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喝了,这就饱了?”邈云原是向后靠在围栏上,看他停下,直起身来,“不可以只吃这么少,你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
撷露却不答话,绷的紧紧的嘴角止不住上扬,脸颊下方挤出两个小小的弯。他凑过来捧住邈云的脸,撅得高高的小嘴覆上邈云的唇,把口中的汤尽数渡到邈云嘴里。
邈云冷不防地被这样喂,吞咽不及咳嗽起来,撷露咽下没来得及喂的半口,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看他狼狈的模样。邈云咳了十来下才将将止住,刚想教训一下这小捣蛋鬼,却发现撷露把碗重新塞回他手里,自己则腰背下榻,双手撑着邈云的胯骨,身体前倾,朝他半张着嘴。
邈云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忽然笑起来,撑着额角摇摇头,然后含了口汤,给面前兴奋地等待喂食的小家伙一点点哺进嘴里。
黏黏糊糊喝完一盅汤,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屋里却只有床边点了盏豆灯,摇曳的昏黄虚虚拢在二人周围,静默得像幅工笔画。
撷露其实又困了,靠在邈云怀里摇摇欲坠,半阖着眼看灯上懒倦跳动的火,钻进邈云衣襟的手指顺着肌肉纹理无意识地勾勒。
邈云搂着撷露躺了半晌,抱着他坐起来,贴着唇角温声道:“先别睡,起来了,带你去冷泉。”
撷露迷迷糊糊把脸埋在邈云怀里蹭,赖着不肯起。邈云翻身把他按在床上好一顿搓揉,逮到敏感的地方摩挲舔舐,撷露躺在他身下翻滚挣扎,直闹得两人都出了一层薄汗才停下。
“祖宗,烦请您抬抬手,给您更衣。”邈云已经穿戴整齐,举着衣裳立在床边。撷露闻言爬起来跪立在床上,乖乖伸出手臂,仰起下颌看着他。邈云给他穿好衣裳,顺势把他抱起来向外走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能听到细碎的水流声,撷露挂在邈云身上正昏昏欲睡,听到这声音慢慢睁开眼。
“醒了?”邈云觉察到他的动作,侧过头在他鬓边吻了吻,“很近了,前面就是。”
撷露转过来,半眯着眼找他的唇,凑到嘴边一下下舔,邈云嘴角微扬,任他放肆作乱。
视野忽然明亮,撷露下意识抬头,发现他们已经出了林子,到了一片空地。
“到了,要不要下来?”
邈云抱着他缓缓转了一圈,冷泉的环境尽收眼底。这是撷露不过百余岁的生命中见到的最清绝的景色,白幽幽的水流自层叠山石蜿蜒而下,打在水面发出泠泠声响,波纹自入水口缓缓荡开,拍到边沿激起浅浅的浪。泉水清可见底,月光揉碎了散落其中,如同盛着一湾晚星。四周拢着一圈嶙峋的灵璧,仅在靠山处留了个约一丈宽的缺口,灵璧外侧贴着地皮长了一层绒绒的植物,竟是个个儿都泛着柔柔的光。
22:43
第二十章
撷露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叹,晃着两条小腿儿要下来。邈云刚把他放到地上,他就立刻跑了过去。
他走到灵璧旁蹲下,仔细观察亮光的植物,像是某种花,半透明的质地,内里能看清细小的茎络。
他抬头望向邈云,眼神中带着请求。见邈云点头,他便掐了一朵捧在手中,认认真真地看。原来光源是花瓣表层的粉末,轻轻一捻就沾了许多在手上,吹一下,会有细碎的光在半空中慢慢散开。
邈云看他这样好奇,孩子似的,新鲜事物带来巨大惊喜,玩得不亦乐乎,一时间所有怜爱涌上心头,推着他向撷露走过去。
“喜欢这里么?”
