说:“我很开心?”
不!他一点都不开心!
赤松流奇怪地看着太宰治:“难道不是吗?你天天出门遛弯,每天都兴致勃勃的,有时候中也他们回来,你不是完全没注意到吗?”
自从来到地下灵墓,太宰治的确显得生机勃勃,甚至变得自私任性。
这个所谓的自私,是指太宰治在根据自己的喜好做事。
不独太宰治,就连中原中也、安徒生甚至波德莱尔都有点放飞自我,他们几个人天天往中心回廊里钻,除了中心回廊的确好玩外,也因为只有在远离了地表、没有了身份桎梏后,他们能面对最原始最纯粹的自己。
不需要担心局势、不用考虑政局、不需要谋算各自利益,只顾着开心就行了。
安徒生会幼稚地和奇美拉玩骑乘游戏,波德莱尔和中原中也的关系越来越好,俩人甚至计划着踢开安徒生,自己组队出去玩。
太宰治这样单凭自身喜好和想法就胡乱搞事的行为,怎么也不可能在地表做吧?
赤松流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观察和想法,结果太宰治听后下意识地反问:“你不是一直在做研究吗?居然还在观察我们吗?”
赤松流瞥了一眼太宰治,他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看起来最认真帅气。我被这样的你们吸引并下意识地观察,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太宰治的心砰砰跳着,他很想追问一句,什么叫这样的你们?真的是【这样的你们】,而不是【这样的你】吗?
随即赤松流放下红茶杯子,他将太宰治推出门外:“好啦,我的休息时间结束,要开始工作了,你去玩吧。”
砰,门关上了,太宰治目瞪口呆地看着门,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他是来攻略的,不是来被攻略的呀!
第77章 077
太宰治郁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手上还拿着被他卷成一束的情报单子。
他烦躁地来回扇风,觉得自己要被赤松流气死了。
太宰治有理由怀疑赤松流是故意用那句话吊着他,但却又不明说, 真是恶劣又贱兮兮的,好想暴打赤松流一顿。
但是太宰治思考了一下自己和赤松流的武力值, 又理智地放弃了这个选项。
太宰治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都没消气, 最终决定去找美女聊天!
如果直接去骚扰赤松流,就显得自己输了, 那果然只能去找间桐樱吧?
太宰治幼稚地开始将脾气撒到周围之人身上, 反正间桐樱只是帮赤松流做一些普通的材料萃取和基本处理工作, 又不会真的让赤松流的实验失败。
于是太宰治杀出房间,去找间桐樱了。
出乎太宰治的意料,间桐樱居然在看小说。
见到太宰治过来, 间桐樱也有些惊讶:“梅洛斯先生?”
太宰治没话找话:“看什么呢?”
间桐樱将书本的封皮展示给太宰治:“奥斯汀女士的傲慢与偏见。”
太宰治陡然想起刚来到地下灵墓时,他还想看奥斯汀女士的著作:“哦,爱情小说!”
间桐樱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她只是因为拉弓射箭的关系想到了卫宫士郎,继而忍不住翻起了这本小说。
间桐樱小声说:“这是维吉莱尔先生前天出门买材料时顺便淘到的。”
顿了顿, 间桐樱突然想起了什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太宰治卡了一下, 他很自然地将手里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文书打开:“我拿到了地表的消息,里面有关于你姐姐的, 你要看吗?”
间桐樱眼睛一亮:“可以吗?”
太宰治翻了翻,找到写了远坂家督这几个字的纸递给了间桐樱:“因为是整体情报总结,关于你姐姐的事只有一句话。”
间桐樱看到自家姐姐抵达伦敦,并已经前往时钟塔进行大圣杯仪式的说明后, 有些担忧:“时钟塔不会为难姐姐吧?”
太宰治随口说:“时钟塔正忙着呢,顾不上你姐姐。”
间桐樱怔了怔, 露出笑容:“如果是您这么说的话,那么姐姐肯定没事的。”
太宰治不置可否:“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中也先生这么说的,如果您用肯定的语气做出的判断,基本不会有错。”中原中也没敢报全名,只说自己叫中也,间桐樱就跟着这么称呼了:“之前看您心情不好,还以为地表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呢。”
然而这句很平常的话却让太宰治心中一动:“我心情不好?”
他的确心情很差劲,但能明显到让间桐樱发现端倪吗?
之前赤松流也说他太宰治在地下的状态比较好,难道这真的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并不是因为赤松流专注盯着太宰治所以发现的?
这么想着,太宰治的心情更灰暗了。
间桐樱也发现自己貌似说错话了,她连忙说:“因为您之前看上去活力满满,所以今天突然沉脸就……”
看着眼前的黑发男子身上流露出自己很熟悉的、那种空洞和一切都无所谓了的气息,间桐樱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她是知道太宰治暗恋赤松流的,所以会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到太宰治身上,看到太宰治如此丧,女孩下意识地说:“您要打起精神啊,维吉莱尔带着您来地下灵墓,是为了让您开心的!”
间桐樱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低下头,为心底不断涌上来的羞耻感而脸上发烧。
她怎么能贸然将维吉莱尔先生的想法说出来?真的太不应该了!
女孩匆匆说了一句:“抱歉,是我失礼了。”
随即间桐樱转身冲出了门。
只是冲出去后,间桐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太宰治跑到她的房间,她出来了,现在去哪儿?
