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两打啤酒，不是说，一个二个喝两瓶顶天了。
“喝什么酒，多吃小龙虾不香吗？”赵西迁也插嘴。
“这小子不能吃辣。”傅散生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傅琑，这不是直男惯用的手段，肢体接触。
真是可恶。
“一点点还是可以接受，没那么夸张。”傅琑不喜欢自己的习惯成为别人的负担。
傅散生啧一声：“你这是在拆我的台吗？你上次明明说你不吃辣。”
“够了，你别欺负人家小琑。”赵西迁笑道，然后把刚端上来的小龙虾夹了一个，心满意足地剥开吃掉。
傅散生剥虾的动作熟练，堪称吃小龙虾中的战斗机。
“傅组，你要是把剥小龙虾这股劲用在工作上，咱们组也不至于那么寒碜。”张伊花说。
“他这本事，是大学时候练出来的。”赵西迁这才是拆他的台，大家都盯着他，希望他说出具体原因。
傅琑也看着他。
“往事不要再提。”傅散生竟然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都过去八年了，我说老傅，你也该放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是我们局里妹子不够优秀，还是你的相亲对象太拿不出台面？你这样不是办法，你又不像我一样。”赵西迁其实话很多，只要说到点子上。
傅散生自己闷了一杯啤酒，才笑道：“别，打住。”
“打住什么啊，你这剥小龙虾的本领不就是跟程笑笑在一起那会儿练就的。人家都结婚二胎都赶上了，你还惦记个什么？”赵西迁说到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他也是真心想劝一下傅散生。
如果没有打算结婚，那就干脆做得绝一点，相亲什么的都不要再整了，浪费时间，浪费人家姑娘的日抛。
“看不出来组长你还是个痴情种。”张伊花打趣，顺便打了王宇一下，“学到没，做男人呢，就要想组长这样，认定的人，那是一辈子就得是一辈子。不过，话说回来，组长你也太惨了点，你这条件这么好！不结婚多可惜。”
“每次吃饭都拿这点事儿说我，敢不敢换个话题，耳朵都快起茧子。”傅散生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他们说得那样不好受，他只是淡淡地跟着笑。
以前没工作的时候，傅琑以为同事之间真的是那种尔虞我诈的相处模式，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四个，相处得很好。
对，他们四个，傅琑这个后来的，总感觉像是局外人，插不进去他们的话题。
“换什么说的，就你这事儿，才好拿来下酒。”赵西迁脸上已经开始泛红。
“说说张伊花和王宇的事情，诶，你俩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我就感觉突然有一天，你俩就亲密起来，你看着时间过得多块，转眼你俩都要结婚了。”傅散生感叹归感叹，无非就是想要转移话题。
“他拿办公室那盆仙人球追的我，我可郁闷了好久。人家姑娘哪个不是红玫瑰，就他能耐，拿盆仙人球。”张伊花想起来就来气，打了王宇一拳。
王宇没来得及躲，或者说压根就没想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配，绝配。
“小琑呢？有没有谈过恋爱，你这么帅，肯定在学校很多认喜欢。”赵西迁问。
突然被cue的傅琑抬起头，好巧不巧地和傅散生对视上，然后擦了下嘴，才轻声道：“没有过。”
他记得好像谁问过这个问题了。
气氛突然冷下来，冷场之王，非傅琑莫属。
后面大家讨论什么很少提到傅琑，就是把他像个弟弟一样照顾就行，毕竟真的说话说不到一块儿去。
晚上回去，赵西迁喝了酒，找了代驾，傅琑没喝酒，负责喝多了的傅散生。
夏天就只有这个时候是最舒服的，坐在车上，吹着晚风，一天又即将结束了。
坐上车的傅散生一句话没有，傅琑也不问什么。
相处这几天，傅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散生，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豹子在你眼前那种窒息感，不准许任何人靠近。
靠近者，格杀勿论。
傅琑保证他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平时不是这样，他在隐藏自己。
“我身上酒味很难闻吗？”在电梯里面的时候，傅散生突然转过头发问。
傅琑被问得莫名其妙，虽然他身上的酒味确实不好闻，但是自己也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好吧。
“没有。”傅琑答。
“那你怎么离我那么远？”傅散生不笑的时候，其实会给人很凶的感觉。
现在就是。
傅琑觉得难以解释，看了傅散生一眼，没有回答。
傅散生跟在傅琑的身后，等他开门，那股香味一直在扰乱他的心，像是第一次跟傅琑见面的那会儿一样。