答案都摆在那张笑盈盈的小脸上,可他就是想要个明确的回答,最好能再讨个温软的拥抱,和一个甜蜜的香吻。
撷露闻言抬头对他用力点了点,然后又低下去,不做其他反应了。邈云什么也没捞着,有些惊讶和失望,身子也垮下来,像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正准备灰溜溜退到一边,撷露忽然跳起来把他扑倒,压着他在脸上胡乱的亲,小手还不老实地钻入衣襟摸索。
邈云终于如愿以偿,四只舒展,满足地躺着任他施为,眼睛眯得像晒太阳的猫。
撷露吻了十来下才停止,撑在邈云身上看着他笑,那笑容却不是单纯的欢喜,还有恶作剧得逞的狡黠,邈云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手指划一下自己的脸,然后举到眼前看。
见到指腹上沾了一层淡淡的光粉,他有些迷茫地把目光落回撷露脸上,发现撷露的唇边残留着同样浅淡的光。他这才反应过来,小捣蛋鬼竟然借着亲吻将光粉蹭了自己一脸。
果然主动摸摸是分散敌人注意力用的计策。
邈云轻轻叹息一声,掩饰自己秘而不宣的愉快。撷露的娇气与顽劣无不昭示着对邈云的亲昵与喜爱,不过百余岁,还是个孩子,吸引注意力是对亲人的本能,乖顺而体贴是对爱人的习惯,当本能与习惯同时且仅仅倾注在一个人身上时,不论是作为九天之上的龙族,还是千年修行的谪仙,都会情难自抑,付以此生。
撷露完全不知道邈云此刻在想什么,只当他是被恶作剧后的气愤。正琢磨着如何耍个赖蒙混过去,忽然天旋地转,转眼间二人颠倒过来,撷露躺在地上,被邈云压在身下。
这姿势充满了攻击性,可撷露并不畏惧,垫在后脑的掌心和揽住腰臀的手臂都暗示了自己有撒娇的余地。
二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缠,邈云眼里是不见底的深邃,双唇绷成一条平直的线。
撷露垂下眼,舌尖探出来,沿着嘴角向中间慢慢地舔。邈云的唇像糖黏儿,最初没什么味道,僵硬地阖着,舔着舔着就化开来,变甜变软,小小地启出道缝隙,津液在上面留下一层玲珑的水光。
他停下来捧住邈云的脸,看着被自己舔化了的糖,不时意犹未尽地啄吻两下,发出讨好的轻笑。
一直不做反应的邈云忽然低下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闷声开口:“是我不好。”撷露一愣,把这自责当了真,茫然之际只听邈云又道:“惯的你又娇又爱闹,天天就会欺负我。”
他抬起头,在撷露鼻尖儿上咬了一口,嘴唇贴着鼻梁厮磨,轻声道:“这光粉养肤,撷露要不要试试?”说罢不待身下小人儿反应,邈云就整个人向下挪,扯开撷露衣襟把头埋了进去。
撷露吓了一跳,本能地推拒,邈云却死死压着他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鼻尖抵在双乳之间深深嗅了一口,脸颊贴着两边乳肉磨蹭,像只没断奶的幼犬。
似乎是觉得埋的不够深,他两只手分别从两侧把乳肉向内推挤,紧紧贴到脸上,直到两侧颧骨都传来温热的触感才罢休。
撷露被他蹭的极痒,连带腰腹都传来阵阵酥麻,抱住他的头小声地哼,扭着身子挣扎讨饶。可邈云早已听不见,撷露身上馥郁的香气打破了五感边界,入耳是绕梁乐音,入口是鲜甜美味,入目是旖旎景色,入手是软嫩柔滑。
等到邈云终于停下来时,撷露已然筋疲力尽,衣衫凌乱,晶莹泪珠挂在眼角,瘫在地上细细地喘。
邈云坐起来把他抱进怀里,嘴角漾出浅浅的笑,额头相抵低声问道:“还闹不闹了?”撷露立刻蹙着眉摇头,嘟起嘴认认真真亲他一口,神情仿佛大难不死的将士。
“你乖。”邈云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又道:“敷了这么多光粉,撷露自己来摸摸,身上有没有更滑嫩?”他带着撷露的手抚上一对白莹莹的雪兔,轻拢慢捻,汗珠混着亮晶晶的粉末随手指刮揉划出一道道变幻的星河,而撷露洁净无暇的酮体,就是星河流淌的天幕。