被留下的太宰治怔了怔,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太宰治陡然反应过来,间桐樱知道他喜欢赤松流?
太宰治眯起眼睛,他承认自己最近心情起伏有点大,可能会被人看出心情好坏,但他喜欢一个人这种事,真的会这么明显吗?
波德莱尔代表巴黎公社多次和港口组织打交道,比较熟悉太宰治的为人,再加上中原中也的默认,才猜到了一点。
以前没见过太宰治的安徒生都没看出来,间桐樱怎么看出来的?
渐渐的,太宰治心底逐渐升起了一个猜测。
异世界的赤松流在发现心中的喜爱之情后,他隐瞒得非常好,没人看出来他恋爱了,因为他担心情绪波动过大、导致体内封印的此世之恶泄露,从而毁灭世界。
但这个赤松流不一样啊!
这边的赤松流好好的,他可没有这个顾虑!
想想韦伯说了什么?
要用普通人的心态来揣测赤松流的想法!
正常的、普通人有了喜欢的人,第一反应是什么?告诉对方?或者激动地将这件事告诉好朋友?
这一刻,太宰治倒吸一口冷气,他想,韦伯突然拿钱不办事,会不会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
太宰治以为韦伯是告密者,他告诉赤松流:太宰治喜欢你!
但实际上呢?太宰治想,难道是赤松流告诉韦伯:我喜欢那个谁谁谁了!
所以在韦伯的眼中,这是两个互相试探对方、互相争取对方好感的爱情猜猜乐故事。
既然如此,那韦伯一个旁观者·单身狗干嘛掺和进去?
太宰治霍然起身,是了,这样事情就说的通了!
韦伯突然撂挑子不干,是因为不需要再插手;赤松流提前做好魔术礼装,不是笃定他一定会去,而是他希望他去!
换言之,不管最后太宰治是否乐意,赤松流都会想办法将人带下来的!
那么赤松流来到地下灵墓后,虽然会关心他,但又和他保持距离,就不是太宰治想的:因为那谁喜欢我所以我故意得寸进尺。
赤松流拉开距离其实是想要自己冷静,如果在忙碌而枯燥的魔术实验中,还能分出注意力发现他心情好坏……
太宰治一跃而起,突然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
他猛地冲出门,正看到间桐樱纠结地站在门口,太宰治眼睛一亮,他一把抓住女孩,将女孩抓回房间,还砰得关上了门。
太宰治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对间桐樱说:“维吉莱尔有和你提过我们之间的事,对吧?”
间桐樱连忙摆手:“不,并没有!”
太宰治微笑起来,他没有过于逼问女孩,而是用略显苦恼的语气说:“我只是有点惊讶,他居然告诉你了。”
间桐樱哎了一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用肯定的语气说:“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间桐樱惊呼起来:“真的?您真的对他告白了吗?”
太宰治的微笑僵硬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用略显忧伤的语气说:“你想多了,我是想这么做,但他在我这么做之前就用话语避开了。”
“所以我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我……”
“不不不,维吉莱尔先生明明很欣赏您的!”
单纯的女孩轻而易举地被太宰治套路了,她连忙将赤松流的态度告诉了太宰治:“他说这次带您来地下灵墓,就是希望您能开心一些,他说您之前一直被迫在一个地方做着不得不做的事,但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要面对新生活。”
就如同她自己一样,间桐樱说着,脸上流露出了思慕和爱恋之情。
“如果不知道怎么做,那就去找喜爱的人,在对方的帮助下,一定能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的。”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神情柔和下来。
这一次不需要他伪装,就很自然而然地抱怨起来:“维吉莱尔说的很好听,但自从来到地下后,他就没主动过,而且他从没和我谈过这方面的事情,故意搞我的心态,好过分啊。”
“因为维吉莱尔先生很忙吧。”
间桐樱倒是知道赤松流在研究什么。
她偶尔看到过赤松流的研究资料,虽然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远坂家了,但也不会错认试验台上泛着七彩色光芒的短剑就是远坂家传的宝石剑残次品。
只是间桐樱虽然知道这是远坂家的家传,却并不清楚怎么使用宝石剑,也不知道宝石剑的基本资料。
赤松流主动提过一句,说这是远坂凛为了交换妹妹的情况而拿出的报酬。
间桐樱想到远坂家的研究,客观地说:“他的研究很难,也许他一生都没有什么成果。”
太宰治沉默了,他好像从来没探究过赤松流在研究什么。
之前是想着,贸然插手也许会引起赤松流的反感,但只要不采取行动,普通的询问……赤松流会回答他的问题吗?
应该会的。
太宰治回想这小半年来相识后的事,只要是他提出的问题,赤松流都给出了答案。
这么想着,太宰治长出一口气,他目光明亮地看着间桐樱。
“多谢你帮忙,我稍微知道该怎么做了。”
间桐樱给太宰治鼓气:“加油,请千万不要放弃!”
太宰治这次脚步生风、气势汹汹地冲回了赤松流的实验室。
赤松流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太宰治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他几乎没见过这样的赤松流,或者说在他印象里,赤松流一直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不管是武力还是智谋,赤松流都显得胜券在握,从未露出过如此沮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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