看着他光滑的后颈，傅散生真的想抱住他咬一口。
是不是也是苏木的味道？
“怎么不进来？”傅琑进去穿了拖鞋，看见傅散生还站在外面愣神。
“马上。”
傅散生那晚话格外少，傅琑全当他是因为想起了前女友，所以才会这样，没有在意。
其实呢，傅散生脑子里面一直在想的是，傅琑真的是不为大部分人所知道的Omega吗？
那晚上，傅散生真真切切地失眠了。
说起来，知道alpha和omega这种少数人群的存在，还是在他刚出来工作那会儿，因为觉得在局里工作自己的技术得不到展现，下班后经常会尝试黑进各个系统，但是不会做出恶意攻击。
他最开始只是想用自己的名字，看看自己的信息散在程度，结果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个名单上。
标注的信息很简单，只有一条，主宰者。
傅散生第一次觉得刷新了自己的三观，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主宰者这一说法，大家提倡的是，人人平等，爱与自由。
他以为只是恶作剧，不过是他攻击网站的报应。
那是一个基因检测网站。
后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傅散生还是进入网站内部，探了个究竟。
上面解释道，时代变迁，全球环境大换血，人类的基因也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当大部分人还在执着于X和Y染色体的时候，已经有新发现，那就是最新发现的A和O染色体。
也就是名单上所说的alpha和omega，通俗来讲，就是现在最为普遍的XYA、XXA、XYO、XXO，A、O单一存在的时候，表现为隐性，当A、O出现两个，表现为显性，那就是AAX、AAY，也就是所说的alpha，那么同理，OOX、OOY，也就是名单上的omega。
当A、O表现为隐性的时候，就直接被称为beta。至于为什么没有AO共同出现，那就是网站没有解释清楚的分化问题。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具体傅散生也记得不是太清楚，等到后面想再次去看相关内容，已经完全找寻不到，就像一夜蒸发了一样。
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傅散生总能够想到主宰者一词，并且每次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给予自己力量。
就相当于现在普遍的现象，对着镜子大声告诉自己：我可以，加油。
傅散生想起傅琑的种种，他莫非真的是少有的omega，不过omega成年以后是有周期性散发信息素的这个行为轨迹。
傅琑有过吗？他看起来总是清心寡欲的样子。
“傅琑，睡了吗？”傅散生问。
没有回他，八成是睡着了，傅琑作息向来规律，他是一个很有自制力，懂得克制情感的人。
傅散生叹了一口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处处充满着未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二天早上起来，趁着傅琑在洗漱的时候，傅散生站在卫生间门口，再找时机，他要摸摸傅琑的后颈。
他昨晚做梦想明白了，傅琑很可能是误导了他，或者说是故意欺骗他，在还没有意识到他是omega的时候，用错误的信息来遮掩事实。
他在掩饰自己是omega的事实？如果是掩饰，那傅琑就应该是知道有alpha和omega的存在。
细思极恐！敢情这小子是骗人的好手。
“你看着我干什么？已经七点二十了！”傅琑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傅散生那眼神，觉得不怀好意。
“你的脖子很性感。”傅散生笑道。
傅琑并不觉得好笑，冷着脸说：“你这够得上骚扰。盯着我一大男人看什么。”
我傅琑再怎么性感，你傅散生还不是照样相亲约会找对象。
“就是单纯欣赏，我可没有那么多歪门邪道。”傅散生想要故作轻松，把手搭上傅琑的后颈。
傅琑估计是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快速握住傅散生上抬的手，用力。“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怎么这么大劲？”傅散生皱眉。
“不然我白健身？我在网上买的组装床到了，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为什么？”傅散生问。
“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吗？
傅散生扪心自问，好像没那么奇怪吧。
第9章 9一点也不温柔
今天也是等着小七来电话的一天，依旧没有等到。
傅琑总结社区宣传网络诈骗，弄得头大，下午他就悄悄转换目标，又去了解柳期。