22:46
第二十一章
撷露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潋滟的微光,也不挣扎,安静地任由邈云抚摸。邈云也不再言语,认认真真按摩掌心下每一寸皮肉,直到光粉完全融进肌肤才停下。
此时已是深夜,撷露本就昏昏欲睡,这样温柔的爱抚简直如同安眠曲。他思维混沌,极其放松地躺在邈云怀里,耳边传来潺潺水声,呼吸间满是山林清澈幽雅的香气。
“先别睡,忘了来做什么了?”邈云俯身在撷露眉骨上轻轻吻了吻,揽着他坐起,“衣服脱下来,放在旁边就好。”
撷露实在懒怠起身,眼睛都没睁开,抓着邈云的手放在自己肩头推了两下,又躺回去不动了。
邈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笑着叹口气,一只手按着挂在撷露肩头的衣服往下蜕,一手托着他微微后仰的小脑袋。
“行,小祖宗,我来服侍您脱衣。”邈云十分确信,有自己在,撷露简直可以冬眠一整年,除了喘气就没有自己不伺候的事了。
他把撷露从褂子里剥出来放到地上,自己也脱了衣服,将二人衣衫整理好挂在灵璧上,随后转回身,弯腰抱起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偷偷看他的撷露。
“撷露在瞧什么。”
说话引起的胸腔震动顺着赤裸相贴的皮肤传到撷露身上,叫他没来由地一阵战栗,小心翼翼抬眼,正对上邈云带笑的目光,耳尖一下就红透了。哼唧半天不知如何应对,索性把头埋在邈云颈窝蹭了蹭,探出舌尖轻舔邈云喉结。
邈云一听撷露小声哼叫就有些腿软,再加上被这样小口舔舐敏感处,险些手一松把小家伙丢到地上。
“不……不问了。”他轻咳一声,隐晦地讨饶,凌乱呼吸对他溃不成军的冷静既是出卖也是掩饰,但无论是哪个,都显得拙劣而勉强。
撷露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表现出他伶俐的一面,而这些时刻中多半都会叫邈云更加狼狈或尴尬,例如此刻听到这三个字,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迅速眯了眯眼,顺着脖颈线条一点点吻上去,用舌尖细细描摹邈云利落的下颌线。
直到颌角沾上一层淋漓水光,撷露尤不满足,顺势上行,双唇抿住绵软耳垂来回揉捻,含入口中的一点点被迅速濡湿,牙齿在上面留下绯红印痕。
“嗯……”
他抓住少有的,占上风的时机,努力扩大掌控节奏带来的满足感。无意义的嘤咛被他吟得百转千回,尾音延伸出一曲妖婉的调,轻飘飘浮进邈云耳中,落在心上溅起一片酥痒。
邈云这下真得要站不住了,踉跄几步靠在灵璧上,借山石特有的凉意打破意乱情迷的魔障。撷露也险些摔下去,小小惊叫一声,双臂立刻环上了他的脖颈。
暧昧氛围从来脆弱,顷刻间不见踪影,撷露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怯,舔了舔嘴唇,垂头不语。
“很……很晚了,我们下去泡上一二刻就回家了。”邈云意外地没有再逗弄撷露,半倚着倒了两口气,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下水。
泉水微凉,撷露下意识瑟缩,小腿回收,腿弯紧紧夹住邈云的手。
“冷的话就抱紧一点。”邈云一面说一面用力搂住撷露,一点点向冷泉中央蹚过去,撷露闻言立刻贴得更紧,脸颊靠在邈云肩膀上蹭了蹭,发出一声半是愉快半是放松的叹息。
冷泉中央有块大石头,顶部微微凹陷,平坦光滑,邈云托起撷露放上去,自己则站在旁边,轻轻掬水泼在撷露身上,叫他慢慢适应泉水的温度。
撷露四肢舒展地躺下,侧过头半阖着眼看邈云,小手猫爪一样去捉他不停抬起又放下的手臂,两只脚丫浸在水里,撩起一片清泠的浪花。