有了新发现。
柳期之前一直有在做公益项目，是关于贫困地区定向帮扶的一个项目，按理说，当年柳期***过后，那他个人名下的项目就会终止。
然而并没有，有人匿名以柳期粉丝的名义继续做着这件事情。
傅琑联系了那个项目负责人，结果被告知，如果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匿名者就是小七，那她们将无法提供匿名者的地址信息以及其他。
后面傅琑作罢，以小七的性格，就算真的匿名者是她，那她也不会用真实地址，她不会暴露自己。
调查到这一步，从主观意志上来讲，傅琑已经开始对小七抱有同情态度，或者说是惋惜。
本来是根正苗红的人，如果真如她所说，因为柳期遭受网络暴力而***后，她信念坍塌，做出的这一切事情，让人唏嘘。
傅琑自己主观上是对死去的那四个人抱有活该的态度，但是客观以及现行法律并不允许，这事儿还是得调查。
私人感情在这个时候，不值一提。
星期六那天早上，傅琑带着他的讲稿准备直接去社区。
他以为傅散生会睡个懒觉之类，或者在家里好好休息，结果他今天还穿上工作服。
“你还要加班？”傅琑问，早知道他要起来，就多煮一个鸡蛋，弄得自己有点愧疚。
“不是，参加社区活动。”傅散生翻了一下冰箱，啥熟食都没有。
比傅琑晚起那么久，他也不指望吃早餐。
“什么活动？”傅琑问。
“和你一起的啊。”傅散生咬着嘴皮，战术性点头，补充道：“我知道了，你文件没看完吧。”
傅琑心里突然就很不爽，早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去，他还这么着急怕弄错程序干什么。
“什么文件？”
“那我可能没给你，不过没事，你只要做宣讲就可以了，我和你去，也不是干一路事儿。”
“喔。”
傅琑要收回他不到一分钟的内疚，活该他没鸡蛋吃，活该吃不成早饭，明明要一起去，提一句不行吗？气人。
去了傅琑才知道，果然不是干一路子事情，他傅散生就去来了个大合影，表示自己来过，就要往回赶，说是赵西迁值班，有事打电话过来，让他赶紧回办公室一趟。
傅琑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看见下面排排坐的大爷大妈们，他就头大。
老人有时候就是有些不知者无畏，他不相信网络骗子能够骗到他们的钱，他们就是来拆傅琑的台，当然，顺便打发有些无趣的老年时光。
“简单的四一九骗局，也就是尼日利亚骗局，通过简单不过是的短信方式，通知你中大奖，然后像你索要手续费，再把钱汇给你。”
“看似不靠谱的骗局，大家第一反应反应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傻子才回上当受骗！但是这样的傻子真的挺多，每年我们受理大量诸如此类的案件。”
“欺诈者往往是大面积地撒网捕鱼，所以他给一千个人发这个短信，只要有一个人上钩，那他就成功了。还有另外一种，通过短信以及其他方式给你们发送链接，只要你手一滑，点进去，那你里面的钱就不翼而飞。”
“你要问，那为什么你们追查不出来？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那我就实话告诉大家，有的真的没办法查出来，网络诈骗涉及到境外以及无数人员，那服务器更换速度比您去超市抢盐可快得多。”
......
“反正就是，不要贪婪，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您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也该懂这个道理。”
讲到最后，傅琑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听了进去，不过这种事情，影响一个人那就少了一个家庭的损失，只要有一个人听进去记住，那就值得。
收拾好东西，已经是接近十二点，跟社区那边打了声招呼，他就走了。
周末食堂阿姨不上班，傅琑先去办公室放了东西，回住处的时候，顺便买了一盒快餐。
回到住处，傅琑看见傅散生正系着围裙，把菜端上桌子，看见傅琑提着快餐盒。“本来想跟你说回来吃饭的，结果发现你电话不接。”
傅琑在门口呆了几秒，他傅散生还有闲情逸致做饭，他以为都是叫外卖解决，厨房都是摆设，误会了！
“我调了静音。不好意思。”傅琑把快餐盒放在桌子上，被傅散生给拿了过去。
“我买了卤味，跟我一起吃吧，你的等晚上你再吃，我晚上要去我妈那里。”
傅琑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应了声好，心里还不忘吐槽，果然是个妈宝男。
“这个是酱香的，应该不辣。”傅散生指着黑不溜秋的那一盘说。
“不用刻意这样，我虽然不能吃辣，但有时候逆反心理很严重的。”说着，傅琑就夹了一筷子另外一盘的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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