“还凉么,适应了的话就下来吧。”邈云握住撷露的右脚捏了捏,凑过去在脚背上吻了一下,抬头看他,“这泉水养人,对身子好。”说罢眼神一点点拂过撷露还有些红肿的乳尖,和双腿间若隐若现的女穴。
撷露知道他疼自己,乖乖从石头上滑进水中。水刚到邈云胸口,可撷露却只能将将露出下颌,略微动一动便会呛进嘴里。
这深度让他有些紧张,张开手要邈云抱。邈云看他雏鸟一般抻着脖子的慌乱模样,不禁笑起来,上前将他拢进怀里,掐着腰把人托起来,两只脚垫在了撷露脚下。
“这样就淹不到了。”
这下水就只没过脖颈,撷露愉快地攀着邈云的肩膀又向上爬了爬,对准他的脸响亮地啾了一口,随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那一小块皮肤。
就在他心满意足准备“收工”时,邈云忽然侧过脸吮住他的唇,两只搂在腰间的手忽然收紧。撷露对于此事显然十分有经验,放松口腔让对方蠢蠢欲动的舌尖钻进来,随即闭上眼享受这具像化的无尽温情。
池底湿滑,一双脚支撑不住两份痴缠爱意,跌跌撞撞向后倒去。二人唇舌厮磨,落水仍未分离,反而紧紧相拥沉入池底,在液体包裹出的绝对静默中尽情接吻,以津液彼此哺育,以体温互相取暖。
直至破水而出,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分开。撷露水性较差,挂在邈云臂弯里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邈云笑着给他顺气,低头促狭地看他。
撷露气鼓鼓瞪他一眼,推开抱着自己的手游到池子另一边,托着脸趴在灵璧旁不动了。
给这小家伙顺毛对邈云来说早已得心应手,他悄无声息钻入水中,潜到撷露身后,猛地将他抱进怀里,从耳廓一直吻到腰窝,直到撷露全身染上一层绯色。
“撷露,对不起。”终于顽得累了,撷露软绵绵靠在邈云怀里细细喘气,闻言疑惑地抬头望着他。
“你……你知道我生的是什么病么。”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撷露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
“其实不算病。”邈云偏过头,不敢看他清澈的眼,艰难道:“是一种蛊,叫做落云。”
撷露迅速直起身,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对于蛊他并不陌生,哥哥们从开始修炼起就热衷于钻研这样的邪门外道,更加热衷于在自己身上试验蛊毒的效果,他从懂事起就被埋过各种蛊虫,手腕内侧常年刻着一道不愈的疤。那些蛊有好有坏,多数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他的窝里一直备着手指粗细的麻绳,怕难受得厉害时受伤,绑住自己好歹能捡回一条命。
眼泪几乎是立刻涌了出来,他惊慌失措地去抓邈云的手腕。果然,左手靠近掌根的位置印着一条极细的泛白伤痕。
“撷露,你别哭,你先听我说。”邈云把他重新抱进怀里,拂去眼泪,“这蛊并不伤性命,只是定期发作,每次持续七八日,至于症状……你已经见过。抑制的方法是有的,蒙烟,半月前带走玄翼的人,他配的丹药,冷泉这里也下过咒术,每次都是这样过来的。前几日那样对你,我……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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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撷露闻言立刻用力摇头,泪水顺着眼角簌簌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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